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她失去了笑容,所以无法走下去,那么就想办法让她露出笑容吧。
会微笑的人,才会迈开脚步。
刀锋剔除木料,一点点将其打磨成自己所构想的模样。
身穿黑袍的小女孩,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头上两只半圆的熊耳朵搭配上没有污垢的脸颊,显得稚嫩而可爱。
长秋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只能希望对方可以振作,露出淡淡的笑容。
起码,那个小乞丐笑起来的话,肯定比自己雕出来的木像更加可爱。
命运眷顾微笑之人——底部铭文。
完成这个木雕之后,长秋感觉自己有了灵感,他伸手拿出下一块木料。
也许是小女孩触动了自己的感性?也许是雕刻之中莫名其妙催发出了热情?
长秋不断用小刀雕琢着木料。
红发的女性……
说实话,想要雕刻出对方的外貌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了——那个漂浮在头顶,莫名其妙的光圈,身体周围若隐若现的透明翅膀……
翅膀还好说,完全可以不雕刻,对方貌似的确可以收起翅膀。
头上的光圈就比较麻烦了,自己只是刻木雕啊,这个光圈该怎么办?
长秋有些头疼,好在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他现在灵感汹涌澎湃,完全停不下来。
没错,就这样……
一张桌子,红发少女趴在桌子上,微微撅嘴,桌子下一条腿做出来回晃动的动作,她侧头看着桌子上的烤箱,脸上是悠闲等候的神情,些许期待,些许不耐。
由于她趴在桌子上,所以光圈理所当然地接触到了桌面,同桌面垂直,相互触碰。
于是在这种合理的情况下,长秋成功雕刻出了光圈。
呼——我还是很不错嘛!
可惜没接触过真人,只能从苹果派上简单地下功夫,雕琢出日常生活中可能存在的一个场景。
还有最后一个步骤……
长秋仔细想了想。
苹果派?苹果派。苹果派!——底部铭文。
嗯,很完美,模棱两可的微妙感,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就让客人自己去做阅读理解吧。
反正对于这个红发少女,自己脑子里只有这种印象了,更深的东西完全看不出来。
最后那个有着狼耳的黑发少女。
性格似乎比较冷静淡漠,照片里基本上没有太多表情,很难看出更多的东西……不过那张抽着烟的照片,隐隐能看出一些微妙的感觉。
好在木雕只需要刻画静止的神韵。
神秘冷淡系美少女?
长秋略微沉思了一下,有了些许想法。
雕琢出一圈围栏,暗示舞台是一个阳台。
狼耳美少女坐在椅子上,环抱双手,翘着腿,嘴里叼着一根烟。
她抬头仰望着星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带着些许深思,又似乎是单纯地仰望天穹。
长秋表示我也不知道。
反正就这模样吧……标准线以下?从完成度上来说还行,但神韵的刻画由于缺乏了解,只能单方面地进行临摹,临摹人物在照片中会有的动作,而神韵方面完全靠观看者脑补,而不是自己将其生动地刻画出来。
实乃耻辱。
长秋叹了口气,没办法,总不能由于在自己的水准线之下,就把刻好的东西丢了吧?起码以如今掌握的情报来说,这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这个头上长光圈的女人和这个黑发狼儿的女人……有些深。
金发狼儿和橙发牛角的两个少女,相比起这两个人来说,就显得有些浅了。
长秋打了个哈欠,检查手上的雕像,当看到黑发狼耳少女坐着的椅子上,从靠背缝隙弹出一根低垂狼尾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由于刻人像的惯性,有时候自己会下意识忘记雕琢尾巴……耳朵还好说,毕竟长在头上,印象深刻,而尾巴在雕刻中有时候会不小心忘掉。
真忘记了的话,那简直是一场灾难,整个木雕都得撤销重做。
了解不够,雕刻不出神韵也就算了,如果外形上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将就过去。
长秋摇摇头,开始进行最后的工序。
……貌似不知道该写啥,不过既然是作为礼物的话,那就简单点吧。
吸烟有害健康——底部铭文。
搞定!
长秋高兴地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昏,他深吸了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随后下意识看向天空。
太阳挂在正中间。
甚至有点斜。
这是下午还是上午?!
