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兮破地
这话就有些影射和恶毒了,平阳公主愣了愣,心中微怒,她也不理会皇后,对窦氏道:“难道奶奶没听所云中侯救活了一个死人的事情吗?”
“你说这个啊,我倒是听过,但那是不可能的。”窦氏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能救活过来?”
平阳公主说道:“沙加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虽然郭旭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但是并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所以才能救过来。要是真的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办法。”
“肠子都流出来了还能救活?云中侯是有真本事的。”窦氏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个实诚人,不像那些儒生满口谎话。你们还记得新垣平吗?装神弄鬼,最后被文皇帝灭了三族。”
“......新垣平好像不是儒生吧?”
“怎么不是?”窦氏哼了一声。说道:“新垣平说什么会望气,董仲舒说天人感应,还不是一回事?都是些装神弄鬼的骗子!”
平阳公主道:“云中侯可不是骗子,他说有办法给奶奶治病呢。”
窦氏不高兴了,“我有什么病?我没病!”
“是,是,奶奶您没病,就是眼睛有点不好使。”
窦氏皱起眉头,“云中侯说能治我的眼睛?不会又是要设立祭坛,选童男童女做法吧?”
“不是,我都问清楚了。”平阳公主想起两人说话时候的情形,不由得又是一阵浑身燥热,脖子耳朵都红了。“他说很简单的,也不用额外准备什么东西,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陈阿娇望见平阳公主像是要滴出水来的模样,心中就是老大不高兴,“说话就说话,你脸红做什么?不会是你们在欢好的时候说的这些话吧?那可就有些大不敬了!”
闻言,平阳公主的身体抖了一下,脑海中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后她连忙道:“没有,不是!”
皇后几次三番地针对,平阳公主就算是泥人也要生出几分火气来。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是不是要给皇帝送美女,现在却是打定了主意。馆陶公主是有很大的势力,还帮过她的忙,但是那又如何?
平阳公主不动声色地看了得意洋洋的皇后一眼,心中冷笑,然后笑着对窦氏道:“我当时就想到了奶奶,就算没能给您完全治好,只要您能再看到东西了,那也是好的。您说是不是?”
“平阳还是孝顺,”窦氏笑着道:“那就让云中侯挑个日子来长乐宫吧、我也想看看我们平阳挑中的少年英雄是什么样子。我虽然瞎了,但是心里还清楚着。”
第五十五章
当平阳公主的车驾进入长乐宫的时候,天子刘彻正在未央宫的高台上向外眺望、“那辆车比朕的御辇还大了!这难道不是违制吗?”
“当然是违制的!”御史大夫赵绾正色道:“自从云中侯就任中尉以后,长安城中多是此等违制之物,宗室勋贵们攀比之风日盛,都是中尉失职!”
刘彻道:“也不能这么说,中尉抓的诸侯和列侯们不少,不比宁成在的时候干的差。”
王臧道:“但是中尉抓的很多人都放了。”
“那是太后和太皇太后发话了,别说是中尉,就算是朕也不得不听,这事怪不得他。”
王臧道:“臣还听说,中尉经常收受犯人的贿赂,并且将钱财发给麾下的官吏以收买人心,这种做法,臣以为大为不妥。”
“收钱只是小事,没放进自己兜里就行。云中侯生财有道,瞧不上那些小钱的。”天子刘彻兴致勃勃地道:“云中侯新写的那首《少年侠气》两位读过没有?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写的真好,说得朕都想要出去游猎了!”
王臧有些无奈,天子太喜欢那些华丽的辞藻了,还有其他华丽的东西也是一样。虽然因此被他们提出的“修建明堂,改易服色”的言辞所打动,却也容易被更加华丽的东西所吸引。比如说《侠客行》,《少年侠气》这类东西。
他忿忿不平地想道:“以辞藻魅惑君主,跟以色侍人有什么区别?”
天子不但喜欢沙加做的那些诗词,也喜欢淮南王送来的《鸿烈》。那套书籍可是以道家的黄老学说为主,跟他们儒家正是死对头!
再这么下去,天子还会将儒学视为正统吗?
想到这里,王臧定了定心神,给赵绾使了个眼色。赵绾会意,伸手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封奏章,“陛下,臣已经拟好了奏章。下次大朝会的时候,由臣奉上,陛下只要点头同意,以后太皇太后就不能过问朝政大事了!”
听到赵绾这么一说,天子立刻就将诗词先扔在了一边,华丽的辞藻虽然好,但是又如何比的上大权独揽?登基以来,长乐宫那边处处掣肘,让他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修建明堂不过是几十亿钱,他是皇帝,富有四海,花个几十亿钱修个房子怎么了?
