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X一直以来在部长那里受到的委屈，被AI秘书强硬掌控着而导致的高压情绪，全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炸药。
成年人是坚强的，同样也是脆弱的——黑发短鬓的金瞳女人哭哭啼啼的，表现的分外的脆弱，那是部长没有见到过的脆弱，一触即溃。
“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安吉拉！”
X咬着智能AI的袖口发泄着不满的情绪，哪怕这根本毫无作用，并且也只是徒增疼痛，但她还是抗拒着智能AI，强烈抵触着。
“安吉拉，你听见主管在说什么了吗？快松手。”
【您…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智能AI明明是紧拥着的，却还是感觉怀中的人离自己是那么远，永远无法触及一般。
她知道会这样，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表现，这样的话语，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最讨厌安吉拉了！”
怀中黑发短鬓的女人，就这样把话语说了出来。
温柔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稍纵即逝的虚幻泡影，仅仅只是占据着庞大记忆里小小的一点碎片，她却仍抱有希望，贪念着那份温柔。
我真的……做错了吗？
束缚着X，抱着X的手松开了，而一挣脱束缚，X就在墙角蜷缩了起来，就像是受惊过度的鹌鹑，谁都不相信，谁都不信任，活在墙角的阴霾之中，胆战心惊。
这不像是公司，更像是什么可怕的地狱，而她在这里遭受折磨，身心折磨。
当泪水涌出的时候，情绪就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了，就像是堤坝上出现的缝隙，一旦有一个细小的缝隙出现，就会越来越大，而水流会顺着缝隙，瞬间冲塌。
心理防线崩溃，有些时候只是一点刺激，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明明之前智能AI做的那么多事情，X都忍下去了，却偏偏这次再也无法忍受。
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了，哭的像个小孩子，泪水沾湿了衣袖也止不住。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的……
纸巾递了过来——
“主管，主管……安吉拉已经走了。”
Hod蹲了下来，一盒子抽纸递给了角落里蜷缩着的X。
X哭哭啼啼的，抽取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而眼睛都已经有些哭红了。
那是和安吉拉极为相似的金瞳，却在X的身上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所造成的反差感。
“呜，我该怎么办，Hod，我把安吉拉惹毛了，我没有晚饭了，我也没有可以睡觉的去处，明天我说不定就要被炒鱿鱼了。”
X不哭了，情绪似乎也很稳定，但是关注点似乎错了。
“诶诶诶，主管？”
Hod的表现就好像在说‘您在意的就是这个吗？’。
“我肚子好饿，Hod，你那里有零食么，感觉……安吉拉今天不会给我准备晚饭了。”
X非常淡定地打理起自己被AI秘书弄凌乱的衣服，就仿佛刚刚只是在战术性假哭而已，角落里的自闭也完全是装的。
……
……
44.陪我喝酒！主管，你答应我的！
“脑啡肽、脑啡肽……怎么还是脑啡肽。”
X沮丧地看着一箱子的脑啡肽，这很显然是过量储存的违禁脑啡肽，其实是有些意料之中。
但是X没想到还真的全是脑啡肽，她知道培训部可能存在过量脑啡肽，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而培训部的部长Hod则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主管……”
Hod想要解释什么，而X在Hod解释之前就对这箱子违禁品失去了兴趣。
她是不会碰脑啡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而现在也没有批评教育Hod的心情。
安吉拉该骂的都已经骂过了，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就这样了，虽然言语刻薄冷漠，但其实是对的，戳破了问题的本质。
“唔，记得别再把这些发给员工了，Hod，这次就算了。”
X现在对不是食物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热情，全然不感兴趣。而Hod的办公室里显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毕竟Hod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AI也不需要进食。
“呜呜，好饿。”
X瘫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
