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以他现在的情况可不方便外出捕猎，但如果不及时吃人肉恢复的话，我造成的伤口用不了多久就能要了那家伙的命，所以…你认识有什么能被他一个电话叫到自己藏身处的人吗？比如要好的朋友或者恋人之类的？”
第11节 Chapter.010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咳咳…为什么血完全止不住！？不可能…我明明是喰种，这点伤势平时根本不值一提！”
西尾锦奄奄一息地躺在昏暗的出租屋中咒骂着，他腹部被羽赫子弹开出的大洞迟迟无法愈合，就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剥夺着自己的体力和生命，哪怕已经将冰箱里储藏的人肉吃光也仅仅是稍微延缓死期而已。
“混账！混账！那两个白鸠肯定是被金木研吸引来的！凭什么让我在这里受苦！？”
想到自己非但没有狠狠教训对方，反而被拖累受到喰种搜查官追杀，西尾锦就恨得差点没把牙齿给咬碎，但现在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必须尽快补充食物才行，可他现在的状态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说捕猎人类了。
“不行…肚子好饿，得吃肉补充体力，不然我会被伤口上‘感染’的东西弄死的。”
咔哒——
就在这时出租屋的门锁突然被打开了，而来人正是西尾锦的女友西野贵未，在与男友欢好时被两名冒失的学弟撞破后，她一早上都不敢回社团活动室，直到下午才忍不住打电话给男友询问情况。
然而这一打就是接连五十多个通讯未接听，忧心忡忡之下这才抱着尝试的心态来到出租屋这边，作为与西尾锦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友，西野贵未自然也有大门的钥匙。
“锦？你在吗？”
“贵未……？”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西尾锦睁开赫眼看向女友，他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干渴的口腔在过度饥饿的折磨下开始疯狂分泌唾液，食人的本能不断催促着自己吃掉眼前这块鲜嫩的血肉。
“你怎么了！？这是…血？而且…你的眼睛？”
见男友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西野贵未连忙把书包放到一边上前搀扶，但在手掌触碰到地板时却发现周边完全湿透了，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才惊觉自己的双手竟然沾满了鲜血，而更让她心里一紧的是对方的瞳孔也显露出相同的血色。
“得救了！得救了！让我吃你的肉吧…我快要饿死了！幸好当初有向你搭讪……”
西尾锦扑倒了西野贵未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恍惚间他又想起自己刚考入上井大学时初遇女友时的场景，那时候对方的性格还很孤僻是自己主动上前搭话，然后约会恋爱…直至今日的背叛。
“锦？你难道是…喰种吗？”
吃疼的西野贵未下意识地拒绝对方，竟然用双手将已经重伤西野锦从自己身上推开了，现在的他已经虚弱得力量连普通的人类女性都比不上，亡魂们的怨气不断渗入腹部的伤口之中，一分一秒地带走着他的生命。
“哈…没错，去举报我吧，然后结束一切，就像老姐的结局那样，真是无聊的人生啊……”
人类不值得信任，这是西尾锦在姐姐被打工所在的店长举报后得出的结论，明明她那么喜欢着对方，付出真心后交换而来的却是背叛。在杀死仇人之后，自己依照姐姐
的遗愿用她省吃俭用存储的积蓄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校园生活，但…实际上非常无聊。
大概是缺少校园恋爱的要素吧，抱着这种想法自己主动去追求了现在如今的女友西野贵未，就像是命运的使然…他和姐姐一样站在了这个决定生死的分岔路口，想必贵未她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准备找来白鸠将自己杀掉吧，西尾锦毫不怀疑地这样想着。
然而西野贵未只是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唇，最终下定决心竟然主动脱去外衣抱住了男友，准备以身饲虎让他吃掉自己得以活命，但就在西尾锦满脸错愕刚要拒绝之际，出租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FBI open the door！”
“我们为什么要自称是美国联邦调查局？而且美国对外事务不应该是CIA负责的吗？”
卡列尼娜一脸迷惑地看着同伴更加迷惑的行为，这人不赶紧撬门居然还有心思玩梗，里面的喰种估计都被吓得心脏骤停了。
“大错特错，东京隶属于美利坚合众国日本自治州，我FBI在这里执法有问题吗？逮捕日本首相都没人能管得了。”
“听不懂你在胡扯什么，让开，半点力气都没有，我来开门！”
白发少女直接将罗森挤到一旁，轮起重破锤就往门上砸，暴力拆迁这种事情对于她而言可以说是专业对口了。
咚——
在庞大的力道下铁门瞬间震碎与外墙的衔接处，伴随刺耳的轰鸣声直挺挺地倒飞了出去，擦着西野贵未的耳边砸在起居室的墙壁上把她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什…什么人？”
