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那人念叨着经文，亲自动手摘下了虚空终端将其一脚踩碎了。
阿扎尔再一次亲眼看到了这种疯狂的场景，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异常，那家伙随便扔出来的知识都可以将一个人随手洗成自己的信徒。
“快将他拉下去！！”
阿扎尔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向着金净善宫的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虚空的力量更强，还是来者的精神更能够蛊惑人心。
方圆一直都觉得须弥和他印象中有些不太一样，现在好了这不就是完全一样了么？
‘感谢龙树菩萨，’
‘净不净颠倒，是则无自性，
云何因此二，而生诸烦恼？
净不净颠倒者，颠倒名虚妄。若虚妄即无性，无性则无颠倒。若无颠倒，云何因颠倒起诸烦恼？’
荧虽然根本看不懂方圆脑袋里这些内容究竟是什么，但她却能够将负有他精神的这些文字语言化为能力，丝丝缕缕的注入到这些须弥人的脑海之中。
这些文字全部都是方圆从他世界那边的一位名叫‘那伽阏剌树那’也被称之为‘龙树’。
荧引导着自己的能力跟在方圆的身后，更是见到一群群的人不断的诵经坐下。或是面带微笑，或是以泪洗面，或是嗔痴俱全，或是庄严肃穆，但无一不是取下了脑袋上的虚空终端，亦或者见到了还在戴着终端的人就上前群起攻之摘掉砸毁。
荧经历诸多世界未曾见到过如此情形，却又觉得这似乎又非常合情合理，仿佛世界本来就该是如此的。
‘虚空看似虚空，实际上是一处非常僵硬现实的禁地。在其中有森严的等级制度，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权力约束。并非是我将须弥人变成如此的，而是他们很多人都感知到了这种捆绑，我只是借用了龙树菩萨的理论而已。’
‘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将这些由现实权力编制出来的文字语言执相的表面揭露出来。从而让人意识到若是不想要受苦那就直接抛弃这一层权力下控制的体系就可以了。而完成这一层体系重要关键便是‘虚空’。’
‘虚空既是痛苦的根源，亦是教令院压迫的触手。知识的传播可以通过纸张，可以通过交换，也可以通过文字语言，不需要一定通过情感约束下的虚空装置。不需要经过某些人的手来完成这项工作，一旦认为虚空可以带来更好的生活，那么就一定会因为虚空而产生痛苦。’
‘在这一场意识领域的战斗中，只要不断的放大这部分痛苦的体会，然后持续性输出龙树的思想，他们就会自愿停止受苦。’
‘接下来我只需要给须弥人指一条明路即可。‘上座部’的人给我乖乖受死吧！’
荧有些头疼，她能够感觉得到方圆的精神从她的意识之中穿过。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自己使用这种力量的极限。和方圆不同，荧察觉到自己在精神方面根本没有任何阻挡方圆的能力。
毫无疑问，方圆在用最简单的方式逼迫教令院。
就连出来试图逮捕他的人，在进入两人的一定范围之内后也会变得和众人一样。念叨着从来没有学到过见到过的经文，然后一把抓起虚空终端就直接当场毁掉，紧接着就是盘膝而坐开始不断诵经念文。
“虚空终端的制造是需要一定的材料基础的，教令院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撑完成这种动作。也就是说只要摧毁的足够多，他们就一定会出来见我们。”
方圆从一开始目的就没有直接放在教令院身上，他要将须弥城直接撕裂成两半。他先是在虚空之中不断的投‘毒’，然后不断的在现实中分发‘解药’，这解药便是荧将他的思想导入到须弥民众的脑海之中。
为了不影响到须弥民众未来的生活，方圆才会选择龙树菩萨的大乘佛教理论。在给予痛苦和救赎的同时，也不会在事后对普通须弥人的脑袋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更不会将这些人变成教令院那种情况的疯子。
而在这种争斗之中唯一被摧毁就只有——虚空终端。
凡是戴着虚空终端的人，都不会是方圆的对手。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愚人众。
“这还真是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场景。纵然是那号称【全知全能】的大慈树王，亦或者受人爱戴的岩神，都做不出来如此的伟业吧。”
博士惊叹于方圆和荧的配合，也惊叹于半座须弥城都跪伏在他们脚下的盛况，同时也在惊叹于方圆脑袋里面的那些东西。
“这种情况，还有人敢下去接近他们么？我想，我应该不是这种疯子吧？”
女士额头上都见到冷汗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方圆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走向净善宫的。
这要是从须弥城下一圈圈的走上去，那么整个须弥城都将会成为方圆的信徒之城。
现在的方圆要比那些神更像是‘神’。
他就如此走在须弥的大街上，在走过的时候会伴随着元素力的绽放盛开出一朵朵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莲花。
‘很大的排场，看来那教令院的人应该是拿他没有办法了。’
博士目光放在那个精神的中心，荧的身上。
‘也该让‘散兵’出厂了。’
第158章 愚人众:什么?你也开传送和分身了?
