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灯夜话
他直白地说出这一点,原体似乎回忆起了些不怎么美妙的过去。
赫瑞拉又笑起来,
“我倒是明白他为什么经常来找你了——恶劣的家伙。”
【但我不能杀了他。】
莫塔里安平静中说出了什么很恐怖的话,此时此刻,大远征还在继续,至少在表面上,原体之间保持著基本的兄恭弟敬。
赫瑞拉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松开手中的残烬,刚想要开口,门却被巨力砰!地一声打开了。
两人均被吓了一跳,赫瑞拉赶忙退后,她看见卡拉斯那宛如死了七百年的臭脸。
“你今天也看起来可以直接烧了,尊敬并要求新人称呼你为大人的卡拉斯大人。”
赫瑞拉送去了她的问候,而深深弓起背的卡拉斯则翻了个白眼,一句巴巴鲁斯语的婊子直接起手问候。
莫塔里安沉默地站在他们身旁,他俩互相问候了一会儿,尽管他们同是死亡守卫的高层,但赫瑞拉与卡拉斯互相看不惯。
这可能跟哈迪斯与卡拉斯不对付时期,因为卡拉斯阴阳哈迪斯,赫瑞拉直接冲过去殴打卡拉斯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后面卡拉斯的发型永远是光头的原因。
最后还是在一脸苦笑无奈的哈迪斯目睹下,莫塔里安一手提一个,把他们俩分开。
一句又一句快速且活跃的巴巴鲁斯俚语响了一会儿,随后两人都沉默下来了,只是互相仇恨地盯著对方。
莫塔里安知道这时候该自己说话了。
【……你感觉还好,卡拉斯?】
赫瑞拉冷笑了一声,显然认为莫塔里安完全不必问出这个问题,刚刚跟她对骂的卡拉斯显然状态良好。
“很不好。”
卡拉斯直接说道,他脸上露出了某种苦大仇深的笑,
“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么傻逼的方式背叛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选择粪坑。”
这句话共同沉默了莫塔里安与赫瑞拉,莫塔里安感到痛苦,卡拉斯显然已经选择了那条道路,而这正是莫塔里安所逼他走上去的。
原体张开口,他试著再度说些什么,以做最后聊胜于无的慰藉,但赫瑞拉突然开口,
“别劝了,说什么都晚了。”
这句话令莫塔里安与卡拉斯都看向她,但赫瑞拉仅仅是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他都这么说了——证明他已经接受了。”
赫瑞拉平静地说道,这句话让气氛变得些许尴尬,但赫瑞拉知道,当卡拉斯能骂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他已经做好决定了。
“呵呵呵呵呵,呵,傻逼。”
卡拉斯笑起来,骂的是赫瑞拉,这句话成功让赫瑞拉转过了头,并开始了新一轮的互喷。
原体沉默地站在原地,像是旁观者一样看著他们——他们都在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方式缓解沉重的事实,只有莫塔里安。
只有莫塔里安做不到这些,他只是默默承受这些——承受自己亲手将卡拉斯推向深渊的事实。
“这傻逼巨魔又开始自己哭自己了。”
卡拉斯突然转换了攻击目标,他起手就是问候,得益于当年跟哈迪斯的练习,卡拉斯因此得知了不少精妙的、“抽象的”骂法。
卡拉斯做出了一个扭头伸手指笑的经典表情,朝赫瑞拉指莫塔里安,赫瑞拉也哼笑了一声。
“你早该习惯这帮傻逼原体们了。”
【我认为我并没有惹到你们。】
莫塔里安抬起手,淡淡地说道,换做别人,现在估计已经半身瘫成血水,在地上哀求著原体给予死亡的怜悯。
但这是卡拉斯与赫瑞拉。
“呵。”
卡拉斯再度笑了声,
“你没有想过没有你的巴巴鲁斯吗,莫塔里安?”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真正攻击到莫塔里安,卡拉斯便立刻接了下一句,仿佛生怕原体反应过来,
卡拉斯朝莫塔里安伸出手,
“给我你的手,摘下手甲。”
卡拉斯说道,莫塔里安下意识摘下手甲伸出去,便见卡拉斯行云流水般地咬开了自己的食指,灵能的光芒亮起,他摁住莫塔里安的手,在上面用自己的鲜血写下咒语,
那是两个姓名。
“卡拉斯·提丰。”与“泰丰斯。”
“好了。”
卡拉斯说道,放莫塔里安的左手回去,他自暴自弃地笑了一下,
“就用这个名字吧,”
他笑起来,面上堆满皱纹,
“毕竟是他帮我起的。”
【……你——】
莫塔里安刚想要说什么,但赫瑞拉突然提高音量地咳嗽了一声,
“这样就可以了?”
