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但是X讨厌瘾君子，培训部部长很清楚，X少有的几次露出严肃的表情，都是关于脑啡肽的问题，因为过量分发脑啡肽而出现的瘾君子，再者滥用药物后工作的伤亡事故骤升。
Hod不想让主管知道自己磕了脑啡肽。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被讨厌，不想看见X那失望的眼神而已……尽管可能从一开始就被讨厌了，犯下的罪过也不可能被原谅。
背叛是最大的罪，背叛是永远都不可饶恕的。
赎罪……不过是自欺欺人，寻求内心那一丝慰藉，让自己安心罢了。
而药物的效果褪去后，就是紧张、不安还有焦虑等情绪占据上风，除此之外还有惶恐与害怕。
对X说了那些几乎是直白的暗示性话语，对X做了那些出格违规的事情……这还能被谅解么。
Hod不抱任何指望，甚至有些绝望，这样的冲动，这样冲动的行为，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可是预料之中的责骂没有来，也没有挨巴掌或者其他什么，仅仅只有底气不太足，语调不肯定且抱有一定疑问的话语。
是X在跟她说话，声音很轻柔，也许是因为刚刚才哭过的缘故，话语之中还带着些许的颤音。
“那个——Hod，你是不是也有……那个跟Netzach一样的程序缺陷，就是那个……会有那种无法自控的冲动，需要人帮忙解决。”
X支支吾吾的说着，因为大脑宕机外加酒精的影响，她那迷糊且残存不多的理智正在拒绝真相，而寻找着某种合理的借口去解释眼前部长的行为。
而安保部的部长就曾经跟她解释过类似的行为，她便下意识把这个当做了培训部部长做出这样类似行为的原因，为对方找好了借口。
这也可以说是替换常规认知，以便像鸵鸟一般逃避真相的常见方法之一。
是一种保护机制，保护人去接受那些无法接受可又必须接受的事情。
X很擅长去忽略那些异常，以便将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无论如何，就算知道部门部长不正常，仍需要履行主管的工作，仍然得担任主管这一职务，她并没有什么自由选择权，看似有着很大权力的主管，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解除了危机，就该打起圆场，而不该让自己的部长难堪。
“诶诶诶，主管，你在说——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Hod部长一开始还没回过来X在说什么，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而很快的，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可以蒙混过关的借口，而X已经帮她把借口编出来了。
虽然不清楚什么是程序缺陷，也不清楚Netzach到底教了主管什么，但总之似乎是好事，危机接触了，自己的冒犯没有让X生气，而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样撒谎的行为让Hod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到眼前黑发女人的诱人模样后，她又嗯嗯的点头了。
难以描述的情绪战胜了羞涩与内心的道德约束。
尽管感觉撒谎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但是一想到Netzach很明显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Hod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有一种冲动涌现了出来……
其他部长有的，她也应该有！
她明明比别人更优秀，既不像Malkuth那样粗心大意，也不像Yesod那样冷漠无情，更不像Netzach那样毫无责任感！
又凭什么，Netzach可以从主管那里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关心？
Netzach明明只是做完了该做的本分职务而已，凭什么能得到主管的夸奖，凭什么能得到主管的奖励？
这不公平……
欲望又开始渐升上来，这大概是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本不该有的，但是X提到了其他的部长，在和一个部长相处的时候提到了其他部长，其他女人的名字。
这是很没有情调的事情，或者说，没有谁会在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时听到其他女人的名字还能够高兴的笑出来。
尽管X不属于她，也从来都不属于她……
但是仍会滋生出占有的情绪，这本就是诞生出负面情绪的土壤。
“好吧，Hod，就这一次哦，不要告诉其他的部长。”
X就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说着，金色眸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朦胧的雾水，声音酥酥麻麻，软到骨子里去了，令人发醉。
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不，这本就是喝醉酒的人，吐息间的热气都带着浓浓酒精的味道，杜松子酒的味道。
既然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无法满足部长的胃口，那就……只能再多支付一点求得安全了。
Hod看着X凑近于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X已经将手指停留于唇齿间，做出了一个噤默的动作。
她背了过来，恰好遮挡住摄像头，公司可没有隐私可言，但是在帮部长解决问题的时候，X也不想让摄像头的监控窥见什么。
反正AI秘书要是不允许这些事情，早就过来阻止了，既然没有阻止，就是允许这样做的。
“主管……”
Hod部长看着已经将她的身影完全遮挡住的黑发女人，还没意识到什么。
“没事的，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有手套么，Hod?”
