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子同学沉默不语
南海岸沙滩的面积很小，每当潮水上涨的时候，留给人们休息的地方就更少了。因此，女校区的学生们如果想去海边玩的话，通常会选择面朝月沙城的西海岸——那里还有琉璃月学院的海水浴场，在学生中还挺有人气的呢。
可能也正是得益于此，南海岸现在正处于没有任何闲杂人员的情况。塞西莉亚和琉璃站在沙滩上，远远地对着铃音挥手。
“铃音姐姐~”
“早上好，今天要辛苦塞西莉亚了。”铃音看向琉璃，“学生会那边还好吗？我本来还以为琉璃来不了……”
“嗯，实话实说现在情况不妙呢。”琉璃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等于是要同时组织蛇花祭和仲夏试炼……还好小七濑现在特别能干，教授们也来帮忙了。”
“教授们也？”
“比如幽灵花教授正带着亡灵专业的学生们布设魔法……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等铃音测试完之后，我也要回一趟学生会才行。嗯……抚子在吗？”
“她在呢，”铃音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
“嗯！和铃音姐姐的医生游戏！”
“塞西莉亚，琉璃现在很忙哦……”
“好啦好啦，马上就开始！”塞西莉亚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今天的计划是测试铃音姐姐的身体参数、能力参数，没有其他的预订——抚子姐姐和琉璃姐姐的部分留在明后天单独进行，但测试的时候，大家最好全部都要在场才行！”
“……我明白了。在这里测试没问题吗？会不会破坏环境？”
“唔，我觉得训练场会引来好多参观的学生，而且现在那里正忙着……”塞西莉亚用小铃音递给她的笔点了点嘴唇，“或者说，铃音姐姐喜欢在被别人看着的情况下做——？”
“好！停！就在这里测试！”
“呼呼……别担心啦，我提前跟海蛇神说过了，那个叫作菲因——的奇怪小女孩在这里布设了像是结界一样的东西，据说是测试专用的！而且也已经提前给学生们发了警告不要靠近，铃音姐姐就放心地对人家全·力·全·开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具体的测试项目是？”
“第一项！”塞西莉亚又从小铃音那边接过一个白色的小球，“测试握力！”
……这测试好像比想象中要无聊不少啊……
第一百零一章 奇怪的身体
“这个球是专门用来测试握力的道具。”塞西莉亚把那个小球放在自己的掌心，“只要用力握住，它就会根据力量发出光——比如这样！”
她稍一用力，指缝间就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等塞西莉亚把它松开，小球就又变回了原来的白色。
“只能简单地估计一下力量，不过铃音姐姐的身体素质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认为这种就已经足够了。”塞西莉亚把小球递给铃音，“这个是琉璃月的学生们设计的，只要让它发出绿光，就说明有正常少女的握力——力量越大的话，光就会越明亮。如果握力接近它测量的极限，球体就会发出红光警告。”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小铃音那里……”铃音忍不住吐槽着，学塞西莉亚那样把球放在自己的掌心，“算了，虽然不可能像西西那样亮，不过让它亮起来应该还是——”
“……”
“……”
抚子和琉璃看着努力握紧拳头的铃音的手，小球死气沉沉地躺在手心，没有一点动静。好一会儿，它终于发出了微弱的黄色光芒。
“啊，亮了！”
“黄光是‘未达到检测水平，请重新测试’的意思哦。”
满脸通红的铃音在抚子的窃笑声中把小球塞给了小铃音，人偶把球抱在怀里，球体立刻就发出了明亮的绿光。铃音咳嗽两声，说道：
“没什么，意料之中……”
“铃音姐姐，这个完全是虚弱病人的等级哦。”塞西莉亚很有兴趣地靠近铃音，“以这种状况生活真的没问题吗？理论上，应该只有勉强支撑身体的力量才对？”
“一开始连拿水杯都会摔到地上，现在习惯了就还好……”铃音用手抓了抓头发，“虽然拿不动重物，跑步也跑不快，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让小铃音代劳的情况比较多……”
