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东海山贼王 第986章

却不想，熊猫人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居然比西格还激动，他嘴唇嗫嚅了半天，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说。

“你在这段历史之中果然是特殊的，不枉我的观察。”他深深说道。

“嗯？”西格眯了眯眼。

他轻轻抬起手掌，脚下的大地如波浪起伏，千米范围外拱起小山坡，隐隐以熊猫人为中心，将两个人围困在了其中。

念动力蓄势待发，一旦熊猫人有所异动，这里将瞬间化作一个囚笼。

熊猫人是《海贼王》中的彩蛋人物，他时常随着故事主线的进程，出现在不同的地点。

熊猫人尾随过草帽海贼团，跟随草帽团闯荡过各片海域。

四皇红发的身边有他，四皇大妈的蛋糕岛上有他，海军本部有他，阿拉巴斯坦的历史本文石块上，也有他留下的签名。

甚至回忆篇故事里的罗杰海贼团上也有他，就连圣地玛丽乔亚的虚空王座....他也曾经坐上去过。

熊猫人，是除了伊姆之外，第二个曾经坐上虚空王座的人.....在漫画封面里。

这本来只是一个彩蛋人物，他无关紧要，与故事进程无关。

如果说西格是走到哪里，风暴就跟到哪里的漩涡中心的影帝。

那么熊猫人就像是一个到处串场的最佳龙套演员，哪里拍戏哪里就有他，他默默拍戏，默默领饭盒离场，然后赶着下一场，从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但当这一人物化作现实，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此人做过的诸多事迹才让人细思极恐。

罗杰、四皇、海军的大将、甚至世界政府核心的圣地玛丽乔亚....他去过很多地方，却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很久之前，西格在香波地群岛之中，也曾经告知过雷利、香克斯此事，甚至雷利与香克斯都表示，要对熊猫人进行调查。

但后来，这件事情却不了了之，连四皇的势力都并未发现其蛛丝马迹。

一个细思极恐的人物。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说说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尾随我？”西格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问出的问题。

为了避免熊猫人说他玩零元购败坏他的名声，西格决定先发制人。

“放松点，放松点，我没有恶意。”熊猫人也注意到了周围地面的变化，敏锐地察觉到了西格的敌意。

他摊了摊手，说道：

“你这样无法被果实能力影响的异类，数百年来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至于我是什么人...”

熊猫人目光幽幽，他没有看西格，而是目光落在了世界树的下方，那一块由巨人族保管的历史本文石块上面。

“我和它差不多。”熊猫人轻声说道，他目光沧桑，眼光之中似有岁月流转。

显然，他很有故事，并不是年轻人。

“.......”西格愣了愣，试探着问道：

“你是历史本文石块成了精？”

“......不是。”这下轮到熊猫人无语了。

他刚才的深沉姿态被西格一秒破功，连神秘都装不下去了。

“我是巨大王国之中，一个负责记录历史的人。”熊猫人直言道，看着眼前的王国城市废墟，微微一叹：

“史官，监督者，记录者，随便你怎么称呼。”

“你听说过果实觉醒吗？”熊猫人说道：

“果实，是巨大王国的造物。而果实如果开发到极致，还有一个被称作觉醒的境界，可以说是从量变到质变，与原先有着天壤之别。”

“而我是作为史官存在的。这具身体上的异常属性，也是觉醒后果实施加的影响。”

西格沉默了一下，猜测道：

“你是接受过手术果实改造，永生手术的永生者？”

熊猫人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

“绝大部分的果实改变现实的能力，都需要能力者本人的力量维持。”

“但如果是觉醒后的手术果实这一小类果实，却可以开发出永久性影响的招式。”

“其代价，则是觉醒能力者本人的死。”熊猫人说道：

“当时给我做过手术果实的能力者已经死了，而我则是‘时间史官’这一项目的实验对象。”

“果实的研究与开发，初衷是提高生产力，彻底解决资源问题。”

“但当权贵与科学家们意识到果实是可以扭曲物理法则的力量之后，他们便有了更多的欲望。”

“比如说....”

“永生。”熊猫人轻声开口。

“长生不老，永生不死，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终极梦想。”熊猫人说道：

“在诸多果实之中，手术果实是唯一一种有望永生的果实，所以才会被称作是究极的果实。”

“在数百年前，手术果实就已经被开发出来了。”熊猫人继续解释：

“理论上，这种果实存在着永生的可能，但这是最前沿的尖端科学，实际上是否会如我们的预期，谁也不知道。”

“当然，结果你也知道了。”熊猫人指了指自己：

“作为实验对象的我，参与了‘时间史官’计划，从此获得了永恒的生命，直到现在。”

“巨大王国是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巨大国家，国家内部派系林立，成分复杂。”

“比如面对资源不足问题，有人提出依靠研发果实，有人研究生物体巨大化改造，在无风带养殖大量的鱼类与海兽。”

“还有的人，则主张星球资源终究有限，要再次进行星际移民，向着外太空的更深处进行探索。”

“这些争端永远都在进行着，竞争与内耗持续不断，谁也不能说服谁。”

