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李默挥刀,日轮刀刀身变得通红,无形的火焰与刀尖扩散到全部刀身。扭转之间,丝线条条断裂,不再紧绷的丝线垂直落在了地面上。
他奔跑了起来,对方双手操作着紧绷着的线条,将其当做锋利的武器在使用。线条紧追着他,而李默利用这紧绷着的线条将一人合抱的树木都给切断。高耸的树木垂直的倒塌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激起了大量的灰尘。将地面的视野遮盖,累失去了那个人的身影。
愤怒并未影响它的战斗思维,鬼的内部存在着「换位血战」,这是决定「弦」的地位的战斗,下位者可以通过这个协议挑战上位者,如果能击败上位者就能取代对方的身份,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累经历过「换位血战」,还取得了胜利。
战斗的思维让它明白,那位剑士依靠着树木庞大身体落下的时间遮蔽了视线,利用灰尘吸引了自己的视线。
——那么,他在哪里?
累低下了头,看见的正腾空而起的剑士。
对方的速度很快,却快不到累反应不及的速度。鬼从空中向后跳下,从它手中冒出的丝线被血液染成了红色,红色的线条在瞬间浓密了许多,宛如一个编织机在编织着巨大的丝绸。
“血鬼术·刻丝轮转!”
浓密线条在一瞬间绷紧,化为了天罗地网罩向了位列于空中的剑士。红色的死线构建起的网络从六个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住了他。
“我的家庭,我的亲人,我的所有全部被你给摧毁!去死吧,杀鬼的剑士,从今天开始,我要狩猎所有的杀鬼剑士。”
愤怒是需要宣泄出去的,自己的愤怒不是这个人的死亡能够偿还的。它要去杀人,杀死更多的人才能宣泄。在那之后,再去寻找新的家人。
累落到地上,看在半空中红线所包围住的丝球,等到着完全合拢的时候鲜血落下。
——可出现的声音并非是血肉被切割的声音。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死了?”
“嗖嗖————”
血红的丝线被炽热的火焰取代,剑士借助着剑型在空中调整了自己方位,完美落地的瞬间又弹射起步,身体像是笔直的箭头朝着累前进。
“你居然还没有死!”
累朝着森林中倒退,血红的丝线在它十指灵敏操作下不断的朝着李默进攻。可对方总是能用手中的日轮刀斩断血线。
以往,都是血线切断了剑士的日轮刀。可在今夜,形势却倒转了过来。是剑士的剑斩断了自己的血线。
无惨大人说过,我有着「下弦」之壹的实力,我都还没寻找到新的家人,怎么能死在这里!
“日之呼吸————”
李默逼近了累,此刻已经到了攻击的范围。双手握在日轮刀的刀柄之上。那是壹之型,圆舞的起手姿势。
记忆,在累的脑海深处浮现,那是铭刻在血脉深处的记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经被一个剑士用同样的剑型所砍过。宛如走马灯一样,那十二式剑型刀刀入肉的疼痛无法忘却。
——无比的疼痛。
累的思维回到了现实,倒映着凄冷月光的日轮刀已经来到了它的脖子面前。
会死。
不行,我必须在对方砍掉我的脑袋以前,先一步砍掉自己的脑袋!
“锵————!”
“你知道吗?在说出‘杀死你’的时候,你最好已经行动了。而不是在说出以后才行动,那样太迟了。”
“你看,我杀了你。”
日轮刀从累的脖子上滑过,发出类似金属的声音,同时,它的身体被切割为多个碎块。日之呼吸的十三型,是继国缘一在看见无惨的瞬间创造出来,对鬼之始祖一击必杀的剑型。
累的脑袋落在了地上,它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迷茫。
为什么,对方的速度会那么快?他不是还在几米远的地方吗?
都怪那瞬间,自己为什么会走神!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明明没有见过那个高大剑士的身影!
旋即,这疑惑只能伴随着自己生命力的凋亡而死去。
在李默的视角中,代表着累的血条,完全消失。意味着那田蜘蛛山的恶鬼在这时候,全部死亡。天空上的月亮很圆,还在东方的区域,没有爬到中间。
“第九只。”
“可恶,刚才杀死母亲的时候,忘记数数了。好不爽啊!”
