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兮破地
没走几步,就见到几个闲汉正围在一处坊市的彩票店门口,大声争辩着什么。司马相如停下脚步,沉吟片刻,也上前去买了一张。彩票是比巴掌还小的一张纸片,上面有七个阿拉伯数字,是用一架金属打字机打出来的。除了七个数字之外,还有日期,店面编号和彩票的编号。
十年前,长安这里出现了阿拉伯数字,但是传播的速度一直不快。等到彩票出来后,很快大家就都认识了。自古深情留不住,只有财帛才能动人心。
司马相如掏出了两文钱,将彩票拿在手中后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纸张的质量很好,上面的数字也印得很清晰。“这么好的纸,这么好的印刷机........”,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举步往暂住的驿馆走去。
买彩票只是随手为之,司马相如的主要目的还是跑官。他原来的差事没有了,现在虽然有俸禄,却没有职务。外地的官员入京,或者是派出去做事的朝官回来后,都要有这么一个等待朝廷再次分派职位的过程,这叫做待选。
待选的官员要经过丞相府和其他几个部门的考核,给出评论之后,才会重新分配职务。但这只是正常情况,我大汉朝自有国情在此,谁能真的老老实实地等待朝廷的分配?
给他什么位置还不是当政者的一句话?
司马相如已经几十岁了,没有那么天真,所以该送钱的送钱,该跑关系的跑关系。闲暇下来,就要参与长安城中的社交活动,顺便做出一些好的文章,努力地将声望刷上去。丞相写过那么多诗,定然会对能写文章的人高看一眼。
前任丞相韩安国对他不满,可他还是得到了去开拓西南的机会。这是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当时还是太尉的云中侯的缘故啊!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司马相如很快就适应了新的长安。他每天会买一份报纸,不管是为了看上面的朝廷诏令和人事变动,连在小说与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就是报纸的排版不好,为什么要横着排版呢?还是从左到右的。
明明就应该从右到左竖着来嘛!
这天他正拿了报纸在看,忽然看到一串数字。司马相如盯着“本期六合彩开奖号码”看了好一会,觉得那几个数字似乎很眼熟,好像自己买的彩票就是这几个号码?
他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是二十万贯?换成田蚡当丞相的时候,二十万贯可以买好几个两千石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12,15,29,21.....”司马相如将找到的彩票拿了出来,逐一核对数字,发现七个号码里面有五个对上了,“这能换多少钱?”
驿站的仆役过来看了看,羡慕地道:“能换两百贯啊!”
“这张纸就能去换两百贯钱?”司马相如很是怀疑。
朝廷在关中和洛阳附近建立了几家银行,但并没有发行纸币,汇票只有最大的那几家商行在使用。其他人一来是不相信纸张就能当成钱用,二来是大部分也用不上。除了长安之外,也就那么几座大城市有许多的商业活动,其他地方甚至还存在以物易物的情况。
所以司马相如拿着那张小小的彩票看了又看,怎么都不能将它和两百贯钱花上等号。他将信将疑地去了城中一处兑换彩票的地方,在经过一番操作后拿到了价值两百贯的金币。
叮叮当当的小可爱在袋子里面跳动,司马相如还觉得像是在梦中一般。两百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是用两文钱换来的。如果五天前花出去的不是两文,而是二十文,两百文呢?
他已经弄清楚了彩票的玩法,要是他能下一百注,那得到的回报就是两百贯的一百倍!
在西南辛苦了几年,也不过就弄到了几万贯钱罢了。而只要自己多掏一些钱出来,就能抵得上数年的蹉跎?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这钱真的这么好拿,那朝廷岂不是要亏死了?
回到家中,司马相如又想了许久,在半夜时分忽地从卧榻上一跃而起,“我明白了!”
是那些人太笨了!而且没有老天眷顾!
