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巡林路线一长，中午回不来也很正常。我多准备了一些口袋饼，要来一份么？”
柯莱还带着吃的，但雨林巡视的工作总是让荧感觉蛮奇怪的。
荧道了声谢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食物，又好奇的问道：“柯莱，你们难道没有准备专门寻找死域的工具么？”
“是有的，我们会在一些高地上面设置一些望远的种子镜，这样就可以离很远的距离观察哪里会出现死域了。不过，听师傅说死域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担心了，看来以后那些种子镜可能会有其他用途。”
“也有一些众叶觉蕊会喷出来一些四叶印，对我们巡林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柯莱的介绍让荧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她好像来须弥有段时间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些东西。
根据她所知，记忆消失的部分主要是和人互动的部分，一些有关于现实知识的死物是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例如虚空终端的这东西她就知道没有给忘掉。
“派蒙，我真的是个旅行者冒险家么？我怎么连这些雨林中的东西都不知道就直接到城里了呢？”荧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她到底有没有去冒险？
派蒙心想你找哥哥的前半段都在委托摸鱼挖宝，后半段赚了钱都在恋爱旅游，你冒险个屁！
“你不会觉得你壶里那些钱都是假的吧？有那么多钱，光是撒钱都可以让你过上十几年的幸福生活了，你觉得你还会去冒险么？你总不能以为那钱是靠你的能力赚来的吧？”
派蒙的眼神让荧退缩了，她不敢去问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听起来她以前好像没有做过什么正事。
‘感觉像是我被包养的样子……’
荧不想继续打听下去了，再这么打听下去就成了屑女子的故事了。
…………………………
方圆正在琢磨这群沙漠人的意识形态。
他在控制这些人的时候实际上并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像荧那种将自己的脑袋给用炸的情况在他这里倒是没有出现，可能是他在做出行动的时候使用方式更加精妙一些？
他深入的了解了一下这里的人对赤王的态度，总的来说就是根据神话故事来了解赤王这个存在，整体性方向的就是书上写的内容。大抵就是什么赤王拯救沙漠子民的神话，偶尔穿插了一些树王和花神的内容。
‘这和赤王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写书的人想让你们信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了么？那我也可以啊！’
方圆醒悟到这一层之后便开始了对沙漠子民的改造工作。
他也没有批判沙漠子民，批判这样的工作都是给他自己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语言和姿态融入到对沙漠子民的影响之中。既然已经决定将沙漠人当做是工具人，那他就没有唤醒沙漠人的义务。
‘沙漠的人很信任赤王，或是信任传说中赤王创造的那个理想国秩序。只需要将我自己包装成其中的一部分，他们很轻易的就让我侵入到了他们的意识之中，先知的身份也就变得如此理所当然了。’
‘因为没有这种精神系的能力者，所以提瓦特大陆没有类似于针对千人律者那种存在的意识形态防御训练么？’
‘什么赤王拯救沙漠子民的狗屁噱头，说白了就是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全生产的秩序环境而已。一切物质现实都不过是为了围绕这个景观进行再生产活动罢了。’
方圆翻看了所有有关于赤王的书籍，最后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向着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拉赫曼问道：“你们就是这么信仰赤王的么？”
拉赫曼头上都是冷汗，不知道方圆为何这么问他，连忙回道：“先知，我们都是赤王的子民，全部都是赤王的忠实信徒啊。”
方圆摇摇头说道：“你们并不信仰赤王，你们不过是在沙漠之中幻想存在一个赤王这样的救命稻草罢了。一旦有人在你的面前表现出赤王死亡，或者赤王不如你想的那样，你就会背叛赤王了。你根本不信仰赤王，你只是信仰你的眼、你的躯、你的心罢了。”
方圆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诛心，让拉赫曼感到有种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方圆在自己世界见过太多了。就像是一个人被骂了家人就会愤怒生气一样，这是因为愤怒者心中存在一个有爱的家庭秩序，并且认为这是天然的理所当然存在的。一旦有人侵犯了这个秩序的名，那这个人就会愤怒反抗。
但是你要是骂一个本来家庭就支离破碎，甚至家庭内部矛盾尖锐的人，他多半还会冷嘲骂人的人着急跳脚，根本不会对家里人被骂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根本没有见到过那个有爱的家庭秩序。
方圆在几天短暂的冷静之中，首先意识到他对别人进行意识改造的同时，也会对自己做出来同样的事情。正是因为做过这种事，所以他才能够将自身的体验传达到别人的脑海之中。
拉赫曼就是如此的人，他根本不信仰心中的赤王。如果方圆给他展现出一个赤王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甚至做的事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高尚，那拉赫曼对赤王的信仰就会崩溃。
很显然，拉赫曼信任的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如果信仰不能够超越自身对世界的体验，那这种信仰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方圆不认可这种信徒，他们没有资格举起神的旗帜。