李默抱怨着自己,这感觉就像是吃方便面却发现里面没有酱包,不影响吃面,可就是觉得别扭。
可转念一想,自己连夜砍了九头鬼,这高超的效率,堪称完美的打工人。话说那田蜘蛛山有这么多鬼吗?我怎么记得应该没这么多。
过往的记忆模糊不清,能记得这么个地名就谢天谢地。
迎着月色招呼自己的鎹鸦。叮嘱它可以通知「隐」的人来打扫战场了。旋即他就站在累死去的地方。这里看不到对方的尸体,只有两人交手时造成的破坏。
和下弦的战斗中,「消力」并未有亮眼的表现。它的红线是锋利的刀刃,碰到就血肉模糊。但掌握「全集中呼吸·常中」,配合日之呼吸发加上身体素质。下弦对自己没有威胁,做不到一击秒杀。
关于累,在砍掉对方脑袋的时候,李默突然就想起了它的名字。人类的思路和记忆往往是跳脱性的,上一秒的事情,下一秒就能忘记,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后记起。
记起就是记起,可毫无作用,它人都死了,自己还能跑去地狱和对方唠叨,说,“我送你全家到地狱了,你开心吗?”
别自己没笑话对方,就被对方拉下地狱,一起成地狱笑话。
后面的时间,李默就在那田蜘蛛山溜达了起来,期间打了个兔子加了餐。等待着「隐」的到来。那木屋上悬挂着的人类,路上鬼杀队成员的尸体都需要它们处理。
在和它们打交道的时候,隐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确认了李默杀死的就是下弦之伍,意味着李默即将回到鬼杀队,可以成为当代的一名「柱」。
——当然,那是在见到主公之后。
第四十七章 主公
鬼杀队作为一个组织,是有领导者的,而他被尊称为“主公”。对于整个鬼杀队而言,他就像是父亲一样的角色。
想想也是,鬼杀队的成员很多都是十多岁就加入了鬼杀队。在主公的注视下一步步的成长起来。对这样的人,表达自己的尊重是应当的。
——但李默从没想过,去见主公的流程需要这么麻烦。
在数天前,在那田蜘蛛山上,李默杀死了累的一家九口,更通俗的理解应当是累和它的八个附庸。而击杀作为「十二鬼月」的累,他就有了成为「柱」的资格。
正是成为「柱」以前,李默需要去见主公。问题就出在这去见主公的路程上。
“去见主公居然这么麻烦的吗?这是换了多少个人了啊。”
“说起来,我人生当中第一次被女生背在背上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吗?”
“现在的「柱」去见主公需要这样吗?”
“……”
一路上,李默的问题很多。但注定都得不到回应,或者说就是有回应他也听不见。耳朵都被堵住了,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怎么知道呢?
他现在的状况是,眼睛被黑布所遮盖,耳朵被麻布堵住。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有一张嘴能说,如果不是自己的嗅觉不提灵敏,要不然还会被堵住鼻子。
这种境地下,说话是一种解压的方式。不过说着说着,李默就闭嘴了。而是去胡思乱想,从那田蜘蛛山离开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往这里,中途被「隐」的人接受,从而采用了这种方式。
也不知道真菰现在怎么样了?她和谁一起组队了吗?以她的实力,在普通小队里面应该过的很轻松。
累有八个亲人吗?我怎么记得没有那么多,难道后面它的“家人”陆续死亡了吗?哦,想起来了,好像后来它是有姐姐背叛了它,然后被活生生吊起来烧死了?
行走的路程上,不断有记忆被挖掘了起来。但大都毫无毫无用处。有用的信息就是在一百年后的现代,嘴平伊之助的后人找到了蓝色彼岸花,然后给养死了?
等等,是蓝色彼岸花还是青色来着?
这样一路的思考,纠结,反问到最后还是有结束的时候。李默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难道是又要换人了吗?他和先前一样说了声“谢谢”,这一路上他可没少抽风,对方能够容纳自己的唠叨就值得一声“谢谢。”
可这一次他没有被换人背着,而是他脸上的黑布和耳朵塞着的东西被取了下来。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视觉和听觉。
旁边的「隐」在做完这些后就直接告退,旋即消失在这里。李默有时间来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入目的是一个庭院,院子角落的树木格外茂盛,而自己正处于庭院的正中心。庭院旁边是典型的日式建筑,纸们敞开露出里面的榻榻米。
一个男人就坐在那里。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人,只是额头上紫色的区域破坏了美感,仔细看能发现那是如肉瘤一样的东西——就像是被烧伤过后的痕迹。
“主公。”李默单膝接触地面,他突然觉得这种行为像是古代骑士朝着贵族宣誓效忠的动作。进而联想到“我下属的下属不是我的下属”,人类的思维跳跃性在这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用这种方式让你来这里,实属抱歉。”
“没关系,主公。请问你见我是有什么吩咐吗?”李默对着主公说道。
主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产屋敷耀哉,是当代产屋敷的主公。我们并非是第一次碰面了,对吧。”
“是的,主公。”
在「最终选拔」开始的时候,李默就见到过产屋敷耀哉。第二次见面,这样一说,李默就变得轻松了起来。一回生二回熟,他本人也不喜欢严肃的场景。
“要喝茶吗?”