司马相如决定用彩票多挣一些钱,“长安居,大不易”啊!以前这里消费就很高了,现在的消费水平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带到长安来的那几万贯钱要是不送出去的话,也就能在附近买个前后三进的宅子。三年前都还能买两个呢。
但好运气不是天天有的,买彩票也不是每次都能中。四十九个号码里面中七个,那可真是需要非同一般的运气。好在这里是汉朝,只要有非同一般的运气就能中奖,也不需要每次领奖人都戴着头罩,打扮得像是一个恐怖份子。
司马相如这次掏出了四十贯钱买了几组彩票,在心痒难耐地等待了几天之后,终于等到了新的开奖号码。将报纸打开之后,他拿着彩票一个个的数字看过去,好些个数字都对上了。司马相如先是一喜,心道:合该我今日发财呀!
但是随即,他的心就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有很多数字对上了不错,可都是分布在几组不同的号码里面。最多的一组号码里面有三个对上了,可是这才能拿到两文钱,不赔也不赚。其他的几张彩票要么就是中了一个号码,要么就是一个都没中,总共算下来,他一下子就赔了三十几贯!
这不对啊!我怎么可能赔钱?
三十贯不算什么,可是他不甘心,后面又陆陆续续地买了几次,不光把赢来的两百贯输了个干净,还倒赔进去了不少。要是一直输也就算了,关键是有时候还赢了。只是赢的时候没有加倍,所以输输赢赢的这么下来,不知不觉中就输了一大笔钱。
再后来,顾璐就听说司马相如到大学里面找人讨论《概率论》去了,还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白纸上,专门讲述六合彩七个号码全中的概率,据说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一些人还专门将那一期的报纸收藏起来,当做是某种精神上的指导。
桑弘羊现在每天也要看《长安日报》,在发现了司马相如的那篇文章后,先是在心中过了一遍,然后大摇其头。随后在去丞相府汇报工作的时候,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说了出来。
“司马长卿根本就不懂概率论啊!在独立事件里面,下一次事件的概率跟上一次的有什么关系?上期不管开出什么号码,都与下一期的无关,他好歹也是饱学之士,怎么就不懂呢?”
顾璐笑了笑,说道:“随他去。要是欠债不还,那就扔到山里面挖矿去。”
彩票出来以后,很是有一些人因为沉迷其中而破产,还弄出了人命。顾璐不得不在报纸上刊登申明,要大家理性地买彩票,千万不能把房子和田地拿出去抵押,更不能借高利贷去买彩票。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至于衍生出来的那些问题,像是欠钱不还,还有农村地区有人设立私彩等行为,顾璐的对策是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抓住了流放到辽东西域等地方去。那些地方正好缺少移民,按照朝廷的惯例是要强制移民的,顾璐想了想,还是慢慢来好了。
农村地区的百姓大多是没钱去买彩票的,哪怕是两个铜板也舍不得。要是真有私彩做大了的,那就收网,钱财归公,涉案人员流放。
桑弘羊觉得丞相弄出来的彩票未必就比“盐铁专营”好到哪里去,不过他并不在意有多少人被流放,只要能改善朝廷的财政状况,他就觉得是好的。
“为国家财政计,应当尽快实行盐铁专营和禁止私人铸造钱币的政策。”桑弘羊侃侃而谈,“这样做有两方面的好处,第一是可以增强朝廷的收入,第二是削弱诸侯王的实力。昔日吴王刘濞私自铸钱,兼有煮海之利,实力冠绝诸侯,所以有了七国之乱。后来淮南王等叛乱也无不是因为能够靠盐铁筹集军费,若是不能从根源上断绝诸侯王的收入,叛乱之事必然还将再度发生。”
“恩,你说的不错。”
顾璐以前只是太尉,虽然可以往太尉府下面塞上一堆的新机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但他现在已经是丞相了,以前不好办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办了。不过在政策实行之前,还是要先进行民意调查和辩论的。
