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池鱼
的确，褪色者的存在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强如半神...不，比半神还要强大的褪色者。
不卑鄙、不下作，不与其他褪色者同流合污去做肮脏的掠夺者。
为了拯救他人会全力以赴，即便除去菈妮的这层关系，褪色者的为人也值得他去敬佩。
更别说已经三番两次的救了他的命。
然而，这个值得布莱泽敬佩，被称作强大的男人，此刻穿过大桥搭乘升降梯来到了大书库的门前。
望着前方紧紧关闭的大门，他下意识的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好似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褪色者，你没事吧？”
一路跟在他身边梅琳娜第一次表露出担忧与关切，因为她感觉到现在褪色者的气息很乱，乱到根本没法形容。
就像是从平缓抒情的叹咏调变成了狂乱的重金属，但又很快平稳，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没事，谢谢你。”
他还是那副标准的营业式微笑，然后将双手放在巨大的门扉上，用力一推。
吱呀——
沉重的大门发出腐朽的声音，通向命运的大门再次被他推开。
大书库的内部还是依旧那般昏暗，摇曳的烛光，到处摆满堆积如山的书籍，唯一不同的是大书库的中央。
穹顶投下的月光照耀的并不是昔日里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满月女王】蕾娜菈，而是一颗巨大的魔法师球。
上面布满了魔女辉石头套，并没有其他任何辉石头套的痕迹。
在月光之外，更是围绕着一群人。
兰斯桑克斯、提亚马特、阿史米、辉夜、菲雅、罗德莉卡、菈雅、维赫勒、米丽安以及坐在书山上的菈妮。
除了正在忙脱不开身的，基本上和褪色者有关系的人全部到场。
记得上次人这么全的时候还是在这大书库里开秘密会议的时候。
但是这次，却是为了守护面前的这个魔法师球，曾经名为瑟濂的魔法师球。
即便是平时最喜欢与瑟濂斗嘴的米丽安，这一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静静的注视着魔法师球，眼眸深处流露出一抹缅怀。
她的确是卡利亚王室的忠诚拥护者，也同样不喜欢起源魔法师。
但瑟濂的存在对她来说却很怪，一方面厌恶瑟濂是起源魔法师【魔块魔女】的身份，一方面她也很羡慕，羡慕瑟濂的学识渊博甚至能够教出褪色者这么好的徒弟。
她的确很敬佩，但也很嫉妒。
可是如今，拌嘴的伙伴变成这副模样，她也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蓦然响起，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褪色者正一步步朝向这里走来。
“王....”
小罗德莉卡瞧见褪色者的到来想要走上去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菲雅拉住。
将她抱在怀中的菲雅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做。
实际上，在场的各位都有千言万语想要去安慰褪色者，可是瞧见褪色者的样子，便纷纷将话语咽了回去。
什么都不再说。
因为看到褪色者现在的样子，已经令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293.拯救老师瑟濂
“徒...徒弟...啊....”
他慢慢的走到魔法师球的面前，已经化身成为星之子的瑟濂好似发现了他的到来，口齿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节。
即便这副模样，瑟濂也始终忘不掉她心爱的徒弟。
就像是过去中的轮回一样。
这一幕，也是让他的心头算算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撩动他的心弦。
内心的酸楚，不由自主的便涌了上来。
“老师....”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巨大的魔法师球，眼神中透露着回忆之色，脑内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与瑟濂曾经的点点滴滴。
“...呵呵，还真是个怪人啊，明明知道我是被放逐的魔女，众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仍然选择拜我为师....”
“好吧，我愿意收你为徒，传授辉石魔法。但我很严格，不走温和教导那一套，你可别后悔喔。”
这是他第一次误入驿站街地下室见到瑟濂进行拜师时，所对他说过的话。
“...唉，还真是个不成材的弟子啊，连曾经在魔法学院学习辉石魔法的亚人都要比你聪明。”
看见他连最基础的辉石魔法都放不出来，瑟濂发出无奈的叹息，但是却手把手的教他释放魔法。
“嗯，还不错，虽然还是有些不成材，但也终于迈过了那个门槛。”
他第一次学会基础魔法，得到瑟濂老师的夸赞与肯定。
“谢谢你，徒弟，真的谢谢你，是你将学院的光芒再一次带回了这里，谢谢。”
这是他重现魔法之境，将魔法的光辉带回到学院是，瑟濂对他表达的感谢。
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内。
“如果你没能成为艾尔登之王，就回到我身边来吧。”
“...别担心，即使徒弟不成材，但我还是会准备一个地方让他待着啊。”
这是他每次的轮回中，瑟濂都会对他说的话。
虽然其中有一些调侃的意味，但他还是将这铭记于心。
一幕幕的每句话，他都一直记得，可是现在.....
“...老师，你又食言了呢。”
抚摸着魔法师球的手掌，脱力般的落下，不禁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他想哭，但哭不出来。
泪水早已在过去的轮回中流干，无论再悲伤的事都已经无法让他落泪。
可是，这份悲伤却好似能够扩散一般，浸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父亲大人....”