公司的高层都是AI，理论上是不需要休息的，所以枕头被子是没有的，食物也是没有的。但是X是人类，不可能像AI一样不休息，不吃饭不睡觉。
而Hod也很为难，她不知道是该劝X回去，还是怎么做……安吉拉的状态看起来真的不对劲，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安吉拉，而X……也不像是情愿的样子。
按照道理说，安吉拉是绝对不会对主管做些什么的才对……安吉拉和大家是不一样的……
这不需要解释说明具体的原因，因为本就如此，天经地义，不仅是Hod，每一个部门部长都是如此认为的。
而就算今天X留宿在这里，明天也得见到安吉拉，毕竟主管的工作是管理异想体，办公地点是主管室，安吉拉是主管的秘书，程序如此，职位也是如此。
公司的高层，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一起共事的同事，就算关系不好，性子处不来，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和稀泥总比关系破裂，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要好。
犹豫了一下，Hod还是开口了，她压低着音量小声在X的耳边说着。
“主管，您要不要回去好好和安吉拉聊聊，安吉拉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她的压力也很大，她做的太冲动了，但是您可能缺乏对她的关心和理解。”
“她每天要处理很多的事情，比如代表您和外界沟通、贸易等等，而我们部长的事情还有公司内部一些琐碎的小事，也都是她处理的。”
“唔……我的意思是，您在关心我们的同时，也许也应该关心一下安吉拉。”
虽然不久前才被安吉拉锐评责骂了一番，但是Hod部长却还是在一句一句地给智能AI说着好话，试图劝解X原谅安吉拉刚刚过于冒犯的行为。
“可是，可是——她想█我！█我，能明白吗？”
这不提还好，一提，X就想起了那一大堆的惩罚，不仅仅是那些，还有智能AI刚刚做的事情。
要是AI秘书像是Malkuth或者Hod那样体贴，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怕。
就算是再怎么迟钝，再怎么不敏感的傻X都能感觉到AI秘书那强烈的占有欲望，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知道AI秘书想要█自己又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
她自己又不是看不出来，她只是忍耐着，一直忍耐着，迫于智能AI的威压，害怕着卷铺盖走人而顺从着而支付‘微不足道’的代价。
但这是有底线的，她不能接受更荒谬更荒唐的事情。
“这……”
这回Hod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X的举动确实存在很多暗示，造成误解也属于正常现象，只是大家都知道主管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也很克制而已。
安吉拉就是有些……表现的……太失控了…？
Hod担忧地看着X,苦恼于这复杂且难以处理的关系。
严格上说，X和安吉拉起的小摩擦属于私人事情，部长的立场也很难抉择，毕竟这不仅仅只是主管与秘书这样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而X现在表现出来的想法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
无论如何，安吉拉对于主管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如果X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安吉拉，厌恶到了极点，那么情况就很严重了。
Hod思考着，想要缓和这矛盾，却在开口之前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想多了——
“好饿，Hod，你说我现在回去还有晚饭可以吃吗？”
X颓废地瘫在沙发上，突然这么说着。
她的身子侧到一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连翻身都艰难，而口水不断吞咽着，沙发皮的一角正在被咀嚼。
眼前黑发短鬓的金瞳女人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在乎之前的事情，而仅仅只是关心于如何填饱肚子，有没有晚饭可以吃，根本不见之前那仿佛触发应激反应一般的抵触情绪。
该说是完全找不到重点，还是忘性太大，再者说有意忽略什么事情，略了过去，视而不见。
“诶诶诶，主管，你想通了么？”
“嗯……在被炒鱿鱼之前应该先吃饱饭。”
就算要被公司那肆意妄为的AI开除，也应该吃饱了再炒鱿鱼，起码管顿饭吧。
X勉强打起了精神，从沙发上起身，而原本靠着的真皮沙发的表层已经被她给咬开了一截，露出了里面的海绵填充物，大概是得换个新沙发了。
像是饿极了的黑色糯米团子……饥不择食。
