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之夜落
在亚伯的提醒下,神父们纷纷慌张的低下头,继续祷告。
“李依理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的没错,”亚伯双手环胸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有坐在忏悔室之中的人员都发过誓,绝对不会将忏悔室之中听到的一切带出去,聆但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信任,让那里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
“而那里正进行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交易。”
李依理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据他所知,那些负责在忏悔室聆听忏悔的神职人员都对自己能够负责这一工作发自内心的感到荣幸,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使命更是一种试炼。
而亚伯这位最年轻的候补却称这一行为是交易,而且是最肮脏的交易。
“交易之所以肮脏,是因为结果让人厌恶,带不来任何好的结果,”亚伯碾了碾手指,红金渐变的眼睛缓缓眯起。
“罪人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只是在一个破屋子里说了几句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忏悔,就得到了原谅,受到伤害的人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偿,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甚至……连是谁伤害了他们,都不知道。”
“聆听罪行,面对罪人不能做出任何行动,只能看着罪人理所当然的生活,受害者哭泣的我们的罪,又该告知谁?”
李依理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亚伯,白色的头发,金红渐变的眼睛,他就像是注视着血与火的肮脏世界的天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纯白无暇的正义在看向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污浊了。
“谁知道,”李依理竖起中指晃了晃,“我只会向这样的命运表明自己的态度。”
亚伯身体微微后仰,“我不懂这个手势代表什么意思。”
“吃屎去吧命运,”李依理吊起了眼睛。
亚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看向李依理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李依理先生,我大概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是不会放任那批污染物在郭威顿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让郭威顿居民帮着藏下那些污染物,糟糕透了,不管用多少时间,我都会让他们理解那些东西不是希望。”
“候补的时间这么金贵,在郭威顿这样没有价值,又政治敏感的地方耗着,不浪费吗?”李依理歪了一下脑袋。
“这就是我的正义,”亚伯金红渐变的眼睛无比的清澈看不到一点的虚假。
和亚伯对视了好一会后,李依理扭头看向了正前方被青苔覆盖的雕像,“行吧,我没有往别人身上倒垃圾的爱好,郭威顿内所有的污染物都会集中在郭威顿神庙,耶罗波·安也在里面。”
亚伯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更加隐晦的说出这件事。”
“我原本是这个打算,但突然觉得有些腻了,”李依理双手枕在脑后,吹了一声口哨,“既然你懂,我懂,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是吗……让我想想……”
亚伯学着李依理之前的姿势,双手搭载膝盖上,垂下了头。
“这是一场肮脏的交易,你要用耶罗波·安和那些污染物交易黑山羊的幼崽,哪怕全部都是普通人,哪怕黑山羊的幼崽名存实亡,也改变不了黑山羊的幼崽是郭威顿上的一块污渍。”
“黑山羊的幼崽的云众,哪怕他们正在帮助郭威顿居民,也是出于邪恶的目的,并将帮助这一行为视作完成邪恶目的的必要过程。”
“你要我……”
亚伯一点点的转动脑袋,白色的发丝之间,金红渐变的眼睛缓缓瞪大。
“当这一切不存在吗?”
李依理嘴巴一撇,竖起中指晃了晃。
第九十章案板上的鱼
亚伯表情一垮,扭头看向面前被青苔覆盖的雕像,苦笑起来。
“向我所信仰的神发誓,我会无视黑山羊的幼崽的存在。”
亚伯顿了顿,抬起右手,对着李依理竖起了中指。
李依理吹了一声口哨,也没有生气,“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不过你可以放心,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见着我,这种让你违背良心的交易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亚伯眼睛一偏,呼出一口气,双手按在膝盖上起身,向着橡木大门的方向偏了偏。
“他们的祷告还没结束,我送你出去。”
“行——”
李依理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直接从正在祷告的神父之间穿过,而是绕了过去,跟着亚伯走过了幽深的走道,站在了橡木大门前。
临走前,李依理又看了一眼彩灯玻璃下被青苔包裹的雕像,随口问道。
“那个
雕像,你们不清理一下吗?”