女人问道,随后她的下一句,却让在场的两人瞳孔地震,
“那么我也来,”
赫瑞拉说道,仿佛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笑容温婉,看著这恐怖女人这种死人表情,卡拉斯打赌百分百这女人想起了哈迪斯。
“色孽那边的契约,转交给我,莫塔里安。”
第749章 193依精神状态而定
第749章 193.依精神状态而定
事实上,作为原体当中最会给自己放假的,安格隆鲜少发疯。
但现实是,安格隆现在正在发疯。
或许没有人可以接受另一个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个变态,还是全身带满小玩具的那种——只要想到这点,安格隆便已然开始在内心中尖叫了。
一片寂静的房间内,人们面面相觑,只有坐在单人椅上的安格隆,精神不佳地垂著头,阴影打在他的脸上,露出了相当可怕的颓唐表情。
这并非安格隆的兄弟与他的老父亲尊重安格隆,所以为他留出了思考人生的空间与时间,而是因为安格隆现在周身散出的灵能威压——
这股沉重的威能,让人们清晰地感知到一只巨兽现在相当情绪不佳,它的阴影正笼罩著人们的灵魂,让混乱的灰暗缓慢染上他们的灵魂。
原体们几乎都开始变得莫名低落,或者变得思绪混乱,连多恩都紧紧抿住了嘴。
而人类之主则把自己摘了出去,他侧过头,品一口热茶。
这里只有哈迪斯不受其影响,但哈迪斯并不想现在开口,因为他具有情商,从安格隆的表情来看,现在他不宜开口。
最终,在一副严肃的沉思者表情中,安格隆缓缓开口,
【我从未想过……】
他的嘴唇苍白地蠕动著,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的模样,安格隆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而最令安格隆所感到悲哀与疯狂的是,在他听见多恩的那句话后——
他便已然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
在他被远远抛在身后的理智追上安格隆之前,安格隆的脑海中却已然浮现出了某些知识与画面,人体的各敏感部位,如何将各部位的触感放大到最大,以及各类情绪中,最令他感到有趣的。
零点零零一微秒后,安格隆尖叫著的理智追上了他,随后原体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想了些什么。
!!!
幸好这里有哈迪斯,在安格隆选择咆哮与跳楼之前,他率先让哈迪斯放倒了自己。
但不幸的是,这里有人类之主。
所以他又再度自痛苦、不安稳的黑暗中被唤醒了。
安格隆痛恨这个让他可以听得懂文字的世界。
他竭尽全力想要阻止自己狂奔的思想,但这毫不管用,当他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色孽的恶魔王子后——安格隆希望那个自己身上多裹几块布。
不,不要是透明的,也不要是半透明的,不要是那种关键部位都没裹的,也不要是关键部位欲裹没裹的。
也不要全裸。
他几乎是在祈祷了,不要是那种身上插满插件的,甚至现实可能会更加可怕,原体那过分发达的大脑想到了屠夫之钉,然后安格隆联想到了更加不妙的改装造物。
他现在只希望立刻去死,或者更加简单粗暴一点,现在就送他去另一个命运线,然后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安格隆用他的双斧把另一个他自己细细剁成臊子——然后倒入黑域里面毁尸灭迹。
这是某种更加隐蔽的社会性死亡,依照人们的道德底线而定,若自己可以接受,那么这一事实完全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但问题是,安格隆显然具有道德底线——并且从角斗士那闪亮,细心擦拭的盔甲中可以看出,安格隆在意个人形象。
【看开些,我的……兄弟。】
最后,在安格隆失魂落魄的状态下,竟是罗伯特·基利曼率先开口,尝试宽慰红砂之主。
尽管基利曼并未从自己得知自己是弑君者的悲惨事实中走出来,帝国之主那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凌乱,眼神则变得疲惫,但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最崩溃的那个。
实际上,一切都有迹可循。
基利曼认为自己勉强可以接受那个命运线中的自己——又或者是因为多恩所说出有关他的信息太少,所以自己还保持著必要的理智。
即便是自己,这个世界的基利曼也做出了摘下帝皇王冠的举措,唯一的区别是这是一场不流血的禅让。
……若另一个世界出现了些许变故,即便基利曼自己不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异端之举,但至少在逻辑与命运神秘学上,这种可能的确会出现。
就像是现在端坐著的,头戴帝国冠冕的罗伯特·基利曼一般。
基利曼咳嗽一声,他望向失魂落魄的安格隆,脑中却不住地开始联想。
他盯著安格隆,下意识地联想一个肌肉虬劲的角斗士投敌色孽后会变成何种模样,随后基利曼决定放过自己的眼睛。
【若我们获胜,那便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基利曼宽慰道,这也是在宽慰他自己。
他无法想像自己斩下帝皇头颅的模样——基利曼打了个寒颤,这是极其大逆不道的,在此之前,他或许根本不会有此种想法。
【而且,】
基利曼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在那边,我们其实都一样——堕落的情况是常态。】
一旁持续保持静默的莫塔里安突然深深吸了口气,卡壳一样地冷笑一声,
【异端之首,】
他似调侃似悲伤,【我很荣幸得到这一头衔。】
哈迪斯咳嗽了一声,故作深沉地用手遮住下半面,
“至少……咳咳,不是纳垢。”
【但是色孽。】
安格隆终于再度开口,原体极度悲伤地用手一抹自己的脸,然后直接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他没脸去见人了。
最令安格隆绝望的,还是他在某种角度上可以“理解”另一个自己。
除安格隆外,或许没有人能够真正看清情绪的宝贵,安格隆所珍视著每一份正面情绪,角斗士濒死前发出的战意与斗志;挚友之间几乎一个眼神便可理解的默契;守卫帝国的战士那至死不渝的忠贞……这些情绪对于安格隆来讲便像是清晨散落在草丛间的珍宝般,闪烁著足够迷人的光芒。
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的正面情绪自然也如同钻石般璀璨——安格隆欣赏、尊敬、并希望这份情绪可以重现。
这也是他为何热衷于排解兄弟们的悲哀与烦躁,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安格隆本身的乐于助人。
但有时,安格隆也会为康拉德·科兹那足够疯狂与美妙的精神状态停留,那是常人难以抵达的疯癫深处,也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康拉德喜欢四足前进;有时,他也会若有所思地望向圣吉列斯,在外表的圣洁之下,深沉而克制的情绪宛如巴尔的夕阳般夺目。
这是另一种奇观,安格隆并不愿将其用“美丽”所描述,但他也无力扭转这些,所以他只是偶尔驻足停留,并尽可能为他们缓解。
但如果他选择了堕入更加恐怖的道路……
安格隆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汗津津的,他感到自己有些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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