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察者wxs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时，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
横剑剑法专攻技巧和招式，以求得剑法的攻击和锋利，这叫捭。纵剑剑法专攻气势和局势，追求致命一击的机会，这叫阖，能够达到达到捭阖境界和水平的人，才是掌握天地大道的人。
………………
机关城外，一个人影在树林中飞速穿梭，灵活无力，甚至比猿猴的速度还要快，正是之前冒险脱走的盗跖，他此时正在向着墨家首领——巨子，及其诸子百家的各路英雄求援的路上。
盗跖的轻功造诣水准之高，即使是能人辈出的墨家，也找不到第二个，在这密林之中赶路，竟然比马匹更加迅速。
然而，就在他停在一处枝桠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出来了一阵动静，让他警惕起来，环视四周查看。
果然，一个紫发紫衣的少女，正轻巧地停在了前方更高处的树木枝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她的脸上薄薄的白纱，在有些晃眼的阳光下，显得温婉而柔和。
不过，盗跖可没有觉得轻松，因为面前的这个站在树冠上的少女，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此时拦住自己的去路，恐怕来着不善。
眼珠一转，盗跖故作轻松地向少女打招呼，仿佛就好像两人早已认识一般：“喂，你是在等我吗？”
紫发少女静静地看着盗跖，没有说话。
“看来你承认了是在等我啰……”盗跖耸了耸肩，脸上一副窃喜的表情，“……真是太妙了。”
那样子，感觉就像是少女和他此时是在幽会一般。
“……”紫发少女依旧未发一言，即使是盗跖这样近乎于骚扰的言论，他白纱之下的面容，似乎也没有变动。
这让盗跖不禁暗暗腹诽：这种感觉倒像是那个柳儿……只不过柳儿好歹会回答别人的话……
“如果你是等着请我吃饭，那就更妙啦。”盗跖笑嘻嘻地说道。
这时候，紫发少女终于回应了盗跖的话语，微微摇了摇头。
“我猜也不太可能……”盗跖装模做样地摸着下巴，随后又开始发挥自己油腔滑调的特点，开始口花花道，“其实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等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到这里，盗跖微微顿了顿，摇了摇食指，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就是千万别来打打杀杀的……应该不是吧？”
“……”紫发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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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呢，单更以后，就没什么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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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第94章 胜败转化
紫发少女点头的动作已经昭示了来意，不过盗跖却似乎并没有完全确认少女的来意，或者说，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以思考对策。
“你的意思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不是？”盗跖笑嘻嘻地问道。
这一次，少女终于用自己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伸出细白柔软的手掌，轻轻一翻，掌心之上，一股内力凝聚的真气聚集于上，随后，轻轻用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而随着这个少女手指间的动作，一片片绿色的树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聚集在少女的指尖，随着少女手掌的动作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太极阴阳的图案。
这是攻击的起手式。
盗跖眼神一凝，因为他从少女的动作中读出了危险的信息，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在口头上占便宜：“虽然我向来最讨厌儒家的那些破道理，但这里可是荒郊野岭，而我们又是孤男寡女，如果传出去，肯定对你的名声十分不利，不如我们……改天再约？先告辞了。”
就在盗跖刚刚嬉皮笑脸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攻击也已经到达，内气引导或者凝聚出来的绿叶犹如暴雨倾盆一般，瞬间将盗跖笼罩在其中！
然而，盗跖可不是能够被随意捉杀的小人物，他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神偷”名号的男人。
轻轻一跃，盗跖的身形便已经数米之外，而那些落空绿叶击打在茂密的枝桠间，听声势，恐怕有着切金断玉的力量。
“女孩子这么凶，小心嫁不出！”躲在树干背后的盗跖依旧没有闭嘴的打算。
紫发少女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伸手用指尖一弹，一片被灌入内气的绿叶就钉入了盗跖耳畔的树干，震得他耳朵都有些疼。
“不玩了。”盗跖轻声嘀咕一声，纵身一跃，再一次以极快的速度在树林中穿梭，想要脱离少女的攻击。