从阳台探头看去,只见巷道里,一个人小小的身影蹲在墙角,也不知道对方蹲了多久。
长秋慌张地将作为礼物的木雕拿起来,打开门一路跑下去。
“呼……呼……”
熬夜工作后,身体有些发虚,好在精神头还行。
跑到巷道里,看着依旧还在墙角的小乞丐,长秋松了口气,他迈步走过去,低咳一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说道:“很抱歉,我昨晚熬夜工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小乞丐低头站起来,小小的身体依旧笼罩在脏兮兮的黑袍里,并没有回答长秋这个问题。
长秋感觉挺尴尬的,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承诺,却又未能兑现:“咳咳,总之这是礼物,为了弥补我造成的错误,待会儿我们一起……待会儿我点顿大餐,你来我家里作客吧。”
将手中作为礼物的木雕递到小乞丐面前。
小乞丐微微抬起头,看着长秋手上的木雕,木雕上的小女孩和自己完全不同,哪怕长得一样,穿着一样的衣服,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抬头仰望天空……根本就不一样。
木雕多干净啊。
“为什么?”
“礼物啊,我希望你能露出笑容——微笑,才是最强大的力量。”长秋说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他伸出手放在小乞丐的头上,轻轻揉动两下,“为了补偿我没能遵守承诺的过错,所以待会儿去我家吃个饭吧,这次点大餐!很好吃的那种哦!放心,我住的单间,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之后的话,你愿意和我学木雕吗?”
“话说我倒是不会教人,不过你总需要一门可以保障自己生存的手艺,我可以将你搀扶起来,但终究得需要你自己走进这个社会才行……呃!”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打断了长秋略显唠叨的话语,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左手拿着那个木雕,右手握着一块淡白色的碎片,她将碎片扎在长秋的右手小臂上,这块尖锐的碎片另一头带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那不是他的血,尖端刺在了没有衣袖遮掩的小臂上所沾染的,才是他的血。
玻璃般的碎片扎出一道缓缓流出鲜血的伤口,有些痛,但也算不上多痛。
长秋下意识收回手,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他后退几步,表情疑惑而生气地看着小乞丐:“你干什么呢?!”
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这小乞丐要拿玻璃扎自己?
“嘻嘻……”
小乞丐抬起头,向着长秋露出笑容。
并非微笑……因为这个笑容里,长秋只能看出某种莫名的疯狂与深沉的绝望。
长秋很难想象,人究竟因何而露出这种笑容。
“哈哈哈……为什么……”
小乞丐笑着,裹着黑袍子,迈开步子逃走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秋完全搞不懂,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回去弄个创口贴就行了。
比起这些许疼痛,最让长秋头疼的是那小姑娘到底在发什么疯。
莫非是经历太多,所以完全不相信他人的善意?搞不懂啊……
想了想毫无头绪,还是回去补觉吧,就当自己的好心没能落到合适的地方。
第十章 倾塌的生活
头晕,四肢无力……
长秋在满头大汗中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口干舌燥,心悸不已,如同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但他紧皱眉头思索间,又记不起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着,时不时颤抖着传来一阵阵窒息感。
“嘶……咳咳……咳咳……”
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沙哑的咳嗽声,长秋有力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自己这是,感冒了吗?
四肢乏力,呼吸都显得颇为费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挤压着胸口一样,长秋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胸内却传来淡淡的刺痛感,不是很痛,却让他感觉呼吸居然是如此已经艰难的事情。
体内很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体表皮肤又感觉是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一片片冰凉感不断蔓延,让长秋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热还是冷。
脑袋很晕,思考都变成了一种颇为费神痛苦的事情,就像是熬了两天夜一样,但闭上眼睛又完全睡不着,只能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和难受。
应该是生病了吧……自己得了什么病?话说异世界的环境和原来的环境应该不一样吧?自己以前可是从来没生过病,但是到了这边,一下子就病倒了。
长秋下了床,喘了几口气,不仅仅是身体诡异的疲惫和难受,肚子也传来一阵空空如也的感觉,然而却没有对应的食欲,他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想吃东西,而以自己现在这种难受的病状来说,哪怕是再美味的东西放到嘴里,也难以下咽。
在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干燥的口腔被滋润,体内的火热似乎消减下去几分。
长秋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精神了一些,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些钱够不够看病,如果不够的话就只能找老板帮帮忙了。
来到卫生间接热水,昏昏沉沉的长秋用毛巾擦了擦脸,放下毛巾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右手小臂有些不对劲儿。
他定睛一看,之间自己的右手小臂上,长出了一小片结晶一样的东西,这一小片结晶不大,也不厚,就像是一片贴上去的塑料,表面有些许鸡皮疙瘩一样的起伏,但是这些东西在灯光照耀下,呈现出幽蓝的色泽。
这东西是什么?
