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三十五章：大学与自动手记人偶 : 伴你左右
现在想想，之前所做的事还真是愚蠢，只要在她的身边就好了......陪伴着她，不需要那些玫瑰和所谓的仪式感，只要伴你左右就可以了。
孩子们全都睡下了，在偌大的大厅当中，艾蒂尔用手轻点着树枝上的雪花，那洁白的雪，把干枯的树木变成了一件美丽的艺术品。艾蒂尔坐在窗前，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对着薇尔莉特甜甜的笑着，迷人，令人向往。
薇尔莉特缓步走上前，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痴傻了，竟然下意识的对着艾蒂尔做出了跳舞的邀请手势。更令她感到惊奇的是，艾蒂尔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手上，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牵过艾蒂尔的手，薇尔莉特绅士的没有碰触艾蒂尔纤细的腰身，她现在还是一个陌生人，她必须有这种分寸。两人在月光之下，在这个破旧的孤儿院中翩翩起舞，旋转，回环，这里没有观众，没有其他的事物，现在只有她们自己，以及这岁月静好的时光。
薇尔莉特主动跳起了男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双脚，回想起曾经与艾米在贵族学校，在众多大小姐面前舞动的时候，竟然也没有现在这种紧张。薇尔莉特牵着艾蒂尔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住，不让对方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薇尔莉特小姐。”
牵住她的手，艾蒂尔在薇尔莉特面前转动着，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就好像早就跳过了无数次一样，直到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薇尔莉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那双手。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之前要好太多了。”
“这才像是人鱼公主的样子嘛！”
站在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而薇尔莉特也在这皎洁的月光中，说出了这几天，最让艾蒂尔心动的话。
“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
夜晚的时间，艾蒂尔看着那本书，现在的它只剩下短短的三页，一个结尾，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读完了。可是读完之后......
今天晚上艾蒂尔没有去看那本书，她似乎并不想太早知道结局。她将自己泡进浴池的热水当中，被热水浸没，艾蒂尔闭上眼睛思考着有关薇尔莉特的记忆。这个少女似乎一早就认识自己，艾蒂尔早就看出来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来，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确，就是离开了薇尔莉特的话，她会留有遗憾。
“这还是我第一次......”
“想要停留在某个地方。”
......
第二天，薇尔莉特小心翼翼的来到孤儿院的门口，她担心一打开艾蒂尔的房间，迎接她的却是空空如也。到那时，自己就再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她了，可是当她敲响房间的木门，看着揉着惺忪睡眼走出的天使，薇尔莉特的内心也总算平静下来。
“早上好，薇尔莉特。”
牙刷还在艾蒂尔的嘴里，她并不在乎被薇尔莉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走进那房间，薇尔莉特看的清晰，那本书被摆在书桌的正中间，上面的书签在最后的几页，这本书即将被她看完了。
“我直到昨天去看了书本后面的作者，才发现这本书是你写的。”
“想必你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吧。”
艾蒂尔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刚刚睡醒，头发全都交织在了一起，艾蒂尔看不见脑后，梳子用着也不太顺手。薇尔莉特慢慢走上前拿过梳子，开始为艾蒂尔整理头发。这一头如同瀑布一般垂落，顺滑的白色长发整理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但薇尔莉特非常有耐心，一点一点帮长官将头发捋顺。
“其实.....”
艾蒂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轻声说道。
“你上次做的小牛排，我很想吃。”
天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让薇尔莉特十分欣喜，因为当她对自己提要求的时候，就说明她接受两人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艾蒂尔减少了对薇尔莉特的忌惮，这让人偶一整天的心情都十分舒畅。
“做好了，长官。”
“你为什么叫我长官呢？”
“这是我心中的小秘密......”
看着艾蒂尔大口吃肉的样子，薇尔莉特看着那一头洁白的神奇长发，阳光照在上面，这秀发就是金色，在大海之中，这头发就是蓝色.....它可以被染上世间的各种颜色......薇尔莉特捧起那头长发，下意识的将脸埋进其中，轻嗅着上面芬芳的气味，这绝对是情不自禁的行为，意识到自己失礼的薇尔莉特猛的抬起头，却发现艾蒂尔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是继续吃着自己的食物。
“她默认我可以碰触她的头发了.....？”
“太好了.....”
