作者：八星少将
“若是因为不明真相的事情出兵讨伐，日后谁还敢建功立业，封王拜相？”
“袁公口口声声说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社稷，依臣看来，就是为了他一己私欲。”
祢衡的消息渠道很一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捡这类的话说。
别看他说话不怎么好听，可他还真是有真才实学。
不然以衍圣公的气量，也不至于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无赖气的轮刀砍人。
祢衡那次辩论还是挺礼貌的，简单来说，骂人不吐脏字，就是一直揭短一类的……
“还有……”祢衡目光一寒：“就算是燕王真的有反心，你说的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事发地在哪？冀州！他勾结的世家不知道有没有你袁家？”
“赵国郡根本就没我袁家分支……”袁术的脸色变了。
“我要是袁公，这个时候哪怕为了自证清白，也不会提任何意见。”祢衡轻飘飘的道。
袁术面沉似水，慢慢的站了回去。
这一局，祢衡完胜。
第89章 均衡之道
祢衡见袁术退了，不禁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有了这个开头，来俊臣也站不住了。
他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冀州所传回来的消息，确实不是什么谣言。”
“臣接到密报，武元爽利用名剑山庄及手下豢养的死士，刺杀赵王。失败后他害怕东窗事发，妄图毁灭证据，并嫁祸于燕王。”
“哦？”秦文魁默默的看着来俊臣：“来尚书，朕这里也收到了赵王的求助。”
“刻着朱字的铠甲，以及名剑山庄与一些刁民合谋的书信，其中牵扯之广，悚然听闻。”
“这武元爽当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在场的人看上去一个个惊讶无比，其实心中并无意外之色。
“陛下，既然有确凿的证据……”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站了出来：“臣愿缉拿武元爽归案！”
“来尚书，武元爽所犯之罪，按律如何？”秦文魁没有回答毛骧，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来俊臣的身上。
“主谋当诛九族，从犯夷三族。”来俊臣铿锵有力的道。
“呼……武元爽毕竟是武昭仪的亲族，这诛九族，诛到朕的头上来了。”秦文魁淡然道：“武元爽虽罪无可赦，可此事不能按常理判断。”
“念在武昭仪为朕管理后宫有功……武元爽一系，斩。”
“从犯，夷三族。”
“武昭仪有失察之罪，贬为才人。”
“此事无需再查，免得那贼子狗急跳墙。”
“毛骧听令。”
“臣在。”毛骧站了出来。
“命你火速前往冀州，与名剑山庄有书信往来密谋造反者，一个不留。”秦文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芒。
“是！”毛骧领了命令。
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讨论。
或者说，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看上去，这件事已经了结，可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李儒的阳谋是在逼死武元爽，打击武媚娘的集团，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现在的朝堂。
“陛下，武贼死后，谁来接任冀州刺史？”秦桧站了出来：“此案牵连甚广，空出来的职位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没有及时做好交接，恐怕冀州会大乱啊……”
“臣提议……”蔡京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房玄龄房大学士任冀州刺史。”
“房大人政绩，才华，有目共睹，当可接任。”
“房大人的才华，政绩，确实不错，可这接任的可是冀州刺史，是谁都能去的吗？怎么都得了解冀州的情况吧，臣提议……”袁术也站了出来：“沮授多年治理渤海郡，冀州天灾也没影响渤海收成。”
“这冀州刺史之位，当授予沮授。”
祢衡闻言，又阴阳怪气了起来：“哟哟哟，谁不知道沮授和你袁家交好，袁绍本就是冀州兵马大都督，这冀州刺史再归沮授，这冀州到底是袁家的冀州，还是陛下的冀州？”
“哼，袁家也是陛下的臣子，臣一腔忠心热血日月可鉴！”袁术反驳道。
“谁知道你是忠是奸？”祢衡白了袁术一眼：“江东乔玄素有名望，本就是一代大儒，当初因病隐退，陛下为之叹息。”
“这为了冀州百姓，当可让乔玄出山。”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提名说了出来，听的秦文魁头都大了。
一州刺史，这可是个不好确定的位置。
想要去冀州，怎么也得压得住当地豪门。
房玄龄若是过去，当能接过武元爽留下的烂摊子。可武媚娘刚刚犯错，这个时候再用武媚娘一系，怕是会出乱子。