“拉赫曼，我要你对赤王的信仰抵达极致。如果做不到我便会亲送走你，对于你这种迷途之人，根本没有资格举赤王的旗帜。我问你，如果有人对你说赤王并没有那么伟大，然后拿出来了一些文本之类的东西，给你作为证据展现在你的眼前，你还会相信赤王对沙漠子民的拯救么？”
“不用着急回答我，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等到你想好了，就会明白……你不过沉沦于世界对你的影响，而不是真正的信仰赤王，你的生命，你的眼睛，你的口舌，你的大脑，没有一处是信仰赤王的。”
末圣先知的话震撼的不仅仅是拉赫曼，还有拉赫曼的那群小弟们。他们惊恐的看着那站在高台上的方圆，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名字。
但此人的话语就像是锋锐的箭一样刺穿了他们的意识。
‘我们信的究竟是自己的五感，还是信的赤王？’
一个莫须有的问题出现在沙漠子民的心中，他们萦绕于这个问题无法自拔，甚至对自己没能够完全信仰赤王感到愧疚。
和眼前这位先知的信仰比起来，他们的信仰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这是什么？这是写赤王的书么？世人所有给赤王建造的偶像都是为了抢夺我们对赤王的信仰，试图用世界沉沦我们的五感，让我们跪倒在他们的创造雕像之下。”
方圆一把将手中写着赤王故事的书践踏在脚下，冷声说道：“这是对赤王的不义！现在，听我歌颂奉至仁至慈的赤王之名！”
“我以真理投掷谬妄，而击破其脑袋，谬妄瞬时消亡。”
“悲哉你们！由于你们对赤王妄加描述。”
“凡在天地间的，都是他的；凡在他那里的，都虔诚地崇拜他，既不傲慢，又不疲倦。”
“赤王启事我：除我之外绝无应受崇拜的。所以你们应当崇拜我。”
“我们的死亡，将在赤王中获得新生！”
“阿门！！！”
他站在赤王圣象之下，张开双臂的呼喊着赤王的名字，在圣象的照耀下他那张开双臂的影子笼罩在众人头顶。
那声音平静有力，传出去很远很远，犹如大钟敲响在镀金旅团的心头。
方圆的姿态感染了所有的镀金旅团。他们跟着呼号着赤王的名号，平静而又坚定，既没有张狂的欢呼，也不存在失去理智的癫狂。但此时此刻，这群人要比众人更加的信仰赤王。
“阿门！！！”
“阿门！！！”
“阿门！！！”
他似乎可以看到这群人头上飘起来一堆堆【信仰值+999】的数字。
‘当人闭塞了与世界交互的功能后，就会自动将语言的权力交出来，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例外。他们认为别人会通过行动迷惑他们的时候，也会被这种迷思所捕获。’
‘不仅仅是精神和语言么？我的姿态，我的形象，我的一切都对他们具有影响。有些麻烦了呀，这样搞我还怎么回得去？’
方圆迷惑自己到底啥时候能够搞定自己的能力，结果越研究就越发现自己的能力貌似有些强过头了。
‘那构成我的意识和无意识的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呢？’
‘还有就是……这纠缠之缘怎么一直发光个没完了？难不成是我解开它什么封印了？’
第172章 妮露: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你是谁？！”
莫娜看着眼前这位孤身一人的镀金旅团少女。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她身上，似乎存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纠葛。
真是太可怕了，怎么到处都能够碰到这种强人？
不是占卜不到（旅行者），就是一片混沌（派蒙），到了须弥之后更是满天星（博士）。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一体两命的人物，实在是太屌了。
‘难不成我的命运就是为了遇到这群人？’
莫娜怀疑自己的占星术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侵害，她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占星术。
“布洛妮娅，你可以叫我布洛妮娅，你也是来沙漠找人的么？”
这位镀金旅团少女便是布洛妮娅，原主人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布洛妮娅在占据对方身体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道德阻碍。更彻底点来说，对一个曾经可以用丝袜勒死人的杀手来说，她基本上也不考虑有什么道德观念存在。
布洛妮娅觉得自己以前在那种环境之中还能够保持基本的伦理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在意识降临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准备去找方圆，但布洛妮娅现在也不知道方圆究竟去了哪里。
同样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没有找到方圆，但是意外遇到了在沙漠中寻找他的莫娜。
而莫娜给布洛妮娅的唯一印象就只有一个词‘倒霉’。
‘怎么回事？镀金旅团的人都是这么真诚的么？该不会是故意骗我然后试图引我上当的吧？但这人的命运似乎被另外一种不在星象上的命运遮蔽，怎么看都是……是那种坏蛋吧！！’
莫娜谨慎的盯着对方，生怕这位布洛妮娅上来给她来两刀。镀金旅团的人不能信这已经成为了她踏进沙漠之中的基本认识了。
布洛妮娅也没有办法，她又不能将手机给带过来，只好解释道：“这沙漠里面很少见到有人孤身过来的，要么就是不知死活的淘宝家冒险者，要么就是脑袋一热的学者，还有一些就是专门过来找人的。看你的打扮应该是魔女，有很大概率是过来找人的，对吧？”
“你想要做什么？”莫娜已经时刻准备着逃跑了，她这辈子修炼最好的就是逃跑的技能，不管是水遁还是传送都是一等一杠杠滴。
“嗯，算了，还是直说好了。我也想要在沙漠里面找一个人，简单来还说就是……就是个疯子。”布洛妮娅说出来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的主要特征。
莫娜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巧了不是，她找的也是一个疯子。
“你如果想要找人，拦住我的去路打算做什么。”