艾尔海森这辈子连神被拘禁都见到过，还有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但是这种场面他真的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才能够离开这种恐怖力量的威慑范围。
凡是试图攻击对方的全部都被这种能力威慑，凡是试图接近对方的都会成为其脚下的信徒。
‘这不是虚空的力量，可却和虚空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谋而合。’
艾尔海森见到过被虚空控制的人，那些人就像是丢失了思考能力的傀儡。人数一旦多起来控制的人就会将精神分摊，同时也会丧失自我的情感能力。
但眼下这些须弥人并没有丧失自己的情感能力，甚至还在不断的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之中，不断的认为那就是自己的情感。而且他们也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还能够准确诵读出来那些不知名的经文。
‘这些须弥人开始统一认为都是虚空带来的痛苦，开始不断的向着这个方向开始集合了。’
艾尔海森从来不变的脸色也难免起了波澜，他也是认为虚空弊大于利的。但不代表他会认为这两名外来者的行动就比教令院好到哪里去。
教令院常年来对底层须弥人的忽视，导致了这些须弥民众根本没有经受过足够的理论教育。很容易就会被更加强大完善的理论体系引导到另外的方向上去。
最令人搞笑的是这其中信仰方圆最深的还不是须弥民众，而是外来的这些镀金旅团的雇佣兵们，他们抓耳挠腮痛哭流涕立地成佛。对于须弥所带来的痛苦，甚至比须弥人自己感受都要深刻。
“沉沙归寂，其上亦有新生
死生轮转，唯有报应不歇”
来人正是「大风纪官」赛诺，一身颇为狂放的沙漠装扮，略显健康的肤色衬托出身上肌肉线条带来的力量。
他的赤沙之杖停在了众人的面前，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无他，须弥人为方圆和荧组成了人墙挡住了攻击。
赛诺手在颤抖，而那个迷惑众人的邪徒只是继续的微笑向着须弥城的上方走去。
他只能无奈的移开赤沙之杖，冷静的看着这完全不同的场面。
“唔……不行，我还没有办法让他接受你的思想。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卡住，说服不了他一样。”荧捂着额头，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没事吧。”方圆担心的扶着她的身体。
‘看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到悄无声息的渗入意识深处，对学识越是高的人就越难以用我的理论完成对其的影响。看来这位衣着颇为前卫的兄弟，也是须弥城的高层。’
‘她能够带动龙树的理论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了。’
方圆并不期待荧能够将自己不理解的精神系统传递到他人的脑海中。她自己都不了解这些东西，能够在别人脑袋里找到地方并且放进去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提别人脑海中已经被占领的部分了。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
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
赛诺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经文理论，最令他不解的是他可以清晰的理解这些理论中的意思，甚至可以结合自己的经历从中获得相应的解释。
而其中亦有他最为坚持的六宗「根源之罪」。
其一，人类进化之事；其二，妄谈生与死之事；其三，探索宇宙之外之事；其四，穷究言语之滥觞之事；其五，敬畏神而不行奉献之事；其六，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之事。
“谁在说进化？谁在说‘妄’？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妄不在人心，而在于言语之间。穷究亦非……不对？不对？！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在思考为何会诞生六宗「根源之罪」？”
赛诺震撼于自己脑袋当中的思考过程不受自己的控制，更是被这些不断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开始进一步翻倍。
“一切诸行，虚妄相故空；诸行生灭不住，无自性故空。所谓六宗「根源之罪」本身就是‘穷究言语之滥觞之事’……？这是什么？「根源之罪」就是「根源之罪」自己？！”
赛诺完全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为何想到如此程度的，他左右想要突破那一层层似乎要将他包裹起来的文字，但那文字仿佛也成为一种虚妄，直接破碎成了他所认识的东西深藏于他的脑海之中。
在他思考某件事的时候，这些理论却又自然而然的从心底冒出来，在不断冲击着他原有的价值标准。
“额……唔……”荧只感觉到头越来越痛，她所能够做的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就像是1+1=2。所谓意识形态，便是那个‘+’号‘=’号背后的数学体系。当你需要用到它的时候，尽管不知道为何用它，你也能够用它得出来1+1=2的答案。’
“坚持不住就不要随便用自己的能力了。”方圆担心她继续作下去会把自己的脑袋给烧坏了。
荧明显还不具备御使这个新能力的水平，她还不足以改变别人脑袋中的‘+-*/’这类符号的能力。
“不，我想试试它能够带来什么效果。”
荧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做，也想要知道这个能力究竟和所谓的【绝对精神】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能够搞清楚了，或许就知道方圆为何会失忆的原因了。