先帝省吃俭用,连修个亭子都舍不得,攒了那么多钱,不就是给他用的吗?
刘彻接过奏章,看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王臧见天子仍未能彻底下定决心,赶紧说道:“太皇太后垂垂老矣,陛下以天子之尊,岂可一举手一投足,皆受制于一个泥古不化的老朽呢?”
但是皇帝依旧还在犹豫。王臧又道:“听说太皇太后去了骊山汤泉宫避暑,还将中尉和程不识等人都给叫了过去。如今长安城中,还有谁能与陛下对抗?只要在朝会上通过了决意,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改变不了。等到陛下您掌握了真正的权力,便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天子于是下定了决心,“等到四天后大朝会,赵先生就将这封奏章呈上来,朕要做一个有为之君,而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赵绾和王臧大喜,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拜伏在地,喊道:“陛下圣明!”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天子松口了,赵绾和王臧是喜出望外,离开皇宫之后,就开始着手布置大朝会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行事不够谨慎,第二天的时候,那封奏章就已经被人给窃取了出去,并且连夜送往了汤泉宫。
骊者,黑马。为什么叫骊山呢?就是因为骊山山势逶迤,树木葱茏,远望宛如一匹苍黛色的骏马。这里景色翠秀,美如锦绣,故又名“绣岭”。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从秦国开始,就是消暑纳凉的好去处。
太皇太后窦氏窦漪房是如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自然是能成为这样好去处的主人。
在汤泉宫里面,窦氏跪坐在蒲团上,朝着对面说道:“云中侯,老身的眼睛当真能治好?”
顾璐回答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什么叫理论上可以?”
“主要是您的身份太尊贵了,如果让您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就像是下属一般,您能做到吗?”
“这有何难?老身现在是个又老又瞎的病人,听从医生的话,难道不是应该的?”窦氏很是客气地道:“云中侯就把我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当真?”
“当真!”
【窦漪房 加入了你的队伍,42/220】
平阳公主在边上笑着道:“可不能真把奶奶当成是普通病人,就算您不是太皇太后,也是我奶奶呀。云中侯那就是您的孙子,可不能乱了辈分。”
我孙子?好吧,睡了人家的孙女,可不是就成孙子了么?
窦氏笑了起来,“云中侯,那我们就开始吧?”
顾璐道:“请先屏退左右。”
侍女们都退了出去,窦氏道:“平阳你也先出去。”
平阳公主还想看看顾璐是怎么给人治病的,闻言有些怏怏不乐,但还是听从命令退了出去。窦氏可以说把她当成是普通病人,顾璐也可以,但是平阳公主不行。
顾璐先喂窦氏喝了一碗汤药,其实就是麻药迷药之类,窦氏喝下之后,很快就人事不知了。等她醒过来之后,治疗过程已经完成。她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除了被一块布蒙住了眼睛之外,什么别的感觉都没有。
“这两天脸上不要沾水,两天之后将纱布拆掉就好了。”顾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窦氏有些患得患失,“这样就行了?”
“啊,要是您喜欢,我还可以给您弹弹琴。”
“对治病有好处吗?”
“没有,不过可以让您心情愉快一点。”
“云中侯还会弹琴?那老身算是有耳福了。”
“略懂一些。不过我明天还要去官署办公,只能弹一首。”
顾璐将平阳公主和其他人都叫了进来,然后去马车上转了一圈,取出了一张竖琴。之所以喜欢用这种乐器,一是因为音色好,二是因为好看。赏心悦目是一种美学,不可不品尝。
第五十六章
顾璐演奏的是曾经听过的一首曲子,技巧上并没有什么难度。拨动琴弦,音符跳出。琴声悠扬,如清泉流响,环佩叮当,在这燥热尚未完全褪去的秋天里流淌,沁人心脾。
一曲奏罢,窦氏赞叹道:“听说以前有人听到音乐之后,三个月都不知道肉味。今天听了云中侯弹奏的乐曲,老身也要三个月不知道肉味了。”
她现在年纪大了,牙齿和胃口都不太好,吃不了肉和油腻的东西,每天里只吃点清淡的食物,说三个月不知肉味,那是很有可能的。
顾璐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手熟罢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要赶回长安去,这就告辞了。”
窦氏道:“云中侯何必这么着急?长安城里能有什么事?耽搁两天也不要紧。”
“职责所在,不敢久留。”顾璐又和平阳公主说了几句话,然后骑着马从汤泉宫中奔出、
听到马蹄声急速远去,窦氏叹道:“我算是知道平阳为什么着急了。这般优秀的男子,要是不赶紧抓在手里,多半是要被别人家的女儿给抢了过去。”
她问平阳公主道:“听说云中侯姿容出众,气度过人,是真的吗?”