黑发短鬓的金瞳女人轻声问着，语调温柔醉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大概是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的。
……
……
108.螃蟹有四种吃法
褪下手套，手指依旧修长白皙，不见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X戴上手套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可能是脑啡肽或者冷却液的东西打湿自己的手，顺带着……她稍稍有一点小洁癖，并不想直接接触机体，这会让她感觉怪怪的。
但这种症状相较于其他人的洁癖，尤其是情报部的Yesod部长来说，算是很轻很轻的了，不会影响到日常伤害，也不会让X抓狂。
或者说……比起被别人触碰自己并不愿意的，她宁可还是主动帮忙解决问题。
至于那到底是脑啡肽还是机体的冷却液，X不是很想深究其成分。
“下次自己解决问题哦，Hod，就这一次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手上并没有沾染冷却液之类的东西，但是褪下手套后，X还是下意识会擦拭起自己的衣服，做出把液体擦干净的动作。
所幸仍在回味着，沉溺在突如其来的甜腻中培训部部长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小细节，她已经很久没有愉快过了，也很久没有感到这般的轻松。
欲望真是令人沉醉，适当的展露欲望会让自身的压力减少许多。
“主管……”
轻声的细语，甜腻粘糊，如同被炒过的糖浆般浓稠腻人，蜂蜜就是这样的，甜的发腻，甜的醉人，由蜂蜜酿造而成的蜂蜜酒，绵和醇厚。
X并无任何感到高兴的情绪，听到这样的声音只觉得有些惶恐，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点头，抚摸起培训部部长的发丝，示意自己在听。
就像上次一样，她开始整理起部长的衣冠，又认真梳理起发丝，长发相较于短发总是不好打理的，如果不好好打理长发，就会乱糟糟的如同扫把或者水藻一般。
但好在，人工智能的仿真头发并不会分叉或者打结，发质非常的好，无论什么时候梳理都是柔顺的。
培训部部长的呆毛，总是顽强的翘着，就算X试图压下去，也怎么都压不下去，这就像安吉拉的刘海一般，总是标志性的形象。
“可以多陪我一会么……主管。”
Hod部长闭着眼睛，在X的怀中享受着X的抚摸，沉醉的感觉就像是湖面被石子打破的波澜般，不断回荡。
“抱歉，我真的应该走了，Hod。”
X在看着时间，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这给X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是是自己还能活多久一般，在这个公司得数着天数过，活着度过每一天都是如此的艰难。
有很多脾气古怪的部长，还有一个刁蛮刻薄的AI秘书，这甚至比异想体的管理工作还难以应付，因为X不能肯定上一秒还能甜腻念着自己的名字的AI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惩罚……鞭策……再者被当做什么玩偶娃娃？
她宁可去加班，去工作，也不想处理那些错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但却不得不做。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在看到部长的神情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话，第二次就已经有些适应这些感觉了，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太过于恐慌……
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心理压力，惶恐不安。
但X知道这个道理，如是告诫自己，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那些异样的情绪。
X小心翼翼的挪开培训部部长挽着自己的手腕，又调整起姿态，准备起身离开，她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也并不沉迷其中。
这是很正常的，手指带来的只有触感，而并非有其他的感觉，更何况她对部长没有兴趣，自然也不会产生心理上的满足感。
哪怕是昏沉的酒精给她带来了醉意，理智却仍告诫着她，也许……Hod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X这么想着，将多余的想法扫开。
——这只是帮部长解决问题而已，没有什么的。
仅仅只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部长，而非自己真的想要做什么……帮助部长，为自己的下属负责，是身为主管的责任，而自己只是在履行主管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X刚刚起身，披上自己的白色大褂，衣角又被牵住了，是Hod部长扯着了她的衣服，蔚蓝的眼睛张望着她，眸子里似乎带着某种期待。
“主管，你明天还会来的，对吗？”