想要搞清楚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断的用自己来实验这股力量。她也想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方法了。
“乖，听话……你也该差不多休息了，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能够从底下往上影响到这么多须弥人。你现在实际上和真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方圆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在他周围还簇拥着那些须弥人。
他上前两步看着眼前这位前来袭击他的须弥人，问道：“考虑好为我们让开道路了么？”
“你，你在改变我脑中的……脑中的……”
赛诺卡壳了许久，他的言语组织出现了一些问题。
‘穷究言语之滥觞……每一次对道理的醒悟辩论，都是对穷究言语之滥觞的表现。而教令院之所以以此设定风纪，不过是管控他人言语之权……’
‘不，不对，教令院未曾做过此等事情。’
‘言语之滥觞，不再言语，而在符号规则，在我之妄……’
“让开吧，你再继续思考下去会更深层的借用被我精神渗透过的知识。这样下去你反而会不断的向着我靠近，当你杀死我的时候会彻底的被我的精神所同化。”方圆沉吟片刻劝道：“这是教令院和草神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插手就可以插手的。”
“你们，想要……想要做什么？”
赛诺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感觉脑袋里混沌无比，各种纷乱的杂念在他的脑海中碰撞。而这些杂念是因为他突然学会了一种奇怪的理论工具造成的结果，他的意识认为这些工具是真实的，在不由自主的使用它们。
赛诺看着方圆的微笑，只感觉自己现在有心无力。他又看了眼旁边捂着额头的少女，心知正是这位少女展现出了这种疯狂的精神力量。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从教令院方向突然跑下来了一大波人。
“草神，小吉祥草王被大贤者阿扎尔给带到了沙漠的显圣厅！还请您一定要救出来草神啊！教令院就是一群疯子，他们为了研究如何造神已经彻底的疯了。”
“教令院！教令院背叛了草神！他们勾结了愚人众！”
“他们在离渡谷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工厂，一定要……”
跑下来的是一群没有戴着虚空终端的教令院的人，他们全部都是被教令院给吓到的家伙们。
这群人便是亲眼看到了接受了方圆的知识的教令院究竟是怎么疯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些话，但方圆都没有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打量着须弥城的上方。
从下面看不到上方的任何建筑，因为这东西都被圣树给遮蔽了。这一层遮蔽犹如分层一般将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完全隔开。
如果说璃月那边还建有台阶，让人能够光明正大的看到，那么须弥这边就不断的设计出了圆形向上的盘树小路。看似能够向上走，但是虚空根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最可笑的是教令院还说虚空是大慈树王的赐予，结果里面全部都是他们设立的权力规则，到底哪一点展现出了大慈树王的赐予了？
荧将方圆的思想传递给了每一位须弥人，让须弥人真正认识到了大慈树王的赐予和教令院设定的虚空权限的差别。
这些东西在顺着虚空不断的蔓延和攀爬，冲击着每一个人的思想。
艾尔海森没有想到虚空可以反过来如此用，通过对每个人的思想注入一种反虚空的概念，从而将教令院的虚空权限直接给缩小到他们教令院内部之中。
同时也斩断了教令院用虚空来劫持整个须弥民众的可能。不得不说外乡人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精准的打在了教令院的软肋上。
在以前艾尔海森是做不出来这种行为的，因为他本身就是虚空终端的使用者之一。但凡是做出来这种行为，会有什么下场已经可以直接看到了。
而现在有人在以这种能力来破局，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那个少女。
然而这依然是不够的……
艾尔海森捏碎了手中的虚空终端，他知道仅靠这些是绝对不足以成功摧毁教令院的。
那个和愚人众一同创造出来的诡异东西，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出手。
阴沉的天空中游走着不祥的雷鸣声。
在须弥城中却出现了一队队的愚人众士兵，他们从仿若星空一般的传送门之中踏步走了出来。
他们一步步的将方圆和荧给围了起来。
…………………………
“方圆，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荧的面色潮红，她的额头在发烫，呼吸都变得如刀割一样难受。
‘你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到底有多少须弥人被你灌输了我的思想，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方圆叹息一声，知道这就是他们现在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就看对方会不会上当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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