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寿司王老板
一连串光点高速从天边飞来，随后诡异的变换成若隐若现的矩形方阵。
林机长急忙将背包里随身携带的红色手提箱样貌的黑匣子掏了出来摆在雪地上，有些激动的说道：“这要是流星，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第293节 第十六章 总辖
整个发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后备发射程序被取消，被唤醒的第二枚火箭开始净空燃料并从通用发射综合体上转移。
而距离灯火通明的发射场十几公里外的一座荒丘上，两道纤细的身影紧紧贴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向后缩进了覆盖着光学伪装网的半地下掩体。
“真是超哇塞。缪尔塞斯，你刚刚看到了吧？”
“是的，总辖。但我们为了等这次发射浪费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有些僭越，但我还是要提醒您，您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缪尔塞斯有些无奈的劝说道。
即使不愿意承认，总辖的确是为数不多能让缪尔塞斯感到无从下手的难缠人物。
“您知道为了将您带到这里消耗了多少资源吗？”
“难道不值得吗？能够亲眼见证这项壮举。”
“不值得，如果您想要获得详细资料我有的是办法，虽然手段不会很光彩但绝对比我们两个呆在这吃一个星期沙子要来的有效率。”
“缪缪生气了哦~”
“作为生态科主任我有理由生气。”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有想到什么吗？”
总辖突然变得严肃的语气让缪尔塞斯有些错愕，却不由得开始思考总辖想要表达式含义。
“缪尔塞斯，你知道那个传说吗？炎国的。”
“您是说...夕娥奔月...”
“没错。西边的高山上升起一道炽热的轨迹冲向月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确实和传说中的描述有些相似，但您也应该清楚传说和实际情况是有出入的。”缪尔塞斯反驳道，“我建议您重新评估项目可行性而不是盲目投入资源。”
“你不好奇吗？”总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未出现过的材，似是而非的技术，截然不同的设计思路，神秘的身份背景，缺少特征的种族，这群人半年多前突然从萨尔贡的沙漠区域出现然后一路跑到雷姆必拓，加上严密的安保措施，对外界来说几乎属于情报黑洞。”
“好奇，我当然好奇，为了诱捕一个合格的实验体，生态科已筹备了四个月，准备了十三套行动方案，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您的批复。我不想像别的部门那样绕过您而做出决策，但依然希望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缪尔塞斯回答道。
“我阻止你的理由，是恐惧。”重复播放着录像设备刚刚记录下来的火箭发射画面，总辖低着头说道，“而未知是恐惧的源头。”
“你没发现他们的技术有相当一部分围绕着......”说道这里，总辖停顿了一下，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那是泰拉从未有人探索过的领域。而且并不是处于研发阶段，而是直接可以应用的成熟技术。”
“我主持的项目里也有相似的研发计划，你应该清楚每推进一步需要多少投入资金、时间以及人力资源。而他们从出现到无人机和直升机满天乱飞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哥伦比亚军方尝试追踪的那些不明飞行物体基本上可以证实隶属于卡拉克重工，而在泰拉绝大多数国家和组织拿那种飞行高度超过两万米的小东西毫无办法。”
“我们对这群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光是我们莱茵生命，比如雷神工业，嗯，他们已经吃到一点点小苦头了。甚至国家势力也都是普遍处于谨慎的态度小心观望和示好，知道的越多，底蕴越深，就越恐惧。”
“恐惧吗......”缪尔塞斯小声叨念着，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总辖您的意思是...天上...”