感受到这份悲伤的辉夜下意识出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的这个老混蛋会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父亲大人原来是这般的多愁善感。
她看了看曾经作为她的魔法老师瑟濂所化成的魔法师球，又看了看褪色者，决定走上去安慰一下。
可是菈妮却拦住了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
同时，微微抬起宽大的魔女帽，注视着站在魔法师球面前的褪色者。
这件事，只有褪色者自己才能够解决。
而且她也知道，她的王还没脆弱到需要别人的安慰来走出阴影，她的王、她的伴侣是最为强大的，从始至终都坚信这一点。
在场的人，对褪色者稍微了解一些的都是这么认为。
唯独阿史米并不抱有同样的看法，而且也是在场所有人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她更加关心褪色者。
陪伴了褪色者进行如此之多的轮回，她知道褪色者的心，早已在过去的轮回中变得千疮百孔。
虽然表面上与正常人无异，但被压制的情感却如同定时炸弹一般。
如果压制不住彻底爆发出来，那就会变成灭世洪水将一切无情吞没，包括他自己。
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阿史米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在内心不断为她的主人祈祷，希望能够挺过这一关。
“维赫勒，你怎么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吗？”
忽然，褪色者沉声对维赫勒发起询问，而维赫勒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搞得一愣，随后传来无奈的叹息。
“抱歉，关于这件事...老朽也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不也是起源魔法师吗？而且据我所知你是唯二没有出任何问题的起源魔法师。”
他口中的另一个便是现在已经疯了的丈母娘——【满月女王】蕾娜菈。
“嗯...的确是这样，但是你可能有所不知，起源魔法师也是分派别的。”
“曾经的我、卢瑟特大师还有亚兹勒大师都属于同一个派别....”
维赫勒开始为他讲起关于起源魔法的一切。
“辉石是星星形成的琥珀，辉石魔法是在探索星星与星星的生命。”
这句话不仅是所有辉石魔法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同样也是记在辉石魔法课本上刻录在扉页上的一句话。
然而起源魔法，便是更加深入的探索星星的琥珀，探索其中的全部——
就像是亚兹勒窥探到黑暗的起源，而卢瑟特窥探到星团毁灭的瞬间。
除此之外，起源魔法还分为两个派别，一个便是卢瑟特他们那种不断受到辉石侵蚀的结晶派，一个便是瑟濂这样的魔法师球派。
而且曾经的瑟濂也的确为了钻研起源魔法在魔法学院大肆屠杀魔法师，这一点上并非卡利亚王室的诬陷。
只是在遇到褪色者之后，回归魔法学院才停下这种行为，但关于起源魔法的研究也已经差不多完成。
不过，按理来说，瑟濂的老师是结晶派的卢瑟特那么瑟濂也应该走结晶路线，可是她走的却是球派，而且还会另外的一种在魔法学院内毫无记载的起源魔法——创星雨。
关于这一点，维赫勒猜测，恐怕瑟濂曾经去过巨人雪山，去过那里的起源魔法师塔。
恐怕就是从那里得到的有着悠久历史由观星一族打造的辉石刀，将自己的灵魂转化为源辉石，并且学会了创星雨还有关于球派起源魔法的一切。
在此之后，原本便与卡利亚王室有瓜葛的瑟濂，也是因此命运彻底与星月相连。
只要星空一直被封印，那么瑟濂就无法被杀死。
所以，蕾娜菈对她的处置也只能是封印在魔女废墟中严加看管，而不是像卢瑟特与亚兹勒两位大师那样，被丢弃在洞窟或是外面，由隶属王室的辉石魔法师来看守，任其自生自灭。
毕竟，球派这条路才是起源魔法师原本的道路，也是最接近古老观星者的道路。
结晶派只不过是后来从结晶人和辉石中巧合发现的衍生物。
但归根究底，起源魔法师的末路都是化为星之子，只是形态不同罢了。
经过维赫勒的诉说，一切的脉络都变得清晰起来。
可清晰归清晰，他仍然没找到拯救瑟濂老师的办法....
“看来也只有用那个了，召唤犹格·索托斯....”
他的目光旋即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这是否是真的，是否能够成功，他都甘愿试一试，就当做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在这交界地之内，也的确找不到任何的办法。
“阿史米，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就麻烦你变成瑟濂老师的样子进行代课吧。”
“嗯，没问题。”
这一次，阿史米罕见的没有调戏她的主人，也没有搞怪询问他要变成瑟濂的哪个样子，而是乖乖的选择听从。
虽然她平时面对褪色者的时候，总是一副捉弄人的样子，但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也深知这件事，很重要。
“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帮忙的吗？”
就在这时，平日里很少出声的提亚马特主动发出询问。
实际上，关于瑟濂这件事，无论是她还是辉夜都有着想要帮忙的心理。
可是辉夜所掌握的律法只是时间的永恒与须臾，而无法逆转时间。
提亚马特倒是能利用混沌之潮的权能将瑟濂改变，可是改变出来的也只不过是拉赫穆，或是魔兽，根本无法恢复到人类的姿态。
不过，她对褪色者的称呼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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