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随着哲人话音的落下，回忆再度结束...
凯文来到了一处屹立着许多大型石柱的红色荒漠。
细看之下能发现，这里与虚数空间别无二致。
这些石柱，都是墓碑。
而其上，则铭刻这许多的碑文。
凯文在看过几面石碑，砍瓜切菜般解决掉一些崩坏兽后，最终驻足于一处石碑前。
「这是一位改变了世界的英雄;反思他的过错,铭记他的功劳——他亦是凡人。」
这是铭刻在其上的碑文。
显然,立于此处的并非残存的建筑，而是宏大的墓碑。
而能达到如此规模的原因也显而易见——长眠于此的，都是为世界所承认的英雄。
并且,同样也是这个梦境中的「全部人类」。
“但这个世界......”
男人望向四方漫无边际的沙砾，知晓其中除了梭巡的怪物以外再无其他。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这个世界该会有多么糟糕。」
他回想起了哲人的话......
“......的确,以我如今的身份而言,他的说法也算是一语成谶。”
当然，就算正确也并不意味着能够承认。
至少就算是到了现在，凯文也仍难以承认，那样的人也可以被称为英雄。
“这里的结局,是「现实」，而非「梦境」。”
如其所言,圣痕计划所给予的美梦或许有其自身的局限，但却不需要受到客观现实的制约。它完全可以不合逻辑，眼前的这番景象也根本不该出现。
——前提是它并未发生任何改变。
“还有和我类似的访客，同样进入了「精神的亚当」。”
随着凯文意识到这点，他随即通过一扇散发着白光的门扉回到了此前待过的漆黑空间中。
而随着他的回归，一道令人熟悉的身影随之掠过，并小跑着迈向了其中一面门扉中......
“背负毗湿奴之力的战士......”
随后，剧情的主视角切换到了德丽莎的这边。
此时此刻的她，正在尝试通过先前讨论的方式破除精神的亚当。
在进入其中一个小孩们的梦中后，她开始与这些孩子们交谈，埋下改变的种子。
完成一切后，德丽莎便随之前往了下一个区域......
她与希儿，乃至活宝双胞胎等人经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的梦境。
随着越来越多改变的种子被埋下。
德丽莎等人的努力总算是有了成果。
光芒组成的渊海不再沉寂。
茫无际涯的黑暗中，数以万计的梦境嚣闹着，翻腾着，如同从沉睡中醒来的巨兽,肆意伸展着庞大的身躯。
一团微光飘摇着,脱离了光团的吸引，向着漆黑的上空扶摇而上。微光的内部，隐隐透出了亦粉亦蓝的灵魂的色泽。
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光团腾空而起，如一条零散的银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这这——难道是地震了吗?”
重新归队了的萝莎莉亚大惊小怪了起来......
而在此时，她的好姐妹也一如既往地吐槽起了她来。
“笨蛋,是我们终于要离开这些梦境了。”
“嗯,我来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吧。”
希儿此时像一位优秀的姐姐般出现，并给予了二人关怀。
只不过，活宝双胞胎中的莉莉娅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德丽莎呢？”
“我和希儿还有后续的工作呀。”
德丽莎在临走前将自己接下来需要开展的工作说了出来。
“这些梦境才刚刚开始解体......我们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让更多人来加入这份工作呢。”
出人意料的是，在听到德丽莎的说辞后，方才脱险没多久的活宝双胞胎竟然准备再次深陷其中......
“那我们也要来！”
“嗯。这一次，莉莉娅临时同意萝莎莉娅的意见。”
不得不说，她们二人的懂事举动，着实是给了直播间内众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没想到，萝莎莉亚和莉莉娅居然这么懂事呀？看来之前错怪了她们了。”
一条粉色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很显然，爱莉希雅对活宝双胞胎的决定很赞同。
这种明知危险却依旧争取的信念，正是她喜欢人类的众多原因之一呀......
“倒不如说，这种时候选择继续以身犯险，才符合她们的习惯吧？”
一条带着月光特效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琪亚娜曾经跟逆熵并肩作战，而且在盐湖基地时与她们交谈过，所以很清楚二人的做事风格......
