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永不加班 第23章

其实赫敏很想观察一下霏丝小时候的样子——刚刚在营地旁太黑了，她实在看不清楚，现在有手电筒打在路上就要好上很多。

不过对方似乎一直落了‘自己’一步，所以视野里始终没有出现那一抹金色。

说起来都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霏丝关系变得亲近起来的了……

三年级分班后，对方是当时班级里唯一一个愿意靠近她的人，所以除了第一次被霏丝看到她在偷偷难过的时候，自己有点恼羞成怒——说话的态度不太好，之后对方的善意都好好地传达给自己了。

再加上分组的时候，自己多半是被挑剩下来的那一个，虽然她不需要那些拖后腿的家伙也能很完美地把任务解决掉，可像是体育课或者音乐课活动时，被排挤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堪和孤独。

但自从认识了霏丝以后，对方总是会变着法子来邀请自己——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还用了不少啼笑皆非的借口。

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史密斯才会老看自己这个中间插一脚的家伙不爽吧。

这次露营的时候，她们应该已经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了，而且从霏丝选择和自己一间帐篷，不是和那只花孔雀来看，不难发现当时谁在霏丝心里的地位比较高了——经过三年仍然非常幼稚的格兰杰小姐在心里偷笑。

尽管在梦境中她做不了任何事，但思想并不会被束缚住，其实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考前用这个咒语，把之前复习过的内容再背一遍？

四周的景色很快回答了她这个问题——这里的一切都是根据赫敏被封存时的记忆塑造出来的，哪怕她的记性确实不错，但从梦中的视角来看，几乎所有的树木和道路都长得差不多。

“希望今晚不会下雨，不然就算衣服洗完了也干不了，明天就没办法穿了。唉……霏丝你真的太不小心了，怎么会忘带换洗衣服那么重要的东西呢？”

“嗯……可能是拉比忘记放进我的书包里了？”

“不可以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哦，妈妈经常这么告诉我的，自己的事情就必须要自己负责检查好才行，”带着教育式的口吻，和些许炫耀的小心思，赫敏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说教的样子是这样的，不过她们从以前到现在，相处模式都没有怎么变过嘛。

“这么说起来今天晚餐的时候，史密斯那个家伙又……”

她当时讲话这么喜欢抑扬顿挫的吗……由于非常注重口齿清晰，语速并不像现在这么快，但话真的非常多，这一路上除了霏丝偶尔的回应声，‘自己’的说话声就没停下过。

“呼……呼……”

隐约能听到身后的人越发急促的喘息声，也是，就霏丝的那点体力——体育课上跑几步都能看到她生无可恋的样子，能在这段路上一直跟着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得放慢一点脚步。

啊……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看来只能等小时候的她什么时候能发现了。

然而令赫敏感到无奈的是，‘自己’似乎太过沉迷于晚上料理的话题，注意力又集中在走的路对不对的问题上，根本没有发现被拉着的人其实有些跟不上了。

霏丝没说，她便也没注意，哪怕发现了对方回复‘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只会让她更拼命地想要找点话题。

为什么不回头看看霏丝呢？

赫敏对于这样的现状有些无语，也许是因为霏丝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她拼命地不想冷场，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靠谱的，希望她能喜欢这种两个人一起出来玩的感觉。

可这样忽略了对方实际需求的给予，只会让两个人的相处变得十分别扭。

唉……不过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改变了许多，起码知道什么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而这些也都是在两人相处的经历中不断总结出来的。

不止是自己，换做是现在的霏丝的话，肯定已经二话不说扑在她身上，明示着万能的代步机小姐赶紧运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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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本来赶得上10点准时发的，结果打开电脑的时候手贱确定了一下windows更新……

然后就是一段漫长的等待(°ー°〃)

第五十七章 梦境（中）

好在这种稍微有些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顺着明确的指示牌，两人很快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与其说是一条小河，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人工挖出来的水道——也许是漂流项目的一块中段，因为岸边还能看到几艘闲置的皮划艇。

“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她终于能看到霏丝出现在视野之中了，不出所料，对方的脸红得有些异样，尽管胸口起伏得厉害，还装作一副没事的表情。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出来，两人就这么相互沉默着，一直到霏丝终于缓过来了，才开口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泥巴的痕迹洗掉，很快的。”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就好。”

