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49章

“不行，蛋糕是蛋糕，庆功宴是庆功宴！”塞西莉亚认真地说，“还有还有，人家可是要和铃音姐姐分别至少一个月哎！如果不能一起吃浪漫的烛光晚餐的话，人家这一个月该怎么活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烛光晚餐不行。今晚在港口集合，我带你们去月沙城的海滨街，可以吗？”

“嗯，我也觉得通过考试是件值得庆祝的事。”琉璃微笑着说，“不过……过两天，还是单独再请小七濑也吃点好吃的吧。”

“飞空艇的票也要定一下了。”铃音说，“的确，在出发之前还是和小七濑打个招呼比较好……”

“你们去真的不会起到反效果吗？”抚子问。

“小茜不去大概就行。”

“好耶！”塞西莉亚举起握着的小茜的手，“对了，小茜小茜~”

“干……干嘛！”

“我身边的这位希尔姐姐呢，可是通过了光辉之城的教师资格考核，正在为入职而旅行的准教授哦！小茜的目标是当光辉的教授的对吧？要不要问问希尔姐姐~？”

“……”希尔叹了口气，显然塞西莉亚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揽活了，“没事，我很乐意帮忙解答疑问……毕竟是学院长的学生。”

然而，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小茜很显然并不想和某个还不熟的人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她求助地朝铃音伸出手，但还是被塞西莉亚抓着、和希尔一起离开了。

祝血族好运吧。

第七章 客星成双

“您已经和我们的交换生打过招呼了吗？”

在月沙城的港口，拉克丝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这位不良教师回过头，看见一位手执折扇、面带微笑的黑发少女。不，既然是在东国，那就不能轻易被对方的外表蒙蔽——面前这位名为清兰的教授，即使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真实年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算是吧。”

船还没有来。眼看这场对话时逃不掉了，拉克丝大叹一口气，她把双手插进西服的衣兜，靠在一旁的路灯上。她抬头一看，港口中的人都在远处——对方找的时机真好。

“这一届交换生考试，专门请您来这边测试了呢。”清兰用折扇挡住下半张脸，“往年的测试员都很普通，实战测试的强度也没有那么厉害。关于这点，我一直想问问。”

“怎么，老娘不能来这里？”

“呵呵，怎么会呢。”清兰笑着说，“不过，特殊的情况总是值得在意的。”

“……学院长让我来的。”拉克丝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想要派个可靠的教授来看看琉璃月的情况——说实话，老娘不觉得自己有哪点符合她的要求了。”

“看看琉璃月的情况吗……”

“别装傻。”拉克丝双手抱胸，“去年在那个——是叫咒诅荒原上的事吧？大陆上的魔法师多少也听说了，光辉里的亡灵法师也都在研究从东国传来的二手、三手资料。然后是世界外的入侵者，而且还不是最常见的恶魔？搞什么鬼，按照老娘这两年来的经验——”

拉克丝顿了顿，那表情看上去像是想起了某个人。

“——肯定有个很厉害、或者说很麻烦的家伙在你们这里。”

“……呵呵，您过誉了吧？”

“没在夸你们。咒诅荒原的那时候，东国最大的三所学校派出了三个学生代表，其中一个就是这次的交换生吧？雨宫铃音，这个名字老娘是有听说过的。”

“雨宫小姐那么有名吗？”清兰放下折扇，眯起眼睛。

“主要是在亡灵法师那里有名。听好了，这个雨宫铃音现在只要离开东国、前往光辉之城，就会有无数的人想来找她麻烦——不管是好麻烦还是坏麻烦。”拉克丝耸耸肩，“不过，这不关老娘的事，反正交换生都是自愿报名。还有，既然你都开口了——我想跟你打听打听她们的事。”

“您很好奇吗？”

“学院长今年连续收到了三封从琉璃月来的信，老娘的某位妖精学生居然会提起‘在琉璃月发生的事’，而学院长派我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跟我说。这很不合常理。那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呃，千鸟琉璃，雨宫铃音，还有茜？雨宫茜？”

