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大小姐花式逼婚怎么办? 第442章

作者:米里哀主教

  月雪璃绪轻轻抚摸着高似锦的脸庞,温柔说道。

  明明高似锦什么都没有说,可月雪璃绪就好像是可以听到高似锦的内心独白一样。

  简直像是可以看破人心的鬼,令高似锦感到恐惧又恶心。

  “再过十年左右,月雪财团就会研发出长生不死的药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以身体最佳的状态,相亲相爱到时间的尽头了。”

  如果余生每一天都要这样度过,高似锦宁愿死去。

  ——咣咣咣。

  门外传来敲门声,郁青雪道:

  “月雪大小姐,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请和主人一起出门用餐吧。”

  “嗯,我和高君洗完澡后就过来。”

  月雪璃绪站起身,每一次彻底“使用”高似锦后,她雪白而精致的面容都更加妩媚了几分,像是被滋润了一样。

  “我腿还是麻的。”

  “没关系,我扶你去浴室,一起去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吧。”

  和女孩子一起洗澡这种事,原本只能在带点黄色性质的galgame里看到,如今这样的事情却已经成为了高似锦的日常。

  她用搓巾将高似锦身上挂着的粘稠液擦干净,动作娴熟而优雅,在和月雪璃绪一起洗了泡泡浴后,两人便换好各自的衣服。

  不过,高似锦那一身阿玛尼西服已经因为刚才的“战斗”,脏的不能穿了,因此只能入乡随俗的穿上了灰色和服。

  来到城堡的晚宴大厅内,今天的食物是规格很高的怀石料理,月雪璃绪的爷爷坐在主人的座位上,看起来已经久候多时的样子。

  在璃绪的家中,除了她的父母之外,还有一些叔叔,婶婶,还有一些和月雪璃绪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那些年轻俊秀们在很小的年纪就表现出了高人一等般的傲气,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掌上玩物。

  不过当月雪璃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的傲气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璃绪姐姐。”

  一个看起来容貌同样美丽,不过身上却有散发着不自信的懦弱女孩朝月雪璃绪走来,似乎是想打招呼却又犹豫该不该靠近的样子。

  “卯月!”

  神经质的女人立刻拉住想靠近璃绪的女孩,硬生生把她给拖拽走了。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但高似锦总觉得那个女人似乎是把刚才的少女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一样,布满血丝的眼睛肿夹杂着一丝癫狂。

  “璃绪,刚才那个女孩是?”

  “她叫月雪卯月,是我在分家的表妹,不过高君,其实你没什么必要将我们月雪家的人名全都记住,我们月雪家族是一个大族,哪怕是我,也不可能记住全部族人。”

  月雪璃绪挽着高似锦的胳膊,对他小声道。

  “但是你刚才不是能记住刚才那个女孩的名字吗?”

  感觉在月雪一族中,刚才那个叫卯月的女孩是宴会大厅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就像是路边默默无闻的野草。

  “高君莫非喜欢那种唯唯诺诺的女孩?”

  “倒也不是,算了,没什么。”

  反正在月雪一族本家宴会出现的族人们都只不过是高似锦记忆中一闪而过的片段罢了。

  他没有必要去耗费多余的精力记住他们的名字,他和月雪璃绪并肩而行,可以隐约察觉到周围刺过来的恶意目光。

  表面上礼数周到,背后指指点点,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是人这种生物,果然都是一样的。

  不过高似锦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如何评价,他现在只想尽快从月雪璃绪的掌心中逃脱。

  两人从宴厅大门走到座位的这段路上,不停有人跑来向月雪璃绪敬酒,感觉月雪璃绪的地位比现任族长月雪恭一还要高。

  从头至尾,高似锦都保持着礼貌而尴尬的微笑,作为一个社恐人,他真的好想赶快离开这种地方,回到那个到处都说着相同语言,流着相同血脉的家。

  这场宴会中,高似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绵羊闯入了狼群们的宴会,他不该属于这里。

  第四十一章 岳父的过去

  宴席上下,众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就像是兴奋剂一样,刺激着人们的神经末梢,月雪家的族人们围坐在一旁,虚伪的笑脸就像是面具与面具的周旋,高举酒杯的男人们大概在谈论金钱,身穿华服的贵妇大概在谈论珠宝,稍小一些的年轻人们大概在谈论成绩,展望着月雪一族光明的未来。

  几乎所有人都能找到他们各自的位置。

  侍奉月雪一族的仆人们忙里忙外,及时在长桌上摆满精致的美食。

  唯独高似锦,无比尴尬。

  “他们都在说些什么?”高似锦问月雪璃绪。

  “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交流,不过只是炫耀与宣泄罢了。”月雪璃绪的表情中夹杂着轻蔑与鄙夷,仿佛那些精英们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生理上,他们在进食,可在心理上,他们却一直在排泄着令人作呕的东西,这就是月雪一族家宴的真相。”

