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恋晓
“当然,也不是让大家白打工,”夏语说到这里笑了笑,“大家都是感染者,最需要的肯定是治病的药物,我们罗德岛是专业研究矿石病的公司,这些年也有些成果。”
他看着周围被火光照耀得脸庞熠熠生辉的众人,“一共三百六十个基盘,每个小队每埋下一个基盘,就可以在奥维尔号到来之后每人领取一支抑制剂。”
“当然,仅限现在在这里的人,就别把家里的老弱和孩子叫出来了,我怕他们身体扛不住。”
377 阿历克赛的选择
乌萨斯人是勤奋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与什么民族特性没关系,而是想要在雪原活下去,你得每一天都拼尽全力才行。
纯粹的自然淘汰。
残酷而又有效。
就像现在这样,几十支小队带着星星点点的火把散落在雪原上,他们步伐急促,目标统一。
活下去,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奖赏。
而在西边的切普利尼,漆黑的夜色中有无数暗流涌动。
“地灵小姐,我听说明天奥维尔号就要出港?”
伊戈尔气喘嘻嘻的奔跑找到地灵和艾雅法拉,急促的说道:“这个消息不知是不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看着他这幅着急的模样,地灵招呼他坐下,“现在船上所有部门不是都在准备吗?”
“可是,为什么呢?”伊戈尔不解的问道:“周围虎视眈眈的两艘战舰还盯着我们呢,你们手里有皇帝陛下的手令,他们想来不敢在城市里光明正大的对奥维尔号动手才是。”
“可要是出了城,那茫茫雪原会发生什么事谁说得清啊,万一……”
“你原来在担心这个吗?”听到这里,地灵愣了愣,然后意外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支持现在出港的呢。”
“毕竟,以你的身份,万一切普利尼市政厅来找我们索要你和你的母亲,你就不怕我们把你们交出去吗?”
“首先,我认为贵公司既然能做出在这种时候支援雪原的感染者的决策,那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人,”伊戈尔听到这里苦笑说道:“其次,我是真的觉得现在出港……毫无胜算。”
听到这里,地灵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其实,我们……算了,你继续这么天真着吧。”
“既然你说现在出港毫无胜算,那该什么时候出去呢?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永远等在切普利尼。”
“……四天后!”伊戈尔听到她的问题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以我的视角,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击败这些军队的。”
“我们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那场虚假的天灾!”
“我观察过那些我们周围的士兵,虽然高层知道那天灾是假的,但士兵不知道啊!”
“而五天后,就是我被逼着虚构出的那场天灾到来的时间,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派人极力渲染这场天灾的恐怖,透露给他们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伊戈尔毫不犹豫的说道:“等到四天后出发,那两艘战舰顾及到皇室颜面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的,趁着这个时机用一天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
“然后,就是赌!”
“赌这些军官不敢把真相散播得到处都是,给士兵们解释所谓的天灾根本不存在,赌士兵不敢开着战舰直冲天灾。”
地灵就这样看着一个在切普利尼政府手下面对他们要发布的天灾消息心怀不满的年轻人现在在奥维尔号上谈论怎么利用这场虚假的天灾。
“你的计划真的是全靠赌啊,”伊戈尔说完后,地灵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有几成的把握能成功?”
“三成?不能在多了,”伊戈尔苦笑一声,“可是这已经是我预估的最好的情况了,我知道这个计划是在太理想化了,几乎所有的关键节点都在期待敌人犯蠢。”
“坦白的说,以我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我们几乎没有机会从那两艘战舰手里逃出生天。”
“那你后悔了吗?后悔来到这艘船?”
“我不后悔,”伊戈尔听到这里苦涩的笑了,“只是遗憾与自责罢了,我的母亲,她含辛茹苦养育我这么多年,福没跟我享几天,就要被我拖进这样的事情了……”
“就像一个实验缺乏了数项关键数据,那得出的结果肯定天差地别,”就在这时,一直旁听的艾雅法拉放下手中的资料,开口说道:“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们敢来雪原那手里肯定有……一些秘密武器。”
“并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但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没关系,我……大概也知道,”伊戈尔听到这里不仅没感到冒犯反而还松了口气,“如果有隐藏的力量也好,至少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我的老师维克多先生吗?”
“根据我的调查,他成为感染者之后就消失了,直到我在外出收集信息时在雪原上遇到了他。”
“在那边的山林里,大概率有一群感染者生活,不然老师一个人是很难再雪原上生存下去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事不可为,我可以带着几位去当初遇到老师的地方,寻求那些感染者的帮助。”
“他们或许对抗不了乌萨斯军队,但能在那里活下来,应该熟悉附近的环境,有他们帮忙的话,说不定我们能……”
“你说的维克多老师,是不是看上去五十多岁,一米七四左右,头发花白,蓄着一指长的胡须,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棕色眼睛,言行举止十分有涵养的……”
艾雅法拉话还没说完,就被伊戈尔急切的话语打断了。
“等等,我应该没和你们描述过老师的长相对吧?”他激动的问道:“艾雅法拉小姐,你这么清楚难道是遇到了老师?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啊,我们就是几天前遇到的啊,”艾雅法拉回忆道:“他现在是一个感染者小村落的村长,因为你和他相遇时的那些话,他不得不和,嗯,和游击队的人一起进城来找你来着。”
目前船上的说法都是游击队派人来接应了,大家都以为要借助游击队的力量对付周围这支军队,所以告诉伊戈尔也没什么。
更绝的是,大家之所以还能这么井井有条的进行工作,是因为w带回来的一份份乌萨斯报纸……
那些极力渲染爱国者威胁的报纸居然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既然爱国者在报纸里的战绩那么夸张,那击溃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肯定不在话下!
