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鎹鸦在夜幕进行着低空飞行,李默则是在屋脊上跟随着对方。二者的速度都很快,常人的视角来看只能瞧见一道残影。更大的可能性是根本没有看见。
“还有多久。”
“就在前方,就在前方。”
鎹鸦的生硬还是那么难听,或者说刺耳。习惯了自己同伴的声音,李默接着月色俯瞰着四周,收集者数据和信息。
人流的涌动可以作为观察的数据。发生袭击案件,四周的民众都会选择逃跑,他们害怕会发生殃及池鱼,城门失火的事情。在数百年前,这个国度的武士们可是会做出用人来试刀的做法。
找到了。
李默调整自己前进的方向,在所有人流都平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股乱流,这就很容易观察到,就好比在鸡群里面找到一只白鹤那样简单。
……
坂田觉得自己很倒霉,鬼这种生物,他以前只是有听说过,但都当做乡野怪谈。毕竟谁小时候都听过酒吞童子和玉藻前这样大妖怪的故事,可在现实世界当中又有几个人瞧见过这类妖怪呢?
可食人恶鬼,这种怪物真的出现在了面前。
他的右臂在第一时间就被对方撕烂,如果不是在那瞬间自己躲闪了一下,说不定自己整个人都被撕烂了。
那恐怖的力量,简直就是怪物。
而现在和怪物作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制服的男人,对方说自己是鬼杀队的剑士,和这头恶鬼缠斗了好一段时间。若非是对方突然出现,自己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剑士落入了下风啊!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逃跑吗?但是我腿都软了。
看着自己左边的断臂,已经临时经过简短的包扎阻止了大出血。但看布条被血浸湿的样子就知道坚持不了多久。自己需要专业的医生帮忙。
也许自己要尝试挣扎的离开。
很快,坂田就发现,自己似乎不用去思考这种问题。
昨日见过的少年从天而降,白色羽织在自由运动中完全张开,宛如展翅的雄鹰。他手中持着的刀身倒映着天穹上的月光,仅仅是一瞬之间。剑士纠缠许久都没拿下的鬼就被斩断了头颅。
「柱」。
坂田想到了这样的称呼,这似乎是鬼杀队这个组织之中的顶级战力,就想是古代幕府养的战力超群的武士一样。
自己得救了……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活了下来。
大道,灯火通明。却见不到什么行人,就连四周的店铺都临时关上了门,想想也是,这种恶性事件,不跑路干什么?
“原来是你啊,匡近。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过会儿警察就快来了,你搀扶着坂田先生,我们离开吧。”
李默看见,这里和鬼进行缠斗的剑士居然是夈野匡近,那可是李默的老熟人了。他和李默都是在同一年参加的「最终选拔」。
至于躲避警察,倒不是因为李默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鬼杀队的的全体成员在这里的时候,都尽量躲避官方人员。在实行废刀令的大正时期,你带着刀走在官方人员面前无疑是挑衅,特别是这种大城市,天子脚下的地方。
“是的,日柱大人。”
李默注意到了坂田身上的伤势,又瞧了瞧四周,环境颇为熟悉。立体的东京都在他脑海中出现,这里似乎距离珠世小姐的所在地并不算远。
他说:“跟我来,匡近,我们去找医生。”
离开前,他没有忘记带上坂田的断手,说不定以珠世小姐的医术,能够接上呢?
——可能性很低,但试一试又不是不行,反正不要钱。
三人快速离开了现场,至于现场就留给警察困扰吧。
……
……
珠世小姐所在的洋房通常是看不见的,愈史郎的血鬼术将这里遮挡了起来。用肉眼根本无法发现这里的存在。
但李默不同,他是被选择的人。
咚咚咚——
在可爱猫咪带领下,一行人成功进入了对方的区域。这中途李默还小心翼翼的观察,有没有人发现这里,结果很明显,自然是没有。
“李桑?你怎么来了?等等,我明白了,请进吧,我马上去通知珠世小姐准备手术。”
开门的是蝴蝶香奈惠,对方先是看见拿着断手的李默愣了愣,旋即又看见后面匡近搀扶的坂田,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将坂田送入了手术室,断手也被她们拿去。不过按照珠世小姐的话,她是连接不上手臂,只能做些止血的工作。
招待李默的是愈史郎,它臭屁哄哄的板着一张脸,似乎在说“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还不快滚。”可实际上它却在泡茶。
“愈史郎,你很生气?”
