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户巾
发读者群了。
第十五章 回家
一座巍峨的神山耸立在天地间，云蒸霞蔚，仙光缭绕，龙气升腾。
郁郁葱葱，枝叶茂盛的古树下，白虎麒麟在青石上独卧；碎石嶙峋，残垣断壁间，一簇簇的古药扎根生长，斑斓的蝴蝶环绕飞舞，氤氲仙雾弥漫，气息份外祥和。
祁云老远就看到了这座大山，初时还有点高兴，只是真正靠近之后，神情才显得恍惚迟疑。
一别多少年啊，他这是终于回来了？
“师尊，难道连自己的宗门都认不出来了，不应该吧，自从你走后，山上基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啊。”
夏烟瑶站在他的身边，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很是贴心的为他介绍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比如山上鸽子因为繁衍的太多，有没有师尊的庇护，成天咕咕咕的，被漫山野兽偷摸着吃了不少。
又比如某些灵兽为了争夺地盘各种内卷，导致气氛过于紧张，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她们好几天都吃撑了。
另外……
“没有，只是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有点不太适应。”
祁云心中感慨，被姜清婳带着出去混沌游历一圈之后，初步成长为翩翩少年的样子，也勉强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在众人的提议下一块回来看看。
只是对于夏烟瑶她们不过是几天的外出游玩，但对于祁云来说那可是数以百万年的离别啊！
一时间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家，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有什么不适应的，您是回家，又不是前来做客，怎么能有心理压力？”
上百年的时间也让夏烟瑶成熟起来，办事稳重，处变不惊，不过面对重新归来的师尊，少女一改常态，显得非常活泼，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话语轻快，眉眼间具是流露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走吧师尊，我先带你到处看看，这些年来，灵极峰可是相当的热闹呢。”
说罢，也不管祁云同不同意，少女拉着他就钻进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之中。
而就在两人进入灵极峰山脉没一会，就有零星守候在外面的闲杂人等惊呼出声。
“那是烟瑶仙子！”
“仙子从外归来，如此急切，这是有什么要事吗？”
“你们有没有看到，烟瑶仙子好像牵着一个少年？”
“仙子可否……”
祁云闻言惊讶的看着她，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在外面也被人追捧为道家仙子了？
“师尊，你别听他们乱说。”
少女娇俏的脸蛋带着红晕，不好意思的扯下这片嫩绿的树叶抓了抓，扭扭捏捏的说道：“这个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因为师尊与师娘打下的名气，我只是平时代替她们处理一些事宜，然后大家客气的称呼。”
祁云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转而又好奇的问道：“所以外面的那些人……”
“还不是一些想尽办法要和灵云圣地搭上关系的人。”
说起这个少女倒是有些不太高兴了：“当初师尊开辟新世界，后来星璇师娘又成为天帝，外加其他师娘强大到离谱的修为和实力，每一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在打灵云圣地的主意，烦都烦死了。
你要赶他们走吧，他们也不多说，只是你赶到哪里，他们就在既定的番外之外安营扎寨，甚至建立城池。当初因为您开辟新世界的而建立的城池，现在都扩建好几次了，热闹的不行，每次我和师妹出去散心，都要做好充足的遮掩，防止被人认出来。”
“怪不得紫曦和芷绮她们先一步回去了，原来是这样。”祁云轻声说道。
回来自然是一块回来的，不过碍于人数太多显得特别尴尬，大家倒也没有想要将他绑在身边，就像是肉烂在锅里跑不掉。
“其实我倒是很想自己可以像当时师尊一样，威压当场，震慑八荒，让那些人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死皮赖脸，只可惜我还差的远。”
夏烟瑶说起这些眼中就开始闪闪发亮，当年她可是亲眼目睹祁云不给任何人情面的强势姿态。
然而现在灵云圣地之中，几位师娘不是天帝、帝尊、魔神，就是新世界的神灵，根本不会搭理人间之事，要说偶尔会插手的人皇陛下，却又是思想境界太高，无法理解。
看着少女沮丧的模样，祁云本想说点打气的话来支持激励一番，可是下一刻还未等他酝酿好语言，就见到夏烟瑶抬手敲懵了一只还在打哈欠的青睛白虎，拽着它的脖子来到自己面前，清脆的声音不悦的呵斥道。
“睡觉，睡觉，成天就知道睡觉，没看见是谁回来了吗？”
“嗷呜～～”
白虎缩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看向祁云，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哀求。
祁云：⊙﹏⊙