此时的盗跖现在还肩负着去给正在赶来的巨子通风报信的使命，若是被困在此处，绝对不是好事。
不过前来阻拦的紫发少女也当然不会让盗跖就这么离开，她的轻功自然及不上盗跖，不过她却有其他办法将他留下。
少女的手指翻掌一弹，一片内气凝成的绿叶极速向盗跖的背后射去，然后在半空中绿光一闪，一片绿叶竟然分成了数片，向着盗跖的身形笼罩而来，封住了盗跖左右腾挪的空隙。
盗跖回头一看，身体竟然硬生生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勉强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然而，却依旧有一片绿叶擦过他的身体，留下数道内气形成的伤口。
“呃！”被击中的盗跖身形微微一滞，犹如突然被击中的飞鸟一般坠落，摔在了一个树枝上。
而此时，紫发少女也终于停下了脚步，再一次轻巧地落在枝头，就像一开始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盗跖，一言不发。
“我早说过，女孩子一旦追我，就不会停下来。”在如此危急的局势下，盗跖的口气依旧没有变得正经起来，“偏偏很多人不信。”
“我以前也不信……”一个淡然而沉稳的声音在盗跖的身后响起，“……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
“巨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盗跖微微一惊，随后一个闪身便护在了这个一身黑灰相间斗篷、头戴一顶斗笠的男人身前，摆出了警惕的架势：“小心，有敌人。”
看来，刚刚一番追逃，虽然盗跖看起来有些狼狈，甚至受了伤，但是恐怕还留有着余力。
“已经走了。”男人拍了拍盗跖的肩膀说道。
看到周围似乎真的没有了那个紫发少女的影子，盗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
此时，盖聂与卫庄的交手也已经分出了某种意义上的胜负，还站立着的，是卫庄，已经倒下的，则是盖聂。
说起来，盖聂与卫庄这一番战斗的过程倒是有着颇多的波折和反转：
在盖聂受黑麒麟偷袭而伤以后，盖聂拒绝了山本以及墨家众人对这场并不公平的战斗的干预，选择与卫庄继续没有结束的战斗。
两人的实力很强，这一点，就算只从他们动手前所蓄积的剑气就能窥得一二，这让同为用剑高手的高渐离不由地在心中暗暗感叹两人的实力之强。
然而，在感叹过盖聂与卫庄的实力以后，高渐离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后已经垂下眼帘，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视而不见的山本：刚刚这个少年所发出的气势……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恐怕还不在这两人之下……
而在卫庄和盖聂交手以后，众人却发现，在卫庄那犹如狂风暴雨的攻击下，盖聂却似乎一直在选择防守和退让，根本就没有主动出剑。
这样的情况不仅让墨家的众人感到奇怪，就连作为盖聂对手的卫庄也感到了焦躁。
“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剑？！”明明处于上风，但是面对盖聂，卫庄却依旧感到了焦躁与不安。
盖聂沉默以对。
而在这沉默中，卫庄再一次发动了攻击，盖聂却和之前一样，依旧以退让和防守为主。
然而，久守必失，就算是剑圣盖聂，也不能在卫庄连续的攻势下毫不动摇，不出意料的，盖聂在卫庄连续的攻击下，终于没有抵挡住凌厉的剑气，被卫庄逼退到了数米之外。
不过，在这之后，盖聂却用纵剑术的必杀之剑——“百步飞剑”，发起了反击，然而，却依旧没有伤到卫庄。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卫庄也已经学会了“百步飞剑”，并且对盖聂使用了出来。
但是，卫庄却并没有指望依靠这一招就能打败盖聂，他利用盖聂惊疑不定的一瞬间，抢先出手。
结果就是，盖聂虽然刺中了卫庄的肩膀，但是渊虹的剑刃也被卫庄手中奇异常见长剑的一侧齿形剑刃死死咬住，既不能进，也不能退。
直到这个时候，山本才知道，卫庄手中的剑名叫“鲨齿”——凶鲨之利齿。
接着，卫庄就用鲨齿的利齿将盖聂的渊虹折断，看起来盖聂似乎败局已定。
不过，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渊虹折断弹起的剑刃的时候，盖聂却果断将手中剩下的渊虹弃之不用，接住了断刃，将依旧锋利的剑刃抵在了卫庄的脖子上。
瞬息之间转败为胜，盖聂“剑圣”的名号确实名不虚传。
不过，此时的山本却是看到了盖聂即将落败的结局，因为作为胜者的盖聂，此时已经没有了杀意，而卫庄……是不可能放弃这一次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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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第95章 再次交手
“你的致命弱点是什么？”看着被自己挥剑砍倒的盖聂，卫庄这样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懑和嘲笑，“你太过执着与所谓的正义！和你的那些梦一样愚不可及，师哥。”
直到这个山本才抬眼看去，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已经倒下，而他的佩剑——渊虹，也已经折断。
正如那句话所说：剑客与剑的命运，从来就是一体的……
在山本看来，这场战斗对于盖聂来说，这是鬼谷派内部的事务，所以，他只分胜负，而对于卫庄来说，这是他的战斗，和无数他曾经斩杀过的剑士一样，战斗，就要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而在此时，天明又出现在了中央大厅的入口处，他亲眼目睹了盖聂制住卫庄后，反而被卫庄偷袭，出手砍倒的场景。
