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火把的光芒被这群人手中的刀反射，逼近李默前方的野伏众们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朝着他的脖子而来。
——无法交流。
不，是不准备交流。他们的任务应当是将这座岛上的所有人给杀死。
灭口吗？柴门那里应该还有事情没跟我讲。仅仅是撞见了野伏众和愚人众的碰面不至于引发这么大的仇恨。在那之后，柴门做了什么呢？
思绪，意外流转的很快。
而身体，轻飘飘的躲开了野伏众的攻击。
太慢了。剑士过猗窝座那非人的速度，再来看这些人的速度，就觉得时间流逝的很缓慢一样。
“我要杀人了。”
对方是朝着自己的要害来的。那自己也就不必多留手。
李默动手，手中日式刀飞舞，对付野伏众，完全就是一场碾压局，顿时，冲在前面的野伏众们的脑袋全部高高飞了起来。一瞬间，血液飞得很高。
感觉快成职业习惯了。
仅仅是出现杀人的念头，然后刀身就滑过脖颈，在鬼灭世界锻炼出来的技艺，近乎于本能。这完全是，杀人的技巧。
“希望今天晚上，我自己不要做梦吧。”
许是见惯了人的死亡，李默觉得自己格外的冷静。而在这个时候，柴门大郎带着人冲了过来，吸引了一部分火力。
但很明显，对方知道谁更重要。
月色下，李默可以看见大部分的海乱鬼，都集结起来，朝着自己而来。
难怪，柴门一郎在见到自己第一时间就请求自己当老大，否则她就只能带着人逃跑了，或者背水一战……
可惜，他们那群人中没有项羽那种绝世猛人。
在没有任何超凡的世界中，以一破百，历史上绝无仅有！
“这种时候，你还能思维扩散的。李默啊，李默，你这样装逼，可是会死的。”
侧身，脚尖点在地上，向着旁边倒退而去。
海乱鬼们纷纷包围了上来。这些海乱鬼明显是精锐，身上的护甲，手上的日式刀，都闪闪发光，一看就是新鲜出炉的精品。其次是他们之间互有配合，逐渐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包围网。
要瓮中捉鳖？
有点意思。
李默看着这群人，想到了军队，这样默契的程度，是一般的野伏众能做出来的吗？
某些势力的私军吗？和愚人众的话……难道是天领奉行的私军？不应该啊，天领奉行本身就有自己的军队。
思绪在李默脑海中流淌，诚然，这些海乱鬼很强，放在正规军里面也都可以成为小头目。但，也就仅此而言了。
他们仍然属于人的范围之中。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火与雷的超载反应。好，那么就先看似玩火的。
“日之呼吸——”
李默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黑夜下，野伏众和野伏众的战斗继续着。作为己方唯一的精锐，柴门一郎明显受到了对面的针对。可他意外的抗住了压力，毕竟每次交手基本上都是以少打多。
他甚至还有余光观察另一边的战场。
然后，他看见了，由火焰在空气中勾勒的线条，在漆黑的夜色中跳出的美丽舞蹈。
第八十三章 战后
舞蹈为什么会让人觉得美呢？
美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哲学性的问题，李默无法解答，他只是一个俗人，只知道，在他的视角中，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
日之呼吸，不，火之神神乐是美丽的。
在一瞬之间，李默深刻的理解了炭十郎，为什么灶门家会将日之呼吸作为神乐舞世世代代的传承下来，因为，这太美丽。超脱凡俗的美，就如黄金分割一般。
他想，在继国缘一的时代，没有人能欣赏这纯粹的美丽，继国缘一的速度很快，让人根本看不清剑型飘过空气留下的痕迹所构成的美丽图画。
李默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慢，在鬼灭中，他总是追求速度。人类的身体比起恶鬼来说，太弱太弱了。如果一直压制对手，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可在这刃连岛上，李默没有那么多担忧的事情。
海乱鬼身上的铠甲，比不得鬼那强悍的身体素质。猗窝座那等上弦，身体的强度早已强过钢铁。
舞蹈暂停，火焰熄灭，李默轻轻的甩动日式刀，将上面的鲜血甩了出去。伴随着一系列动作的是，四周海乱鬼的身躯纷纷倒地。
强悍的身体素质，惊人的高超武艺。让他被包围，也犹如无人之境地。
这是层次上的差距。
局面已经一面倒。
高端战力，几乎被李默一人全部杀干净，其余剩下的野伏众们，纷纷丧失了士气。纷纷举手投降，正在和柴门一郎鏖战的两名海乱鬼，却反抗到底。
于是，结果就成为野伏众们还活着，但袭来的海乱鬼们，全军覆没。
剩下的事情，李默并没有去管。而是全权让柴门一郎去负责。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负责这种事情的人。
他在火堆上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捧着热水就在火堆旁边喝了下去，伴随着热水下肚，温暖的感觉从肚子中升腾。
李默不怎么喜欢刃连岛的环境，因为很潮湿。感觉在这里生活久了，容易得风湿骨病。
柴门一郎并没有让李默等太久。
这个身材高挑的海乱鬼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李默的旁边，让自己的脸颊，沐浴在火焰之中。
“柴门，情况处理的怎么样？”
“大人，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野伏众们，在我们去鸣神岛的时候，会放他们离开的。”柴门一郎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李默看了看柴门一郎，问：“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大人。我们野伏众的规矩就是这个样子，对投降的俘虏都不会下死手。归根结底，大家不过是在外面抱团取暖的人。其实换做其他群体，说不定就连作为头目的海乱鬼也会投降。但他们这些人不一样。”顿了顿，柴门一郎说道：“他们是被某些家族收买的部队。”
“他们不是私军吗？”
“大人，是不是把他们这个群体所有人都当做私军了？其实只有海乱鬼和那些家族是合作关系，其余的野伏众只是他们的下属。”
“是吗？”
不是私军，更偏向于官匪勾结这种事情吗？
李默摸着下巴，这只流浪武士的海乱鬼们和稻妻城的某个家族搭上了关系，获得了充足的物资。从而为对方干一些脏活累活。
很合理。
“你能保证那些野伏众在东山再起以后，不找你复仇吗？人心是很复杂的。”李默开口说道。
柴门一郎想了想，说：“大人，没事的。”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能够让对方坐船来突袭你们。”
“这正是我要讲的，大人……”
