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爱吃咸菜
“什么？”
“是不是仙。”
“不是仙人，尚留一丝生机，若是仙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死在她的手下！”
萧明凰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撼。
封仙榜的来历，竟然是这样的！
“八山九海覆灭了，封仙榜上，记载着三千名死在天帝...不，应该说是死在大道干涉之下的仙王，十七名仙尊，仙君、真仙...不可计数！”
“在八山九海的时代，宇宙间是没有其他生命世界的，整个宇宙的生灵，只存在于八山九海之内，同时也几乎不存在仙道以下的生灵...他们只占很少一部分，而且即便没有任何干涉，他们早晚也可以自然而然的成就仙道。”
听到这话，萧明凰心中顿时浮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猜测。
“你是的意思，难道是说，天帝杀到最后，整个宇宙只剩下了三十三个人？！”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虽然几乎所有生灵都集中在八山九海，但终归还是有一些人不在界内，或者说另有根脚，逃过一劫的。”
“但从现在来看，八山九海时代活下来的人，不算天帝自己，应该是三十二名天尊，再加上十七名超大星域的老祖，共计四十九人。”
“现在诸天这些高高在上的天尊、仙尊，在那时都只不过是凡人罢了，甚至有些还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是以才能够逃过一劫。”
听言，萧明凰心中感受莫名。
宇宙大道，竟然是这样直接且残暴的干涉宇宙的进程？
为了自身的存续，发动一场灭世浩劫！
在如今宇宙间流行的言论中，皆是在说，是诸界天尊和诸星域老祖对天帝鼎力相助，才终于推翻了八山九海的残暴统治。
但在先天月桂的口中，八山九海的残暴是假的，诸界天尊、仙尊的鼎力相助也是假的。
但萧明凰也不是傻子，当然也能听出这种叙述中的漏洞。
“那天帝又为什么要授权诸界天尊、仙尊管理宇宙，他一个人大权独揽不好吗？”
萧明凰问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先天月桂一连说了四个成语，“天帝既然做了大道的棋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脱身？”
“嗯...”
萧明凰沉默了。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应该知道，无论宇宙大道，还是诸界天道，皆是有着自身意志存在，但祂们自身意志都不能自主表达，需要通过一个媒介，对于诸界来说，就是一些界主，对于宇宙大道，这个媒介就是天帝。”
“那么，诸界天道、宇宙大道，祂们想要达到的意志是什么？”
“那当然是扩大自身的存在！”
萧明凰毫不犹豫道。
“错了！”
先天月桂摇了摇头：“宇宙大道的意志并非是扩大自身，若是单纯为了扩大自身，那么也就不会在八山九海的扩张进程中加以干涉。”
“应该说，大道意志的一切体现，都是为了延续自身的存在。”
“祂启蒙众生、点化万物，是为了延续自身，因为没有万物众生，大道无物可以承载，将会湮灭于虚无。”
“祂摧灭万物、屠戮众生，亦是为了延续自身，万物繁盛、众生繁衍，若是超过宇宙可以承载的限度，亦是引起大坍缩，皆是宇宙重启，大道也将不复存在。”
“有道理。”
萧明凰点了点头，继续聆听。
“那么，在八山九海覆灭之后，宇宙中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从一群人变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天帝。”
“大道意志最希望存在的局面，并不是仙道繁盛，人人长生不死，逍遥自在。”
“而是每个人的寿命都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并且数量要多，多到以亿万个凡人比之于一个仙人。”
“对于一般修士而然，无论多少个凡人，都比不上仙人的一根毫毛，但对于大道意志而言，多到一定程度的凡人，所能反馈的本源加成，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大道意志想要达到的局面，便显而易见了。”
萧明凰微微颔首，似有所悟。
“无限多数量的凡人...凡人没有修为，无法去扩张自身所处的世界，不可能引起大坍缩，同时凡人生老病死的速度极快，也无法积累出足以产生变革的力量，但只要数量够多，也可以达到大道意志所希望的反馈效果。”
“因此，天帝在那时便成了大道意志最大的威胁。”
“祂要消除天帝的存在！”
“但是天帝太强大了，这是大道意志倾力培养的棋子，难以摧垮，只能交给岁月去磋磨。”
“在漫长的较量中，大道意志扶持了新的棋子，也就是如今的诸界天尊！”
“其中，上三天的天尊，出了大力！”
先天月桂轻声一笑：“这些人啊，还没解决敌人，自己内部就斗起来了...”