见他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少女倒是讪讪的挠了挠头：“师尊，你离开有段时间了，灵极峰上又出生了好多凶猛的野兽，平时都像是个山大王一样不服管教，我只是让它们重新认识你一下。”
“……”祁云沉默，倒不是小徒弟给出的这种借口，而是小姑娘刚才那麻利的表现。
干净利落不提，还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外加这只老虎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丫头，你这是平时有多大压力啊，没必要逮着这些灵兽欺负，实在找不到人，你也可以出去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嘛。”
伸手想要摸一摸这丫头的脑袋，却发现目前身高不够，只能降个档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少女倒是很配合的曲了下纤细的双腿，不让师尊太过尴尬：“师尊，你说的到轻巧，有空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就明白了，以现在圣地的威名，走到哪里还不是前呼后拥的待遇，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怎么都轮不到我们啊！”
有这回事吗？
祁云歪着头，想要再说点什么，不过这时一道道龙吟凤鸣传来，还不等他转过身，一条散发着圣兽气息的神龙就俯冲而下，张嘴咬着他直冲天际，狂风席卷山林，草木摧折，山石飞溅，等到夏烟瑶从风沙中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师……师尊……”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消失在天际的几个黑点，耳边还有一长串的“啾啾”声。
祁云料到自己回来或许会受到非常热情的款待，但像这样身上缠着一条龙，肩上头顶站着几只鸟的模样，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别吵了，一个一个来。”
他笑着拍了拍这些家伙的脑袋，但是它们的激动和欣喜又怎么会因为他这样几句话就此消散。
鹓雏和鸑鷟站在他的肩头，一左一右很是亲昵的蹭着他脸颊，鸿鹄青鸾赤凤则是飞在他身边，“啾啾啾”的叫个不停，蛟龙尾巴缠绕在他腰上，爪子勾着一副，湿漉漉的舌激动的舔着他的脸，似乎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示时隔这么多年的想念。
而最终结果就是他人被困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很想我，我也很想你们的好吧，现在先放开我啊！”
有一段时间之后，见到它们依旧不愿意松开自己，祁云哭笑不得，只能一个个的安慰道。
“啾啾！”
“呜呜……”
鸟儿和蛟龙还在不断的向他诉说着这些年来分别的喜怒哀愁。
“我知道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好了，以后没有人会给你们使脸色的。什么，星璇偶尔有过想吃蛟龙刺身的念头？待会我一定好好批评她。”
“你们想我想的都饿瘦了？鹓雏，你摸摸你自己的小肚子，比以前都鼓了，你说这话就没有点良心不安。”
“啥，碧树上面养了别的鸟？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连你们的鸟窝都落灰了？你们等着，明天我就替你们出头？把它树枝砍了当柴烧。”
“哈？星璇和明曦经常拆家，时不时就意见不和，大打出手？”
“月神与魅歆不对付，经常冷战，导致你们也暗中遭殃？”
“……”
听着神鸟与蛟龙的抱怨，祁云差点怀疑自己活在什么时候。
他这才出去多久啊，灵极峰上已经这么乱了？
当年他斩掉了所有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为的就是防止叶芷绮、虞紫曦她们做出些傻事来，结果她们因为自己的不在，直接爆发出了内部矛盾？
开始他还觉得会不会是几只鸟儿故意夸夸其词，但是认真的分析过后，发现还真有可能，
这时，又有几道欣喜的声音传来，带着无法抑制的欣喜和不敢置信的雀跃。
“陛下，您回来了吗？”言语激荡的是由绫岚带领的几位仙灵族的姑娘，她们惊喜异常的看着再度出现在眼前的少年。
“陛下，真的是您吗？”毕恭毕敬，还带着颤音的则是沐雪和沐妍两姐妹，当祁云的形象与昔日人皇陛下的形象重合之后，她们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敬畏。
“陛下，您这是返老还童了吗？”而惊奇与欢欣的则是被魅歆带上山来的几位魅妖姑娘，她们眼中也有敬畏，不过除了敬畏之外，更多的还是双眼放光，只觉眼前陛下的形象比先前那威严的模样更加令人心中怦怦乱跳。
“是你们啊，好久不见了。”
有外人在一旁围观，为了维持自身的形象，祁云也不好继续和鸟儿们打闹，安抚下它们之后，笑着看向这群在灵极峰上打工养活自己的姑娘们。
“陛下……”
下一刻，还不等他有所准备，一群莺莺燕燕就代替了鸟儿们将他团团围住，虽然不像神鸟和蛟龙它们关系亲密的上来就是又舔又扑的，起码的尊重还是保持的很好，可除此之外也是非常激动，眼眶发红，恨不得抱住他尽情的发泄一下。
祁云见状都有点哑然失笑：“你们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能够再度见到陛下，有点想哭。”沐雪沐妍姐妹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有些心情真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就像一个邻家的小弟弟，但实际上这是给与她们一族新生，保护了她们种族百万年的神灵啊！
