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下端砚
她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
缺个毛线！
苏澜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是来自大荒王朝吧？那你可知，整个大荒王朝有多少人？一万万人，也就是一个亿，应该有的吧。所在的州，有多少类似大荒王朝的国度？五域八荒，又有多少州？人口基数摆在那里，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每年会涌现出多少？”
这么多人立志当修士，修仙界到底卷成什么样了？即便是苏澜也不敢想象。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天才’，真正攀登到顶点的，才有几人？那些没能走到最后的，又都是因为什么？”
萧洛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资质比你好的，未必走得就比你远。有的修士仗着自己是天才就嚣张跋扈，四处与人结仇，还未成长起来就被仇家消灭；有的修士心智不坚，给心魔可乘之机，结果在心魔劫中身死道消……”
萧洛雨联想到苏师兄昨天的那番话，瞬间感觉如有醍醐灌顶，悟了！
“所以啊，修仙一途，成就几何还是其次，第一步，得把心态摆好，不然的话，资质再高，也难以走远。”
苏澜摆事实讲道理，其目的很明确。
要接纳自己是个废柴的事实，并在此基础上知足常乐，难免要有一个过程，而苏澜则是通过自己的大忽悠之术，眼下先把师妹稳住。
萧洛雨低头思考着苏师兄的话语。
她亲眼见到楚云舒在听了苏师兄两句话后原地突破，因此明白师兄的话语无比珍贵，是蕴含大道至理的金玉良言。
这是摆在眼前的机缘，如果自己都把握不住，那还修什么仙？
在干活的小师弟同样听得入神，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心中骤然一紧。若是别的内门或真传师兄师姐看到自己这模样，说不定会冷嘲热讽一番吧。
“也不瞧瞧你那垃圾资质！”
“快醒醒，外门长老叫你起来看灵草园子了。”
“别看你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啊。”
诸如此类的恶毒话语，小师弟自从被分在外门就没少听。
而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对上苏师兄温和的笑容。
第九章 两重反转
苏澜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师弟，便能断定，毫无疑问，他身上有着跟自己相似的气息。
那种被天骄包围着、只有我是废柴的扑街气息。
要不是得考虑“大师兄”的身份影响，苏澜恨不得上前一步拉住这小师弟握手，然后邀请他加入“全世界扑街联合起来成为一家人”之类的组织。
“苏师兄，我……”小师弟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事，我都懂。”我和你的差别，仅仅是你已经被人识破，而我还没有。
所以我怎么会去当个五十步笑百步的家伙呢？
“这位师弟，你如果觉得师兄说得有道理，不妨也以此自勉。内心强大而坚定，才能在漫漫仙途上走得更远。”
“多谢苏师兄厚爱。”小师弟受到关爱指点，赶紧行礼。
经此一事，萧洛雨愈发敬重起苏师兄了。
若是道貌岸然心怀不轨之徒，即使能和特定对象虚与委蛇，在平日里与他人相处时，也总免不了露出马脚，表现出自己真实的傲慢态度。
骗子只能骗部分人一阵子，不可能骗所有人一辈子。
而师兄待人，并不会因对方身份低微而轻慢，表里如一，真不愧是行走于人间的圣贤。
“师妹，接下来我带你去武器库，让你试试什么样的武器最趁手。师尊留的令牌里还存着海量的宗门贡献点，师兄可以兑换素材，给你准备些武器防具用着。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也拿贡献点直接换。”对于拿师尊的贡献点养师妹一事，苏澜内心毫无负担。他心里盘算的是，把该买的买齐，回去之后要不要启动天琼峰的封山大阵。
萧洛雨想要追随苏师兄的脚步，不出意外选择了细剑。
虽说师妹废灵根，估计终生修仙无望，但是苏澜觉得，有必要教她一些剑法，让她至少面对凡人有自保之力。
如是想着，苏澜递出令牌，要了寒星铁、天炎钢等总计一百斤的锻造材料，委托锻器的执事多打几把，一把让师妹常规使用，一把作为备用，再有一把作为备用的备用。
走完一趟，确保短期内不用再下天琼峰，苏澜这才带着师妹踏上归途。
啊，今天也顽强地活下来了呢！
苏澜感叹生与活的不容易。
在这个弱肉强食还有一堆挂逼的不讲理修仙界，只有脚下天琼峰的土地能给人带来一丝丝的安心感。
苏澜望向可可爱~爱的小师妹。
如今有了她，至少在师尊面前，自己能多一层保护罩。
萧洛雨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眼疾手快的苏澜伸手扶住了她。
失去平衡的萧洛雨，半个身子倚靠着苏澜。
怀中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女孩子面色澹粉，喘息稍显急促。她眼神中闪过一抹羞意和慌乱，却没有抗拒。
毕竟这个小插曲是意外，大师兄只是好心搀扶自己。
苏澜感受着她素白软滑的小手，手感细腻，肌肤水润，不经意间，更是有一缕淡雅香气调皮地钻进他的鼻间。
下一刻，两个人默契地弹开。
气氛颇有些暧昧，以及青涩的尴尬。
毕竟他们是一对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
“谢……谢谢苏师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柔软细嫩，她把散开的发丝勾回耳后，小动作虽是无意，却着实有几分撩人。
苏澜憨笑着战术挠头。“没事。”
两人都想要找点什么话题，掩饰内心那抹属于盛夏的悸动。
“说起来，我之前在擂台下，听说师兄入门第二年就独自干掉了金丹鬼王。”
少女的目光游移，愣是不肯和苏澜对上。
苏澜回忆起那段经历，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在他的印象中，那次的历练，的确遇上了点小麻烦。不过哪里有什么金丹境界的鬼王？顶多是个炼气程度的鬼兵而已，否则怎么可能被他三两下解决掉？
莫要说金丹，但凡那鬼兵有筑基修为，他们都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其他人都因为大意，着了那鬼哭狼嚎和迷烟的道，才会毫无反抗之力；至于他自己，大概是穿越世界导致神魂比较强悍，所以顶住了那鬼兵的精神攻击。
事后那些师兄弟把鬼兵夸大成鬼王，苏澜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要把敌人拔得足够高，自己的失败就不是能力问题，而是运气问题。
在许多情境中，这已经算得上是常规操作了。
所以他当时没拆穿。