“茜小姐没有姓氏。”清兰无奈地一笑，“至于雨宫同学和千鸟同学……她们都是宝具持有者。”

“……嚯。”

拉克丝侧过头看向清兰，清兰保持着那个毫无破绽的微笑。对视片刻后，拉克丝放弃般地抓了抓脑袋。

“算了，老娘不问了……还有，亡灵法师在大陆上可不比在东国，很不受人待见。”

“我想雨宫小姐应该很清楚这点。而且，至少光辉学院里不会如此吧？”

“当然不会，”拉克丝挑起眉毛，“老娘的那个学生也……唉，算了。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

“那么，我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这也算是我的任务吧。”

“哦，任务？”

“是啊，毕竟是海蛇神大人布置的任务，我也没办法呢。十月份的光辉武斗祭，能为我们那三位学生报上名吗？”

“……哦，宣传？”拉克丝又抓了抓乱糟糟的金发，“每个派交换生来光辉的学校都想这样，参加光辉武斗祭，用外校身份取得好名次，然后就能大大提升知名度……”

“呵呵……我认为海蛇神大人就是这么想的。”

“程序上没问题，光辉武斗祭的报名规则很宽松，而且交换生在编制上也算是光辉的学生。知道了，会记得这件事的。”

这时，一艘客船正在岸边停靠。拉克丝站起身，说道：

“——外校的学生一般都很难在武斗祭上取得好名次。到了正赛，基本上就只剩下宝具级的天才了。不过……也是，那个千鸟琉璃，可能还真不好说。”

“一路顺风。”清兰说道。

“虽然不算老娘的职责——你知道从光辉也会来三位交换生，都是女校区。”拉克丝最后说，“她们也拜托你们照顾了。”

她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干杯——”

在海滨街的餐馆内，五位少女用杯子相互碰了碰。除了塞西莉亚以外，其他几位都没有喝酒的意思。银发的妖精捧着酒杯，把杯中清澈的酒水缓缓饮尽，面色潮红地呼出一口气。

“铃音姐姐……人家，有点醉了呢……”

“说谎，你上次喝了那么多也没事。”

“哎……~”

塞西莉亚一边抱怨一边晃着腿，她把鞋子甩掉，在桌下用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踩着铃音的大腿。铃音无奈地任凭她玩闹，撑着脸看向阳台外侧：晚霞逐渐融化在波光粼粼的月沙海中，远航的船只正向着港口聚集过来。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的确很好。

小茜没有来，大概是因为下午就已经把社交能量全部消耗殆尽，现在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玩了。抚子从桌上捡那些以前没吃过的海鲜吃，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而琉璃则捧着杯子，微笑着看向身旁的铃音——至于希尔，这家伙根本就一直坐在桌边翻着自己的厚书，完全看不出是来吃饭的。

“我们什么时候走？”

“早些出发比较好，”希尔头也不抬地说，“明天我就派信鸽去为大家订票。如果能早些到光辉之城，铃音的问题也能更早解决。”

“哎——希尔姐姐真是的，怎么满脑子都想着解决龙族的职责呀。”塞西莉亚不满地说，“难得的暑假，不跟人家一起来法瑞兰玩嘛——”

“面对工作要认真，塞西莉亚。”希尔说道，她好像终于在书中找到了一些什么，“……对了，铃音。既然要决定接下来的行程，那有件事要和你说：你提到的有关虚空旅行的方法，我这两天查阅到了一些东西。”

“呃？你说——虚空旅行？”铃音没料到希尔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也没料到对方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不过现在，晚餐也已经进入了边吃饭边闲聊的阶段，听她说说也好，“还有查阅……希尔是怎么查阅的？去了琉璃月的藏书馆？我好像没在那里面找到资料……”

“这本书，”希尔用手指点点自己面前的书，“其实是我的个人图书馆。我把在龙岛、还有光辉学院里看到的大部分书籍都记录在了这里面。这两个月，我就是在这里寻找虚空旅行的资料了。”

“——什么！”抚子立刻放下手中的虾，“居然有这种跟本小姐的属性重合的道具？！”

“抚、抚子，不要对道具产生对抗心呀……”

