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烛樱
“赌局应该要作废,我他妈可输惨了。”
雨开始慢慢能被意识,但没有人在乎,各种各样的声音吵成一团。
剩下几个骑士和安保人员看着旁边屠宰场一般的惨烈场面,都有些畏缩地不敢上前。
毕竟没必要为了工作把命玩上啊。
此时此刻,作为当事者的锈铜能听见的只有两个声音。
一是自己的心跳声,第二个,是法兰的脚步声。
“你…你他妈的…你不能…不可以这么做啊,我后面可是有人的,更何况,你到底,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他不理解。
剑刃高举。
桑做出了解答。
“与你无关。”
如此说道。
剑刃落下,笔直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扭转,绞碎。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感受到了同样的刺痛。
他们感受了恐惧,就好像他们不再是观众一样。
“不……”
锈铜挣扎着伸出手,但却什么都握不住。
在这时候,施暴者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过去被他蹂躏碾压的受害者的感受。
但不甘心啊!
我怎么会死……
我可不是那些废物!
我会死在这里?
群|聊*:<妻|-伍~溜}一|#叁}叁&@柒#~贰<+溜不!不!!不啊!!!
我…我…我要………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而此时此刻,在他的伤口处,某种如同石油般粘稠的黑色物质开始析出,将伤口填补血肉吞没。
于此同时,桑拔出剑刃瞬间迅速地向后退出几米。
伴随着所有人的惊呼和恐惧,皮肉与铠甲破碎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就算是嗜血的观众也都有不少胆寒地闭上了双眼,连裁判都不敢在这时候解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前排女人的尖叫声惊恐响起。
从锈铜的背后挣脱出来,粘稠黑色物质形成远超他体重原本质量的黑色巨蛇,与那被操纵的尸体一起肆意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甚至将几个本来还只是重伤倒地的家伙直接碾碎。
场地如同被什么东西侵染一般撒下了大片黑色的物质,散发着无比不详的气息。
那种不祥的黑暗与邪恶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薇薇安娜更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之所以会生出杀意,就是是因为这种邪恶吗?
而明明是如此庞大的质量增加,它的行动能力却丝毫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只见它高高一跃直至五米的高空,巨大的身体如同炮弹般轰向了那恐怖的威胁。
但却被桑再熟练不过地轻易避开。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
伴随着高速的吟唱,一发雷枪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并在瞬间闪电般击出。
强大的穿透力打击在那粘稠的黑色物质上,但却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人之脓对于雷电的抗性并不算低。
但借此,也给他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双手握住剑刃,他将手掌擦过剑锋,让鲜血从那剑身上肆意流淌。
然后——
点燃!
炽热的火焰在剑身上燃烧着,蒸发雨滴冒着丝丝的白气。
与此同时,看着那明亮的火,那团黑蛇般的漆黑物质明显产生了几乎本能的畏惧,警惕地不断后退。
连同场上的温度仿佛都在上升,剑刃染红,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光与热。
曾经有一位骑士,名为亚尔特留斯,是古老神国的王下四骑士之一,也是昔日漫步深渊的英雄,是法兰不死队崇拜憧憬的对象。
他也被称为狼骑士,一方面是因为他常年与狼为伴,而更多的,这是因为那独特的剑术。
狼剑术!
奔跑。
跳跃。
回转。
就如同进入猎杀的狼一般,桑提着燃烧着火焰的大剑,纵跳着向前方高高跃起,在空中翻滚一圈挥舞出一道耀眼的火轮,紧接着双手持剑来到了人脓的上方。
然后斩下!