柴门一郎开口缓缓讲述：“其实我们碰到对方和那群奇装异服的人并没什么。最近野外经常能瞧见那种奇装异服的人，听说他们是从海外的其他国家来的。也要和我们接触过。重点是，我们偷走了他们之间交易的东西……准确的说，是那些海乱鬼们和那些异乡人交易的东西。”
“那些人，是至冬国的愚人众。你可以这么称呼他们。
按照你的意思是，海乱鬼们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大人，这只是我的推测……”
伴随着柴门一郎的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渐渐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组织的海乱鬼，有自己的想法。在稻妻城的家族提供一批愚人众急切需要的物资，需要这批海乱鬼和愚人众进行交易。但海乱鬼们暗地里和「勘定奉行」那边的人进行合作，准备独吞这批和愚人众交易的物资，并通过这批物资带来的收益在离岛做什么事情。
有可能是洗白上岸，但既然是在离岛。柴门一郎的推测是，这些海乱鬼准备离开稻妻。
到时候，这些野伏众肯定会被作为抛弃的一方。
李默看着柴门一郎，说：“这就是事情的全貌吗？”
“这是我推测的全貌。”
也就是说，这可能并非真实的事情。但无疑，这是对柴门一郎最有利的说辞，只要那些投降的野伏众相信这个话题，那么他们对柴门一郎的敌意就会削弱很多。
——自己的上司，为了自己的利益带着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后面还不给自己报酬，甚至还抛弃自己。而敌人饶恕了自己的生命，如果后续再给点利益……
“柴门，那么你拿走的东西是什么呢？”
“那个……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大人口中的愚人众，正在高价收购这个。我带着大人过去看一样，也许就知道了。”
旋即，柴门一郎就带着李默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
箱子里面全是紫白色的晶体，但李默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东西。
“晶化骨髓。原来是这种东西吗？”
李默没有记错的话……愚人众的邪眼需要这种东西。这种材料，是属于魔神死亡后的遗产。
那么……
“柴门，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我的想法是，将这其中小部分告诉那些俘虏，并且告诉他们可以高价出售给愚人众。剩下的我会全部出售给愚人众，换取钱财。其中大部分会给大人您。”柴门一郎说道。
李默顿了顿，说：“柴门，你有一点没有说全。在你得知晶化骨髓的价值后，你是故意偷走这箱晶化骨髓的吧。”
他看着柴门一郎那略显青涩的面孔，开口问道。
第八十四章 辗转
柴门一郎，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对自己的下属，那些野伏众的感情很看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假如是自己的话，是愿意和这样的领导在一起的。
而对于自己，这个实力比他强的人。柴门一郎同样做的很有分寸，给予自己足够的尊重。
关于事情的阐述，他说的故事很完整。但是……春秋笔法这种东西，李默很熟悉。
将关键的地方，一笔带过，侧重于其他的地方。
李默看着火光照耀下对方的脸颊，似乎想知道为什么。
“大人，你真聪明。确实，我那时候就是因为知晓这个东西的高价值，才冲动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我应该没有做错。大人，在知晓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如果拿到这个东西，并且能卖出去的话，那么我和兄弟们就不用当野伏众了。
大人，野伏众的生活，并不好。看上去很是自由，可是一天都要为食物奔波，在这期间要和丘丘人作战，要注意袭击的史莱姆，偶尔还要和盗宝团的人争夺。”
柴门一郎低沉着嗓子，开口说道，语气中有些梗塞。过往的记忆在心中流淌，出来的只是一两句干瘪瘪的语言：“大人，我跟你说过，我抢劫过商队。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去那么做，恐怕会被饿死的。”
李默知晓这个故事，那是对方告诉自己的。他们袭击了商队，抢走了部分物资，并没有杀人。
李默说：“不去当野伏众的话，那干什么？”
“大概是回家吧。大家都好几年没有回家过了……”
“直接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天领奉行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谁，在天领奉行的大人物来看，我们只是虱子。他们宁愿拿牌足轻们去海上进行锁国令，都不愿意安排人手来野外讨伐我们。”
柴门一郎阐述着事实。
李默无法评价这种事情，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所依靠的只是自己脑海中的残破知识，可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会出现什么？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呢？
一概不知。
“其实，我就是问问。柴门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不会反对什么。为自己谋求好的生活，是生物的本能。”李默开口说：“我也不需要里面大部分，卖出去的摩拉，你给留一部分就好。但我要留几个晶化骨髓在手上。”
晶化骨髓，如果自己记忆里面没错的话，邪眼的原材料就是这个东西。邪眼的功效，是压榨生命力从而换取力量。
值得研究。
李默知晓，当前自己的六项属性有三项属性都卡住了。想要进一步加点，需要自己主动的迈出那一步。就是从凡俗走向非凡。
即使自己现在研究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在未来指不定就会需要用到了。
“多谢大人了。”
“先别急着道谢。到时候，我希望能跟着你去绀田村。你知道的，我在稻妻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默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过柴门一郎，这个名字根本不像是稻妻这边的名字。柴门一郎当然明白这点，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大人。”
李默目送着柴门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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