“上个月升级之前，铃音的力量应该比现在好一些，”抚子用手划过面前的心之契约，“现在比之前更虚弱了。本小姐一只手就能把铃音按在床上！”
“有什么理由吗？”塞西莉亚思索着，右眼微微闪烁着银光，“人家不太看得清铃音姐姐的情况……”
“是‘境界线’，也是‘门’。”铃音照着心象网络里的资料答道，“因为是虚幻的、无形的东西，所以象征实在性的身体素质就会变弱，也无法得到锻炼。虽然是这么说……体力倒是好得可怕，活动一天、或者几周不睡觉都不会有太大影响，我想这部分应该是代表精神力量。”
“呼姆呼姆……我知道了，那么继续检查吧，想要知道铃音姐姐身上所有的弱点！”
——接下来的时间中，塞西莉亚在抚子和琉璃的帮助下对铃音做了各方面的详细测定。从反应能力、感官能力这种简单可测的能力，到抽血进行炼金术检查、服用魔药记录数据、利用仪器监测身体情况等等，期间又免不了塞西莉亚对铃音动手动脚，最后足足花了整个上午的时间才结束。
中午，当大家聚在一起吃着塞西莉亚带来的妖精饼干的时候，银色妖精才翻阅着自己的笔记本，露出“就这样吧”的表情。
“铃音姐姐，真的是很神奇的身体特质……”
“我心里多少也有数就是了。”铃音咬着饭团说道，“能讲讲结论吗？”
“就像铃音姐姐说的那样，力量、反应之类听起来比较‘实在’能力，基本上就和虚弱的病人差不多。”塞西莉亚把笔记本翻到前面，“优势是感官异常敏锐……铃音姐姐，是不是经常有‘能看见，但是身体跟不上’的感觉呢？”
“面对琉璃这样的剑士的时候经常……但我比较依赖人偶来战斗，所以只要能看见、能给人偶传达信息和命令就可以了。”
“虽然有身体素质的限制，但仅靠着那种感知力，就可以打败经验丰富的剑士呢。”琉璃说道，“之前铃音和鸟川家主决斗的时候，就把这点发挥得很好。”
“其实，光是这些我还能够理解，接下来的东西我就不太能理解了……”塞西莉亚认真地说道，“铃音姐姐，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
“我的身体？”
“你知道吗？我觉得就算把铃音姐姐的身体‘杀掉’，让它变成一具尸体，铃音姐姐也照样会正常地活动哦。虽然现在心脏还在跳，血液还在流动，但是似乎停下来也无所谓、死掉也没关系。这些东西，好像只是因为某种惯性才在运行……作为妖精，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命呢。”
“……”
“如果是亡灵生物，像是血族、巫妖之类的，那身体本来就是死的，不会表现出活人的特性。如果是一般的活物，那生命活动要是结束的话，生命也就终结了。可是，铃音姐姐的身体，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对铃音姐姐似乎都无所谓哦？比喻的话……对了，对铃音姐姐来说，身体就像是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哪怕衣服死掉，自己也是不会受伤的。”
“唔，像是活物死掉之后，灵魂离体的感觉吗？离体的灵魂操控身体……”琉璃思索道。
“不是的……”塞西莉亚摇摇头，“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铃音姐姐这时候仍然还是‘活着的’。虽然人家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形式啦……”
“如果把她的身体用魔法或者别的什么轰成灰烬呢？”抚子有些好奇地问道，铃音不禁想象抚子被好奇心驱使，把自己搬到一堆高危魔法卷轴中间的样子，“把衣服炸成灰烬！”
“虽然这个比喻很色但是有点可怕！”塞西莉亚点点头，“我觉得即使是那样，铃音姐姐也仍然是‘活着’的，只是需要重塑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不太懂，但是……对人偶师来说，这好像并不算特别难？”琉璃犹豫着问。
“嗯，因为铃音姐姐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偶师呀。说实话，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能伤到铃音姐姐的方法呢。宝具……或者说权能吧……？被和自己同等级的东西正面击中，感觉才会留下真真正正的‘伤口’的样子。刚刚检查的时候有给铃音姐姐取血，但那种伤口一瞬间就愈合了哦。”
“就像一月时月火做的那样。”铃音回忆道，“她用权能砍了我，让我真的受伤了，所以我才会……”