人一但有了某种权利，就会尝试着挑战它，突破它，薇尔莉特也是如此。她开始给艾蒂尔编起了辫子，因为自打她认识艾蒂尔以来，她一直都是那种长直发。薇尔莉特很快就辫好了和自己一样的发型，艾蒂尔抬起头用镜子照了照，默许了薇尔莉特的行为。
得到认可的薇尔莉特更加卖力了，她又开始给艾蒂尔扎起了马尾辫，公主辫，盘发......直到她的行为终于遭到艾蒂尔的制止为止。
夜晚降临，又到了薇尔莉特离开的时间了，人偶紧张的盯着那最后的三页，但她没有留在这里睡觉的理由。
.......
第三天一早，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木门，而当那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的时候，薇尔莉特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那书签还被放在最后三页，艾蒂尔没有去读完那本书。
......
第四天，薇尔莉特更加紧张了，可是当她再一次被迎进房间时，她发现那书签依然停留在最后三页，并且在那本书上面被放上了一本新书！是另一位知名作家所撰写的批判战争的畅销书《地狱歌者》。
“看见我在这里你似乎很高兴。”
“是的......”
薇尔莉特关上房门，轻轻的捧起那白色的秀发，柔声说道。
“准确的说，是庆幸。”
“庆幸天使，为我停留。”
三十五章：大学与自动手记人偶 : 想你的夜
“薇尔莉特，我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
“明明才十几天啊。”
今天艾蒂尔带着孩子们去田野放风，打雪仗，堆雪人。积雪攒了厚厚一层，天气晴朗，正是玩闹的好天气。最后的三页艾蒂尔始终都没看，或许她早已经知道这本书的结尾了，但是她还是留在了这里。
她不想与薇尔莉特分开么？的确是这样的，现在就走的话她会舍不得，因为她在薇尔莉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超越任何人的亲切感，就好像两人的心灵相通，灵魂相融。艾蒂尔不明白这种感觉，所以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许在您的心里是十几天，但我却爱了你好久。”
“爱....你说爱是什么呢？”
“没人能给爱一个定义，每个人都对爱有着自己的理解。”
这次薇尔莉特没有隐瞒自己的感情，喜欢两个字时常挂在嘴边，艾蒂尔总是悄悄的观察着薇尔莉特的表情，但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美丽，完全看不出任何恶意，就好像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胸针，都是大海的颜色。看着孩子们欢声笑语，艾蒂尔从口袋里拿出口琴，悠扬的歌声在原野中回荡着，薇尔莉特听得真切，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两人坐在铺好的毯子上面，薇尔莉特试探性的慢慢躺下，直到自己完全枕在了艾蒂尔的双腿上。薇尔莉特心底有些紧张，但庆幸的是，艾蒂尔没有对她的行为产生反感，反而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就像过去一样。
“我觉得你不像个人偶，到像个贵族，像个公主。”
“我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之一，我不像您是天上人，我是世间人。”
艾蒂尔抚摸着薇尔莉特的头，看着孩子们堆砌起的一个个雪花的艺术品，有城堡，雪人，还有花篮，山丘。看着枕在自己双腿之上的薇尔莉特，艾蒂尔的内心开始涌现出一种情愫，这是即使失忆也无法克服的本能，两人坐在这白色的世界当中，阳光洒肩头，照亮了白雪，洁白的有些刺眼。
“薇尔莉特，你知道么，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
“刚刚我的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它在清晰的告诉我，让我吻你。”
可听到这话的薇尔莉特立刻支着手把自己撑了起来，两人视线持平，薇尔莉特闭上眼睛就将嘴唇伸了过来。
“呀，我是开玩笑的啊！”
........
这天夜里，艾蒂尔躺在孤儿院老旧的木板床上，薇尔莉特已经回邮局去了，而她注视着油灯下的那本写着人鱼与天使的书，轻叹一声，拿起了那本书上面的《地狱歌者》。
“自动手记人偶......”
明明拿着书本，却一行字也看不下去，艾蒂尔闭上眼睛，她的内心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一种情愫蔓延在艾蒂尔的心中，她开始思念起了那个奇怪的人偶。
“我大概已经猜到什么了。”
......