“我可没说。”总辖一脸无辜的抱着录像机，“传说中的东西又没人见过，说不定他们是挖到什么遗迹了呢？”
“其实我更好奇拉特兰那帮神棍什么时候发动‘圣战’，毕竟他们上层现在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特别是那批研究遗产铳、主张什么铳械神授的神棍，现在脸肿的可能比字典还厚了，让他们整天臭屁。”
“除非他们承认有人比他们更接近‘神’，不然完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相同口径的卡拉克子弹可以用遗产铳射击而他们的蚀刻子弹不行，嘻嘻。”
总辖一脸“我知道什么，却什么也不能说”的表情，而缪尔塞斯已经开始在地上转圈了。
“暂时我不建议你打什么歪主意。尽量排除雷神工业的干扰，寻求合作。我记得明年一月份的伦蒂尼姆防务展他们有参加吧？要不你去试试看？”
“怎么不让塞雷娅去？防务展不是防卫科的事情吗？”
缪尔塞斯皱了皱眉头，以前只是抱着无所谓和活体实验样本的眼光审视着这些奇怪的人，现在却很难再保持科学混帐那种百无禁忌的心太了。
天空，在泰拉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啊。
好在卡拉克重工目前还没有什么暴走的倾向，属于给钱就能搞定的家伙，现在的莱茵生命如日中天，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你人缘可比她好太多了，让她去我怕到时候打起来。”总辖无奈的说道，“缪缪你就比较让人放心啦。”
“不许叫我缪缪。”
“哎！？为什么这么绝情，明明麦哲伦研究员都可以。”
“因为我不想在总辖您的面前带上那张面具，这是对您的尊重。”缪尔塞斯没有理会总辖说的胡话，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怎么带着总辖安全撤离现在的藏身处。
高空无人机实在是太讨厌了，而且种种迹象表面上面搭载的精密光学侦察设备非常棘手，当然，这种绝密情报各个势力之间都是敝帚自珍，谁都没有大方到和别人交流的地步。
也就是主营业务和卡拉克重工大面积重叠的雷神工业比较上火，到处撮合游说纠集反卡拉克联盟，可惜到目前为止只有吃了大亏的乌萨斯的土包子们上当了，其他人都在看戏。
特别是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两家，乌萨斯倒霉，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不过，你们倒地是什么人呢，好想找个实验体推进解剖室啊。
第294节 第十七章 意外遇袭
“你到底是什么人？”霜星在看到那些“流星”开始进行轨道机动之后，显然意识到了这种不正常的“星星”和眼前这个有些兴奋的神秘男人有关。
理论上这些亚轨道探测器在夜间是不会被地面人员使用肉眼观察到的，但此时的乌萨斯西北部时间才是午饭后不久，刚刚跨过晨昏线而已。
即使地表已经陷入黑暗，但在近地轨道上依然能够瞥见落日的余辉。保温材料的反光和足够低的轨道让这些展开之后与办公桌面相仿的薄板探测器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暂且不论这一被少数人目击的天空异像在泰拉观星界和神秘学界引起了多大的震动，至少这些亚轨道探测器已经超出了霜星的认知。
一边查看着黑匣子外壳上闪烁的指示灯，一边对照着壳体上印刷的指示灯图例，林机长确认着黑匣子中内置应答机的工作状态。
“我是卡拉克重工的飞行员啊，证件都给你看了。”重新将黑匣子装进背包，迎着霜星审视的目光，林机长起身向前走去，不过走了两步却不得不停下来等霜星跟上来——暴风雪之后的地形变化让他根本没办法找到弃机的地点。
“你不怕得矿石病？”已经开始怀疑林机长的霜星从后面跟上来，看着林机长正在拍打天灾形成的源石矿物棱柱，不由的问道。
“啊，也不是不怕。”林机长赶紧松开被暴雪覆盖大半的棱柱，试图蒙混过关。因为天灾刚过，源石粉尘的活性远高于安全水准，这才只有霜星陪着自己出来。
“我们和罗德岛有合作，他们会提供一些源石病预防药物，从反馈来看非常有效。”林机长闭着眼瞎扯，这种药他只是听过，压根没见过实物，更别说服用了。
主要是这东西确实很贵，加上罗德岛产量也不大，即使是卡拉克重工内部配给也很紧张，穿越众这种和矿石病绝缘的群体配给量当然是零。
只能被称作残骸的运输机被暴风雪掩埋大半，起落架折断，歪歪斜斜的被埋在雪中，其中翘起的右翼翼梁折断，不知是风力过大还是被原本机翼油箱位置安装的聚合物逆变电池组自毁时融断。
不过整个飞机的气密结构大体完好，机舱并没有明显的破口。
“要进来看看吗？”费力扒开被雪盖住大半的侧门，林机长向站在旁边的霜星邀请道。