“既然这样，那之后就继续测试铃音姐姐的能力吧？”塞西莉亚点点头，“先把人偶的部分测完，然后再做别的！”
第一百零二章 三只人偶
“好——停！”
海岸边传来塞西莉亚的声音，银发妖精手持一个炼金喇叭，远远地对沙滩上的人喊着。在拍打礁石的海水旁，一位狐面少女重新落回地面，优雅地转动着手中的薙刀。
在她的背后，一道巨大的猩红色裂痕几乎贯穿了天与地。如果没有提前布设保护措施的话，这一刀足以永远改变琉璃月南海岸的地形；不过，那道裂痕的四周正在跳跃着由两种符号构成的奇异海洋，逐渐将裂痕留下的破坏一点点修复。
“可以了吗？”狐面少女问道。
“嗯，我们马上就过来哦！”
“一刀就逼近极限了，妾身根本就没办法出全力啊。”铃音说着将面具推至头顶，猩红色双眼逐渐变回原来的暗红，“嗯……看来菲因的‘结界’是没办法用来测试权能了。”
塞西莉亚、琉璃和抚子重新回到沙滩边，铃音用手轻轻取下面具，耳后的低语声、由月光组成的狐耳、还有九条摇动的狐尾全都消失不见了。
“没关系哦，权能和宝具一样，都是‘特性’比‘数据’更重要的类型。”塞西莉亚说道，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最后一笔，看了看已经逐渐开始西斜的太阳，“测试人偶还挺花时间的——下午都过了大半啦！”
“是啊，今天真是辛苦塞西莉亚了。”琉璃微笑着说。
“哪里哪里~铃音姐姐的数据我全都弄清楚了，大家各取所需！”
“……”铃音用手扶额，决定不去深究塞西莉亚弄清楚了什么，“那么，结果怎么样？”
最早的战斗人偶，影之蝶朔月——
通过食用铃音魔眼中的灵魂碎片来成长、再生的人偶。除了能带着铃音在影界中穿行、以及消耗大量灵魂化作“影之月”来防御的能力外，还搭载了由幽灵花创作的名为“朔月”的噬光术式。最重要的是，朔月本身能够化成无数单一的蝴蝶，组成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
去年在普拉维亚城的时候，蝴蝶还只能监视一只圣堂教会的小队，现在的范围则要比那时候还要大得多了。年初的时候，还用这种功能来搜寻过月火的身体……虽然月火的身体其实并不存在就是了。
“——防御的性能真的很出色呢，比上次和铃音姐姐见面的时候要厉害多了哦。”
“因为一直有在改进它的结构……幽灵花教授说过，人偶是要陪伴人偶师一直成长的东西嘛。”铃音看着塞西莉亚交给自己的报告，“不过，我其实做不到一个人同时分析那么多蝴蝶传回来的信息，这种事必须交给抚子才行。”
随后是拥有可怕的破坏力的、长燃不熄的神火不知火——
没有朔月那样兼顾情报、防御和机动的强大功能性，不知火只有最纯粹的破坏力，而这破坏力也随着铃音的成长而与日俱增。根据塞西莉亚的估算，完全解放荒魂之火时，其破坏力甚至能在短时间内让四分之一的月沙城化作火海……
这也是唯二无法在南海岸全功率测试的人偶。
“而且还有个特殊的功能……它居然能突破法与理的限制，载着铃音姐姐飞行哦。”塞西莉亚认真地说，“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当时驾驭它的时候铃音可没少受罪呢，”抚子把下巴搭在铃音的肩膀上，“嗯……威力也大了不少，本小姐好久没见过它完全解放的样子了。”
再然后，是无形的、灵体的巨蛇，同时拥有水月与八岐的权能的雏——
能带着人偶师自由地在“水”与“地”之中穿梭，以海之权能做盾，死之权能为矛的人偶。被海蛇神权能所保护的身躯本身就有着近乎于宝具的防御力，解放亡灵领域时，甚至能将周围的人直接拉入异空间——那是魔法与法则全数死亡，对生者有着强大压力的可怕领域。
更不用说，“雏”几乎是完美地阐述了一个铁律：庞大这件事，本身就会成为威胁。正常的冒险者要是遇到拥有街道那种规模的魔物，第一反应绝对是避战、撤退。更别说雏与抚子的身躯是由同样的技术完成，可以随时在灵体和实体之间相互转化……
“是本小姐的错觉么……好像比去年那时候更大了。”
“啊啊，确实是有成长性……是从八岐那里继承来的。它不太喜欢吃小份的食物……”
“如果要选一只人偶来对战的话，它肯定是最棘手的。”琉璃评价道，“是铃音的人偶中的中坚呢。”
“小铃音说她拒绝测试，所以没办法啦，”塞西莉亚抱着正双手叉腰的小人偶，“二重身的能力，其实还蛮有趣的吧？”
“是的，虽然是一些小聪明……但也出过奇效呢。”
铃音伸手摸了摸小人偶的头。塞西莉亚合上笔记本，捏着下巴思索着：
“……铃音姐姐，果然还有很异常的地方啊。”
“嗯？”