“大叔！”天明一直将盖聂视为最亲近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盖聂填补了天明心中关于父亲的缺失部分，看到此时盖聂重伤倒地，生死不知，天明连忙跑了过去，将盖聂扶起，“大叔，你醒醒啊！”
而在另一边，原本盘坐在地上的山本，拒绝了阿十三的搀扶，摆摆手，缓缓起身，向着天明和盖聂的方向走去。
“柳儿……”看着步伐缓慢的山本穿过自己身边，雪女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因为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此时的山本，状态十分的不好：原本稳重却不失灵巧的步伐，此时就如同垂暮老者一般缓慢，白色的长发上，此时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又粘上了地上的尘土，显得脏兮兮的，白色的布带缠绕在身上，但是依旧遮盖不了这之下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衣襟。
这一身血污的惨状，怎么看都是需要好好治疗、休息的情况，然而，山本就是拖着这个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盖聂和天明的位置。
“柳儿，不要冲动！”高渐离和雪女同时拦在了山本的面前，“你现在的情况，对上卫庄，会送命的。”
“柳儿……”在山本的身后，阿十三正担忧地看着他，她想拉住山本的衣角，但是她却不敢。
山本看了看此时已经挡在盖聂与天明前面的大铁锤，然后看了看面前的高渐离和雪女：“你们打不过他们。”
墨家的这三位头领，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和现在对面的流沙比起来，都处于劣势，山本清楚，如果现在自己再不出手，恐怕，自己这边就真的要被流沙和秦兵屠戮一空。
当然，山本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真要动起手来，哪怕顺利打败了敌人，自己恐怕也要伤上加伤，甚至死亡。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
面对山本的实话实说，高渐离和雪女只能对视一眼，这对心意相通的璧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无奈和担忧。
而此时，在天明的呼唤下，悠悠转醒的盖聂在和天明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喊到了一个名字；“山本元柳斋重国……”
“……”山本的目光看向了此时虚弱的盖聂，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第一次有人正式地喊了自己全名。
于是，山本便不再理会面前拦住自己的两人，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自己身后几乎默不作声的阿十三，迈步走到了盖聂的面前。
此时，盖聂已经没有了“剑圣”的威势，但是重伤之下的他，神态却已经平静，即使说话已经微微有些气喘，但是语气中却依旧似乎从容不迫：“在下想拜托一件事……”
“……”山本没有说话，和盖聂相处时间不短的他已经猜到了盖聂的想法。
“若是在下身死，请阁下代为照顾天明。”看着这个他从路边无意中捡来的神秘白发少年，盖聂有些感叹，虽然他和天明的年岁看起来似乎相差无几，但是其心智武功，似乎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天明，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盖聂相信，如果自己不幸身死，那么这个少年将是照看天明的最佳人选。
“在下欠二位一条命。”山本没有直接回答盖聂的托付，反而这样说道。
“是吗……”盖聂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天明说道，“……以后你要多听山本……的话……”
“是！”看自己视若父亲的盖聂此时犹如交代遗言一般，还只能算是少年的天明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于他来说，如果盖聂像是他的父亲，那么山本就像是他的一个哥哥，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却让人感觉了不属于少年人的成熟和可靠。
“我一定会好好听他的话的，大叔你不要死！”天明哭着喊道。
而这一次，盖聂终究没有回应天明的呼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原本微微抬起的手，也无力地落下。
“大叔！”
看看盖聂似乎失去了意识，山本并没有像天明那样慌张，他冷静地摸了摸盖聂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依旧顽强地跳动着。
虽然伤得很重，但是依旧没有死去。
在确认了盖聂还活着以后，山本就站了起来，而在他和盖聂对话的时候，大铁锤、高渐离、雪女，这三位墨家的头领，已经站到了前面，与虎视眈眈的流沙对峙着。
“出剑吧！”高渐离手握着水寒剑，指向了卫庄。
而此时，卫庄已经重新穿上了那件黑袍，整理了一下衣服以后，才傲慢地看向了高渐离：“哼，就凭你？”
“凭我们！”雪女走到了高渐离的身边，坚定地说道。
“还有我们的墨家全体！”大铁锤也掷地有声地说道。
而山本则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了一处地方，捡起了那把自己之前当作飞刀射出的匕首，放在怀里，然后默默地走到了身形最为高大的大铁锤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