“CCG搜查官，我们确认西尾锦为第I类特别警戒对象『喰种』，麻烦西野小姐回避一下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已经业务娴熟的罗森掏出证件表明身份，随后看向重伤倒地的西尾锦，对方腹部的伤口相较上午那时已经扩大了许多，看样子就算是喰种也无法抵御他被动技能的侵蚀。
“妈的…阴魂不散的白鸠……”
“你…你们是跟踪我来到这里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西野贵未紧张地护住身后的男友，她只在新闻电视上听说过喰种搜查官的存在，没想到对方可以行使的职权居然高出普通警察这么多，上来就是跟踪、持械、强闯民宅，而且根本不需要签署什么搜查令，怀疑谁是喰种就直接堵门。
“西野小姐你不要搞错了，我们这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罗森打量着衣着不整的西野贵未和她肩膀上的伤口，大致便已经猜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需要！我是自愿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走锦的！”
“别磨磨唧唧的，你把她拖走，我来解决掉那家伙。”
卡列尼娜向来性子急躁，见对方一直阻拦在他们面前就想让罗森将其强行拎出屋外，这种包庇杀人犯的行为让她属实同情不起来，不当着对方的面处决喰种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不急，跟她耍耍，根据喰种对策法其它补充条款，藏匿喰种或使之隐避的行为会被予以跟藏匿人类罪犯同等程度的重罚，西野小姐你接下来可能要面临最高呃…两年的监禁。”
虽说罗森向来不讲究程序正义，但他也不想太过粗暴给西野贵未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如果能吓退对方或者让西尾锦主动束手就擒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不是太轻了点？窝藏喰种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卡列尼娜无语地拿出自己的搜查官手册核对了一下，发现在日本的犯罪成本确实这么低，难怪CCG这么些年都没把暗藏在城市里的喰种清干净，要是再怂恿些圣母上街游行示威，是不是还得承认喰种合法公民的身份了？
“没关系，我们不是有误杀指标吗？大不了扣点绩效写检讨报告而已，担心影响升职就干脆把平民死伤扣在喰种头上，反正把尸体弄碎再点把火没人查得出来。”
所谓的误杀指标自然是罗森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吓唬对方，否则真户吴绪那边也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地收集证据了，毕竟以他那种性格…只要直觉上怀疑目标就敢动手。
“卑鄙！”
“我称之为高效，怎么样？两位考虑清楚没有？西尾锦你如果有为自己恋人考虑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引颈受戮，我会让你死得干脆点。”
“贵未……”
西尾锦挣扎着起身想要劝说女友，她还有着美好的未来和生活，不能因为自己是喰种的关系结束在这里。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杀掉锦的！他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喰种！在我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弟弟在旅行过程中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当时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孤零零地渡过余生，就不禁心生起死掉后会不会更加轻松的念头。”
“但是…锦出现了，正因为有他
的陪伴才让我从那段灰暗的人生中得救，如果他想吃掉我的话早就应该下手了，所以喰种也是拥有感情的！他们和人类一样！”
西野贵未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如果不是西尾锦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早就已经万念俱灰地自杀了，所以对自己而言喰种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是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存在。
“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人偿命你总归是认同的吧？”
罗森面完全不为所动，他没有顺着对方喰种是否拥有人性的话题讨论下去，因为无论是谁并以什么身份杀害了如此之多的无辜者都过不了他这一关，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歧视喰种”反而给予他们高于人类的特权。
