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色回响
而只有卢修斯听明白了老院长那略显复杂的语气中隐藏的真谛。
卢修斯见过不少天才，有的天才就是唯利益论，他们是疯狂求索知识的求道者，但有的时候，对于自己手上没有的知识过于渴求，反而可能会深陷其中。
毕竟你竟然愿意为了获得更加有价值的知识而选择抛弃一切，那群邪神们充满污染的知识你也有可能去索求，那些与伊贝尔联邦为敌的大国开出联邦没有的知识，这些人也可能会选择背叛联邦。
反倒是凯尔这样的对于自己未来有相应利益诉求，并且这种诉求并不会随着无止境膨胀的欲望一起膨胀，这样的孩子，没那么容易被其他敌对势力诱导和背叛。
更不要说，凯尔这小子本身就已经朝着英基兰斯最高层的方向发展了。
利益与情感形成的双重锁链，才能更好限制住凯尔不因为一些极端的情况，走向他并不愿意看到的道路。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在不倒向伊贝尔联邦以外的那些敌人的前提下，能够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就更好了。
……
事实上，卢修斯他们一群人有些多虑了。
凯尔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虽然拥有魅魔的血统，但凯尔对于自己的个人认知依旧是人类。
卢修斯他们担心的，凯尔可能会因为一些极端情况而走向其他国度或者是干脆倒向深渊那边，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卢修斯和老院长那边想多。
神华大陆上拥有太多太多的智慧种族，就算是人口占据一定优势的人类，在整片大陆上都不能说是无敌的。
和人联体所在的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存在的各种智慧生灵，注定了总会有一些存在，为了能够从人类以外的智慧生灵那边获取更多的利益，干脆连人都直接不做了。
可这种事情，对于深受前世影响的凯尔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重点。
对于现在的凯尔来说，他应该要注意的，应该是他做出的那些行为对于整个法师学界乃至于各个国度之间，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而这些影响又会转化成多大的浪潮，冲击在他身上。
不过，也许在浪潮冲击到凯尔身上之前，会有另外一批人正在对着凯尔做出的事情，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怎么来进行具体的描述。
那些人自然是各大国度中掌握着舆论宣传力量的一群人。
或者说，异世界传媒行业的狗仔们，和如同无良的自媒体小编一般，各种假传消息、乱传消息的潜行者和吟游诗人们。
他们中消息比较灵通的那一些，已经从那些大人物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花了一些代价，提前看到了还没有大范围刊发的《魔法真理》期刊的内容。
不过以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脑子，想要在没有外援解读的情况下，看懂凯尔魔法论文中的那些条条道道，那真是太高看他们的水平咯！
一些实在是看不懂的吟游诗人和潜行者们，除了对于凯尔相关操作所导致的结果感受到了震惊外，就是开始思考如何通过“搞个大新闻”的方式制造恐慌。
毕竟每到这个时候，很多消息不灵通的职业者们为了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以及最终可能会产生的影响，在极端恐慌的情况下，自然会老老实实的打开钱袋子，任凭他们这些偶尔当几回中介的二道贩子们索取财富。
至于这背后是不是有得到什么人授意，最终骗取来的财富是否又真正的跑到那群吟游诗人和潜行者手中……撒，谁知道呢？
……
不过，比起那些焦头烂额的想着该怎么正确而又生动的阐述凯尔的行为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的异界媒体人比起来，最先做出反应来的，不出预料的还是那群法师。
《魔法真理》最新刊发的封面上，正如曼彻思君主给安德森主编的建议那般，他们直接在封面上印上了曼彻思对于凯尔的评价。
要知道，至高森林的曼彻思君主，是整个法师学界中出了名的嘴毒，无论是在代表至高森林同外界进行魔法交流的时候，还是在为《魔法真理》审稿的时候，都曾以那无比刁钻的眼光，让各国很多老法师都下不了台来。
简而言之……言语中具备极强的攻击性！
然而，现在他竟然用了“见证历史”这样的夸张到爆炸的形容词。
不得不说，在这么多年来曼彻思君主给整个法师学界带来的固有印象中，当真是算得上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待遇了。
尤其是在第二天，《魔法真理》正式通过各大官方渠道，上架了那些魔法书籍专卖店后，各式各样的人物在对这件事情的极端关注下，很快就将书店里的《魔法真理》抢购一空。
哪怕他们可能连施法者都不是，哪怕他们对于《魔法真理》上刊登的相关魔法论文，也就能看懂那个字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各国各地出现“洛阳纸贵”的情形。