这样以后才能在报纸上面写上广大百姓喜迎盐价上涨,喜迎铁价上涨等等。而且顾璐还想好了怎么继续提高利润空间,精品盐,小袋盐,养生盐都可以弄一弄。他还想过要学习电表的经验,用价格不变改变计量方法去多挣钱。但是这个办法太缺德了,顾璐想了想,虽然是先进经验,还是不要用了的,不然他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而且这年头的百姓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就先开个盐铁会议吧,”顾璐这样对桑弘羊说道:“让大家坐在一起辩论一番,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嘛,我们总不能强制用行政命令来强制执行。不让人家说话,不让人家发表观点,也不许百姓讨论,这样好吗?这不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听说朝廷要召开盐铁会议,很多儒生都兴奋起来。这几十年来,他们每次一出头都是很快就打压下去,这么来来回回的好几次了,大家都是很不满意。就像是欢好之时,刚刚开始,马上又被停了下来,是个男人就会满腹牢骚。
现在有了一个正大光明辩论的机会,大儒们都纷纷向着长安赶来,特别是齐鲁之地的儒生,他们往往是家中有着上万亩乃至于更多的良田,急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们的政治诉求不能说是错的,因为每一个阶层都会有。但是如果一个阶层占据了绝对的对位,占有了绝大部分的生产资料,那肯定会有灾难浮现。
顾璐并没有消灭地主的想法,至少现在不会。军功封爵的将士们可都是地主,裂土封侯是所有将军的梦想,要是他今天提出消灭地主的口号,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造反。他要做的只是限制而已。
至于这个“盐铁会议”,只是给旁人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投票的人无足轻重,计票的人才能决定一切。会议只是个过场,结局已经注定。不过桑弘羊和董仲舒也不能表现的太拉胯,会议是有记录的,其中的一部分还会上报纸。如果桑弘羊他们被儒生们辩驳得哑口无言,那盐铁专营的事情自然也就黄了。
说是盐铁会议,但是讨论的内容并不仅仅局限于食盐和钢铁,本质上这是一场国有经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的战争。国家到底要不要参与到经济生产中去?是让无形的手来决定一切,还是用统筹规划来安排所有的生产活动?
桑弘羊是国有经济的坚定支持者,地方豪强们肯定是希望国家什么都不要管的,最好是把军队都承包给他们。顾璐心中自有主意,但还是需要大家坐下来讨论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嘛,要是真的有道理,自然是不怕辩论的。
朝廷上对于盐铁会议很重视,因为这是会决定国家政策走向的大事。有识之士为之奔走相告,还有不少人奋笔疾书,准备在报纸上发表他们的看法。也有人从中看出了报纸的巨大作用,准备自己办一份报纸。
朝堂上纷纷扰扰,百姓们关注的却还是赛马和彩票,对于报纸上的争吵并不怎么关注。大家拿到报纸之后,都是挤在一起去看最后的一版上的彩票号码。
司马相如自然是不需要像黔首那样几个人看一份报纸的,他订了一整年的《长安日报》,除了关注盐铁会议之外,更关注今天开出来的是什么号码。
“咦,我又中了!”
当看到有一注彩票对了五个号码之后,司马相如不由得大为振奋,但是随即又懊恼起来,“唉,早知道的话,就下他两百注了!”
懊恼了一阵之后,司马相如乘车去了司马迁的家里,他并不是想要和好友商讨一下朝廷最近的政策走向,而是要与司马迁探讨下一期会开出什么号码来。
据说司马迁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规律,能够准确地——至少是大部分准确——预测出彩票的号码。虽然也有大学里面的数学教授在报纸上简要地说明了概率论的结论,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看得懂。
董仲舒就是能够看得懂的那几个人之一,实际投稿人就是他,他还在学校里面专门开了讲堂,用的模型就是彩票。在将整个彩票的模型分析完毕之后,董仲舒极力赞扬模型的巧妙,说这是概率论在实际生活中的绝佳应用。
恩,他绝不是因为知道彩票是丞相弄出来的才这么说,他可是堂堂的读书人,怎么可能那么谄媚呢?而且他还是天子的老师,专门教皇帝数学的。
在卫青当了太尉之后,天子刘据的地位又稳固了许多。以前的那些什么“亚父真父”之类的谣言不攻自破。要是云中侯真的想要废立天子,怎么会把兵权交到天子的舅舅手里呢?