“废话!你这个混蛋怎么又带人来,万一把坏人引来了呢?珠世大人现在还在被鬼通缉着呢!”
李默知晓愈史郎的担忧,珠世作为千百年来唯一背叛鬼舞辻无惨的鬼,是上了对方的黑名单。数百年前战国年间,如果不是继国缘一对它的威慑力太高,它第一件事就是追杀珠世了。
“不要慌张,这一路过来没什么人看见。连血液的因素我都考虑到了。其次,除非来一个上弦,否则都是被我一刀秒的份。”
“切。”愈史郎表示很不满,可它也知道对方没说谎话。作为鬼杀队的顶级战力,眼前的李默实力强悍,在一年中送来了许多份的血液,比它和珠世小姐以前收集到的全部血液还要多。甚至还有十二鬼月级别的血液。
夈野匡近说:“那个,好像我听袭击的鬼说……似乎有上弦要来到东京都。”
“嗯?”李默说:“你确定,鬼全部都是大嘴巴吗?连这种事情都能说。”
突然李默能够理解为什么鬼舞辻无惨要给那些鬼下达“说出自己的名字就会被反噬而死”的诅咒了,就这大嘴巴的程度,没这诅咒,它的所有估摸着就要被透露干净。
夈野匡近时候:“对方那时候觉得自己优势很大吧……那个时候我已经落入下风。”
“说的是。匡计你要不要看看伤势。”
“就是有些脱力,没怎么受伤。稍微休息一下,我就要离开。”夈野匡近说:“听说最近有一个普通人正在猎杀鬼,我需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李默说:“那好好休息,等下叫医生给你看看。对了,愈史郎,我记得你也会医术,来看看呗。”
“哼!我凭什么要这么做?”愈史郎不满的说道。
看到臭屁小孩该怎么应对,那当然是搬出大人啦。李默说:“我觉得珠世小姐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愈史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默,旋即开始给夈野匡近看病。
屋子里就剩李默一个人没事情,乐得轻松,他捧起茶,站在了窗子面前。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时光,稍后他就又要出门,守护东京都的夜生活。
——然后,就看见了鎹鸦。
“危机,支援,危机,支援!”
“炎柱遭遇上弦,急需支援!”
鎹鸦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非常不好的消息。李默第一时间将茶杯放下,然后准备离开。
蝴蝶香奈惠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桑又要离开了吗?”
“对,我必须马上支援。”李默回头说道。
同样作为剑士,蝴蝶香奈惠当然知道作为「柱」的责任有多大,她没有说留下来休息这种话,而是说:“祝君一路顺风”。
第六十章 「柱」与「弦」 一
照相机,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工具。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工具,它能够将人最真实的面貌给记录下来。比最优秀的画师画的肖像画还要精准,几乎是本人完美的复刻。
将美好的岁月保留下来,炼狱慎寿郎正是看到这样的一句话,才花钱购买了这么一个昂贵的西洋物件。
实际上,瑠火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记忆中那个温婉,严肃的女性现在已经久居病床。消瘦的样子瞧不见过去的模样。所以,炼狱慎寿郎现在想要把瑠火的样子记录下来。至少,能够未来的千寿郎看看,他们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大美人。
然而,花费重金购买的相机已经变成了零件散落在四周,这个体型不小的物件是炼狱慎寿郎此次回家携带的最大件的东西,在交战的第一时间自然就被摧毁。
炼狱慎寿郎手中握着自己的日轮刀,晚间的微风吹动了他身后白色带有火焰边纹的羽织。
全身上下,没有放松的地方。
他很紧张,或者说,集中……炼狱慎寿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高度集中的一天。
只因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惨白的皮肤;桃红色的短发,浅红色的眉毛;脚趾,手指皆为深蓝色,指甲是血红色。上半身穿着紫红色的短衫,裸露出许多皮肤,在皮肤之上有着类似刺青一般的纹路。
种种外貌,都彰显着对方非人的身份。
炼狱慎寿郎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数字,缓慢的读出那个数字,“上弦,之三?!”