“不过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我就不太清楚了...”
说到这里，先天月桂停止了叙述。
“真是不错的故事...”萧明凰呢喃，看向先天月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那么，你的故事呢？”
“你...是谁？”
萧明凰的声音平淡，但却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性，能够看透她的一切。
先天月桂的眼眸闪烁不休。
片刻后，她郑重看向萧明凰，开口道：“你若将封仙榜交给我，我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不会有丝毫隐瞒！”
“如果这东西对你很重要，那么，拿去吧！”
萧明凰没有多少犹豫，将手一招，一幅金色卷轴浮现掌心，随后，推向了先天月桂面前。
见此情景。
先天月桂亦是心中惊讶，红唇微启，难以置信道：“你...你就这么给我了？”
“封仙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若是我的朋友阿月需要，我当然可以赠送给她。”
萧明凰平静说道，仿佛送出去的不是什么惊世宝物，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礼物。
先天月桂心中震动，但很快就压抑住了情绪。
她没有接下封仙榜，而是推了回去。
“你拿回去吧，在你那，我放心。”
闻言，萧明凰顿时皱眉，但还未等她说话，便被先天月桂打断了。
“你放心好了，你我的关系，放在你那，或许比我自己拿着更安全。”
先天月桂微微一笑，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坚决。
“那好。”
思忖片刻后，萧明凰将封仙榜收了回来。
“不过呢，到时候如果需要，还请小公主不要吝啬出手帮忙哦！”
先天月桂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吟吟的看着萧明凰。
萧明凰点了点头。
接下来，先天月桂将真正属于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听罢，萧明凰满脸复杂。
原来，先天月桂的来历古老无比，乃是混沌开辟之际，天地间诞生的第一缕太阴之气与月桂仙树交织而成的先天生灵。
应该说，先天月桂确实没有骗过她。
只不过，那时的阿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根脚居然如此之古老。
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很多事情，也是在近来的一次变故之后，才终于恢复记忆，想起过往的故事。
......
在很久以前。
久到，八山九海的格局还未正式形成，甚至连虚空的界限都未曾出现时。
那时候，月桂还尚未诞生灵智，只是一株扎根在荒芜死星上的月桂树
她虽然有灵智，却懵懵懂懂，不知天地，只是靠着本能，缓慢吸收着外界的生机。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直到，某一日。
一声尖锐的嗡鸣声响彻寰宇。
那一日之后。
天地大变。
诸天繁星，变得清晰起来。
无处不在的混沌虚无，逐渐被排斥出去，放逐到无尽遥远之外。
虚空中的生机，越来越浓郁。
偶然一日。
一名神秘的存在行走宇宙。
祂脚踏诸天万道，头顶亿万星光，祂的目光所及，便是虚空生花，万物复苏。
一瞬间。
月桂感受到了，那一抹温柔的、仿佛母亲般的柔和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仰望，只能看到那一双清澈纯美的眼瞳，美丽到让人窒息，圣洁无瑕，蕴含无限神妙、无限浩瀚，令人恨不得永生永世深陷于此的超凡眼眸。
仿佛就是万物创生之主本身！
月桂树，在那刹那绽放出灿烂的华芒，它在欢呼雀跃，激荡着喜悦，向着那一双眸子的主人表达着感激。
但很快，那一双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一双眸子，注视着万物众生，不会在任何一个生灵身上停留太久。
那一双眸子，仿佛不属于这方世界，又仿佛凌驾于诸天万道，俯瞰万灵，无悲无喜。
那一日后。
她的身躯开始发生蜕变，一朵又一朵桂花从枝干之上冒出，一颗又一颗果实从花苞之上生长而出，一股又一股生命精气从她的体内迸射。
她的生机开始攀升，一路暴涨。
直到最后。
八山九海逐渐形成，而她也成为了第二山中最声名显赫的存在。
由是，她被时人称之为——
太极先天大清光仙尊！
587. 天帝
......
许久。
萧明凰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沉淀。这段过往，太过惊人，哪怕是她的心境，在得知之后依旧有些震撼。
原来....
她一直以来引为至交的好友，竟然是八山九海的古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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