虽说这时候还勇敢向前的确冒失了，但不可否认这对活宝双胞胎此时的举动，真是体现了人性中积极阳光的一面......
就这样，解放梦境的小分队，一支一支地多了起来。
无论是女武神，还是梦境中的志愿者，大家各尽所能,对抗着所谓「精神的亚当」。
只不过......圣痕计划，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即使对于凯文，情况也是如此。
凯文再度进入了一面散发着耀眼白光的门扉中......
“抱歉......我......我不记得你。”
说出这话的，是将死的哲人......
尽管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的观众，此时此刻却依旧如从前那般年轻。
这是一位不入轮回的年轻人...
而他竟然连这都认不出来...足以说明，现在的他已经病入膏肓，思维凌乱了。
“——卡斯兰娜。”
凯文干脆的报上了姓氏。
然而，这个由他亲自创造的姓氏，也没有能唤醒老人的记忆。
“卡斯兰娜？没听过的名字......”
“我曾经听过你的每一场宣讲。”
凯文继续说着。
然而虽然他的语调如常，但哲人的语调却已经充满了沧桑。
“每一场...哈......”
如今哲人也已经行将就木,听过他每一场宣讲的人,不可能如此年轻。
“......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事实上,在我熟知的人里,存在着视野远远超过你的存在。我本应该回忆起她的每一句话,以此决定自己的每一步行动。”
随着凯文提到她，直播间内的观众们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被凯文所追随着的人...
梅...
“凯文说的应该是梅吧？可是，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跟一位老者说起这些呢？”
因为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以至于聪明如爱莉希雅——也是着实有些不解。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毕竟，说到底，鸟为什么会飞这个问题...出现的有些突兀。
“或许这象征了凯文所追求的东西？”
“追求什么呢？追求成为鸟一样自由自在，还是追求像鸟一样...俯视众生？”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此时此刻，大家伙们都很清楚，这是个对凯文而言相当重要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究竟是有着怎样深刻的意义...却是动态变化着的。
“——但我不能。我在试着解决这一个时代的问题时,也需要使用这一个时代的思路。”
面对将死的哲人，宛如神明一般的凯文并未曾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
而是以一种平静的态度，面对着这位如风中残烛般的老者......
“无论如何,我承认你的智慧。也知晓你的狭隘。我思考过你提出的问题,也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但现在我想知道......”
凯文果断的提出了他的疑问，这是他之所以没有漏掉这位老者每一场宣讲的原因。
“作为这百年间人智的顶点,在思考了一生之后,你能给出的答案又是什么?”
“......答案？”
凯文郑重其事的询问，让老者有些诧异与迷茫。
生命没有快走到尽头了的他，并不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究竟还要为怎样的问题提供答案。
“鸟为什么会飞。”
在男人的眼中,老者脸上现出了茫然的神色——没有人能够思考一个问题整整一生。
正如凯文自身作为一个特例，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他那样以极为单纯的出发点,来支持自己活过漫长的人生。
但无论如何,老者的确还记得自己年轻时所说过的话。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将死的哲人再一次说出了曾经的回答。
“但这不可能。”
然而凯文却对其予以了否认。
“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也拥有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可我却无法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
“那么......在你看来呢?”
将死的哲人并没有因为被反驳而感到不满，事实上——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辩论什么的已经没必要了。
“因为它们「必须」飞上天际。”
距离凯文最终支配终焉之力,这还是大约三千年前。但彼时的他，早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凯文的话过于超前甚至可以说远远地超过了时代，以至于哲人已经听不懂他所说的是什么了。
但针对他的说法，哲人却有着自己的见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似乎相信适者生存,结局将会成为一切的试金石，胜利即是公理。”
“那么......年轻人,在我死去之前,我来为你进行最后一场宣讲吧。”
在生命的最后，哲人向凯文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神话故事，一个名为伊卡洛斯的人所经历的一切。
而他之所以言说这个故事，则是为了让凯文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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