天子的生母卫子夫这段时间有些不适,去了骊山的汤泉宫差不多快半年了。皇帝也想跟着一起去,不光是因为他孝顺,更重要的是不想学几何与曲线了。那些方程之类的东西在他看来就跟天书没什么区别,二元一次方程就是他的极限,再往上走,那就是完全不知所云。
董仲舒看着皇帝拿着鹅毛笔在那里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天子的资质并不差,但是并不能专心于学问,这圆锥曲线有什么难的?他当初可是只用了三天就会了。
又等了一会后,皇帝依旧没能解决问题,董仲舒便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刘据把鹅毛笔放下,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朝董仲舒行礼。董仲舒坦然受之,丞相说了,在学习的时候没有皇帝,只有刘据。
“陛下,若是您觉得这些课程太难了,可以不用学的。”董仲舒道:“想要把这些课程学完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您只要了解一些就可以了。”
刘据纠结起来,他有心放弃,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可是皇帝,享受的是最好的教育资源,结果反倒比不上霍光?他回头一看,霍光的试卷上已经写满了答案。
“明天继续吧。”刘据咬了咬牙,“朕绝不会放弃的!”
董仲舒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后退半步,朝着皇帝行跪拜之礼后,退了出去。
等宫室中没有了其他人,刘据问道:“霍光,你说我是不是不够聪明?”
霍光回答道:“陛下,术业有专攻。您学的东西太多了,若是只专注于一门学问,肯定会比任何人都厉害!”
听到伴读霍光这么说,刘据顿时就高兴起来。“哈哈,你说的对,不是我笨,是你太聪明了。但是你的剑术可比不上我!”
霍光问道:“那我们下午是去骑马射箭,还是去练习剑术?”
顾璐给皇帝安排了很多课程,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上午学文化,下午锻炼武艺,晚上还要打坐练气,直到八点以后才算是完。休息的时间也有,每十天休息一天,跟官员们的休沐一样。但官员们还有各种节日的假期,刘据却是没有连续休息的时候。
刚开始的时候,刘据觉得什么都懂了,后来就渐渐地开始怀疑人生。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懂的太少,睡觉的时间也太少。甚至有时候还会想,是不是不当皇帝会更好?那些诸侯王过的可比他轻松快活多了。
作者的话:早上起来后看到昨天的最后一章没有显示,以为是平台吞了稿子,所以重发了一遍。在下对此深感抱歉,但是修改太麻烦了,就发两章免费的吧。等下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当天子刘据在为双曲线,圆锥曲线而烦恼的时候,当朝野间的有识之士在为盐铁会议大声疾呼的时候,在骊山的汤泉宫里有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卫子夫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分娩,但依旧很是艰难。
“把孩子抱给我。”
顾璐将新生的婴儿放在了她的身边,皱巴巴的小脸让卫子夫差点落泪。她抬起头来,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一秒钟,顾璐的声音响起,“就叫他刘备吧。对外就说他是平阳公主的儿子。”
“刘备,刘备......”,卫子夫反复念叨了几声,怀疑地问道:“为何要叫刘备?”
“因为这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名字。”
卫子夫不明白为什么刘备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名字,她耗尽了精力,沉沉睡去。
几天后,曹襄的儿子也出生了,顾璐过去看了看,随口说道:“就叫曹操好了,小名阿瞒。”
曹襄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并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好,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世界上多了两个男婴,他们的名字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但是这些只有顾璐一个人知道。他就是想和别人去说,也没人能听懂。或者,干脆“写”一部《三国演义》出来?那样倒是会很有趣,就是太惊世骇俗了。
盐铁会议如期举行,桑弘羊和董仲舒与各地的儒生激烈辩论。顾璐赶回来坐在边上旁听了一会,然后开始盘算着怎么将惊世骇俗的事情给弄出来。
到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稍微任性一点了。写本书算什么,大不了变成禁书好了。
大堂上,辩论越发的激烈。持有两种不同观点的辩论者针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辩论了一整个上午,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开始辩论。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顾璐让郎官将会议记录整理出来,拿给辩论的双方看,确认无误后再让双方签字画押。
“将记录中的意思归纳一下,明天在报纸上发出来。”
“诺!”