“不管是朔月、不知火还是雏，魔力消耗量都太过惊人了。”塞西莉亚说，“人类的人偶师，光是以满功率控制一只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同时控制三只的话，就算喝魔力药剂喝到肚子鼓起来都不可能哦。但是铃音姐姐却很有余裕吧？”
“这个……”
“我之前也有注意到这点，铃音的魔力量实在太惊人了……”琉璃也低头思索起来，“简直就像是巨龙或者元素生物那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魔力呢……”
“毕竟吃下去的东西消化得一点都不剩了吧。”抚子耸耸肩，“虽然本小姐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
“什么！”塞西莉亚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居然……虽然之前想到了，铃音姐姐的身体变得好淫○！”
“哈？！”
“如果失去功能性的话，后面不就变成纯粹的○器官了吗呜嗯嗯呜呜呜？！！”
铃音头上跳着青筋，拽着塞西莉亚的脸阻止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什么？凭什么是妖精来说这种话？妖精不也不需要那种功能吗？
“怕你不知道跟你说一下，”抚子好像看穿了铃音的想法，“妖精的消化系统是用来在紧急情况下排出毒素的器官，是正儿八经的生存部件。所以，本小姐觉得的确是你比较纯粹……”
“……”
“唔，魔力很多……”脸色逐渐变红的琉璃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大家在说什么，仍然在继续刚刚自己的思考，“所以这就是用了炼金术之后……铃音牌的牛奶可以一直……的原因吗……”
“你们啊，你们啊你们啊你们啊！！！！”
测试结束的最后一小段时间里，只有铃音挨个敲打三个人脑袋的声音。
第一百零三章 偷偷约会！
“这样就基本测试完啦，大家辛苦了！”
“塞西莉亚也辛苦了。”
“辛苦你啦。”铃音拍了拍妖精的脑袋，“不过‘基本’……难道说还有没测完的部分？‘门’的能力的话，刚刚基本都已经测试过了吧？”
通过打开“门”，让事物跨越境界的能力——这也是铃音本人特有的能力。和心象网络提供的其他不死化能力不同，这种能力并没有直接的破坏力，其效用主要是功能性的。
比如说，将“人偶”封印在门后，随时释放出来的能力。
还有，利用门将敌人的攻击收入，反过来攻击敌人的能力。以前，铃音也使用过好几次这样的能力——但由于开启速度并不是很快、裂隙的大小也不够，基本只能收容些许力量，作为战斗中的奇招使用。
不过，这个能力在得到提升之后，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实用性。在测试中，做好准备的铃音甚至瞬间张开了成人大小的裂隙，将塞西莉亚发射的弓矢“反射”了回去——尽管张开裂隙需要铃音集中注意力、还无法快速、连续地张开裂隙，但在战斗中，这无疑是会让人感到相当棘手的能力。
“还有一个能力啦，还有一个。‘空间移动’的能力哦。”塞西莉亚说道，“铃音姐姐可以用‘门’来长距离移动对吧？这个能力的极限距离——如果要测试的话，就要直接抵达另一个地方了，所以我觉得放在最后一项比较好。这个就不需要琉璃姐姐和抚子姐姐帮忙啦！”
“明白了，那么……我要先去帮小七濑的忙了。铃音，晚上见哦？”
“可别又那么晚才回来……”
琉璃笑着招了招手。没想到，抚子忽然从铃音身边离开，飘到了琉璃旁边——
“本小姐跟琉璃一起去好了。晚点在宿舍见。”
“哦、哦……”铃音吓了一跳，抚子想要离开自己单独行动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好的，那晚上见……”
琉璃和抚子一起往校内走去，铃音困惑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塞西莉亚忽然扑过来抱住铃音的手，把胸部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
“亲爱的，接下来是二人世界了！”
“……亲爱的是什么啊。”
“真是的，亲爱的当然就是我的猎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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