  高似锦深有感触,曾经参加同学会,感觉欢聚一堂的众人早已没有了学生时代的友谊,再度见面的时候,富二代们不经意间亮出了手腕上的名表,学霸们不经意间说起自己正在谈的数百万的项目,只有高似锦不经意的悄然离席,并发誓再也不参加同学会。

  有时候,有些人还是点到为止好一些,这样才能让他们在自己心里留下可贵的回忆,而不是垃圾的回忆。

  夜幕初降,月雪一族城堡的中庭亮起无数灯光,宛如白昼。

  烟火点亮了整座山的天空,也点亮了停车场。

  高似锦感觉这群人小日子过得肯定很好,几乎人均豪车。

  “对不起。”少数能听懂的日语传入高似锦的耳中。

  刚才那个被疑似她母亲拽走的月雪卯月正在向她的母亲道歉。

  而她那个双眼布满血丝的母亲将卯月拽到了一旁,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那个叫月雪卯月的女孩看起来大概是高中生,总是一副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模样,这让高似锦多了一丝共情。

  这时,郁青雪拍了拍高似锦的肩膀:

  “嘿,看那边。”

  顺着郁青雪的示意,高似锦朝另一侧看去。

  月雪璃绪的父亲,月雪嘉藏正端着高脚杯朝高似锦走来。

  “岳父这是要向你敬酒,秀啊,主人。”

  “他不是我岳父,我可没答应和璃绪结婚。”

  “要我把刚才的话告诉月雪大小姐吗?”

  “你可饶了我吧。”

  嘉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高似锦感觉月雪嘉藏应该是讨厌自己的才对,他端着高脚杯肯定不是来给自己敬酒的,而是要给某个在自己身旁的人敬酒。

  最终,月雪嘉藏停在了高似锦的面前,他将高脚杯停在高似锦的面前,说了一句日语,月雪璃绪随即翻译道:

  “高君,父亲要和你喝一杯酒。”

  “我知道了。”

  高似锦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与月雪嘉藏举杯共饮。

  嘉藏对璃绪轻声说了两句话,璃绪随即转述道:

  “高君,父亲想和你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我和你父亲?”

  “是的,高君,今天下午的事,父亲想向你道歉。”

  尽管高似锦一开始不想去的,但是月雪嘉藏却递过来一个眼神,高似锦感觉这或许是个机会。

  眼下,只有这个最讨厌自己的男人,才能让自己离开月雪璃绪的手掌心。

  “好。”

  月雪璃绪和郁青雪则继续留在晚宴大厅,而高似锦则紧跟月雪嘉藏的步伐,来到一处客房。

  这个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不可一世的精英男转过身,用标准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中文说:

  “抱歉,今天不该骂你乡巴佬的。”

  听到月雪嘉藏忽然用中文,高似锦一下子愣住了。

  “请问你是C国人吗?”

  月雪嘉藏摇摇头:

  “我是北海道人,老家在札幌,之前我曾在魔都工作过一阵子,为了和那边的客户建立起良好关系,我学习了中文。”

  “话说你什么时候骂我乡巴佬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用日语骂的,你听不懂很正常,但我确实是骂了,其实我在C国工作这么久我比大多数的J国人都清楚贵国难以企及的潜力,我在想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怀着金钱的目的,接近我的女儿的?”

  面对男人那平和的问题,高似锦左顾右盼,决定再扮一回小丑:

  “是的,我就是为了你们家族的钱所以才接近你女儿的。”

  “看来你不是为了钱啊。”月雪嘉藏场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们月雪财团的资产,你是不会如此坦白的,而且相较于J国,C国现在更适合年轻人奋斗。”

  高似锦的表情有些难堪,月雪嘉藏一下子戳破了高似锦扮演小丑的伎俩,这回真成小丑了。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璃绪,我都得给你一些警告,你和璃绪结婚,你便是入赘到月雪家了,明白吗?入赘的男人是‘嫁’给女人的,你能理解吗?虽然我们穿的是纹付羽织袴,但其实我们穿的更应该是白无垢,我们毫无尊严可言,终究活在她们的屋檐下,必须永远低下头,夹起尾巴做人。”

  月雪嘉藏像是发泄似的用中文说道,那副精英的伪装也在这一刻变得可怜楚楚。

  “我们?”

