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18章

“喂，自言自语什么呢！”抚子很不满地凑了过来，“怎么，不评价一下本小姐的成果吗？”

“诶、诶？！啊……我认为很厉害，绝对是专业的军用魔法的水平！”琉璃赶紧说道，“考虑到无咏唱和低消耗的话，肯定比……”

琉璃还在有些慌张地给抚子评价，而抚子大概听到前半段就已经满意了。至于铃音——抚子这个原本的“文职人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发出这么强的作战方法，还有着无可替代的功能性，她还会有什么意见呢？

……就算不够强也不会有意见的，大小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哼，本小姐的测试算是结束了吧？”抚子问道，“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

“嗯——其实还有一些测试，不过……”

塞西莉亚歪着头，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铃音敏锐地注意到月银色的光芒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这小妖精的那个“让自己和抚子独处”的办法，到底是……

“不过？”抚子追问。

“不过，有些事由人家来测试不太好……就是……那个……”

“那个？”

“必须要由熟悉自己的作品的人偶师来做！”塞西莉亚认真地说，“就是说，只能让铃音姐姐来进行测试！”

“……本小姐还以为是什么呢，”抚子有些迷茫，“那就让铃音来啊？”

“呜哇……抚子姐姐好大胆哦~明白了，那人家和琉璃姐姐就先回避一下！两位好好加油！”

“啊？”

“啊？”

塞西莉亚把手中的本子塞到铃音的手里，随后拉着琉璃就往远处走。琉璃一边回头看抚子和铃音，一边手足无措地问塞西莉亚“这是什么”——然后，铃音很清晰地听见塞西莉亚说了一句“教琉璃姐姐一些可以让铃音姐姐舒服到哭出来的技术”之类的话，琉璃就满脸通红地、乖乖地跟着塞西莉亚消失在了闪现术的光芒里。

“……什么意思？”抚子满头问号。

“我不知道……”铃音苦笑着翻开笔记本，小铃音探头看着上面的文字，“我先看看塞西莉亚说的测试内容……”

步骤一：交○。

“……”

“铃音？”

“没什么。就是人偶养护之类的很普通的东西。我带你去实验室吧。”

……这种“让两个人独处”的馊主意自己不用月银之瞳也想得出来！

————

已经离职了，但是现在还没安定下来，差不多8月7号开始可以稳定！

目前人在旅馆，抽空给大家更一章，8月有点忙但是会常更新的，9月开始全勤~

第一百零八章 例行检查与偶发对话

琉璃月的宿舍楼地下设有简易实验室，学院里也有专门的实验楼——因此绝大多数学生都能在这些地方满足自己的需求。少部分对实验室需求大的、例如炼金专业的学生，通常会直接租用校内的个人实验室，不过铃音的情况有些不同……

由于自家导师的原因，校内的实验室经常满足不了铃音那过于复杂的实验需求；再加上当年为了抚子而定下的特殊发展方向，校内很少有同时兼顾亡灵实验室以及人偶工作间功能的地点，因此需要实验室的时候，铃音总是会去幽灵花教授的地下室。

不过，这次抚子却在铃音面前的契约界面上指出了一个新的坐标。当铃音穿过自己打开的门时，发现自己来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就在几天前，自己还躺在这间海边小屋中做着漫长的梦呢。

“怎么是这里……”

“ ‘需要用实验室的话就来这里’——那个银色妖精早上跟本小姐说的。”抚子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看着拍打着沙滩的海潮，“她是早就想好了么……”

铃音咳嗽一声，她可不敢跟抚子说这是自己和塞西莉亚提前说好的事，于是随便应付了两声，换来了抚子怀疑的视线。推开小木屋的门后，铃音果然看见了大量熟悉的器材、魔法回路和材料，就连那张用来让自己沉睡的床都变成了亡灵学专用的手术床……

“塞西莉亚到底是从那里弄到的……很贵……不对，超级贵的。”

“谁知道？应该是跟幽灵花要的吧？”抚子耸耸肩，“不是挺好的吗？不用每次都跑去幽灵花那里了。”