“而时间史官计划，则是设想让一个独立于时间之外的永生者作为史官，由他来记录历史，从一个永远的第三方视角，以史为鉴，搁置争议，明辨是非。”

“最后，他们选中了一个孤家寡人...也就是我。”

西格静静听着他说完，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你的身份，肯定不只是永生者这么简单。”西格很清楚熊猫人的异常之处：

“除了永生者这一身份之外，你自身也是一名果实能力者，拥有一种可以影响他人记忆的果实能力？”西格猜测道。

“倒也不能说全错，实际情况要更复杂。”熊猫人摇头说道：

“永生者的实验成功了，但时间史官的计划却失败了。”

“哪怕是没有亲朋家人早已不在的孤家寡人，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国家里，总会受到国内大小团体的影响。”

“一个永远客观、中立的监督者史官，是不存在的。”

“只要史官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必然会被人世影响。”

“那么，如果这个史官.....并不存在呢？”熊猫人直视着西格的眼睛，表情无喜无悲。

嘶....

西格稍稍正坐，认真了其诶来。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云里雾里，说不清楚。

“而这，就是时间史官的第二阶段。”熊猫人目光落在那块历史本文的石块上，说道：

“乔伊波伊他的选择，与巨大王国存在相似之处。”

“他找到了一种非常坚固的石头，把字刻在石头上，即使千百年后石头也会如实记录历史。”

“但是....”熊猫人目光望向四周，他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心中怆然：

“当这个巨大的王国覆灭，当他们的文字与文化被世人遗忘，后人无法再解读....那么这些石块，不过也就是普通的、年代久一点的石头而已。”

“而时间史官的存在，则是将记录历史的事物，从石头换成了一个永生、独自漫步在历史长河上的史官。”

“史官，是一个活着、同时却又并不存在的....永生幽灵。”

说到这里，熊猫人朝着西格缓缓走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吗？用你自己的手，来体会一下。”

熊猫人朝着西格伸出了一只手掌。

西格迟疑了一下。

他在犹豫，是要用可以解除恶魔果实影响的幻想杀手右手，还是普通的左手。

犹豫片刻之后，他最终还是伸出左手，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准备。

毕竟，熊猫人目前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没必要竖敌。

而在他触碰到熊猫人手掌的一刹那，他心中顿时一震。

“你不是活人，也不是什么毛皮族人....”西格皱眉。

熊猫人走近了，亲手触碰了他之后，西格才发现一个让人心神一震的事实。

他摸到的这条手臂，从触觉上不像是活物，而像是没有温度的假人。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当他再遇见熊猫人之时，总觉得对方与毛皮族有某种细微的差别了。

那么熊猫人其实是弗兰奇那样的改造人？或者机器人？让一个机器人来当永生的时间史官？

西格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心中一道道念头电闪而过。

“你的身体..”西格隐约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

“这是童趣果实的能力者，创造出的玩具之躯！”

熊猫人默默收回手掌，而后点了点头。

“刚才我说过，觉醒与未觉醒的果实是质变，是天壤之别。”

“手术果实可以赋予永久性的永生，而童趣果实的觉醒，则是永久性的玩具。”

“一个加上了永久性的遗忘契约，永远生效，不断被世人遗忘的玩具。”

契约，是一个海贼世界的一个小小的边角设定。

在海贼王原著之中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影影果实能力者莫利亚，一个是童趣果实能力者砂糖。

这两个能力者，都能通过能力，制造出附属于能力者的衍生生物，影子僵尸或者玩具士兵。

莫利亚的部下，天才外科医生霍古巴克的身边，有一个僵尸舞娘辛朵莉。

辛朵莉的身体是舞娘，但影子则是来自一个坏脾气、喜欢摔盘子的女仆。

当僵尸辛朵莉刚刚诞生之时，莫利亚并没有通过能力使用消除影子主人记忆的契约，所以僵尸辛朵莉基本等于影子原主人再现，是一个暴力摔盘子女仆。

后来学乖了之后，莫利亚制造影子僵尸时都会签订契约。从那以后那些新的影子僵尸，就都是没有记忆，只有本能的空壳子了。

而童趣果实的能力，则是另外一种契约，他影子的并非被触碰者的记忆，而是世人关于被触碰者的记忆。

丈夫可以忘记妻子，母亲可以忘记亲子....这是一种从根本上抹除存在感的契约。

“童趣果实的能力者可以与被影响者签订遗忘契约，被影响者的一切都被世人忘记。”

熊猫人继续解释：

“但在变成玩具之后，新生的玩具可以说开启了第二段人生，同样可以正常与人交流，以玩具的身份活着，世人关于玩具之后的记忆并不会被抹除。”

“但觉醒之后，永久性的契约却不一样。”

“这个契约将会不断生效，这代表着世人会不断遗忘被变成玩具的人，契约会生效无数次，而不是一次。”

熊猫人目光深邃：

“哪怕世人一度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但也会在不久之后记忆被再次抹除。”

“变成了永久性的玩具之后，我会不断被世人遗忘，等于是一个社会上并不存在的人。”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死？

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是生物性死亡。

被世人遗忘的时候，是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