“要。”
旋即,李默就亲口喝到了产屋敷耀哉泡的茶水,这期间他插叙了关于「柱」的讲解。大抵是一些关于「柱」需要做什么。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成为「柱」后,来见主公就不用经历这么麻烦的过程。
“主公,我有一个问题。悲鸣屿行冥第一次见到主公的时候,和我一样吗?如果是的话,他那二米二的身高真的有人能背着吗?”
产屋敷耀哉:“悲鸣屿,是我从监狱里面带出来的孩子。他和我见面没有经历过这么一套流程。”
“哦,那主公。你就不置疑一下我杀死了十二鬼月吗?当时可没有目击证人,你就不怕我瞎报吗?将不十二鬼月的鬼说成是十二鬼月。”
问题,是在这一路上诞生的。夸大战绩在古今中外都有,就像是在古代战争的时候,把运送粮食的民夫都计算在军队中,号称“百万大军”一样。
李默是首次提出这个问题,鬼杀队的其他成员许多都是没成年的孩子,他们的逻辑思维还没成熟。况且以他们的教育水准,意识不到这么险恶的问题。主公就不一样,鬼杀队的资金来源全靠产屋敷家族支撑,能够赚钱的人,脑袋都是聪明的。
“我相信我的孩子们。”
简而言之,就是对方相信自己。旋即他就丢掉继续追求这个问题答案的想法,
“主公比我年龄小吧。”李默说:“我是了解这边的文化,可还是怪怪的。”
在日本,甚至有自己弟弟给自己当养子的操作。主公将鬼杀队的所有剑士都看成是自己孩子并未大碍。
“我了解。就和炼狱先生一样,我叫你李先生怎么样?”
“叫我默吧。主公口中的炼狱先生,指的是当代炎柱吗?”李默问道。
产屋敷耀哉说:“正是,炼狱先生成为炎柱的时候,家主还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没那么礼貌。”
“说起炼狱家,主公知道‘日之呼吸’吗?”
“日之呼吸啊。”产屋敷耀哉顿了顿,寓意深长,“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了。我也仅仅是知道这个呼吸法的存在,我想,大概炼狱先生家会知道些什么吧。这是你的呼吸法吗?”
“是的。”李默说。
产屋敷耀哉说:“先祖曾说过,如果「日之呼吸」重新出现在世上,那继承者要万分小心。这会引起鬼之始祖的忌惮,默,在外要小心。”
“我知道,主公。”
“关于你的柱名,你有什么想法吗?平时的柱都以自己呼吸法为名字。你的想法呢?”
日之呼吸,这个名字对无惨来说就是PTSD,曾经在继国缘一死去以后,鬼舞辻无惨杀死了日之呼吸的有关人员。以至于鬼杀队在这方面的记录,寥寥无几。
「日柱」这个名字,天然存在危险性。
“就叫「日柱」好,这个名字就好了。”李默说道。
“我尊重你的意见,有关「日之呼吸」的事情,你可以去找炼狱先生询问。他家应该有更详细的记载,现在炼狱先生正负责东京,你可以先去找他。”
“其次,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默。你对站在对立面的‘鬼’是怎么看的呢?”
问题从产屋敷耀哉口中说出,李默隐约猜测到对方要自己做什么了。
旋即,他给出自己的答案:“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
……
这是在李默离开后的数分钟之后,产屋敷耀哉看着对面的茶杯,里面剩余的茶水早已凉透了。
“啊,父亲,我已经看到了呢。”
“第一幅画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如果第二幅画面也会出现的话,那第三幅画面也会出现吧。”
产屋敷耀哉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在去年见到悲鸣屿行冥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伴随着看见那三幅画面以后,他就受到了伤害,连带着已经有着一只眼睛失明了。
“但没关系,这是先祖对后人的帮助。”
只需要静静等待。
十五岁的少年,安静犹如进入人生暮年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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