“啊哈哈，这下完全变成个人实验室了……”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水月送给铃音的——当时大家一致认为铃音需要在一个远离校舍的地方沉睡，海蛇神便专门让人修复好了这里。对于平时都在宿舍里过夜的铃音来说，这里一般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当然，现在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呢？”

“嗯……我稍微确认一下这里的器材，你先把衣服脱掉，躺在手术床上吧。”

小铃音挥动雨伞，环绕小木屋的结界依次打开，铃音则依次检查起房子里的那些魔法设备：正如抚子猜测的那样，很多设备明显是从幽灵花教授的地下室里原样搬过来的，连各种参数设置都没有动过，省去了铃音调试它们的时间。抚子无言地让身上的衣物变回灵体，躺在手术床上，侧身看着窗外的大海。

夏季的天气变得很快，上午还是晴空万里，现在的海岸边已经乌云密布了。铃音微微皱起眉头：又要下雨了……

“本小姐该怎么做？”

“只是对人偶的例行检查而已。”铃音回答道，“你的身体不是自然生命，而是我的创造物——”

“那算什么，宣誓主权？”

“别插嘴。就像人类要体检、机器要检修一样，我偶尔也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话是这么说啦，现在其实远远没到例行检查的时候，但既然塞西莉亚要求做这个测试了，我们就检修一下吧。”

“哼……好吧，开始吧。”

抚子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咬着嘴唇忍耐着——因为铃音正在将一些符文画在她柔软的肌肤上。面对面前这具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身体，铃音还是有些奇异的错位感：她也才重生没几年，没有完全产生“这是自己的身体”的认知……

至于前世的身体……这部分的记忆在自己作为无名游魂的时候被消磨掉了许多。不过肯定比这具身体高、胸部也没有这么可怜。嗯……头发倒是要短一些。而且老实说……看起来真的很娇小、很惹人怜爱。

真是的……感觉自己的喜好都被抚子和琉璃改变了。铃音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为抚子套上连接在魔法仪器上的手环。抚子似乎注意到了铃音的表情，挑衅似的开口：

“你害羞了？”

“……没有。”

“本小姐的身体很漂亮吧？”

“说什么傻话？完全是一比一照着我的身体做出来的吧？”

“嗯——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那不是更糟糕吗？”

“多嘴……因为是你才会有感觉的。”

“……”

抚子有些愣愣地看着铃音，随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红了起来。铃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把魔力注入到抚子身上的符文里。枫红色的魔力光微微闪烁着，身旁的仪器顺利地运转起来了。

“……铃音。”

“又怎么了？”

“你说‘还没到例行检查的时候’，一般来说是几年检测一次？”

“嗯——民用和军用的人偶会有区别，具体也要看人偶的设计年限。”铃音把手放在仪器上，感受着里面的魔力波动，“你的身体的话，我是按照‘永久运行’的标准来设计的，如果没有故障报告的话，五年一次其实就可以了。”

“……是吗。就算这次检查好，也没法用来应付‘一百年’吧。”

抚子轻声说，铃音的手一时间停顿了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和躺在床上的抚子对视。抚子无言地注视着铃音，那双鲜红色的眼睛中反射着铃音的魔力光，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的朦胧不清。

看到那双眼睛，铃音忽然明白了。

“对不起，抚子。”

“为什么道歉？”

“你其实不想回去对不对？”

“……”

抚子轻轻捏着被子，把视线移开了。铃音握住她的手，随后用手抚摸着抚子长长的黑发。仪器运转的声音孤独地回荡，反而使沉默在小木屋中不断膨胀起来。

“我自顾自地说什么‘你一定不会留下来’，自顾自地说什么‘我太了解你了’，自顾自地配合着你的那句‘意料之中’……明明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你一开始说的就是‘我不要回去’。我沉浸在我们所谓的‘默契’里，连抚子在逞强都没有发现……对不起。”

“……不要道歉。”