  “是,我们,我也是个入赘者,我原姓大野,是月雪家族上一代管家之子,因为我父亲勤勤恳恳为月雪恭一老爷工作一辈子,最后还以替身代替老爷而死,老爷大为感动,将我过继为子,并让我和千寿结为夫妇。”

  “原来你……”

  “高,你下午的时候说你是为了月雪家的资产,抛弃了心爱的恋人对吗?”月雪嘉藏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

  “我其实没有恋人,那只不过是为了扮演小丑,故意抹黑自己编造的谎话罢了。”

  “那你还算幸运,我当时抛弃了我在札幌的青梅竹马,她得知我要离开后哭了很久,甚至还割过腕,但是我没有停下追求财富的脚步,我内心向往着月雪一族数之不尽的财产,妄想成为名门之后,变成地地道道的东京人,在我们J国,除了东京之外都是乡下,况且我的青梅竹马无论是气质还是容颜,都和我现在的妻子千寿相差甚远了,我本该满足才对,可是活得越久就越空虚越后悔,人生向来不是选择题,而是填空题。”

  第四十二章 别让遗憾重演

  月雪嘉藏漫步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绽放的烟花,眼神无比的落寞。

  “我的遗憾,并不只有我的恋人,后来她结婚了,据说和一个比我更爱她的男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有三子一女,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得到了好结局,可是最令我感到后悔的,是我的祖母。”

  不知不觉间,高似锦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月雪嘉藏的身上,这个看似是人中龙凤的男人苦楚的笑容令人有些心碎,有许多事情,他无法向家族的人倾诉,而高似锦这样一个外人则成为了倾听者。

  这是人前精致的人最悲哀的地方。

  “当时我无论怎样都想不到,我在札幌丘珠机场与祖母的一别竟然会成为永别,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从小到大,祖母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就像是我真正的母亲一样,为我做饭,给我买新衣,零花钱也给得很多,其他小孩子都很羡慕我。”

  “她是个好祖母。”高似锦感慨道。

  “谢谢,时至今天我依然会梦见她,我不知道她临终时看到了何等光景,那个时候我在东京,我十六岁前往东京,到我二十六岁祖母去世,这十年间我没有一次回到过札幌探望过她,我也曾问过她要不要来东京,但是她每次都拒绝,老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害怕寂寞,她的世界已经定格在了那条街道上,邻居们见到她会跟她打招呼,学生们也会叫她一声大野奶奶,如果她来东京,除了我之外,身边再无任何人,而我又是一个整日为工作奔波的人,所以她宁愿留在自己的故乡。”

  作为一个局外人,高似锦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

  月雪嘉藏因为繁忙的工作和月雪这一高贵的姓氏,在祖母临终之际,仍旧在为月雪一族的事情奔波操劳,他住在平常人难以想象的豪宅中,开着许多人拼搏一辈子都无缘驾驶的轿车,可却失去了和亲人在一起最宝贵的时光,这些时光无论多少钱都无法买到。

  高似锦认为,嘉藏应该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因为他的双眼写满了哀伤,越善良的人越擅长伤害自身,而如果没有心肝的人,早就将这一切的悲伤化作欲望,抛之脑后,用物质来填补进去了。

  “我是在祖母二七的时候才赶回去的,其实月雪一族本来是不希望我回去,当时还有一桩必须由我留在东京亲自指导的工作,可是我不能不回去啊,我是个不孝子,但我不是畜生,到达札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了,我花了两个小时刚好赶上通夜式,然后是灵堂,僧侣为祖母做了法事,月雪一族认为我不该离开,对我颇有微词,可我至少让我的祖母喝到了末期之水,也算是没能在她晚年陪伴她的一种救赎吧。”(末期之水:死者过世后,由家属以棉花沾水在嘴唇的仪式。)

  在说出这些过往的时候,月雪嘉藏没有什么歇斯底里,只保持着绝对的理性。

  他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可心却像是在痛哭流涕一样。

  这样的氛围,高似锦可以明确感受到:

  “月雪嘉藏先生,我要离开月雪一族,我必须回到C国才行,请你为我指出一条明路吧。”

  “你不是因为追求璃绪,所以才和她在一起的?”

  “我是被她绑架的,从C国的滨城绑架到了这里,我根本不属于月雪一族,所有人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而且我和你的经历很相似,在C国的家中,也有等待我回去的家人们,我绝对不可以留在这种地方。”

  可高似锦的哀求,换来的只是月雪嘉藏的频频摇头。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可你说你是被璃绪绑架的?她为什么要绑架你?”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她喜欢我哪一点,我早就改了。”

  “抱歉,那我可能帮不了你,在月雪一族之中,我的地位是最低的,我们这种入赘的男人,就连那些仆人们心底里都有可能看不起我们。”

  “看不起我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一想到我再也见不到我最亲近的家人,我就一阵后怕,请大发慈悲告诉我我究竟该如何逃走吧,或者提个建议也行。”

  “总之别妄图去大使馆寻求庇护,依我对璃绪的了解,你一旦走上那条街,就会被立刻捉住,那条街上,有我们月雪一族的事务所。”

  “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