烈火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将人脓克制,在惨叫声中,锐利的寒光从上而下闪过,从脑袋的位置开始直接将其一分为二。
爆裂的火光撕裂地面,蔓延到看台的墙壁上劈斩出大片的火星与裂痕,让前排的观众发出声临其境的恐惧声音。
而伴随着宿主生命的消失,那漆黑的物质也在火焰中缓缓化作虚无散去,而在竞技场上,终于只剩下了那具被劈成两半的恐怖尸体。
地上流淌的鲜血,蔓延至那双铁靴的脚下。
第35章:卡西米尔在下雨
“呕——”
终于,忍不住了。
坐在前排的一名来自维多利亚的菲林女士看着可怖的死状,忍不住地捂着嘴吐了出来。
而在这种时候,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数万名观众没有一个人能够发出声音,那群原本说着血流成河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连敢咽口水的都只有少数。
这不光是因为那超越他们认知的恐怖杀戮与对抗,对那剧烈的视觉冲击感到恐怖与羞愧。
更是因为,在解决完人之脓后,提着那把还滴着血的剑,桑的目光开始一片一片地扫向了他们。
那双眼睛看向每一个人。
他搜查着,在这群人里有没有同样已经被深渊侵染的对象。
没有任何一个敢与他对视的人。
整个赛场,只有那一道身影。
孤寂单影,天下无双。
而确认完后,他平静地将剑收起,旁若无人般地转身朝着隧道回去。
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他看向天空。
看着雨水将地上蔓延的血渍不断稀释,感受着热量一点一点地被不断蚕食。
而在他走向的隧道上方,原本在出场时还热情欢呼的观众就像是看见了变态杀人魔一般恐惧地向着四周逃跑。
胜利者,本应该获得声誉,获得观众的欢呼与喝彩,会在之后被包围久久不能退场的。
但是现在并非如此,或者是完全相反了。
夺旗赛?积分制?胜利者?
规则,法律,观众,道德,甚至连骑士竞技本身。
一切的一切都被残酷地漠视掉了,只留下那个戴着三角铁盔的人。
无论是谁也好,他们都眼睁睁地那道身影走进隧道的黑暗。
但没有犹豫,没有迷茫,更没有踌躇。
也没有任何人与他同行,没有任何人呼喊他的名字。
环绕的只有一片如地上尸体般的死寂,陪伴的只有一如既往的孤独。
但他依旧前进着,就如同之前进来的时候一样。
即使孤身一人,他也仍在前进。
不死队,不曾停步。
…………………
………
…
卡西米尔在下雨。
在大骑士领此时的一处竞技场,正发生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情况。
被恐惧与死亡支配与刺激,大片大片的观众争先恐后地冒雨离开,他们实在是不想看见赛场上的那副惨状。
发言人扶着脑袋,眉头紧皱地看着眼前松了口气的白金大位,然后打通电话有些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商业联合会的询问。
监正会和国民院同样被各种各样的电话打爆,全部都乱成了一锅粥,而在选手出场入场的通道内,全副武装才进来的制服人员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是感到侥幸地呼出了一口气。
焰尾从感染者专属的通道走出,看着正常通道那边挤得水泄不通的样子,她轻轻摇了摇松鼠脑袋。
没想到感染者的身份居然会有方便的时候。
然后她看见,一个看上去相当高挑的中年人此时沉默地站在雨中。
不认识的面孔,但那种奇异的隔绝感与孤独感却是让焰尾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师傅?!”
冰冷的瞳孔在雨中俯视而下。
“我不是你的师傅。”
他平静回答。
焰尾赶紧用帽子遮着头站到了他的旁边。
“老师,你还不跑吗?!这下闹得可是很大啊!”
她尽可能小声地开口。
“事情并没有做完,我在等待。”
“等待?”
“一场葬礼。”
天空中的一道雷鸣惊落,焰尾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迷茫变成了清醒的惶恐。
卡西米尔的骑士家族讲究规矩与关系,家里负责作战的骑士遭遇不测,必然会通知全族参加葬礼的仪式,而关乎到亲戚关系和面子的问题,基本上家族所有的人都会参加。
而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一网打尽。
“就算代价是冒犯整个国家吗……”
“与这些无关,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手指尖蓝色的魔力凝聚,他轻轻点了点焰尾的额头。
与之同时,原本不断打湿她头顶的雨水开始避开了她,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雨伞帮她挡住了一样。
看着开向英格拉家的运尸车,桑跟着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