毕竟，无论是仔细观看论文中对于神权拆分的一些详细研究，亦或是了解一位称得上是战争大杀器的魔法君主对于凯尔的评价，再或者是刊登了这篇论文的凯尔本身的身份、年龄和过往经历……
这一切的一切都值得人称道。
那些严谨的法师们更是匆忙的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网，相互联系，并且从国度层面获取相关消息，对这篇新论文反复进行论证。
虽然他们不是曼彻思君主那样的巨头，但是花上足够多的时间，验证、了解和吸收这篇论文，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不出预料的……
密卷法师学院后知后觉的那群老法师们震惊了！
伊贝尔联邦法师界的各个大佬、老法师和高阶法师们震惊了！
因为无论是从各方面得到的结论来看……
这篇论文最终指向的那个结局，都将会是文学之神迪奈尔的神权将进行第一轮分类的结果。
至于术士、牧师甚至是具备一定施法能力的其他职业者之类的半吊子“民科们”。
他们反而并不会感到震惊。
毕竟他们中很多人甚至连基本的魔法理论都不懂，能够施法的原因，仅仅只是通过了职业核心掌控了一定的施法能力，甚至连魔法运行的机理都搞不清楚。
除了能在法师学界发生大事的时候喊上一句“666”，然后屁颠屁颠的跑来找老法师们询问，这项研究能不能让他们通过职业核心来掌握的施法能力变得更强以外，也没什么事了。
很快，这样轰动各国的消息，在经过两三天的酝酿后，终于从法师学界向外蔓延，并经过了各国传媒行业和情报二道贩子们的手，传扬了出去。
对于很多没有顶尖施法者的小国而言，他们甚至连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依靠其他国家的顶尖施法者来科普的。
这样的小国中的掌握舆论宣发的新闻群体，仅仅只能了解，法师学界的殿堂上出现了一个值得被人铭记的新贵。
而作为提出这个论文并引发舆论风暴的凯尔，必将载入法师学界的史册。
仅仅只需要了解这些，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够了。
聪明的他们当然知晓自己在这种只能跟随着大国喊上一句“俺也一样”的环境中，最应该做的不是去向连饭都吃不饱的民众们普及顶尖魔法理论研究的成果，而是……
大家快看，这个几乎让我们见证了历史的凯尔·D·海洛伊丝先生，以前竟然是个不受重视、父母身亡而不得不临危受命去继承边境领地的可怜人诶！
什么？你说尊敬的凯尔先生当年竟然是凭借着自身对于塑能系法师未来的前瞻性，得到了那位【法敌】卢修斯君主的认可，甚至因此而成为了卢修斯君主的学生？
什么？你说前段时间极大程度的解决了包括法师在内的各大施法者魔力不足的问题的那个“关于卢恩符文的研究与运用”的魔法理论，就有这位凯尔先生的参与？
什么？你说这位凯尔先生就是前段时间在奥莱恩独立王国以一记自创混合魔法重创神选者的那个天才？
什么？你说海洛伊丝男爵今年才18岁？
很好，还有什么样的新闻素材能够比得上这样风云人物的过去更合适的呢？
至于论文产生了多少长远的影响什么的……
这种事情和我们狗仔队无关啦！
啥也别说，先让我们狗仔队沸腾起来先！
至少……先不提外边，伊贝尔联邦的各大信息网络现在是彻底沸腾了。
一个显然已经开始腾飞了的顶尖天才，正在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扶摇直上，一时间，雪花一般的盛赞朝着凯尔涌来。
短短几天时间，凯尔就从英基兰斯公国法师的骄傲，提高到了“伊贝尔联邦下一个魔法君主”的行列中。
虽然现在凯尔通过法师协会那边的地下城，频繁的展开打怪升级的脚步，并已经将自身的职业等级提升到了LV16，但是距离魔法君主着实还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
想要配得上“下一个魔法君主”这样的称谓，按照常理来说，怎么着也得将职业等级提升到LV29吧？
但是……
凯尔今年才18岁啊！
18岁，就已经提升到了LV17（在顶尖强者眼中，凯尔的晋升速度是隐瞒不住的）。
这样的一个小魅魔，还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去攀登法师实力的高塔。
现在没有人会怀疑凯尔没有这样一个能力。
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对于法师还是卷宗学者来说，知识是真的能够转化成力量，并且化作突破瓶颈的资粮。
仅仅只是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
伊贝尔联邦最大的官方宣传报纸《联邦日报》直接点名肯定了凯尔这一次做出的成就——《见证历史，以人之躯行神祇之事！青年当如此，联邦更应当如此！》
这标题，就算是凯尔这个脸皮厚的家伙看了以后都要小脸微红。
当然，代表着伊贝尔联邦先进年轻团体的《法师青年报》更是紧随其后，提前效果的传媒报纸，好好讲述了凯尔是如何从一个边境领主，一路成长成了英基兰斯公国大公候选人，并做出如此巨大的成就的。
嗯，《法师青年报》那边的信息收集能力明显比各国要快得多，毕竟是本土作战。
一些小国的报纸看到以后，果断的选择了大篇幅的转述，然后下边再加上几句“我方以为……”，就成功的变换成了自家报纸的内容。
当真是把摸鱼的习惯发挥到了极致。