“可…可是锦他也不是自愿的啊，世界上有这么多美食，如果可以的话喰种肯定也不愿意吃人肉，就因为这样剥夺他们的生命也太可怜太不公平了……”
“就死刑案件而言，这其中最大的麻烦在于，多愁善感的男女总是只怜悯即将告别人世的罪犯，却从不同情那些受害者的悲惨命运，以及千千万万将来有可能被此人所伤的无辜群众。西野贵未，你敢发誓对西尾锦所吃掉的死者和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受害者们负责吗？”
“我…我……”
说到底西野贵未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面对罗森语气中涌现出的不可退让的意志，身体不由得像被冻僵一样想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啧…你的父母和弟弟是在去年发生意外的吧？我们CCG呢…有时候为了避免造成社会恐慌，会选择性将一些喰种捕食案件伪装成意外事故让纸面上的数据好看点，让我来帮你翻下案卷吧，免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罗森可以用手机转接到CCG的数据库，就像昨晚翻找金木研的公民资料那样查询到西野贵未父母真实的死因，不客气地说这个世界所谓的“意外事故”其实大半都是由喰种造成的，只是为维持社会秩序稳定所以隐藏了羊圈外群狼环伺的事实。
“等等…等一下！”
下意识想逃避真相的西野贵未连忙出声制止，因为如果她的父母和弟弟都是被喰种所杀，而自己所爱的男人又是喰种，如此绝望的情形她该用怎样去面对？恐怕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
卡列尼娜欲言又止地看着罗森，但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那种事情也只是有概率发生而已，于是默默注视对方在手机上的操作，然而随后她就像是看见了某种令人震惊的情报瞳孔猛地一缩，罕见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第12节 Chapter.011 “正义”的赌约
“欸？居然还真是意外，可喜可贺。”
罗森睁着标志性的死鱼眼中没有半点波动，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机就当刚才什么也没看到。
“那…那您是愿意放过锦吗？”
西野贵未见状顿时松了口气，她知道那样很可耻，但父母不是被喰种所杀真是太好了，至少那样自己还能有资格坚持这种立场。
“你经历过家庭的支离破碎就更应该明白，西尾锦杀掉的两百多名平民对于他们的家属而言意味着什么。”
说着罗森将西格绍尔P226的保险打开，他回20区分部整备的时候已经取了Q-Bullet子弹的补给，尽管威力肯定比不上神恩术给的那十发，但配合自己的被动技能只要擦破皮就能给予喰种有效杀伤，前提是对方杀的平民足够多。
“我会尽力去弥补他们的，所以求求您……”
见眼前的喰种搜查官缓步逼近，西野贵未死死抱住了自己的恋人带着哭腔央求道，反倒是当事人看得很开，喰种对生命的认知要比常人淡泊许多，因为不那样做的话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十分困难。
“咳咳咳…够了贵未，我开始猎杀人类时就已经注定这一天会到来。你们…贵未她…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我是喰种，所以请不要追究她…动手吧。”
西尾锦虚弱地笑了笑安慰着泪流满面的西野贵未并将她推开，拖着重伤的躯体向前挪动着来到罗森跟前，既然今天注定是自己的末路，那至少不要拖累到这个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别看了。”
卡列尼娜上前挡住西野贵未看向恋人绝望的目光并朝身后的同伴点了点头，随后除灵师举起手枪对准西尾锦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砰——
“确认喰种个体西尾锦，已死亡。啧…怎么又是饿鬼道，我想提升『意志』啊。”
罗森平静地注视着在旁人眼中空无一物的起居室，直至轮盘转动的声音消失在耳边，随后忍不住还是吐槽了“那边”的规定实在过于严格，明明因私欲杀了人就能入地狱，非是要收那些死不悔改、无可救药的灵魂，导致他只能往『体质』上加点。
“锦…为什么…
你们能下得了手？明明喰种有着喝人类相同的外貌，你们这些搜查官不也是杀人犯吗！？”
被白发少女放开的西野贵未冲上前死死抱住了恋人的尸体，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悲切高声质问着执行了处决的二人。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约定俗成的契约，在你试图剥夺他人生命的那一刻起，你便默认放弃了自己拥有生命的权力。当然，我个人非常支持正义的血亲复仇，所以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杀掉我，而这个前提就是…正义。”