平阳公主还没有回答,边上的另一位宗室贵女就笑着道:“是真的,就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呢。有一次云中侯从长安街上过,边上的女孩子们都向他扔果子,把马车都装满了。”
窦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大笑起来。
骊山的汤泉宫建立在一个天然的温泉上面,这里夏天的时候能够纳凉消暑,冬天的时候又能有一个很暖和的地方,是非常好的去处,窦氏一年中有很多时候都住在这里。每次过来后,都会住上一到两个月。
她虽然掌握着虎符,但是如今国内的诸侯和外面的匈奴人都掀不起什么波澜来,没有需要大规模出兵的情况,所以这里很是清净。
但是这一次,清净很快就被打破了。有使者从长安疾奔而来,报告了赵绾等人与天子的谋划。柏至侯许昌将复刻的奏章拿在手里,对窦氏道:“赵绾已经写好了奏章,就等在明日的大朝会上通过。一旦廷议通过,天皇太后就再也不能过问朝廷之事了!”
窦氏坐在那里,说道:“念给哀家听听。”
许昌展开竹简,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赵绾文采斐然,奏章读起来朗朗上口,窦氏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欣赏御史大夫的文采,她怒不可遏地道:“够了!”
许昌将竹简卷起放在案几上,道:“太皇太后,可不能让赵绾那帮儒生得逞。”
“哀家知道!”窦氏一拍矮桌,“传程不识!”
程不识是长乐宫校尉,专门负责护卫太皇太后的,很快就全身甲胄地走了过来。他为人最是仔细谨慎不过,即便是在这骊山别宫里面,也是布置好了防御措施,他自己还一直全身披挂。
“程不识将军,赵绾明个儿要给天子上奏章,不许哀家再过问朝廷的事情了,你认为这事对不对?”
程不识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对!陛下是太皇太后的孙子,怎么可以这样做?”
汉朝在法律上承接秦法,但也提倡孝道,两宫太后秉政那是传统。虽然现在王太后被太皇太后给压制的没有了存在感就是了。
“那你可愿意奉哀家的车驾连夜赶回长安去?”
程不识犹豫了一下,说道:“太皇太后,路途遥远,车子跑的太快只怕您受不了。”
窦氏哼了一声,说道:“就是受不了也要受着。云中侯不是送了一辆四轮马车么?就坐那个回去!”
“诺!”
从骊山到长安有将近百里的路程(汉代一里四百米多一点),若是单骑快马,一天能到。但是马车就跑不了这么快了,哪怕是四轮的大马车呢。而且说实在的,四轮的大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未必有两轮的好使。即便是有着简单的减震系统,马车也不能跑的很快。
但是窦氏决心已定,催促着程不识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长安去。天子还是太年轻,以为在朝廷上通过了什么决议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道决议可以通过就可以被废掉。要是真出现了那种场面,南北二军,还有宗室勋贵们手中的私兵会站在哪一边?
庄青翟,许昌,石奋这些人自然不会跟赵绾那些儒生搞到一块去,军中的将领有一些会站在天子那边,但是大部分还是倾向于听从长乐宫的命令。更何况,虎符还在她的手上。窦氏完全可以将朝廷又翻过来。
只是那样一来,长安必将化作战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更糟糕的是,皇帝的位置上也不得不换一个人了,而天子至今都还没有子嗣。淮南王前些日子派女儿刘陵入京,献上了《淮南鸿烈》,那是想要干什么?真以为她是看不出来吗?
马车在道路上疾驰,车厢不停地上下震动。窦氏坐在马车里面,心中的愤怒越积越多。回到长安之后,非得杀了赵绾和王臧那两个老东西不可!
她是信奉黄老之道的,讲究无为而治,一般不怎么管事情,只是萧规曹随罢了。天子要改革,窦氏并不喜欢,也只是先看看。天子要建明堂,耗资巨大,她也只是抱怨几句。除非是出了她所不能容忍的事情,那才会出手干预朝政。
像是郅都,在长安的时候打击宗室勋贵豪强,前来诉苦的人多了去,窦氏也没怎么理会。直到临江王,也就是故太子刘荣在狱中自杀之后,窦氏才对汉景帝道:“刘荣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即便是有罪,难道就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郅都杀了你的儿子,就应当抵命!”