“……这家伙的脑子里也有类似的‘图书馆’，”铃音无奈地敷衍道，“希尔如果不介意的话，之后可以和她交流一下资料。”

“是吗？”小银龙迅速抬起头，看向抚子的视线又开始变得像是盯上猎物的猫了，“东国应该有许多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文献……请务必和我交换资料。”

“我说呀——”塞西莉亚用手撑着下巴，干脆把两只脚都放在了铃音的大腿上，“虚空旅行的话题呢？人家才听到一半呢？”

“……失礼了。首先，已经有许多研究者对我们世界外的无尽虚空做过研究。据我所知，妖精之森法瑞兰的虚空研究所是这方面最为权威的机构，而在东国，镜渊学院也有设立‘客星’调查部，所以我们能从前人的研究中总结出很多知识。我想先请问一个问题，铃音对虚空之海有多少了解呢？”

“只有最基础的理解。”铃音耸耸肩，“基本上是抚子告诉我的——被称作‘虚空之海’，然后许许多多的世界漂浮在这片海洋上，像是这样的说法。”

“差不多是这样。虚空之海的结构十分抽象，在‘海面’上，旅行者是无法进行移动的。”见铃音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希尔补充道，“换句话说，当你想要从一个世界前往另一个世界时，必须先‘潜入’虚空之海的深处。潜入越深的地方，就能以越快的速度在世界之间穿行，这个过程被研究者们称作‘潜航’。”

“……这个场景，实在很难想象呢。”琉璃说道，“如果把世界比作岛屿，我们平时从一个岛屿抵达另一个岛屿，只需要从海面上直接过去就好了吧？但是，如果想要在世界之间移动，就必须先潜入深海……”

“是的。这就是在虚空之海中旅行的法则。”

“潜航……”铃音思索着希尔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抚子返回心之妖怪所在之处的这趟旅程，实际上是可以通过‘潜入更深的地方’来加快的？”

“理论上是这样。”希尔说道，“只要弄清楚如何旅行的话。很遗憾，我本人也不清楚虚空旅行的方法，不过正常来说，想要在世界之间穿梭，是必须要通过‘港口’的。”

“港口？”铃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我们世界也有这样的港口吗？”

“没错。事实上，最初之卵的——也就是我们世界的‘港口’，就是妖精之森法瑞兰。”

“哎？”

“啊？”

“什么？”

“还有这种事吗！”

就连塞西莉亚也抬起头来，铃音不由得苦笑：你可是出生在法瑞兰的妖精啊……

“没错。法瑞兰在龙语中有‘世界海关’的别称。绝大多数的世界旅行者——包括我之前提到的，老师的那位友人，也是通过法瑞兰进入最初之卵的。不过，了解这件事的人确实相当少——哪怕是巨龙，都要好好回忆一下才知道。”

“可是，”铃音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说不通啊——“我们的确知道一些，嗯……不是从世界海关中过来的人。”

铃音和抚子悄悄交换了一个视线。铃音本人就不是像希尔说的那样，从“世界海关”法瑞兰进入这个世界的。除此之外，菲因、还有在蛇花祭那天入侵的“异常”，也并没有通过这个“港口”……

“是的。我刚刚所说的是通过‘正规手续’入境的世界旅行者。但世界的边境很大，而虚空旅行虽然罕见，但在大陆上有时也会发生。不谈那些强行穿过六大元素位面的护卫，直接闯入世界的敌人，绝大多数非正式的旅行者，都是通过被我们称作‘世界裂隙’的地方进入世界的。”

“世界裂隙……？”

“由于法与理的扰动，最初之卵的各处偶尔会出现一些小型的‘裂隙’，这些裂隙直接通向虚空之海，魔法师们有时候会通过它研究虚空能量。裂隙的规模不大，只有相当弱小的个体才能从中穿过，而且很快就会自然消失。”希尔说道，“举例而言，在座的五个人——绝对没有一个人能通过世界裂隙来进行旅行。”

“……”