长秋下意识伸出手指去扣了扣这层贴膜一样的细碎结晶,就如同自然而然伸手去扣掉愈合后的伤疤一样——坚硬的触感,如果试图用力将其扣下来的话,还会感觉到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从皮肤和其下的血肉中传来……如果真想要使劲儿将其抠下来的话,自己估计要撕掉一块肉。
这到底是什么……这些细碎结晶的位置,似乎就是那个小乞丐刺出来的伤口?
好疼,头好晕……不要多想了,赶紧去医院看病才行。
长秋用力晃晃头,换上一身大衣,他感觉很冷,但换上大衣之后又感觉很热,不过感觉热比起感觉冷来说好受一点。
“咳咳咳……对了,看完病之后,把木雕顺便送去店里吧,总感觉自己病得不轻,估计要住院好几天的样子……咳咳……明天就得给客人交货了。”
还好自己加班加点,灵感喷涌,快速将四个木雕搞定了,否则这第一单生意就得赶不上死线。
将四个木雕收起来放进怀里,大衣内侧有大口袋,四个木雕放进去还凑合,接着将所有的龙门币带上,长秋昏昏沉沉地迈步出门。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清晨时分淡淡的天光透过玻璃,照入屋内。
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感觉视野都有些不太清晰,身体内的灼热感越发难耐,不知道是自己病逐步加重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穿上了一身大衣。
好难受……
“咳咳咳……”
长秋不禁低头咳嗽了几声,他走在街道上,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体一阵疲惫沉重,隐隐间有一种宛若溺水窒息的感觉。
行人的脚步声,交谈声,逐渐变得浑浊沙哑,如同老式留声机在播放着某种破损的磁片;他们的动作变得扭曲诡异,隐隐间有朦胧的白雾开始浮现出来,一点点向四周蔓延,淡淡的白雾遮掩着各种事物,清晨时分的日光不再清澈明亮,光芒透过白雾留下惨白的韵味;白雾中的行人们在跳,在唱,在议论,他们的声音从微不可察变得喧嚣轰鸣,令人难耐,他们拐着脚走路,时不时跳跃起来欢呼,一举一动如同疯狂扭动身躯的舞蹈,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加入其中的冲动;白雾中的建筑物似乎被这种热情所打动,它们扭动起来,在扭动中伸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大小不一的肢体,开始加入这场喧嚣的舞蹈;大地仿佛变成了一片海洋,他们在跳舞,自己踩在水中,身体正在一点点下沉,海水淹没口鼻,隐隐间仿佛看到海底一抹巨大的阴影掠过……
“阿嚏——!”
长秋不由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掐住鼻子,捋出鼻涕,将鼻涕甩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由于没有带纸巾,只能用衣袖随意擦了擦红彤彤的鼻头:“头好疼……医院好像就在这条街……”
刚才都出现幻觉了,看来得赶紧找医生才行,自己这是烧得不轻……
头昏脑涨的长秋吸了吸鼻子,踉跄着来到医院,早晨没有太多病人看病,他很快就领取到了自己的号码牌,按照前台的指路,来到二楼一间会诊室。
“咳咳……你好,是莫尔夫医生吗?”
长秋走进去,坐在椅子上,表情难受地看着桌子后的医生:“我有些难受……咳咳……”
看起来三十多岁,是个标准乌萨斯人,长着棕色熊耳朵的男性医生点点头,拿过便利本,他看了看额头都是汗,不过状态还不算太差的长秋,问道:“具体病状是什么?”
“咳咳……咳嗽,呼吸困难,流鼻涕,头昏脑涨,四肢无力,体内感觉非常热,体外又感觉特别冷,感觉很饿又没有食欲,偶尔还会产生溺水感和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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