“一切都是注定,是【神】选择了这个样子,”亚伯伸手推开了橡木的大门,让开了身体,金红渐变的眼睛对上了李依理的黑眸,“既然是【神】的选择,那就是真理,我们只需要一如既往的,信仰就够了。”
这下李依理明白为什么这些信仰洁癖能够理所当然的住进着被改都快看不出原来样子的修道院,对着被青苔覆盖的看起来畸形荒诞的雕像。
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变化,不管多么的荒诞,都是注定的,是【神】选择了的结果。
“哈……”
“万一里面的东西变了该怎么办?”
李依理抬手一摆,吐槽一句后便迈出了大门,双手背在身后,吹着口哨,沿着在杂草丛生的小路向前,而站在门口的亚伯则是缓慢的拉上了门。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直到回到大牧场,李依理都没有再遇到任何一个人,就连前两天总是很凑巧的碰上的莎布也没了踪迹,似乎前几次的偶遇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罢了。
“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
刚推开门,李依理还没说话,瘫在沙发上的瓦尔萩·蕾便直接弹了起来,满脸担心的走到李依理的面前,上下起手的检查了起来,那副认真的样子让李依理头皮有些发麻。
瓦尔萩·蕾似乎坚信他走这么一趟,身上会少掉点什么。
“能够出什么大事,”李依理抬手摆了摆,脱下外套,“我去了一趟十字远征军,和这一次来郭威顿的候补聊了一会,对方已经答应和我合作,明天解决掉耶罗波·安,并且会无视黑山羊的幼崽,从哪来回哪去?”
“哈?”瓦尔萩·蕾满脸的难以置信,“十字远征军有这么体贴的候补吗?”
“嗯?当然有,亚伯,亚伯·Z·晨星,那个有一堆吓死人头衔的未来的潜力股,”李依理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朝着瓦尔萩·蕾弯了弯手指。
“亚伯·Z·晨星?亚伯·Z·晨星!!!”
瓦尔萩·蕾愣了愣后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到郭威顿来!等一下……”
瓦尔萩·蕾左手扶着额头,右手向着李依理抬起,示意李依理先静一静。
李依理肩膀一耸,转身拉了拉挂在衣架上有些皱的外套。
“有没有武装神父跟着?”
“啊?那是什么?”
“就是身上有铠甲的那种,”瓦尔萩·蕾抬手比划了一下。
“啊……”李依理回忆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我确实看到了一个肩膀上有铠甲的神父,不过其他神父身上没有,可能是因为在祷告,所以没有穿吧。”
“其他?”瓦尔萩·蕾一愣,“还有祷告神父?!有多少个?!”
李依理端着下巴,脑袋微微扬起,“大概,二十来个吧。”
“二十……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依理表情一变。
“当然……不,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瓦尔萩·蕾表情变扭,“二十多个祷告神父,二十多个祷告神父……这可配置,用来打耶罗波·安就像是用强力遗产轰苍蝇一样!”
“呃……说不定人家够慎重呢,”李依理双手环胸。
从他个人立场出发,反正黑山羊的幼崽就是案板上的鱼,十字远征军来谁都可以一刀两断,那么亚伯一方的力量越强越好,最好能够瞬杀耶罗波·安,这样才可以确保耶罗波·安不会造成多余的破坏。
“或者说,其实人家只是路过郭威顿,”李依理朝着瓦尔萩·蕾弯了弯手指,“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干脆的答应放过全是普通人的黑山羊的幼崽。”
“你这么说的话……”瓦尔萩·蕾眨了眨眼睛,托着下巴,脑袋微微后仰,“好像确实合理不少,不过还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风格?”
“是啊,现在的你有点像是正在给客人介绍为什么厨师要用这把刀料理自己的案板上的鱼,”瓦尔萩·蕾吐槽道。
李依理愣了愣后,肩膀一塌,“我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分析而已。”
“行吧行吧,”瓦尔萩·蕾相当随意的点了点头,“睡觉去吧。”
“今天晚上我不打算睡。”
“欸……你这么有干劲的吗?”瓦尔萩·蕾满脸惊讶,“在这种情况下!?”