沮授有袁家支持，也能撑得住冀州。可若是用亲袁绍家那一系，怕是冀州真的成袁家的了。
乔玄……有很多士族支持，也可以接任。
可这些人选，都不是他想要的人选，因为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党派。
乔玄是坚定的皇后党，在乔玄眼中，自己的继承人就应该是皇后的儿子。
所以，这些秦文魁都不是很满意。
杨国忠一脉武将尚可，文官的话……也就那么回事。
杨国忠虽然有才华，可他比起很多人来说，根基太浅，若是让他举荐……弄一个郡守出来还行，一州刺史还是太难了。
“冀州刺史，兹事体大，容朕想想。”秦文魁开口道：“这赵国郡郡守一职，可有举荐？”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这明眼人就知道，赵国郡现在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
在很多人眼中，这根本不是秦歌和武元爽的博弈，而是武媚娘和杨国忠的博弈。
这一场斗争，杨国忠也不知道脑子是灵光了还是怎么，竟然赢了！
看得出来，这不是武媚娘故意的，而是她真的输了。
这个时候卷进去，容易成炮灰。
再说了，只是一个郡守而已，杨国忠好不容易赢一把，当有这个甜枣。
“臣有个建议。”杨国忠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杨司空请讲。”秦文魁深深的看了杨国忠一眼。
秦歌这次能成事，他不知道杨国忠在里面起了多大的作用。
“此次王爷赈灾有功，并及时发现武元爽的阴谋，且快刀乱麻，稳住了邯郸。”杨国忠淡然道：“这赵国郡郡守，不若由王爷举荐如何？”
“嗯……”秦文魁思索了起来。
这场斗争杨国忠赢了，可这个时候给他这个甜头的话……
之后那秦歌岂不是更不可控了？
荀彧在下面听着杨国忠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本能的觉得，杨国忠和秦歌产生了嫌隙。
要是和以前一样的话，这人杨国忠直接举荐就好，用得着让赵王举荐吗？
现在赵王本身羽翼未丰，正是需要杨国忠遮风挡雨的时候。
想必，这次的帐，很多人直接算在杨国忠身上了。
那让赵王举荐，不是会让赵王木秀于林？
而且，皇子插手官员任命……
不对头！
这么说的话，从目前现有的情报看一下，结合他们两个以往。
这件事杨国忠是处于被动，而不是主动。
毕竟杨国忠人在长安，他要是能算的面面俱到，还给远在邯郸的秦歌指示，那他的谋略也太恐怖了一些。
所以，秦歌和杨国忠可能暂时不用算在一起。
和以前的推测一样，秦歌隐藏颇深，深到不通过杨国忠做了很多事。
不然以杨国忠的性子，之前就有如此实力，不应会低调。
呼，不管如何，这件事符合陛下的利益。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冀州刺史，今日或可定下！
“臣附议。”荀彧站了出来。
“臣附议。”蔡京站了出来。
“臣附议。”房玄龄站了出来。
“臣附议。”杜如晦站了出来。
他们都想看看，给赵王出谋划策的人是谁。
如此狠计，若是赵王本人想出来的……那对待赵王，得从长计议。
若是他背后有个谋略极深的人，那就把他给逼出来！
这种人在台前，总比在幕后要让人舒服。
再不济，也得看看赵王现在的势力。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不反对，那这赵国郡的郡守，就由赵王举荐。”秦文魁点了点头。
“陛下，这冀州刺史，臣也有人举荐。”荀彧继续道。
“何人？”秦文魁沉声道。
“荆州……张居正。”荀彧开口道。
秦文魁听到这个名字后，微微叹息了一声。
荀彧提的这个人，为人奢靡，有才华，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明显的派系。
优点，缺点，都很明显，看上去很可控，可是，他压得住冀州吗？
剩下的人都不说话了，都在等着秦文魁发话。
这张居正他们都不熟悉，可只要不是敌人那一脉的，那就可以接受。
特别是袁术，闻言大喜过望。
房玄龄，乔玄，这俩人要是去了冀州肯定会给自己添麻烦，但这张居正不一样啊，他在那边没什么根基，他要是到了冀州，那冀州大权不是到了我袁家的手上？
“臣附议。”袁术道。
“下朝，三朝再议！”秦文魁暂时没有把这个人选定下来。
…………
下朝后，秦文魁把一个大学士叫到了御书房，想看看他怎么看荀彧的提议的。
“长孙爱卿，对荀大学士的说法，你怎么看？”秦文魁对眼前的人道。
此人名唤长孙无忌，洛阳人，也是给秦文魁出谋划策的。
帝王之术，不能一直都用一个人，否则会出问题。
“此人没有派系是其一，若是他到了冀州，恐怕会遭到多方势力拉拢。”长孙无忌开口道。
“那他无论被哪一系拉拢过去，都不是什么好事吧？”秦文魁皱眉道。
“让此人上位的话，臣倒是有些想法。”长孙无忌悠悠哉哉的道：“只要告诉张居正，本来陛下未决定人选，是杨司空极力推荐，当可让其感激杨司空。”
“哪怕他不想成杨司空一系，也会成杨司空一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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