霏丝点了点头向岸边走去，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晚上温度下降了不少，还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正当赫敏准备好好观察一下对方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入水中时，她的视线突然移向了一处毫无动静的树丛。

是‘自己’看到了什么异样了吗？

这无趣的景象持续了不少时间，任凭她怎么研究，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赫敏觉得非常的奇怪，霏丝又不是在洗澡，‘自己’为啥要盯着别处发呆呢？

要不是余光偶尔会瞟向对方模糊的身影，她都要怀疑这段梦境是不是卡壳了，就像放映到中途开始不断重复的录像带一样。

这棵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自己在盯着它看？这么说起来，霏丝之前有提到她当时还发烧了，难道是这个时候就‘自己’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了吗？

这样百思不得其解的状况让赫敏有些发懵，她第一次觉得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这种发呆一直持续了将近10分钟，直到她听见自己口中喃喃的内容。

认真的吗？

霏丝在洗衣服，我居然在背书？

这真的是我干出来的事？这真的不是拉比篡改了我的记忆吗？

我小时候，有这么……好吧，确实有一点不解人情。

人的改变都是一步步来的，当时‘自己’确实没什么人际交往经验，大半夜把朋友拽到河边洗衣服，还不上去帮忙在一旁背书，做出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以个鬼……如果现在给她一个实体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自己’推到对方身边，你哪怕是不帮忙，站在旁边背给对方听听也可以啊！

这么一想，霏丝一开始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才选择和她交的朋友啊？

是成绩或者品德吗……

不对，她来搭话的那次，那时候的自己显然看不出来任何聪明或者有吸引力的样子，已经难过得只能和一堆兔子讲话了，怎么想都不太像是正常人会干的事情吧？

回忆起初识的画面赫敏感觉有些害羞，那天被挤兑到濒临崩溃的自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还被对方打扰了，当时的她应该看上去很不得体吧。

想不明白……醒过来的时候问问霏丝好了。

一段内容背完，面前的景色终于变化了，小小的身影忙碌的样子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需要我帮忙吗霏丝？”

还好……看来我还不算神经太大条。

“没事的，我很快就能搞定了。”

听闻对方这么说，‘自己’点了点头，默默地开始背诵下一个知识点，让赫敏觉得最讽刺的，便是这些背诵内容，一直到现在自己居然还记得非常清楚……

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要是自己当时选择上去帮忙，可能对方也不至于掉进河里了。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她们基本上不会将两人的事情区分开，只要是能帮上忙的，便会主动插一脚，哪怕像是霏丝在魁地奇训练这种，她完全帮不上忙的时候，自己也会在训练结束以后去慰问一下。

本以为小时候的自己很喜欢霏丝，对方是她主动争取来的朋友，现在看来，其实还是对方包容自己比较多，可能很多事情她以前都在勉强对方吧……

得出这个令人有些失望的结论后，赫敏心情变得有些低落起来，她开始回忆最近自己还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打破了她的思考。

“糟糕！我不小心放手……啊！”

‘自己’的头几乎是与霏丝说话的声音同步扭了过去，随即便目睹了对方落水的那一幕。

“霏丝！”

水花扑腾的声音和对方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交杂在一起传入耳朵，‘自己’愣在原地足足有好几秒的时间，等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混和着自责席卷了她的内心深处。

这种感觉是那么得真实且急迫，就算赫敏知道霏丝最后没事，也不免被其所影响。

而一模一样的感觉上次在对方傻楞在巨怪面前的时候，就出现过一次了，虽然她心里有点不争气于小时候的自己竟然会因此而吓晕，但又感觉有些欣慰。

我一直都很在乎霏丝，太好了……

她一向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大脑内闪过了无数大人们提到过的，或是课本上的自救方法，她试图在岸边找到可以够到对方的东西，但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有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去搁置的皮划艇那里，希望在上面找到一些救生工具。

没有，除了该死的枯叶，上面什么都没有。

虽然她也会基本的游泳，但在自己都不熟练的情况下，想要把完全不会水的霏丝救上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随着时间的一步步推移，对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求救声也几乎消失不见，‘自己’再也没办法保持镇定了，她拼命地把皮划艇推到水中，希望对方能抓住它。

可完全不流动的水面，根本没法将船送到对方身边。

大脑内仿佛有一根神经一抽一抽地疼着，她克制不住身体的轻颤和顺着眼眶溢出来的泪水，一切可行的、能想到的方法都被搜刮干净了，不论她在脑海里质问自己多少次，都只能得出无解的结论。