比起那些还算是有节操的各国直管的机构，那些私底下搞信息工作的潜行者和吟游诗人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情报工作嘛，要是不夸张一点，怎么能骗来金主来花钱？怎么主动让背后的大老板们多给一点投资？怎么让沸羊羊多推一推喜羊羊？
于是各种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高大上的小道消息就流传了出来。
《震惊！神权分裂背后隐藏的秘密与可能存在的成神之路！》
《所有教会都为之沉默，困扰神祇无数岁月的实力增长问题，竟被一位18岁的少年掌握！》
《地母神教看了会沉默，晨曦之主教会流泪，文学之神迪奈尔朝着唯一神之路高歌猛进》
这些消息疯狂的，就差说凯尔按着世界意志的头，给他磕上两下了。
各方人士都在参与这场舆论狂潮，不可避免的，凯尔的名字就从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而朝着更大范围扩展了。
比如说其他职业群体，比如说本来就喜欢探索消息的玩家。
当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很多东西一旦开了那个头，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人们的想象，对于这件事情，以前没有经历过的凯尔还是图样。
他这几天基本没怎么出门，主要是感觉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在学习新的魔法上有了一些懈怠，从每天攻读至少6小时的各类魔法理论，变成了只攻读五个半小时。
主要原因是因为近段时间地下城和扩建后的兰开斯特领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同时像是兰开斯特商行这样的对外贸易的机构，总有那么一些关键的东西需要经过他的手来处理，才能放心。
一来二去，就算是有着皇后茉莉不断提升他工作的专注度，还是不可避免的占据了部分时间。
再加上近段时间他对于自己麾下产业的未来有了一个全新的规划，毕竟他很清楚，就现在法师学界的发展速度，如果仅仅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迅速的让自己成长起来。
此时的凯尔已经陷入了梦乡之中。
就在外界关于凯尔的议论正处于最热火朝天的时间段时，凯尔终于在忙碌的过程中顺便抽取了一点时间来制定相关计划。
这实在是耗光了他最后的一点精力，就连哈萨卡，在这几天中都变得老实了不少。
哈萨卡是最了解凯尔的作息时间的，自然是知道自家少爷再次进入了他所说的“疯狂爆肝”的时间。
但是最开始整理出来的相关方案，还是非常让凯尔满意的。
那个方案叫做《有关法师的各类专项研究成果统计与共享的数字化平台》方案。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垄断更能够赚钱的了。
当然，凯尔显然并不能够垄断整个法师学界的资源，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关于开展平台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英基兰斯公国大公候选人的身份并不能够保证他占据这项成果。
这项成果如果想要在异世界得到推广，首先必须要保证自己的背后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度。
不然无论自己前期将这个平台运营得多大，都会被外边的豺狼虎豹直接生吞活剥。
其次要确保法理意义上的正统性。
没有人比凯尔更加清楚，现在这个时代不仅仅是动乱的时代，同样也是各大教会手中掌握的权限空前膨胀的时代。
包括伊贝尔联邦在内，在面对神圣布里尼亚的时候，如果想要全面开战，就必须要保证自己占据道德上的制高点，不然联邦内部反抗的声音估计不小。
虽然那群人就算是冒出来反抗也不过是一群虱子，并没那么容易给联邦的高层们带来影响……但是总有一群家伙在内部叮上自己一口，那也烦得慌不是吗？
这也是为什么凯尔在知晓文学之神马上就要开始分裂神权的时候会这么高兴了。
按照正常的情况，凯尔分裂迪奈尔神权的行为，对于部分的神祇来说，应该会引起巨大的警惕，甚至那些敌对迪奈尔的神祇和祂们麾下的教会，可能会想着对凯尔出手。
但是事实上很多事情并不仅仅只是零和博弈。
一旦文学之神真正的完成了神权的分割，比起那些来自其他教会的敌意，难道更多的不应该是有相当一部分神祇和教会，希望能够通过凯尔这边的引导，帮助自己如同文学之神一样完成分割，然后吃一波时代的红利吗？
有教会会成为凯尔的敌人，但也有教会会成为凯尔的朋友。
凯尔早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只有在自己现在权威性最大的时候，各大教会的教宗们为了维护自己神祇未来可能存在的利益，才会选择让凯尔去搭建起相关的平台。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拥有最多施法者的存在其实并不是法师群体，而是诸如术士、圣武士、咒剑士之类的，在高阶具备一定施法能力的群体。
而这些群体虽然并没有抱团，但是毫无疑问是直接聚拢在了各大教会麾下的。
教会和麾下控制着的施法者们，才是广大施法者群体中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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