毕竟报纸里的他早就带领游击队做到过这样的战役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句话说的好,战报是会骗人的,但战线不会。
知情者一看那明明整天大败大败却几乎没有往后挪的战线就能看出问题。
但这些报纸鸡贼的就是这一点,他们根本不报道战线之类的内容,只报道单纯的小规模战役的胜负。
有的时候一支游击队成功攻击了乌萨斯一个集团军下的两千人组成的营地,都能被他们报道成整个集团军在爱国者手下大败而归……
知道些解内情的人都觉得相当魔幻。
真正了解的,都会摇摇头。
其实一开始大家还是挺克制的……没这么魔幻,但问题是这些乌萨斯军队啊,他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的。
大公爵牛逼不?但战线上隶属于不同大公爵的集团军就不下一掌之数,还要加上各种大大小小实权贵族控制的军队。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想要控制就难了。
今天你家手下的报社报道了我们家的军队大败而归,明明只是损失了个几百人的小聚点而已,说的和几千人被击溃了一样,大家都是贵族,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乌萨斯这样军功起家的帝国的贵族之间怎么可能没有矛盾一团和气?大家平时积累下来的矛盾就不少,现在更是火上浇油。
明天就在我家控制的报纸上回击,你们一个集团军打了三天都打不下一个一千多人控制的堡垒。
就这样你骂过来我骂回去,事态愈演愈烈。
几个大公爵也想过控制,但这种时候又怎么控制得了?
最后只能无奈作罢,骂吧骂吧,反正只是骂骂,还附和我们的战略。
就这样不管了,哦,也不能说彻底不管,他们还是给定了条底线的,不要太离谱,不要涉及真正的战线什么的。
“只可惜你的家已经人去楼空,而那个新房子也有人守着,不可能让他们见到你,不然他肯定会去找你的。”
艾雅法拉遗憾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村子,游击队的大家们已经在那里建立的营地。”
“原本围着我们的军队一共有两万人,前两天我们的……舰长带着人高调的离开了切普利尼,为我们吸引走了五千军队。”
“原来是这样的吗?”听到这里伊戈尔感动的点了点头,“我也听说过不少谣言,有的说那位舰长贪生怕死,一个人跑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高层不澄清这个谣言?”
“不,已经澄清了啊,”地灵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你不知道大概是没人和你说吧,那五千人被舰长和游击队的援军一起击败了。”
“这也正是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的原因,”她摊了摊手,“毕竟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的,如果让外面的军队知道了游击队的消息,我们在想出城就难了。”
“原来是这样啊,”伊戈尔听到这里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太悲观了,既然游击队的人来接应了,那就没问题了,能在不透露出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击败五千人,那想必对抗剩下的这些人应该没问题。”
“毕竟那是雪原游击队啊。”
听到这里,地灵和艾雅法拉对视一眼。
啧啧啧,看看伊戈尔这幅模样,他也算是聪明人,结果还不是被乌萨斯的媒体忽悠得找不着北。
——
那艘船要出城了。
阿历克赛心里十分复杂。
是啊,那艘船,奥维尔号,它要出城了!
这消息是市长派人来告诉他的。
维克多,这个自己投资了多年的棋子,在那天之后便被自己卖给了市长。
连同那个抛下奥维尔号的船长的消息一起。
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第六集团军抓获了吧,哈,一个抛下自己船只的船长。
那几个学者说,他只是要去一百公里外,去亲自证实天灾的真假。
但阿历克赛就是认为这只是借口,他就是逃了!抛下自己的船和船员逃了!
为什么呢?
因为阿历克赛自己也要逃。
他要投降了。
对莱蒙托夫,对这座城市,对权力,举起双手,投降。
哈。
这么多年来,阿历克赛从来没对市长妥协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被针对时没有,被嘲讽时没有,被陷害时没有,被夺走功劳时没有。
被针对时,他会一次又一次的站起,被嘲讽时,他会正面回击,从不漏出任何软弱,被陷害时,他据理力争,被夺走功劳时,他绝不妥协!
但是,他现在妥协了。
因为被针对,被嘲讽,被陷害,这些真的比不上被无视,至少对于他是这样。
被针对,被嘲讽,被陷害之后,那些人发现他每次都能站起来。
然后,他们开始不在关注他,开始无视他,无论 他干什么,都会有暗处的手阻挠。
但明面上,没有任何人会提起他的名字。
他手里掌握过权力,知道那是种怎样令人迷醉的感觉。
而现在,他已经失去它们了。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即将过去,而他现在在做什么?喝咖啡,喂鸽子,偶尔接济一下穷人,或者维克多那样有价值的感染者。
这是一个副市长该做的吗?
他三十五岁来到这座城市,野心勃勃,觉得自己能闯出一片天。
然后,这座城市无情的用现实告诉他,你不可以。
他抗争过的。
但一切的反抗,最后带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被无视了。
身为副市长,甚至在市政厅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
现在,稍微年轻点的市政厅官员,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副市长的存在。
不知道那个整天在市政厅外的露天咖啡厅喂鸽子的男人,居然是这个城市的副市长。
一个没用的副市长。
这个中滋味,十多年来酝酿的种种不甘,随着时间不断冲刷着他的心脏。
回忆起过去种种,他只会发笑。
斗争,这个过去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是多么可笑。
人家和你斗吗?
最终,他做出了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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