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有一种危险的想像彷彿渗进Saber心中的空隙般浮现出来。倘若自己不是以救世主的身分守护不列颠,而是以霸主之姿蹂躏不列颠的话……
但是,这种可怕的霸王之道所造就的结局和那座卡姆兰山丘相比的话,究竟哪一边才算是真正的悲剧呢……
而就在这时,一旁有声音响起:
“不,你不明白,Rider,若是你在那时候的不列颠推行你的霸道的话——那只会加速不列颠的灭亡。”
说出这话的,是先前始终保持沉默的白发青年。
迎着Rider的瞪视,朔月回以清风般浅淡的笑容,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你所讴歌的霸道,相较于亚瑟王的王道,不值一提。”
青年这么说道。
因为几乎是原文,但又是不得不写的原文,所以发在章节感言里,望周知。
第125章 那么,来讲一个王的故事吧
面对朔月的突兀插言,Rider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
“Caster的御主朔月,在发言之前想好你的立场和身份——你是以数千年后的现代人类身份,对我们这两位王的功绩指手画脚吗?”
朔月还没说话,座位另一边的黄金英灵却突然停止了笑声,用酒杯敲击桌沿,从口中吐出警告的话语:
“注意了,征服王。在你面前的并非是简单的人类,要是伱继续用那套歪理邪说糊弄人的话,就连本王也不可能救你。”
“Archer?”伊斯坎达尔没想到竟然是这位最高傲的王者出言开脱,短暂沉默后,他长出一口气,宏伟身躯上的压迫感渐渐散去。
“姑且听听你的说法吧,朔月小哥。”
“哦?那我该说谢谢英雄王吗?”朔月笑了笑,旋即拿过酒壶将酒杯盛满,一饮而尽,语气悠然:
“那么,来讲一个王的故事吧……”
过于熟悉的语气让Saber翘起呆毛,也让Archer和Rider忍不住静静聆听。
那是,至今仍然流传的史诗。
————
公元5世纪,将不列颠王的血统、不列颠化身赤龙的意识形态,以及用以完美融合两者的女性血统混合创造母胎。就这样,传说中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悄无声息地诞生了。
15岁时,尤瑟·潘德拉贡去世,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拔出了那把代表新王资格的石中剑——必胜黄金之剑(Caliburn)。即刻起,时光长河便为王而冻结,王的身体和容颜停止了成长和衰老,永驻在15岁的那一刻。
在讨伐伏提庚之后,亚瑟王开始著手复兴遭破坏的城塞都市,由于圣剑持有者归来,都市也取回了原本的神秘性,而做为白垩之城卡美洛重生。
亚瑟王统治不列颠全土的岁月所指的是卡美洛完成至卡姆兰之丘的战役间的十年。那可说是这个行星最后的罗曼史时代。岛屿还残留神秘,魔术和妖精、圣域也还留存的黄昏时期。
神秘的黄昏。
行星会依著在地表活动的生命而改变物理法则。过去还满溢神秘和魔力的时代,因人类成为地表最大势力而迎来终结,逐渐衰退。过去有着人格的自然成为单纯的自然现象,大气中的乙太也消散了。
魔术之王所罗门过世后,神秘减少的速度随之加快。
而在五百年前,神话时代完全结束,这颗行星从自然中独立,成为从自然循环中脱离的世界了。
但是这座岛不同。
这座岛现在还残留着神话时代的空气和神秘,毕竟,越是与大陆隔绝,土地就越容易残留神秘。
不列颠尼亚是特别重要的,毕竟这像是行星的肚脐一样的地方呢。
这里是神话时代最后的遗迹,也是能成为颠覆世界的支点。
——但用另一种说法就是:这座岛是神秘的残骸,是这颗星球的异端。
人类光辉的未来里,不允许存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暗影。
神秘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文明的时代,人类的时代。
亚瑟王根底的力量无法和人类共容,只要王活着不列颠就没有未来。
也正因此,在亚瑟王统治的时期,这座岛上始终都是凶作之年——这并非是王者的失德所致,而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天道,在镇压这最后的神秘之地罢了。
不列颠必将毁灭。
而亚瑟王,那位光芒万丈的理想之王啊,将这份必然降临的毁灭,生生拖延了十年。
————
当青年带着醉意说完这份遥远的故事后,令人窒息的沉默降临了这座王者之间。
无论是最不谙世事的人造人,还是至今仍在学习神秘的魔术师,亦或是那征服的霸王与更古老的英雄王,都一动不动的坐着。
唯有故事里的主角,那个至今仍是少女之身的王者沉默着为自己倒酒,小口啜饮,圣青色的眼眸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Rider长长呼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这些故事,是真的吗,Saber?”
“除了把我描述的太好以外……其他的基本和梅林所说的一样。”Saber低低颔首,语气有些沉闷。
对于别人而言,这或许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史诗,是一位王者一生的荣誉与歌颂。但对于她而言,这不过是撕开就鲜血淋漓的伤疤而已。
虽然诧异于朔月对她过去的知之甚详,但从Saber那耷拉下去的呆毛来看,显然她根本没有交谈的兴致。
然而,Rider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惊愕地抬起头来。
“这样啊……那么,我为先前的莽撞向你道歉,Saber。”
面对惊愕的Saber,Rider真心实意的低头,表达了他的歉意。
“坦白说,朕活了三十三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绝境——朔月说的没错,朕的霸道只能在辽阔的疆土上驰骋,而像这种支离破碎的岛屿,只有用你的巧手缝补吧。”
“竟然让一个小女孩肩负起这样的处境,真是枯燥悲伤的经历。”Archer很罕见地用叹息躲过嘲讽的语气说话。
在这一瞬,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位少女与他挚友之间的区别。
虽同样把手伸向不属于人的高度,但恩奇都(Enkidu)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而Saber的心里,却是一整座王国。
哪怕是不列颠的赤龙,在这样的重担面前,也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吧?