李依理嘴角狠狠的一抽,有的时候他真的想要狠狠的晃一晃瓦尔萩·蕾的脑袋确认一下瓦尔萩·蕾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今天晚上就会发生些什么,”李依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双手环胸,“我可不是案板上的鱼。”
“是吗?那我去睡觉了。”
瓦尔萩·蕾伸了一个懒腰,相当干脆的上了二楼,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
光晕顺着裂缝落在了漩涡的阶梯之上,光晕变换之间
,漩涡阶梯仿佛真的转了起来,将一切向着中央的祭台牵引,祭台之上,耶罗波·安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哀嚎着,异常凸起的眼球周围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的渗出,滴落。
后背更像是正在孕育什么异形一般不断的隆起。
“洛尔基斯……洛尔基斯!你根本就不存在!”
似是在嘲笑耶罗波·安的愚蠢一般,从各个通道之中出来的风声变得无比尖锐,一个个焦糖人在尖锐的风声中扬起。
“为什么……”耶罗波·安左手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右手用力的挥着,试图威吓住正在靠近的焦糖人。
“我身上没有污染物!不要随便的醒过来!为什么——”
【不要好奇】
耶罗波·安裸露在外的右眼狠狠的一缩。
理智如同已经到极限的水坝一般碎裂,混乱的思绪控制不住的涌出。
他身上确实没有污染物,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他作为神眷者彻底失控,成为了污染物。
“不对!不对!”
耶罗波·安一个踉跄,跌坐了地上,周围的焦糖人迅速起身向着耶罗波·安扑去。
“我才没有失控!”
耶罗波·安奋力挣扎着起身,扒开一条条粘稠的胳膊艰难的向着头顶透着光的缝隙伸着手。
“我已经找到德拉·帕尔恢复正常的秘密了!我马上就要恢复了!”
微弱的注视感让正在挣扎的耶罗波·安身体一僵,渐渐被淹没的眼睛中的透着怪异光晕的裂缝不断的放大,靠近,最终映出了一双正通过裂缝注视他的墨绿色的眼睛。
第九十一章他们做了同一个决定
响亮的鸡鸣声宣告着太阳的升起,以及夜晚的离去。
李依理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阵阵刺痛驱走了睡意。
没有震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什么诡异的蠕动声,他度过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郭威顿的夜晚,虽然强打着精神度过这样的一个夜晚有些艰难,但他很安心,所以他画了一个晚上的郭威顿神庙复苏活动的传单。
因为他可以确定,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可以安心的睡觉。
李依理起身,稍微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后打着哈气,走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头发也相当认真的用肥皂洗了两遍,用浴巾擦干身体和头发后,李依理吹着口哨光着腚直接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也不管瓦尔萩·蕾醒没醒直接推门而入,开始翻衣柜。
被吵醒的瓦尔萩·蕾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坐了起来,但在看到李依理后,瓦尔萩·蕾愣在了床上,肩带缓慢的垂下。
“一大早……你干嘛?”
“换衣服啊。”
李依理左手拎着正装,右手拎着一件写着【未来!最棒!】字样的短袖。
“你觉得那件衣服比较合适?”
“唔……”瓦尔萩·蕾托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后脑袋一歪,“今天不是有那什么郭威顿复苏活动吗?虽然你完全不打算复苏郭威顿神庙,但好歹穿的正式一点。”
“我懂了——”
李依理随手将正装丢进了衣柜之中。
瓦尔萩·蕾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躺了回去。
看着镜子之中穿着短袖,黑色长裤,脚边放着一个大旅行包的自己,李依理心中感慨万千,作为一个肉穿的穿越者,这些就是他全部的纪念了,虽然有试着再现地球上的服饰,但外表再怎么相似,他都难以找到怀念的感觉。
李依理俯身拉开背包,吹着口哨将箱子里的东西挨个放进旅行包之中,感觉差不多了,正准备拉上背包的时候,李依理视线停留在了箱子底下的散弹枪上。
为了防身,他特意买了一把,毕竟在黑山羊的幼崽这样危险的地方当卧底,总得做好杀出来的准备,不过他设计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所以也没有排上过什么用场。
当然,可以的话他更想买自动步枪,但这个世界丰富的遗产圈死了这个世界的想象力,枪这种工艺要求高,破坏力比不上遗产的武器也就到此为止了,并且也只有在千禧才能够买到枪这种多余的东西。
李依理长长的哈出了一口气抄出散弹枪,填上子弹塞进了背包之中,将传单卷在了散弹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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