后面几天的辩论顾璐就没有去旁听了,只是每天看一下会议记录,再等第二天报纸出来后看一眼。辩论的主要问题除了国有计划经济和自由经济之外,还有商税,农税,车船税,国债,铸币等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争论的非常激烈,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轻易认输,即便是说不过也要强撑下去。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还站着许多人。
辩论一天比一天更加激烈,火药味越来越浓。到了第七天的时候,辩论差一点就变成了斗殴。要不是外面有着许多士兵,只怕桑弘羊就要被打成猪头了。儒家这么干是有传统的,说不过就不许说,再用上肉体消灭的办法,那真是江山永固万万年。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顾璐并不需要用儒家学说维护统治,也不需要靠收买地主豪强来稳定人心。朝廷手中的武力足以碾碎任何反抗和叛乱,甚至于很欢迎地方上的豪强和诸侯发动叛乱,这样就能将土地和人口都收归中央,也不需要再找那么多的借口。
虽然说只要去找,借口总是会有的就是了。
在辩论的第十三天,双方已经将所有需要辩论的问题全部过了一遍,除了在少数几个问题上让步之外,儒生们坚持到了最后。然后顾璐带着天子登场,先是回顾了一下这十几天来大家的磋商经过,然后说经过热烈而友好的商谈后,大家得出了一致结论,那就是必须要统一全国的货币,必须要加强国有经济在经济活动中的比例,商税也不能再由商人们自己去报了,必须要制定严密的律法,以确保商人不能偷税漏税。
到了最后,顾璐用威严的声音说道:“现在由大儒董仲舒来代表儒生们做总结发言。”
此言一出,儒生们都是大哗起来。董仲舒这个二五仔,哪里能够代表儒生发言?很多人愤愤不平起来,去他玛德,咱们被代表了!
董仲舒其实并不想去代表儒生,但是丞相说了:这是大家伙的意思,就确定是你了。你也不要推辞,也不要念诗,上去把发言稿念了就是。
第二天的报纸上说这是一次完美的会议,大家进行了热烈而友好的讨论,在几项重大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会议完美结束,广大儒生和全国百姓一起喜迎商税上涨。
但是据小道消息说,当时有几个人跳了起来大喊大叫,被边上的士兵们打倒后拖了出去。
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的刘据有些不知所措,等人都走完了之后问顾璐到:“丞相这样对待儒生,是不是不太好?”
顾璐正色道:“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啊?”刘据愣了愣,我不就是问了一句吗?怎么扯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
过了几天,皇帝在上课之前又问董仲舒。董仲舒有些无奈地道:“丞相不喜欢儒生,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朕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呢?”
董仲舒沉默了片刻,说道:“丞相是想要废黜百家,独尊新学,并不只是针对儒家。”
“新学是很好,但是诸子百家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吧?”刘据抱怨道:“丞相有些太霸道了。”
“陛下禁声!”董仲舒心头狂跳,左右张望了一番后,“这些话可不能给别人听见了。”
“朕知道,不会对别人说的。霍光是自己人,嘴巴很严,他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董仲舒连连摇头,他经常出入宫中,听说了一些事情,但是不能对皇帝说。他模模糊糊地说道:“陛下您先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将这些知识学好,自有用得着的一天。”
他有心下注在天子这一边,因为天子更年轻。但是一想到丞相几十年都没有变化的外貌,这点心思又被浇灭了。而且丞相这些年来的动作太吓人了,先是清洗了王家,接着收拾了窦家,期间还清洗了一批勋贵和功臣。现在开了盐铁会议,按照他的揣摩,只怕接下来又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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