“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道歉……”

“那就等你说话的时候不会哭出来了，再继续跟我说，好吗？”

“……”

抚子没有再说话了，铃音轻轻捏着她的手。雨水漫无目的地落在沙滩、海潮与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第一百零九章 撒娇时间

雨下个不停。

多亏了布满天空的阴云，下午的时间都在黑暗中度过了。到了晚上，雨也根本不见小的意思，执着地拍打着小屋的窗户。抚子背对铃音坐在那张床上，铃音则帮忙取下装在她光滑背部上的仪器。

检查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正如铃音想的那样，抚子的身体运行完美、没有一点需要调试的地方。抚子则一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接受着测试，不时往铃音的身边靠近一些。

“……这就好啦。想吃点什么吗？”

抚子摇摇头。铃音叹了口气，用毛巾帮忙擦拭着抚子的身体。对于不会变脏的灵体人偶来说，“擦拭”这种行为可以说毫无意义，但两人却心照不宣地这么做了——也许是因为抚子那无自觉的、撒娇般的行为吧。

“其实你不用道歉。”抚子说道，这是她整个下午第一次开口，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我……一开始真的是那么想的。”

“‘那么想的’是指？”

“我以为我可以鼓起勇气回去。”

“嗯。”铃音应道，重新加热了一次手中的湿毛巾，“然后呢？”

“……你睡着的那一个月，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去找别人。”

“嗯。”

“我想，如果连一个月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一百年……”

“嗯。结果呢？”

“好寂寞。没法跟你说话，没法跟琉璃说话……想见你，想抱着你，想一直一直当你的系统小姐……”

铃音从背后搂住抚子，轻轻摇晃着缩成一团的大小姐：“……你可真爱撒娇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抚子闷闷地说，“我居然这么害怕一个人独处，好受打击……”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啦。”

“说谎……我哪里表现得像是这样了。”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铃音抱着抚子，两人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

“……幽谷百合写的那个话剧。那个姬城千秋的妹妹……”

“嗯，姬城千音对吧？”

“她怎么能做到那种事呢……换了我绝对做不到的。要是我可以像她一样就好了……不用这么狼狈地被你抱着说这种话，可以很帅气地跟你说‘一百年后再见，可别让本小姐失望了’……”

“我狼狈的样子你都看过了，偶尔也让我看看你嘛。”

“不许告诉琉璃……”

“嗯，不过我觉得琉璃应该是知道的哦。”

抚子抿起嘴来，很明显正在闹别扭。铃音无奈地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抚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这里的事？嗯……780年的时候，我打魔法牌比赛来着。”

“……记得，怎么了？”

“上台和小百合决斗之前，我真是紧张得要死。”铃音有些怀念地说，“总觉得要是输了，天都要塌下来了……然后啊，你跟我说——‘你觉得心之妖怪会在乎你有没有赢得冠军吗？’，还说‘输了也没关系，游戏一场罢了。放手去做吧。’”

“嗯，”抚子发出有些可爱的鼻音，“我好像是说过……”

“那句话真的把我拉回来了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直一直记得这件事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跨越不了那么多障碍，可能没法走到现在这一步。塞西莉亚说，哪怕我没有那个契约，也一样会成为厉害的人偶师，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也许契约是无所谓吧……但是我很确定，没有你是绝对不行的。”

“真的？”

“真的。还有啊，发现自己喜欢琉璃、而且还喜欢你的时候，我也迷茫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能帮我说出来……谢谢你能对我说‘没关系’。”

“这种事也值得对我道谢吗……”

“当然了。而且，现在该轮到我了。”铃音把脸埋在抚子的侧颈中，后者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抚子下不了决定，对吧？你认为自己应该回去，但是却没有勇气回去，你想留下来，又觉得自己要走。很痛苦吧？”

“……嗯。”

“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扫清障碍。如果你决定回去，哪怕闯到真神那里，我和琉璃也会想办法追上你，不会让你独自一人的。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一人。”

“……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这样，是不是感觉有了点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