“好吧。”
霜星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多有兴趣，但实际上对这种长着翅膀的大家伙充满好奇，之前跟林机长在营地聊天的时候就聊到过飞机，但见到实物之后才明白这玩意到底有多大。
这东西真的能像林机长说的那样能飞？霜星持怀疑态度。
钻进机舱，林机长一边介绍大致结构，一边给霜星之初后面货舱内存放应急工具的位置，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物品。
林机长和虫老板就两个人，而应急物资是按照满编机组和乘员准备的，边边角角应该还有剩余和遗落的工具。
支开霜星，林机长一个人钻进驾驶舱，在歪斜的地板上胡乱擦了两把因为严寒而结满把手的冰霜，将通向电子设备舱的检修舱盖拉了起来。
按亮应急手电，林机长用嘴叼住，然后猫着腰钻了进去，焦糊的机箱和打量烧焦、碎裂的电子原件撒的到处都是。
沿着狭窄的通道一直向前走，林机长开始渐渐发觉情况有些不对——气密舱室内竟然有风，虽然风量不大，但作为科班出身的正规飞行员来说，林机长对这种细节非常敏感。
将手电熄灭，林机长脱下一只手套，伸出食指在口中沾了些唾液，通过蒸发速度不同产生的温度差来判断这丝微弱气流的来源，竟然是正前方机载雷达的方向。
想要完整拆卸雷达，必须将整个雷达罩打开，飞机这种大半埋在雪里的情况想要打开巨大的雷达罩显然工作量巨大，而且自己和霜星在外面并没有发现异常，大概率只是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只是雷达罩破损而已。
不过直觉告诉林机长小心为妙，熄灭光源，戴好手套，林机长将手枪从快拔枪套里小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握在手里，然后在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慢慢向前摸去，如果真有入侵者，他不介意给敌人来个惊喜。
电子设备舱的通路和过道异常狭窄，一步一步挪到检修窗附近，林机长缓缓拉开那扇小窗。
看到完整的平板装雷达天线后，林机长稍稍送了口气，东西还在然后将上半身挤过窗口，在黑暗中伸手摸索了一下，扒拉下来一些碎渣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片焦糊的味道。这雷达应该也是废了，不过天线似乎没有被自毁系统破坏，看上去十分完整。
不对！有人来过！雷达罩的固定螺栓和插销被拧了下来，推开一道缝隙，这个螺栓只有从内部才能完好的拧开！
拿着枪的右手刚准备动作，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瞬间捂住了林机长的口鼻，另一只手顺着他手腕一拧把枪缴了，随后箍住林机长脖子将他从检修窗口向外拖。
“呜呜呜呜！”
林机长拼命挣扎，并想要大声呼救，但没什么效果。被粗壮的胳膊勒住颈部，颈动脉在压迫下向大脑的供养能力大打折扣，窒息和无力感迅速向林机长全身蔓延。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噗噗几声轻响，数道尺许长的尖锐冰凌从敌人胸口擦着林几张的头皮和脸颊“长”了出来，只觉得将自己箍在臂弯里的人迅速变成一个巨大的冰块，冻的皮肤发疼。
“我要是你，在敌我情况不明的时候就老老实实打灯照亮，偷袭是留给专业人士的技术活。”
霜星蹲下身子捡起来林机长掉在地上的手电，打开开关四处看了看，然后对准了林机长涨的有些发紫的脸，有些玩味的说道。
“把，把我弄出去。”
林机长吭吭哧哧地试图掰开箍在脖子上的冰雕，虽然偷袭者在死亡的瞬间，全身肌肉瞬间失去力气让林机长挣扎出来一些空隙，但显然不足以让他脱困。
第295节 第十八章 本应该是四倍的快乐
试了试检修窗口的大小，霜星意识到如果自己亲自钻过去帮忙难免会让两人尴尬，便将自己捡起来的应急手电递给林机长：“你自己敲。”
应急手电的合金外壳轻便坚固，除了基本照明功能外，紧急情况下可以当作破窗锤或者防身笔使用。
林机长从霜星手里接过手电，握在手里拇指抵住尾部只露出一小节，用力向箍住自己脖子的“冰雕”凿去。
“嚓”“嚓”几声脆响，箍住自己的敌人小臂被硬生生的凿开一个缺口，双腿张开卡住通道稳住身体，紧接着林机长双手发力，将限制住自己的手臂掰了下来，随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这是你的源石技艺？”林机长费力的从检修窗口中缩了回来，坐在地板上看向霜星，“谢了。”
“不用谢，你东西不要了？”
“哦，要的要的。”