汉景帝是个好皇帝,却并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在汉景帝看来,一个被废了的儿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又有什么关系?郅都是文武双全的俊杰,又肯不避艰险地干实事,朝廷正用的上。再说,人也不是郅都杀的,是临江王自己不堪受辱,在狱中自杀的,与郅都有什么关系呢?
窦氏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也没想过要做政治家,她虽然推崇无为而治的理念,却也有着如同汉文帝一般的刚烈。汉文帝不堪匈奴人侵扰中国,提兵北上,欲与匈奴人一决高下。当时窦氏也是支持的,只是因为诸侯王叛乱,这才作罢。
在七国之乱爆发后,窦氏坚决支持与诸侯王作战,她对汉景帝道:“就算是睢阳城破,就算是梁王战死了,我们也要继续打下去!”
因为过往的教训,窦氏在对待匈奴上,主张和亲安抚,但也并不是一味地只是屈辱忍让。对于那些能够痛击匈奴人的将领,她也是赞赏的。像是程不识,就是因为在边境上多次击败匈奴人,这才被她点名要到了长乐宫去。
第五十七章
中尉是朝廷中的顶级高官,比他大的就只有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这三个。所以朝会这种事情,顾璐也得要去。他留起了长发,按照这个时代贵族男子的标准,带上了高冠,穿上了朝服,手中拿着笏版,跪坐在未央宫大殿的蒲团上。
这年头,皇权还没有发展到明清那种地步,朝会的时候,三公及以下大臣都是坐而论道。要等到宋朝的时候,宰相才会连座位都没有了。到了明朝的时候,就连真正意义上的宰相也不存在了。相权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是大小相制,所以从宋朝开始,从来就没有权臣能够篡位的。
这在某种程度上保证了国家的稳定性,却又使得国家失去了活力,腐朽的速度快得惊人。或许,这就是过于成熟的文明的特点吧。
顾璐是朝中的新贵,娶了公主,跟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关系都不错,又生财有道,因此朝堂上的官员们哪怕是腹诽不已,也都是笑脸相迎。他也笑呵呵地这些人打招呼,好像很是亲近的样子,但是他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吴王刘濞和楚王刘戊都自杀了,成王败寇,他们起兵造反,失败了自杀很正常。周亚夫自杀了,之前的廷尉也自杀了,然后宁成就不肯自杀,选择越狱逃跑了。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那些有骨气的人死的太多,所以朝廷上留下的人大多是软蛋和怂包?看看在座的这些大臣吧,窦婴和田蚡这种人,能称得上的是国之栋梁么?他们为了一块田地,或是一桩生意,甚至能出动家中部曲火拼。
他们不是儒生,但是在皇帝显露出对儒学的喜好之后,就摇身一变成了儒教的拥护者。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看着天子年富力强,所以押宝到这边了?从操守上看,他们还比不上那些黄老派的老臣,更不用说和周亚夫相提并论了。
田蚡是平阳公主的舅舅,算起来和顾璐成了亲戚,这些天以来和顾璐一起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因此关系要比其他人更近一些。天子尚未升堂,田蚡低声对边上的顾璐道:“云中侯,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顾璐笑了笑,说道:“不过是殿前的甲士多了一些,有什么不对的?”
田蚡的瞳孔陡然紧缩,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就说怎么不对,今天门口的士兵比往日多了两倍!我还看到了李广!”
李广很是勇猛,在边郡当太守的时候,在战斗中经常身先士卒,能够很大程度上激励士气。但是他不重视军事纪律,战术水平也不高,人数一多就指挥不过来。打仗的时候,他麾下的军队都是各顾各的,前进还是后退全看个人。他又不管文书籍事,军中奋勇作战的没有奖励,怯弱避战的没有惩罚,所以李广打仗的时候,人数少几十上百个人互砍的时候还可能大胜,人数一多就只能是大败了。
不过李家是从先秦时代就是将门,世代骑将,有很多的世交故旧。天子身边的郎官和亲信经常帮着李广说一些好话,极力盛赞李广是当世名将,天子这才将他调回了长安,让他当了未央宫的校尉,以拱卫天子左右。
田蚡说到了李广,然后就想起了与李广齐名的程不识,接着就想到了长乐宫的那位老太太。然后他的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了。
顾璐见了,关心地问道:“武安侯,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
田蚡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下注在天子这边,除了身为天子舅舅这一因素外,最主要的是天子年轻,熬也熬死窦家的老太婆了。但是.........但是...........一想到要是直接起了冲突的后果,田蚡额头上的冷汗就冒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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