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那么……
“想都别想。”阿尔托莉雅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朔月堵了回去,只见穿着和服,看上去斯文儒雅的青年一把抱起自己的从者,义正言辞道: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杀杀的,烦不烦呐。”
诶?
金发碧眸的少女张大嘴巴,面容呆滞。
一个在直感预警中能把她万剑穿心的猛人,抱着一个术阶拐,然后一本正经的和她讲世界和平?!
偏偏爱丽丝菲尔还信了,点着头一脸认同:“确实,怎么能让美游酱卷入这么残忍的战斗呢,我和Saber去就行了啊。”
“是……是这样的吗?”
而被朔月抱在怀里的,能够一枪捅死美狄亚的美游虚着眼,看着两个无良御主把Saber耍的团团转,最后两组御主默契的分道扬镳,爱丽丝菲尔朝着气息所在的方向追去,而朔月,则朝着相反方向走去,七拐八拐的绕进了巷子里的一家小店。
一进门,浓郁的酒精气味就冲的美游连连咳嗽,小脸上升起两大团酡红。
酒香不怕巷子深。
听到了门口的声响,一位老人从柜台中走了出来,见到朔月后笑了:“又是你,小伙子,怎么,这次又买什么酒?我这里可是应有尽有哦。”
老人说的没错,在他身边的酒架上,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好酒。
有来自新加坡的鸡尾酒Sling;荷兰的杜松子酒Gin;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Sherry;葡萄牙的著名葡萄酒PORTO;借鉴中国黄酒的酿造法而发展起来的日本国酒清酒……甚至连世界三大名酒之一的茅台,都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酒架顶端。
千百种文化所酝酿的酒尽在此处,香气之馥郁几乎让人醉死在这里,不愿醒来。
朔月和这位老板可是熟客了,闻言毫不客气:“来几瓶烈的酒,越烈越好,红星二锅头啊生命之水啊都给我整点,对了,再捎上清酒和啤酒各一瓶,多少钱往我卡里扣就是了。”
“识货,爽快!”老人大笑一声,手脚麻利地整理好酒瓶,装在袋里交给朔月。
酒瓶碰撞的丁零当啷声中,朔月婉拒了老人拼酒的邀请,带着步子有些摇晃的美游离开了这里。
走出巷子,被冬天的冷风一吹,滴酒不沾的美游这才清醒了些:“欧尼酱,买了这么多酒,要去哪里啊?”
迎着风,朔月微笑着,身边出现银绿色的机车引擎嘶鸣,躁动咆哮:
“去找人喝酒,还有……”
“看戏!”
————
横跨整条未远川的冬木大桥位于出海口不远处,全长六百六十五米,是一座三跨连续中路式拱桥。
桥拱顶部高达五十米以上。如果在这么高的位置被海风一吹,下场肯定是一脚踏空,掉进河里。没有安全绳索的话,再熟练的整备工人也绝对不会上去。
韦伯·维尔维特身上没有绑任何安全绳索和其他装备,他就这样用自己的双手双脚紧紧扣住冰冷的钢骨。平常他一直告诉自己要表现得从容,不过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的从者Rider则是盘着双腿坐在他身旁。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八面,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我们……快点从这里……下去吧……”
韦伯对Rider说道,牙齿因为寒冷与恐惧不停打颤。不过他的声音对于Rider来说只是耳边风而已。
“这里是绝佳的监视位置。咱们不妨暂时置身高处,好好参观吧。”
Rider手中握着洋酒酒瓶,一边不时仰头大口饮酒,一边俯视位于西侧桥下,占地范围广及河口到海岸的宽广海滨公园。虽然以韦伯的视力看不到什么,不过按照Rider的描述,他们眼前的目标——前后花了四小时到处追踪的从者气息就在那里。
Rider与韦伯两人为了希望与敌人接触而在市街游荡,他们是在下午才发现那位从者的气息的。
身为征战四方的王者,Rider一眼就看出了对方钓鱼的心思,当即决定作壁上观,等待其他从者登台,也等待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话虽如此——
“这也太高了吧!我、我要下去!不对,让我下去!我、我受够了!”
韦伯的大喊大叫被风吹散,完全进不到Rider的耳朵里。
“好了,等一下。真是个静不下心的家伙,坐着等也是一种战争啊。”
Rider一边喝着酒,一边悠哉自在地说着,对韦伯已经欲哭无泪的表情看也不看一眼。两人之间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高处很危险”的共识。
“如果你闲着没事干的话,就看看寄放在伱那里的书……”Rider忽然止住了话语,猛地扭头,朝着大桥的入口望去。
这次,就连韦伯也看见了,帅气拉风的机车疾驰而来,一个帅气的甩尾,停靠在他们脚下。
穿着和服的男人摘下头盔,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一般,仰头大喊: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站的这么高做什么,赶紧下来,我们一起喝酒!”
谁要和你一起喝酒啊!
哪怕在上边待得胆战心惊,韦伯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跳下去,这个Caster的御主前几天还和他们打生打死呢,现在突然找过来,鬼知道是有什么陷阱……
忽然震颤的钢架吓了韦伯一跳,他下意识看向Rider,却发现红发壮汉已经站起身,巨灵般的手掌向他伸来。
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像是拎小猫一样提了起来,还颠了颠。
“R,Rider,你要干什么?”韦伯吞了口唾沫。
而Rider,则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小子?”