然而这位少女不仅以这种非人的方式托举起不列颠整整十年,更在国家迎来必灭的结局后,发自内心的期望着能有人代替她,改变那不幸的结局。
为了能够挽救那个国家。
为了能够让人民们欢笑。
为此,就连自己曾拥有的一切都无足轻重,就连她死后的自由都可以一并舍去。
Saber与生来便是王者的Rider和Archer不同,在卸下了理想之王的假面后,潜藏在那份光辉之下的,是少女特有的愁绪和懊悔。
如果不是我的话……
如果拔出王剑的另有其人的话……
她的王道,她的信念,她的人生她的理想她的尊严——在不列颠宣告灭亡的刹那就已经粉碎了。
‘利用圣杯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什么的,并不是因为Saber否定了她身边的一切啊——
只是少女阿尔托莉雅发自内心的认为,那些追随着她光芒的骑士们,应该值得更好的结局才对。
而不该是因为王而同室操戈,因为王而掀起反叛,因为王而后悔一生。
所以,圣杯啊。
请拯救我的故乡,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吧。
不列颠总有一天会结束,但那应该是更加平稳,像是睡着一般的终末。
会毁灭的只有自己就够了,会迎接愚蠢死亡的,只有愚昧的王一个人就够了。
我希望不列颠的人民们发自内心的欢笑,我希望吾等的圆桌奔走于不列颠,将骑士的美德撒遍每一个角落。
哪怕付出我死后的安宁也好,哪怕“阿尔托莉雅”这个少女被历史抹消也好……请救救我的国家,救救我深爱的土地吧。
这便是少女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真正的愿望。
也是名为“亚瑟”之王最后的献祭。
个人结合了阿瓦隆之庭的解读,毕竟老虚在fz里确实把呆毛写的有些一言难尽……
第126章 朔月的欲言又止
诸王的宴会仍在继续,三位王者已经道尽了王道的秩序,力量与责任,也意识到了彼此王道之间的互不相容,但因为朔月的补充,Rider并没有否认Saber一国王者的身份,从沉默着饮酒的姿态来看,恐怕与他经历迥异的Saber的一生给征服王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而在三王之中最古老的金色英灵,除了在听完故事后发出的喟叹之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Saber,反倒是频频将目光投向朔月,眼中藏着谁也不懂的笑意与戏谑。
终于,朔月再也忍受不了Archer诡异的目光,放下又一次空空如也的酒杯。
“……英雄王,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对Saber的故事很了解啊,厨子。”英雄王发出饶有深意的笑声,“本王就不问你究竟如何得知这些隐秘的了——但既然你对Saber的过去这么在意,想必对此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Rider停下了喝闷酒,就连Saber也忍不住抬起头来,面露一丝忐忑。
自始至终,朔月都与在座的三位王者有着本质的不同:相比起时间已经定格,以从者之身来到1994年冬木市的三位英灵(Saber情况特殊)而言,朔月是身处现代的,了解真正历史的人类。
千年以后,我的王道,还可以得到伱们认同吗?
这或许是每一位王者,在穿越了岁月后,想要向现今的人们问出的问题。
而白发金眸的青年在听完Archer的询问后,却并没有开始长篇大论,只是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不,我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失落下来,“为什么保持沉默?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值一提吗?”
“怎么会呢,Saber。”朔月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已,在时间的高度上俯瞰过去已经占了便宜,我又何必再对此指手画脚呢?”
是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过往已是云烟。
无论朔月是表达赞同还是表达不满,这些都已经无法改变,他所要做的,也不过是“悟往者不可谏,知来者犹可追”,仅此而已。
但果然,还是很遗憾啊。
“内圣外王……”低声嘀咕一句后,朔月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转而看向Archer。
“说起来,不列颠的灭亡,其中也有你的原因哦,Archer。”
“哈?”这突然抛出的话题,果不其然地引起了其他人的惊愕。
一个是古巴比伦时期的乌鲁克国王,一个是公元五世纪统治不列颠的亚瑟王,两人之间至少间隔着三千年的时间,除了同样是王以外,二人之间几乎没什么关联性。
那么,为什么朔月会说不列颠的灭亡与乌鲁克有关?
————
在宴会还在进行的时候,别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御主并没有参加,而是选择窝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二楼的休息室里歇憩。
Archer的御主,远坂时臣。
在卫宫切嗣带着伊莉雅离开,其他人又被朔月带进了王者之间的情况下,此时的远坂时臣,正处于一种落单的状态。
而恰巧又有这么一个人,对王者们的宴会不感兴趣,反而盯上了独留在城堡的远坂时臣。
那个人,当然是时臣的好基友(划去),时臣的对手,间桐雁夜。
在收到朔月的消息后,雁夜就带着Berserker一路赶来了这里。
哦,顺道还和Rider打了一波热血沸腾的组合技,把Archer的维摩耶给炸了……
但雁夜此番的重点并非是从者,自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而已。
尤其是今晚在遭遇了远坂凛之后,雁夜彻底下定了决心。
“远坂……时臣。”
命令狂兰灵体化待命,自己则再度使用梦幻召唤(Install)化身为不知名的山中老人一路潜行,闯入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灯火稀疏,身穿红色西装,打理得体的男人面对房门,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唯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证明着他并非假人。
看着这个远坂时臣,这个夺走他所爱之人,又将女儿送进地狱的混蛋,这一次,间桐雁夜不再压制内心的欲望。
“杀了你。”
喃喃低语间,缠绕在雁夜右手上的布条一片片解开,盘踞在其中的赤红色魔手随之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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