这前半段话其实便是罗森多年以来所观察到的关于『殃』的形成规律之一，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或是道德或是法律，哪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其实也很清楚所谓对与错的界限，只是标准不一而已，但在对待生死这个问题上所有人的看法基本如出一辙。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人类社会最原始的契约，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个别脑子不清醒的家伙，这种人往往死后会成为最难缠的恶灵，届时罗森就得采取掘墓焚尸之类的除灵(物理)手段了。
“正义……”
“没错，我们立个赌约如何？倘若西野小姐能获得西尾锦所杀害的两百多名无辜者的家属宽恕，证明那些死者和刚刚的你一样是自愿为了填饱喰种肚子而献身的，届时欢迎你拿着谅解书来换我的脑袋。”
罗森蹲在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的西野贵未面前，竖起食指提出了一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建议。
“你是认为我做不到吗？”
西野贵未原本溃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仇人的脸上，眼中的愤恨几近凝成了实质，当一个人遭遇了无法接受的现实时，就必须将过错归因于某个对象以宣泄心中喷涌而出的怨念和负面情绪。
“如果你做到了，那就证明我是错的，杀人偿命是应尽之义。”
罗森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嘴角，知会听到声响赶来的警察帮忙收尸后与卡列尼娜一同离开了这间昏暗的出租屋，后续他还得和房东商议一下赔偿事宜。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
沉默地走出几步之后，按捺不住好奇的白发少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明明西野贵未的父母、弟弟就是被喰种所杀，只要如实坦明一切对方肯定会理解退让的。
“因为我临时改了主意，无论是强行处决西尾锦或者将刚才查出的内容告知西野贵未，最终结果都可能导致她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罗森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哪怕间接杀人几乎不可能沾染上『殃』他都不会去冒这个风险，以前甚至做出过给目标购买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填对方家属的奇葩举动。
“赌约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吗？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稍微当个人…不过她要是真拿的到所有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书你准备怎么办？”
“那时候的她估计也放弃找我复仇的念头了。”
获得两百多名受害者全部亲属的原谅，怎想都觉得不可能做到，如果他们连那种事情都能宽恕，西野贵未又有什么理由去继续怨恨？这完全就是一个无解的闭环，罗森纯粹就是为了避免对方无事可做胡思乱想随便给她找点人生目标。
“哼…也对，下班就不谈那种麻烦事了，今天我们必须去找个住宿的地方，我可不想再去值班室将就。”
接连两天没有洗澡卡列尼娜已经濒临忍受的极限了，虽说她是工程部队出身灰头土脸已经是常态，但为了避免自己构造体的身份在科技落后的物质界引起恐慌，她特地换上的仿生皮肤很容易沾染灰尘，不夸张的说几场战斗下来肤色都变暗了几分。
“反正今天刚发了工资，虽说日本公务员的薪酬不高，搜查官主要看绩效奖金，不过我们两个又没家庭负担，日常消费还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只上了两天班，但正好赶上发薪日罗森居然白拿到足月的工资，也不知道奈亚子这个神恩术究竟是什么原理，似乎不只是窜改记忆和身份这么简单。
“你…你又在说什么蠢话！谁想和你有家庭了！今晚我们分开住，你要是敢打什么坏主意当心我锤爆你的狗头！”
“呃…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有这层意思，难道前辈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这算不算职场骚扰？”
“不要脸的混蛋！你再说！你再说！”
……
“店长，他已经睡下去了，不过被子弹炸伤的赫包可能要康复上一段时间，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拒绝食用人肉，能不能下床走动都成问题。”
从楼梯走下来的雾岛董香向正在调制着咖啡的老人点了点头，在今天早上的那场战斗中她虽然挡下了射向自己的羽赫子弹，但当时已经失去意识的金木研还是被那个变态搜查官偷点了一枪，好在鳞赫的恢复能力足够强并没有危急性命。
“辛苦你了董香，今天和那两名白鸠交手没受什么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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