因为X的身高缘故，坐在沙发上的Hod部长得仰望她……实际上，培训部的部长正被X起身的阴影所笼罩着。
也许是很有安全感的吧，X无论从外表还是举动，都是很能给女性带来安全感的类型，与平时如鹌鹑般温顺的性格并不符。
她看上去很坚强，很冷漠，也很值得信任，尽管是有些不近人情的。
“当然，如果我有空的话，一定会来陪Hod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的事情也记得跟我说哦，我会尽力而为的。”
X露出了笑容，以温暖的笑容回应了自己的部长……假若忽略其言语中的假设词的话。
当‘如果’这个词出现的时候，通常就是不肯定不确定了，想要拒绝但又不想拒绝的如此直白干脆的伤到别人，所以用着婉转的假设词去敷衍别人。
硬底的皮靴踩踏在金属地板上，踏出清脆明亮的声响，脚步渐行渐远，这大抵是不会回头的。
而一离开部长的视线，X就开始不断擦拭起自己的额头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之前昏沉的酒意早就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高度紧绷的神经。
然后……下意识的点开模拟器，查看好感度那一栏。
不出意外的，控制部部长Hod的信任度那一栏，已经显示为了[？？？]，三个问号代表不了什么，但是X知道，这已经不是[重度依赖]的问题了。
明明和安保部的部长Netzach做过同样的事情，[重度依赖]这栏也没有变，为什么培训部部长的表现会如此的严重……是因为更加脆弱，或者说更需要别人的慰藉么？
X思考着，但是在这样有限的数据并不能很好的找到原因，她想不通，为什么部长会变成这样。
她实在难以理解，也很难去感同身受什么，也许用稍微好一点的词可以说是生性淡薄，但这就是无法理解，迟钝不堪……
兴许冲洗一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睡觉，一觉起来后就会好起来……？最好是这样的。
X祈祷着，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像无事发生一般。
走廊里寂静的甚至一时间就只有X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回响。
“我回来了，安吉拉。”
X很不安，只有伸进口袋捏住那支黑色录音笔的时候才能稍稍有一丝底气，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没什么好怕的，冷静点，X
——那只是你的秘书而已，手上还有她的把柄
安吉拉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对吧？
X已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做错事了，而这会惹得人工智能不开心，这可以归结于直觉，也可以归结于，老旧电视机上面的天线，终于开始断断续续的接收信号了。
以至于回来的时候都显得十分没有底气，东张西望地，搜索着AI秘书的身影。
扫视了一圈，仅仅能看见亮着的显示屏，而看不见自己秘书的身影，X松了一口气，可前脚才刚刚踏进去，一个声音就唐突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主管，您在找什么？看我在不在么？】
“啊啊啊——！”
异想体没有吓到X，走廊上涂抹的红色颜料与零部件没有吓到X，那些混合着刺耳枪鸣声的噪音没有吓到X，而是躲藏在门的侧面，恰好在视觉死角处的人工智能给吓到了。
人工智能有幸欣赏到了眼前黑发女人吓到跌跤的模样，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更容易被吓到些。
“安——安吉拉，不要这么突然。”
就算清楚主管室里除了智能AI不会有别的东西，但是当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展露在自己面前且拍肩膀的时候，还是不免被吓一跳。
就像第一天入职时被自己的秘书吓得发抖一样，今天的X再次被秘书吓到发抖，这次和上次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是因为心虚。
尽管X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心虚。
【主管，晚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要用餐么？】
AI秘书闭着眼睛，表情平静，她似乎完全忽略了X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异常表现，直接跳过了可能敏感的话题。
“不了不了，我想直接睡觉，安吉拉，我太困了。”
X很少见的拒绝了，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吃晚饭了，只想要躺在绵软的大床上一睡了之。
虽然被那么一闹腾，又被自己的AI秘书一吓，酒意早早消散——
困倦的感觉还是止不住的上涌，刚刚是因为紧张而暂时清醒，现在感觉自己处于安全的环境，放松下来后，便感觉疲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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