“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不适合在镀金旅团里面混了。”布洛妮娅挠了挠头，她现在就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洗个澡。
刚意识降临后就被发现不是团队里的人，之后又是一波相杀，她现在感觉运动量稍微有点大。镀金旅团的人已经被她给彻底干掉了，之后再一个人行动找人的话实在是不太方便。
“你这是……”莫娜又注意到对方手中的刀上面的血还没有洗干净。
“和团队里的人发生了一点冲突……哎呀，真是……感觉解释不清了，我还不想和你打起来啊。”布洛妮娅无语的看着天空，她怎么穿越都会遇到这种倒霉事啊？
‘你在表演什么奇怪的脱口秀么？’
莫娜心中吐槽着这沙漠人真是奇怪。
…………………………
妮露这一路倒是没吃什么苦，她还有时间去丰饶绿洲歇息一番，好好的洗个澡。
生活水准要比在沙漠中吃土的莫娜强多了，还有迪希雅帮忙保护，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什么不对眼的麻烦。
“哼哼哼……”妮露清洗了一番身体之后，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这一路上的疲惫伴随着隐约对自己一时脑热行动的后悔也被一起丢掉了。
“妮露，你找到的到底是什么人啊？要知道沙漠里面除了镀金旅团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强盗，有些还是镀金旅团兼职的。你一辈子也没有出过须弥城，怎么就会有朋友在沙漠里呢？”
迪希雅真的觉得妮露是被人给骗了，尤其是妮露这人本来就经常迷迷糊糊的。而且还经常相信遇到的人都是好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容易被骗的人。
“在舞台上遇到的一个很会跳舞的朋友，因为有些东西落在我这里了还没能够给他，所以就一直追过来了。他应该就在沙漠附近，也就是我给你画下来的那个遗迹那里。”
妮露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一时让迪希雅有些绷不住了。
“恕我多嘴问一句，你那个朋友究竟是怎么联系你的？”
迪希雅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妮露那个朋友还特地拍了一张遗迹的照片不成？她怎么都想不通，妮露究竟是如何确定自己朋友在沙漠中的位置，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联络方式？
“联络，也没有啦……是我自己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的。”
说到这个，妮露突然想到自己家里人已经成了那么什么‘荧树菩萨’的信徒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信仰那个奇怪的菩萨的，不过那菩萨看起来和方圆的家眷有点像，也可能是巧合吧。
‘那个少女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做出来这种事的人啊。’
妮露想着当时在后台见到荧的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就是个普通的少女，和那个泥塑的除了长相以外没有任何相同的特点。
‘可能是制作泥塑的人借用了她的样貌吧……’
迪希雅是不知道妮露现在复杂的心思的，她考虑是不是要将她打晕给带回去了。
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的？这怎么看都像是被外人给骗了啊。
她竟然还傻乎乎的跟着妮露一路送了过来，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有些笨的舞娘也是有小心机的。
妮露这边刚洗完澡穿好衣服，迪希雅也准备打算和妮露好好谈谈她现在的情况。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一阵震动。
“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迪希雅拉着妮露就一同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之中，她看着那些来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那是什么？怎么会有……会有这么有纪律的镀金旅团？’
镀金旅团是什么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拿钱给人干活的打手。即便是有些旅团有成名的本事，却也没能够让手下佣兵都做到听话的仿佛是军队一样。
即便是须弥的巡林官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唯一相似的可能也就只有璃月的千岩军了。
“先知，周围点都被被兄弟们清理干净了，已经将他们都压到了圣殿。这里便是附近最后也是最大的一片绿洲了。封锁了这里，就封锁了从喀万驿阿如村出来后的所有须弥商路了。”
方圆扫了一眼那池水边的痕迹，说道：“干得不错，拉赫曼。但下次记得看清楚，如果不想要被神之眼拥有者埋伏，就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你没有元素视野是很难看到那些人的。”
“出来吧，朋友，来到中土的都是我们的客人。打扰到你们休息确实是我们莽撞了，以后这片地方会欢迎各路友人前来的。”
方圆来这里可不是单纯为了传播教义的，教义也好，主义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让他重新组织人的工具。只不过因为这片土地赤王信仰的人多，所以他就毫不犹豫的拿起来了名为教义的语言。
迪希雅知道自己刚才匆忙的躲避露了不少，她示意妮露小心待着之后，便自己独自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在走出来的那瞬间，除了刚才听到的‘拉赫曼’之外，她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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