霜星一提醒，林机长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枪掉在前面雷达整流罩里面了，急忙钻了回去。看到冻成冰雕的蒙面人，依然有些后怕，对方如果是直接下死手自己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霜星也在林机长后面钻了进来，面对被自己亲手冻死的敌人面色如常的开始搜刮装备。
瞬间低温对不少装备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霜星也懒得挨个收拾，只是把对方的短刀还有电台取了下来。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林机长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乌萨斯特工，或者说雇佣兵？”霜星歪了歪耳朵，“一般来说这些‘精锐’对我们这些感染者游击队不是很关心。”
“精锐？”
“嘛，相对于那些只能欺负普通农民的感染者纠察队来说相当精锐了，至少他这身装备很值钱。”
“这些装备还能用吗？”
“他这把刀能给源石技艺提供增幅，应该还能用？这个电台没用了，不过里面的源石电路板拆下来修修应该可以用来组装无人机。”霜星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搜刮来的战利品。
“不过我们最好快点走，特工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大部队很快就会到。”
“好，马上。”林机长点点头，然后说道：“能帮个忙吗？”
“什么？”
“帮我把这个冻脆一点。”林机长拍了拍巨大的雷达天线，霜星的能力他刚刚见识到了，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能将温度降到零下多少，但用来破坏某些物理性质足够了。
握住手枪枪身，将枪柄当作锤子“哐哐”几下将平板天线像玻璃一样砸出几个洞来，林机长示意搞定收工。
返程的时候变换前进顺序，林机长沿着来时的痕迹走在前面，霜星则一边殿后一边负责清理两人在雪地里淌出来的小路。
“你们和乌萨斯关系很差？”
“嗯？你怎么知道？”林机长奇怪的问道，自己和虫老板可没说过穿越众和乌萨斯的关系，霜星是怎么猜出来的？
“特工不会跑来专门追剿感染者游击队，这附近也没有像样的军队驻防，那只能是冲着你们来的。”
“嘛，与其说关系差，倒不如说是处在战争状态？”
“战争状态？”霜星惊讶道，“你们跟乌萨斯在打仗？”
“不是我们，是萨米的游击队。不过嘛，我们虽然理论上只是提供部分武器装备，人员培训以及军事顾问，但实际上也会偶尔和乌萨斯军队产生一些小摩擦。”
林机长耸耸肩，乌萨斯西方集团军群显然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游击队绝不是只有游击队那么简单。卡拉克重工的免责声明理论上和擦屁股纸的效力相同，萨米基地三十公里外的那支起到监视和威慑作用的乌萨斯舰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关于萨米游击队的事情上，穿越众知道自己在撒谎，乌萨斯也知道穿越众在撒谎，穿越众也知道乌萨斯知道自己在撒谎，但穿越众依然保持着在萨米的军事存在并继续撒谎。
尼古拉大帝移动要塞的损失显然让乌萨斯投鼠忌器，至少在明面上保持着距离避免直接冲突。
在没有可靠的拦截或者对等威慑力量之前，乌萨斯不愿意冒着舰队损失的风险与穿越众全面开战，说白了吞并萨米的军事行动只是部分军事贵族的一次战争冒险，并没有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能够动用的资源依然有限。
用来填充战场的炮灰兵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舰队一旦出了闪失那就是伤及国本的大事。加上乌萨斯国内的形势也每况愈下，舰队想要补充战舰越来越困难。
吞并萨米的主要目的是改善一下边防军的经济状况以及赚些军攻，晋升一批军事贵族来向中央势力输送新鲜血液来应对“新贵族”在政治和经济上的挑战。
想让乌萨斯军方下血本把卡拉克重工在萨米的基地铲平，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雷神工业和萨米军方在针对卡拉克重工的事情上达成一致，但双方的合作绝对算不上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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