“您能够回来真好。”绫岚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灿烂洋溢。
不过几位魅妖在激动之余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甜腻的声音里更是带着些希冀：“陛下既然回来的话，那么一定可以缓解一下目前灵云圣地这僵持的气氛吧？”
“嗯，这是怎么回事？”祁云一愣，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几位不同种族的姑娘相互对视一眼，当着他的面才小声说了出来。
与她们分开之前，祁云顺着绫岚的指引，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向了灵云圣地某个月华流淌，神霞晶莹的宫阙。
“陛下竟然先行来到妾身这里？是什么风将陛下吹过来了？”
走进宫殿，随着空灵悠扬的声音响起，祁云迎面就对上了一双清冷却有着些许幽怨的眸光。
一袭华丽锦缎仙羽衣的月神安静的坐在蒲团上，雪白尖俏的下巴轻轻抬起，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而在月神的身边，珞月的神情倒是更显灵动，除了幽怨之外，也带着几分惊喜。
她们本就是同命同源，现在两位美丽的人儿并坐在一块，宛如一株并蒂仙葩，让人视线都不知要如何集中。
“爱妃这是还在生我的气？”
事已至此，祁云只得厚着脸皮坐下，想要牵起天妃娘娘的手掌好好安抚一下。
只是月神却高傲的不给他这个面子，反而抽了回来，侧过头不去看他。
对于祁云，月神自问全身心都放在这位的身上，结果祁云将她封印不说，还不经意间致使一缕分魂轮回转世，导致现在这个结果，后来又要斩掉她的记忆，这让天妃娘娘的心中怨念满满，不给个说法，她心中念头都不通达。
在月神这边吃瘪祁云早有预料，笑笑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牵起了一旁低头不语的珞月手掌，摩挲着问道：“现在你和月神相处的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来调节的矛盾。”
“！！！”
珞月瞪大眼睛，张着红唇，不可思议的看着祁云。
您这是疯了吗？没看见月神都生气了，还不好好的安抚她，反而过来调戏我？
想要抽回手，可是抽了两下也没有抽回来，纠结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身边月神的气息越发森然，让她都小小的打了个冷颤，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快去讨好我本尊啊，她生气了，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祁云却像是看不懂一样，故意惊讶说道：“这是真的吗？爱妃的生活标准可一向是很高的，平日里也清冷孤高，就像她的尊称一样，好似九天神月，孤离尘世，鲜少与人亲近，往昔即便是我都需要在乎她的面子，你是怎么和她相处的如此和谐，以你的性格不应该啊！”
“？？？”
听到这话，珞月面颊有些发白，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身边的女人，想要观察一下她的神态变化。
宗主大人，您不要拖累我啊！
“啪！”
一个水晶琉璃的茶盏被轻轻拍在桌子上，月神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透出属于她的不满。
这是宁愿去讨好她的分魂，也不愿意跟她解释清楚吗？
“爱妃这是生气了啊，到底是谁？胆敢引得爱妃大动肝火，让我给爱妃好好出口气。”祁云脸上特地浮现惊讶神色。
“……”月神冰玉般的脸颊微微僵硬了一下，继而不悦道：“陛下何故捉弄臣妾，明知故问。”
祁云取过她的琉璃茶盏喝了一口，主动出声：“爱妃这是在埋怨我过去犯下的错误？”
月神见他的动作，皱了皱眉，怨气未消，故意道：“陛下神武英明，又怎会犯错？”
“噗……”祁云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当即也不说什么了，强硬牵过她的玉手，牢牢握住就是郑重道：“好了好了，爱妃，是我当年思虑不周，心中有些偏执了？不应该将你封印在画中，有什么困难你我应该共同面对。”
有一个台阶能给自己下，月神冷淡的模样顿时缓解了不少，只是心中依旧有些疑惑，不岔道：“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还要取妾身一缕神魂投入轮回，转身为珞月？难道是怕臣妾在未来找不到您？”
“这倒不是。”祁云神色坦然，毫不避讳的说道：“想必天妃现在也明了了，你与我的相知相遇还有后面的发展，都是建立在我与珞月认知基础上，我当初只是希望你与我之间在相互不知情的状况下，能有个浑然天成的美好回忆，那与谁是人皇无关，也与谁是月神无关，只可惜后面的发展就有点天不遂人愿。”
月神睫毛轻颤，红唇轻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可以说得过去，珞月与当初的陛下确实是在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见面相识，如果换做她来的话，显然就有点……
唯有珞月脸色有些难看，抬头望着天花板一语不发，说起来，她与祁云的第一次见面，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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