后来门内派人去调查过现场，回来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多半是因为同行的龙涛贾是某长老的孙子，对于他们的夸大其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处同一个宗门，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很多人都会选择，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如今回头反思，涉及自己的谣言越传越离谱，说不定也和早期的“战绩”脱不了关系。
算了，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再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淡淡回应：“是有过那么一回事。”
萧洛雨眼波流转，愈发觉得苏师兄深藏不露。若是别的修士，完成如此壮举，多半会吹得天花乱坠，而师兄却始终云淡风轻，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什么叫高人？这才叫高人！
“师兄，真的很厉害呢。”
苏澜的笑容有些苦涩。
厉害这两个字，和我从来是不沾边的！
我说修炼八年还是炼气，你信么？
呵呵。
……
与此同时，破竹峰上，两名长老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甚是上流。
一人姓罗，中年人，方形脸，浓眉大眼，鼻梁挺拔，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
另一人姓龙，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很符合凡人对于得道真仙的幻想。
“龙长老听说了吗？那天琼峰的苏澜师侄，昨日带回来一个小姑娘。”中年人说着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多半是安言那妮子的意思吧。”老者似乎早就知道安言的为人，内心毫无波澜。
“说起来，龙涛贾那孩子，曾经和苏澜师侄一同外出历练过，是吧？”
老者点头。“这事过去快七年了。”
“那段时间我刚好去了西漠。据传他们当时斩杀了一只金丹鬼王，是真的吗？”中年人的语气，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
老者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准确地说，是苏澜一个人消灭了那只鬼王。”
中年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金丹期？”
“金丹期。”老者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家那孙子，我比谁都清楚。我担心他夸大其词，所以亲自去勘察过，现场的确留有金丹修为的灵力波动。但是明面上，这件事却不了了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中年人面色凝重。“入门未满两年，就能单人对付金丹鬼王，恐怖如斯。”
二人皆是沉默。
虽说如今的修仙界并未爆发大规模冲突，但是暗中的竞争却持续升温，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着对手崛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澜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此时仍需收敛锋芒。
“我上次远远看过他一眼，修为炼气期……隐藏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连我也瞧不出破绽。”
“此子天赋心性俱佳，有他在，实乃吾门之幸！”
“是啊，相信未来在他的带领下，望仙门定能崛起，跻身强者之林。”
第十章 楚云舒的秘密
楚云舒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小调，步履轻快地赶回玉鸾峰，那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烂漫小姑娘。
他皮肤白净，五官柔和，棕色的眼眸无邪而纯粹，浅浅一笑便能让人心动不已。
行走间，深色短衫的斜摆摩挲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腿上，清纯的容貌和颇显诱惑的穿着形成鲜明的反差，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要是门内那群蛇皮师兄看到这幅光景，肯定又要脑补出许多黑暗而深邃的东西。
“啊，师父！”楚云舒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玉鸾峰首座俞怜仙子，正在等自己。
“嗯，不错。”俞怜望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徒弟，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听说楚云舒和那个女人的徒弟在演武场切磋，之后便突破了境界，立马就坐不住了。因为担心自己的宝贝徒儿，她不顾师者的矜持跑过来，想要第一时间确认这件事的虚实。
“有劳师父担心。”
俞怜和安言的往事，望仙门内知情的人不在少数，楚云舒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二女同为先代掌门的徒弟，从修行时代起便摩擦不断，可谓是望仙门的卧龙凤雏。她们间的摩擦，其实更多的是俞怜单方面搞事情，经常是俞怜信心满满去挑衅安言，把安言惹烦了，便会被随手揍了个爽，事后撂下一句“别以为这样就赢了”，结果没过多久便又有经典复现二周目，三周目……直至N周目。
虽然作为徒弟这么说不太好，但那时的俞怜，确实是缠人，而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挨那么多次教育实属活该。
不过，俞怜姑且有着安言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然而这并不足以给她扳回一局。
上一代的矛盾如此深重，也难怪苏澜会觉得身为俞怜弟子的楚云舒计划着阴自己。
俞怜注意到徒弟脸上荡漾的表情，作为过来人的她一眼就看出，这徒弟心里有人了，回来晚了，说不定就是去找中意的丫头分享喜悦去了。
按理来说，一般的师父，对于徒弟与谁交往不应过多干涉，可问题在于，楚云舒的情况，实际上是有些特殊的。
这要从二十年前的楚家商会说起。
楚云舒的父亲楚燕南，早年也曾拜入过一个小宗门，受限于资质，修为堪堪筑基，再无寸进的他回家继承了楚家商会。他经商颇有天分，靠着先辈攒下的家底，短短十年，便将楚家商会发展壮大，开遍沧澜州，俨然成为俗世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二十年前，一名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找上楚家，硬是以“保护”之名，盘踞不走，每年收取数额不菲的供奉，用以筹备突破元婴。
上一篇：与仙子成婚后，她们全都急了
下一篇：魔女收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