在死亡预感的疯狂尖叫中,韦伯仿佛坐在了没有安全保护措施的跳楼机上,开始坠落。
“唔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冬木大桥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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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双枪使与骑士王
冬木大桥底
在闲人驱散的魔术下,没人发现桥底有着四道人影,其中一个红发巨汉身边摆着好酒,与金眸白发的青年相谈甚欢。穿着和服的女孩紧盯着半空中的影像光幕,在她身后,瘦弱的青年抱着清酒,正在吐魂。
正是Caster组和Rider组的御主和从者。
而半空中的影像光幕,正呈现着某处焦灼的战况。
那是紧邻着海滨公园的仓库街,一排又一排组合式仓库中,两道人影交锋撕扯起的狂风将附近的货箱破坏的支离破碎。
两道人影,一个持枪,一个握剑。
持枪的男子相貌端正,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轮廓,精致的唇让人感觉严格而禁欲,但藏着温和忧郁的眼神又让人强烈体会到他男性的魅力,尤其是左眼下方的泪痣,使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魅惑。
他的武器相当惹眼,右手扛着一把两米左右的长枪,左手提着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Servant·Lancer,是双枪使吗?”红发壮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两把枪由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缠绕着,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啊。”
“历史上的双枪使可不多啊。”朔月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却并不打算和盘托出,只是道,“不过既然敢主动泄露气息邀战,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既然这么说,那么回应了他的挑衅,选择迎战的这位英灵,不也是一位强者吗?”伊斯坎达尔举着酒杯,目光转向了与Lancer对峙的Saber身上,面露惊叹之色。
皮肤柔软雪白,金发碧眸的少女骑士手持无形之剑,头顶的呆毛高高翘起,铠甲上闪耀着白银与湛蓝光辉。
“没想到,竟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啊。”
“确实如此。”望着那位,朔月眼神微亮,深以为然地颔首,“就好像是精灵一般的美丽啊。”
“只不过她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武器?看握法像是剑,可是为什么看不清剑身?”
“就像Lancer包裹住自己的双枪一样,Saber这么做,也一定是抱着隐瞒身份的目的吧。”朔月笑着,与伊斯坎达尔碰杯。
“不知道武器模样的话,对Lancer可是很不利啊。”
“那是武者们要考虑的事情,我们只要安心往下看就是。”
“正是如此,来,喝酒!”
而在月色之下,Saber与Lancer对话片刻后,便毫不犹豫地展开了战斗。
“喔喔,开始了开始了。”伊斯坎达尔瞪大眼睛,而朔月也屏息凝神。
这是一场在现代已经绝迹,只有在那个遥远的,神话还未完全消失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的决斗。
身披盔甲的骑士,手持双枪的勇士,在锋芒与迸溅的火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
虽然是冷兵器的交错,但这碰撞的魔力与随之而来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却一点也不输给现代化的热武器。
仿佛两名从者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枪与剑,而是更加狂暴的某些凶器。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即便是魔术强化过的动态视力也很难跟上两人的动作,只能从偶尔散逸的余波中判断战况的激烈。
仓库外墙的铁皮承受不住的肆虐,剥落,扭曲,如同锡箔被气浪吹飞。
风哀鸣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仓库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看着这样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象,征服王忘记了饮酒,白发金眸的青年战意沸腾,以Caster职介降临的女孩面色凝重,而瘦弱的御主张大嘴巴,震撼失态。
这就是圣杯战争,将神话与传说中的世界重现的伟业。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奇迹般变为真实。
这就是从者间的战斗。
怀中的某个器物传来动静,让朔月从激战中回神,唤起了通讯的魔术。
“朔月,我已经到仓库街了,现在正躲在仓库底下。”
“伪装做了吗?”
“那当然,根据你说的,不仅遮掩了气息,还用消除了热感应……不过朔月啊,远坂时臣的从者会来这里吗?我怎么就看到Saber和Lancer在交战啊。”
“肤浅,太肤浅了啊雁夜。”
“???”
盘坐在冬木大桥底,朔月面带微笑,眼中浮现出一幕幕不同的景象,那是他早已布置好的监控。
提前一年来到这里,他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在你的头顶上,Lancer的御主正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吊臂起重机上面,有假死的影之从者在窥探,至于已经做好狙击准备的魔术师杀手,以及现在蹲在冬木大桥底的我和Rider组……你算算,今晚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雁夜目瞪口呆,半晌才爆出一句粗口,“艹(中日双语)。”
“而既然身为盟友的Assassin已经到场,那么时臣以及他的从者还会远吗?”
“明白了,朔月,我会准备好的,只要时臣的从者来了……”雁夜拉下运动服的兜帽,眼里燃烧着复仇的火光。
“就由我来击败他!”
“不,雁夜。”朔月微笑,金眸幽深,“在此之前,伱先帮我一个忙……”
而在两位从者交锋的战场上,战局悄然发生了变化。
————
“游戏到此为止了,Lancer。”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冷淡声音响遍四周,似乎对这样的僵持感到不满,Lancer的御主命令道,
“不要让这场战斗再拖下去。那个Saber是强敌,尽快把她收拾掉——我准许你动用宝具。”
隐身不出的魔术师所说的这番话让Saber的表情为之一凛。
宝具——Lancer的御主终于催促他展现出从者真正的武器。
“我明白了,吾主。”
Lancer一改之前的飘逸神态,语气变得严肃而低沉,改变持枪的架势。
他毫不犹豫地把左手拿着的短枪扔在脚边。
“这么说……那柄长枪就是Lancer的……!?”
在Saber的注视之下,紧缚的符咒自Lancer右手的长枪松脱、落下。
那是一柄深红色的长枪。强大魔力与先前截然不同,自枪头隐隐发出,仿佛一道不祥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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