「她说得没错。」抚子说道，「本小姐最初就是遵循契约的指引，带着你从类似‘裂隙’一样的地方进来的。这种小型裂隙，虚空之海的每个世界理应都会存在。」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上司一开始不给我很强的力量了。」铃音低头思索着，「按理来说，赋予代行者一些基础的力量肯定可以更好地生产“食粮”，但如果有了力量，代行者就无法通过裂隙进入世界……而世界海关的情况，每个世界可能都不一样……」

「这个世界，我们算是提前和管理者打过招呼了。」抚子总结道。

「至少我们现在理解了过去的一些事是如何发生的——」

“——唔，我明白了。”铃音最后说，“不过，希尔为什么说这件事和我们的行程有关呢？”

“世界裂隙虽然不能用来旅行，但它是理解虚空潜航的重要资料。”希尔说道，“如果能见到世界裂隙，或者说见到某些穿过世界裂隙的人的话……我也许也能一定程度上推测出虚空旅行的方法。这些资料，对铃音肯定非常有帮助。”

“希尔的意思是……”琉璃垂下眼睛思考着，“也许，我们可以趁着暑假，去一些能见到世界裂隙的地方？”

“或者说，见一见那些看过世界裂隙的人——比如专门研究虚空之海的研究所。”希尔说，“比如，法瑞兰的那一座。”

“哎~最后还不是要和人家一起回去！”塞西莉亚双手抱胸。

“……不，”铃音忽然说，她和抚子交换了一个视线，知道对方跟自己都想起了一个人，“希尔，我有注意了。我们顺路去一趟镜渊学院，那里有个‘客星调查部’对吧？正巧，我在那边有几个熟人——”

铃音的确——知道一个“样本”。

第八章 出发之前

1

“代行者大人……”

这天清晨，铃音站在飞空艇中转站的附近，听着面前的菲因的话。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嗯，菲因在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能再久留了。”披着披风的小女孩点点头，“如果代行者大人已经得到了世界守卫的保护，菲因也得动身去执行新的任务才行。”

“新的任务，果然是指……”

“在虚空之海的各个角落，还有许多的‘异常’存在着。而且，也还有许许多多的代行者。”

也许是因为这就要动身离开了，菲因今天没有平时那副毛手毛脚的样子，反而非常地认真严肃，弄得铃音都有些不适应。小女孩叹了口气：

“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像这个世界这么安全的。”

“……是吗。”

“菲因和希尔维娅大人谈过了，这个世界的龙族们正在定位附近的‘母巢’，而且打算主动出击，防止世界再次遭到入侵。”菲因说道，“代行者大人，您是幸运的，菲因对此感到很高兴。像异常那样的怪物，对虚空之海的大多数世界来说，都是末日天灾一样的东西。”

“是啊。光凭我自己，真的很难和那种东西对抗。光是一次入侵就够头痛了，如果还要面对所谓‘母巢’，那可真是……”铃音苦笑着说，“菲因，虽然你总是添乱……不过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

铃音伸出手，抚摸着菲因的脑袋。女孩有些开心地闭上眼，无声地享受着铃音的抚摸。很快，中转站附近的人流逐渐增多，这些人无意识地绕开铃音与菲因，似乎这里是一块不可见的障碍物似的。

“对了，菲因。我有些事想问你——你提到过‘虚空之海潜航程序’，这种东西吧？”

“哎，嗯。是的，那个是记叙者们标配的，用来进行世界旅行的程序。”菲因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代行者大人几个月前问过菲因这个问题，但是，菲因其实不知道这个程序的原理……它对菲因来说是个黑箱，菲因只能‘启动’它而已。唔，比如说现在，菲因就启动它了。”

“你也和我提到过‘世界海关’。”

“嗯！世界海关，就是每个世界的入口。”菲因马上回答道，“那里是最正规的入口，如果想少些麻烦，就要在海关得到世界意志、或者管理者的同意，然后再进入世界。菲因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就是从‘世界海关’进来的，那里是一座森林城市呢！很有意思哦。”

……“妖精之都”法瑞兰吗。

“那么，离开世界的时候不需要通过世界海关吗？”

“唔嗯，一般来说出境都会比入境简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