「十二鬼月」,分为上弦和下弦。在炼狱慎寿郎的人生岁月中国,他不止一次的和下弦交手过,还斩杀过下弦。其中影响深刻的是一名使用火枪的下弦,对方的远程攻击过于缠人,以至于炼狱慎寿郎没有斩掉他的脑袋,让对方逃之夭夭。
炼狱慎寿郎以为,能够杀死下弦的自己,和上弦的差距,并不算大。鬼杀队的顶尖战力,「柱」和「十二鬼月」中的强者,「上弦」是对等的。
——即使鬼杀队的典籍中,记载了「上弦」是需要数为「柱」联手才能对抗。但炼狱慎寿郎,是近百年来最强的「柱」。
也许这个称号,在悲鸣屿行冥和李默的出现后,便失去了效用。可炼狱慎寿郎始终不觉得自己是弱者。
然而,观点在刚才发生了变化。
炼狱慎寿郎和面前的上限进行了短暂的交手,双手进行了数个回合的对碰。对方那强大的破坏力告诉他,下弦在上弦面前,完完全全就是废物。
同为「十二鬼月」,但上弦和下弦,双方的实力完全是天壤之别。如果以下弦的实力去推测上弦的强大,那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可以回去的话,就把这件事告诉主公。
“我叫猗窝座,上弦之三。喂,你是鬼杀队的柱,对吧?你叫什么名字?”猗窝座问道。
“炎柱,炼狱慎寿郎。”
猗窝座说:“炎柱,炎柱啊。我还是第一次碰见炎柱,你会成为我杀死的第一位炎柱。”
这是一场恶战。
炼狱慎寿郎握着自己的刀柄,这把有着火焰刀纹的老伙计是给予他安心的唯一之物。他调整自己的呼吸。
上弦,很强。
但自己,是「柱」。
“炼狱家的男儿,可不会被这种胡话威胁!”
畏惧,担忧,这种负面情绪被排斥掉。斗争的意志缓缓升起,火焰已经点燃。
炼狱慎寿郎,从未感觉自己的状态如此之好。
猗窝座说:“你的斗气,还能进一步凝练?看得出来,你很强,距离那至高的境界也没有多远。”
“真有趣啊,真有趣啊。原本以为是一次无聊的任务,没想到会碰见你这样的强者。”
“慎寿郎,你知道你距离至高境界差的是什么吗?”
“你会衰老,会死亡。你现在,已经接近三十余岁。正是身体机能最巅峰的时候,可随后呢?你的机能会下降,你永远都无法接触到那个境界。”
“成为鬼吧!慎寿郎,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长久的岁月总会让你进入至高的境界,武道巅峰。”
炼狱慎寿郎听着对方的话语。
对于武人来说,至高的境界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是……
“猗窝座,我是不会成为鬼的。”
“鬼杀队的「柱」是不会成为鬼的。”
“炼狱家的男儿,是不会成为鬼的。”
他的心头浮现出,瑠火的身影,炼狱家先祖的身影,自己的影子。
自己的妻子,是个严肃,温柔,且心系天下的人。如果她是男儿身的话,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剑士。她会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失望。
炼狱家的先祖,世世代代都在于鬼作战。难道为了至高的领域违背祖先的期待?
最后,是自己。
炼狱慎寿郎:“我开始讨厌你了,猗窝座。你把剑士,当做是什么了?”
“抛弃生死走上战场,不是为了那所谓的至高领域。而是,杀死你们。”
猗窝座陷入了沉默,他的瞳孔略微收缩,旋即说道:“是吗?”
“那么,与其看见你因为年龄的增长实力有所下滑,不如让你在最强的时候死去。”
砰——
猗窝座脚踏地面,以它的脚为圆心,地面碎裂出入蜘蛛网一样的脉络。
它摆出了架势。
“术式展开!”
“破坏杀,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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