X尴尬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Hod。今天是我把你一起连累了挨骂，虽然乱发脑啡肽问题是挺严重的，但是员工都已经处理了，并未有发生安全隐患，只要下次注意就好，是我自己作为主管太失职了。”
尽管这番模样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就是了……就像是X急着吃饭而开始认错的‘卑鄙手段’，而此手段先在部长身上试试效果，然后再用在智能AI身上。
实际也确实如此，X已经在思考怎样才能从生气的智能AI身上讨到饭了。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
现在这清醒的样子肯定是不行的，X还记得自己说的气话‘最讨厌安吉拉了’，等会指不定会被怀恨在心的智能AI狠狠地报复，而主动低头认错指不定还得挨‘惩罚’。
惩罚后再换到一顿饭肯定是不值的。
根据X的观察，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态度古怪，但是智能AI还是有在关心自己的，软的可以，硬的不行。
反抗剧烈的话，智能AI的态度也会相应的变的极为强势，但是装作弱势哭哭啼啼又会引起智能AI的怜悯同情，骤然温柔起来。
有了！
X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能够安全吃到饭的点子，她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下状态，故意弄乱衣领，开了几个扣子，然后推开了安保部的办公室大门。
这个点已经收工了，属于部长们的休息时间，Netzach正把脚搁在桌子上，以一种相当随意的姿态喝着啤酒。
地板上已经有不少空酒瓶堆积，不过办公室的桌子理的倒是整齐，文件都有好好放着，待在应该在的位置，没有乱糟糟地堆的到处都是，而这些整理好的文件，大概也是处理完了。
“嗝~啥啊，这个点来，没看到老子正忙？”
而就算是听到了开门声，Netzach也没回头，只是举着酒瓶对着天花板不知道吹什么，咕噜噜地灌，正经样子还没保持几天，现在就又是一幅酒鬼的德行，活像是海里乱飘的绿藻。
全然就没想过，这个时候能打搅她的人，要么是安吉拉，要么是其他部长，要么就是主管。
“Netzach，你又喝多了吧…还看得清这是几吗？”
“抱歉，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我本来应该过来检查你工作的完成情况的。”
X是站在沙发的后侧伸出手，在Netzach的眼前晃动着，摆出了一个三的手势。
X的声音传入Netzach的耳朵，女中音总是低沉浑厚，又极具温柔媚感的，不同于少女那样的青涩清脆，而是成熟且磁性，听过一次后……就怎么也忘不掉。
就像是熟透了苹果，等着人采摘……
也许青苹果也有人喜爱，那份青涩脆爽的口感是期待的源头，但是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吧……
温柔的笑容，成熟却又不失少女的活力，可靠又值得依赖……还会说着俏皮的话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人呢……？
一个人，怎么能活的这么精彩……？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么……怪不得，这个家伙会被她喜欢。
安保部的部长看着在她眼前晃动的手，直直的发愣，连自己手上拿着的啤酒被X给夺去了，都没有察觉。
“果然是喝多了吧，Netzach，真是的。算了，让我来看看……东西看来都做完了，还不错诶。”
X看着Netzach半天回应，以为是绿藻头喝昏过去了，便没收了绿藻头手上才开了盖子、只喝了几口的啤酒。
X一边检查Netzach写的报告，一边喝着自己缴来的啤酒，似乎浑然不觉Netzach已经从沙发上起来，悄悄的到了她的身后。
然后……猛地搂住了X，蹭腻着——
按理说这应该会挨上几巴掌或者几拳，但是X似乎完全不介意，只是任由Netzach这样抱搂着。
而Netzach也是胆子大的出奇，手不安分地环住了X的腰肢与小腹，摸索着，她凑于X的耳鬓间，话语里吐露着浓烈的酒气，又带着某种暗示。
“主管，这么晚过来，是要给我奖励吗？”
而Netzach不等回应就已经含住了X的耳垂，细细舔舐着……AI是没有味道的，喝了酒就是沾染上酒精的味道。
贴近着……氛围暖味……
“唔，工作完成的还不错。想要什么奖励，Netzach?不是太过分的奖励我都可以接受。”
X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弄开的领口，歪扭的扣子，又听之任之地毫不阻止Netzach的动作，仅仅只是轻握住Netzach的手，在她摸上腰间皮带的时候，稍稍挪开。
似乎可以摸摸，但又不能继续摸摸。
Netzach幽绿色的眼睛盯着X，贪婪扫视着，就好像是在咕噜吞咽着口水，哪怕AI压根就没有口水可言。
很想要，但是Netzach的理智尚且清醒，她也并不喜欢强迫谁……或者说表现的那么粗鲁，至少X的话语里已经有拒绝的意思了，不能再往下继续了。
毕竟要是太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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