早上六点，薇尔莉特就已经悄悄的来到房门前，今天是艾蒂尔的休息日，她特意想睡个懒觉，以至于就连薇尔莉特悄悄的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将装着早餐的竹篮放在桌上，薇尔莉特慢慢躺在艾蒂尔的身边，将她搂近了怀里，但薇尔莉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在外面寒风中冻了一路的机械臂，就在她碰触对方的时候，艾蒂尔就被冻得一机灵，悠悠转醒过来。
“对不起长官，我忘了把手臂浸温水了。”
将热牛奶端到艾蒂尔面前，薇尔莉特一路小跑，生怕这牛奶凉了，双手捧起那冒着热气的玻璃杯，艾蒂尔欣然一笑，忽然主动的在薇尔莉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忽然的一吻让薇尔莉特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脸颊一红，也回吻了过去，就像小鸟轻啄一般亲在艾蒂尔的脸上。
“薇尔莉特，谢谢你。”
今天的艾蒂尔格外的主动，她牵起薇尔莉特的手，一起走在莱顿中心的艺术馆里。
“我过去是什么样的？”
“温柔，善良，无所不能......”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薇尔莉特连忙捂住嘴巴，而艾蒂尔转过头，对着薇尔莉特说道。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
“是一对爱人的故事。”
两人走在满是名画的长廊之中，艾蒂尔停留在一架名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前，柔声说道。
“一个人沉睡，而另外一个人踏上救赎之旅的故事。”
薇尔莉特这才意识到艾蒂尔说的是自己的书，就在这时，天使主动抱住了薇尔莉特，轻吻她的鼻尖，耳朵。
“想必，我一定是忘记了你吧，而你现在却依旧在追逐着我，我都明白的。”
“你爱我吗？薇尔莉特？”
“爱。”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在这充满艺术氛围的大厅当中，薇尔莉特感受着怀中柔若无骨的温暖怀抱，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不愧是艾蒂尔长官呢，我始终希望我可以是您的支柱。”
“但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能真正的打动您，反而是让您看到了破绽。”
追求失败了啊，最后是天使小姐自己推断出来的，而薇尔莉特也只好举手认输。果然即使连薇尔莉特这样优秀的女性，也无法轻易的得到天使的爱怜呢。
“我最后为你停留了吗？”
“是的，您放弃了自己的羽翼。”
“也放弃了自由。”
.......
回到孤儿院房间的艾蒂尔从窗口目送着薇尔莉特离开的背影，她看向摆在桌子上的那本书，微笑着拔出书签，将那本书的最后三页打开，而书本最后的结尾是这样写的：
“天使放弃了自己的双翼和自由，去追逐一个身处黑暗中的灵魂，她跃进深海，在那黑暗的深渊中。肮脏破败的灵魂站在岸上，身上的鳞片脱落，鱼尾消逝......”
“她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她忘记了所有悲剧......”
“所见，皆是奇迹。”
三十五章：大学与自动手记人偶 : 回到你的身边
“我们认识多少天了薇尔莉特？”
“三十天了。”
“你不是说，很久很久了么？”
书本读完了，艾蒂尔依然没有离开，薇尔莉特在这一天，也告诉了她在失去记忆之前与自己的赌约。一听见自己只会失去记忆一个月的艾蒂尔忽
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倒是觉得，我不是在逃避，而是重新活了一次。”
三十天的时间里，两人始终相敬如宾，薇尔莉特也没有跨过红线。她除了每天在邮局代笔之外，就是给艾蒂尔送早饭，以及在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在夕阳下和长官散步。莱顿的码头和夕阳两人已经看过太多次了，但每次见到，景色都有所不同。
“我们今天去赶海怎么样？捡到什么就吃什么。”
看着薇尔莉特的样子，艾蒂尔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去图书馆，或者贵族茶馆之类的地方，再不济也应该去礼品店什么的。”
“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去赶海。”
两个自由的灵魂碰撞在一起，就摆脱了世俗的目光。所有人都说薇尔莉特是贵族，就连艾蒂尔见到她的第一印象也是这样，但现在，看着薇尔莉特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沙滩之上的样子，艾蒂尔欣然一笑，觉得过去的自己会爱上她，也不奇怪了。
“小心别被贝壳扎了脚哦，”
看着沙滩上遍地的洞洞，薇尔莉特便蹲下身去挖里面的贝类了，里面最多的就是蛏子和猫眼螺，偶尔也会抓到螃蟹，比起出海捕捞到的渔获自然是逊色不少，但这些小家伙也有自己鲜美的味道。艾蒂尔架起火堆，煮上清水，薇尔莉特捡到什么，就往锅里丢上什么，最后再下上一把面条，一大锅冒着热气的海鲜面就做好了。冬天的沙滩实在太冷，艾蒂尔可没有拖鞋的打算，但薇尔莉特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脚不冷么？”
“我习惯了温度变化，战争的时候，我遇到过更冷的情况。”
对着薇尔莉特招招手，两人坐在火堆边上，艾蒂尔捧起薇尔莉特的脚，将它们放在手心当中。薇尔莉特起初还有些脸红，但慢慢就放松了下来。将薇尔莉特双脚上的沙粒轻轻的拍掉，随后用温暖的双手将它们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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