霏丝要死了。

是我害死的她，是我带她出来的，是我放任她在一个人洗衣服，是我……

绝望感吞噬了‘自己’，她呆呆地看着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动静的水面，只有偶尔冒出的水泡暗示着对方的痕迹。

象征着理智的那根弦‘砰’地断裂开，她直接跳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 梦境（下）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意料，赫敏的注意力本来集中在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吓到昏迷——她始终不觉得只是看到霏丝瞬移就会让自己如此接受不了。

但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水中不断起伏、求救，被记忆中的绝望感和压迫感影响着，她恨不得能立刻掏出魔杖，将对方救起来。

所以在看到对方彻底沉入水中毫无音讯时，自己做出那样一个不理智的行为也变得情有可原了，但事情的发展似乎并不像霏丝对自己说的那样。

毕竟根据霏丝的说法，她应该在落水不久后便觉醒了魔法，从危险中脱离出来了，再加上她本人现在就好好地呆在自己身边，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的样子。

赫敏本以为对方从遇险到脱险是一个很快的过程，可事实却是，从一开始抱着探究的想法，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的紧急，她无法避免地变得不安起来。

与之前观赏沉浸式电影的感觉截然不同，在这段记忆中，她几乎没办法将自己完全脱离出来，混乱的思维和绝望的心情如海浪般将自己吞噬，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唇被咬破以后，嘴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这一切感觉，在自己跃入水中的那一刻被放大到了极点。

冷，很冷。

这是她进入水中的第一感觉，冰冷的湖水在一瞬间便浸透了自己的外衣，争先恐后地涌入鼻子和耳朵，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带来令人不适的感觉。

预料之外的寒冷让赫敏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一想到霏丝已经在这样的水里呆了好几分钟，她没有给自己过多适应的时间，尝试着睁开自己的双眼。

角膜与咸涩的湖水瞬间接触后，灼烧感促使大脑控制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除了周围四溢的气泡和一片模糊的河道，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尽管这里是人工水道，四周并没有生长其他植物，水质也还算不错，但由于天色已晚，昏暗的月光折射进水中，仅能带来些许光线。

再加上她情绪上的剧烈波动和与体温相差巨大的水温，她的耗氧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在一片灰蒙蒙的水中，她根本没办法分辨四周的方向，更别说发现对方的身影了。

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赫敏快速上浮，将头探出水面。

如果没办法在水里找到对方的位置，她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在水面上游到对方最后出现的地方，然后沉下去一点点摸索了。

幸好对方挣扎得不算太远，凭借着记忆力确定了对方的大致方位后，赫敏快速游了过去。

等等我啊霏丝，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幸运女神今晚似乎不准备眷顾这两个小家伙，她每一次下潜，只能感觉到水流从指缝间溜走的触感。

赫敏又一次狼狈地浮出水面，湿哒哒的刘海黏在她的脸上，接触到空气的眼睛火辣辣得疼，她没工夫多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一头猛栽下去。

在水里睁眼数次以后，她开始熟悉这种刺痛感，也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东西了。

可能是幸运女神终于因为她的努力从梦中被叫醒，这一次，在她睁眼后，模糊地看到了对方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些许光亮的金发。

终于找到了绝望中的些许光芒，赫敏觉得自己几乎麻痹的四肢瞬间充斥着力量，她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对方身边，一把抓住了霏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错觉，她甚至觉得对方的体温比这冰冷的湖水还要令人打颤。

赫敏从来没有触碰过如此冰冷的霏丝，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心中只有对自己无限的谴责和尽快拯救她的使命感。

然而对方的身体就像是稳稳地沉在水下的石块，任凭自己怎么拉拽都没有移动半分。

赫敏双手从背后环抱住霏丝，双脚拼命地打着水，可是除了由于剧烈运动不断从她的衣服缝隙间钻出的气泡，前进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好痛苦，不能呼吸了……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像是无形的死神等待收割两人的性命，窒息的感觉几乎让她觉得自己的肺部要炸开了。

由于缺氧，她的手臂和腿开始出现不符合身体控制的抽搐，下意识想要获取氧气的行为，却导致了冰凉的水灌入了胃部和肺部，更深一层的绝望感袭击了她。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脱力了，但仍然无法选择放开拽着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