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酒厂的薪水小偷哒 第368章

作者:断丹浮海

他后来去找他父亲,也就是赵思言帮忙。赵思言这个人吧,虽然他和南元嘉算是不欢而散,而且也不太待见南凌,但是还算有点良心。他答应帮忙,就算不是为了南小宛也是为了南凌。

孙明远死得倒是挺快的。但是赵思言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对孙明远下手的时候留了证据,最后在一次商业竞争里被人陷害,后来意外死在了监狱。而在那之前,南元嘉就已经自杀了。

那个时候离南凌联系我其实还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那几个月究竟是怎么调整的心态,提到他父母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哦,他其实从来没管那两个人叫过父母,说实话在这方面我理解不了他,我没经历过那么操蛋的事。

现在南家在南凌手里,赵家也在他的傀儡手里,得罪过他的所有人都死了。他跺一跺脚,有资格参加我们那个宴会的半数人都得抖三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死掉的人回不来了。

我特别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南凌来找的不是我。但后来一想,那个时候我只是身上挂着几个闲职,既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权。南凌也只是黑医,道上的人在他们自己那耍耍威风还行,真碰上能耐人立刻就怂了。

南凌哪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看了一眼摆在书柜上的照片,照片里小汀正坐在春天的花园里冲着我微笑。意识到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的这个事实一开始令人刺痛,令我难以忍受。现在我只觉得麻木。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我把办公桌上放着的空白绘画本扔掉了。有的时候你得学会在生活想要强上你的时候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要不然人可怎么活的下去啊。

我之前说过我没有再见过南凌。不是因为我太忙了——好吧我的确很忙,但是之前我和南凌也有两三年见不到的时候,所以在我接手家里的事的一年后,在我基本上把情况稳定了下来,手底下的人开始叫我‘君总’而不是‘小君总’之后,我终于能腾出手去拜访我的朋友了。

我以为只是一年而已,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一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南凌说得没错,我确实还是个傻白甜。

朋友们,如果你看到了这里,记住我说的话——当你想做什么事,就立刻去做。想见什么人,就立刻去见。当你觉得还有时间的时候,就已经没时间了。

如果你觉得事情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差,事情一定会变得比你想的差一百倍。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接到手下的电话,说司涉川留给南凌的那个宅子起火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其实南凌这几年已经很少回去了,他有自己的诊所。所以烧了就烧了吧,也只不过是司涉川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又少了一个。但他应该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已经死了。

我真的意识到不对劲,是左修念给我打了电话。

“秦尧背叛了。”他简短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秦尧是谁,那是南凌其中一个傀儡。年纪比南凌还小,但是很有野心。和我这种被迫的不一样,他一直想自己掌握主动权,我以前还觉得挺好,别学我,我太懦弱了。

好个屁。

我赶到宅子的时候,只看到了漫天的大火。整个宅子全烧着了,消防员还没来,我知道这地方偏了点,但拿脚底板想都知道这里面不对。

我隔着远远的,看到有个人站在那栋房子面前,他站得特别近,宅子只要一倒下来就一定能砸他身上。我刚想叫,就看到那个人身上精神病院的衣服。左修念转过身,我看到他在无声地流泪。

他那张脸真的非常艳丽,流泪的时候,背后的火光衬得他美得惊人,像个画皮女鬼。我当时一定是傻了眼,但左修念没有笑,这其实很令我意外,因为很少有人见到他不笑的时候,我也从来没在任何人的眼睛里看到像他现在一样凝重的哀伤,凝重得几乎像是在漫天大火里落下的一颗碎冰。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重新转了回去,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离他不远停着一辆车,车前面倒着一个人,已经没动静了。

“那是秦尧。”左修念背对我说,他的声音令人惊异地稳定,“我杀的。”

“你——”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根本没穿鞋,赤着脚站在地上。他的长发被风吹得十分凌乱,真像个从阴间回来讨债的女鬼……男鬼。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同时悲哀地意识到我的声音几乎和左修念一样稳定。

“秦尧找了点借口把南凌约到了这里。关于司涉川的死因,南小宛的遗言,还是他父母的事情?谁知道?不重要,南凌在乎的事情有很多……但这太简单了。简单得有些无聊了。”左修念不耐烦地回答了我,然后又喃喃自语,我又走近了两步才听清他的声音,“他会看不出来这是个圈套吗?不会的。所以。”

他的声音寒冰般凝结了。我在心里默默给他补上那个疑问:为什么南凌没有反抗?

我们沉默了很久。其实我脑子里根本没在思考那个问题,也没想南凌和秦尧之间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的画面似乎与现在的场景毫无关联——不是我第二次在宴会上看到的南凌的眼神,也不是他朝我宣布他父母死去时的表情——我想起的是那无声也无光的36个小时,和南凌在黑暗中看向我的那个眼神。

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看不懂他的眼神里都藏着什么。就像我现在发现,我一直以来都没那么了解南凌。

“为什么呢?我真好奇……我真的很好奇,南凌。别这样对我,南凌。”左修念真是个疯子。我看着他像个跟着吹笛人的孩子一样无知无觉地接近燃烧着的建筑,衣摆在风中如飞蛾翅膀一般轻轻颤抖,“你不能就这样给我留下一堆疑问之后死掉……天哪,你真是懂得该怎么折磨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诡异的是,我真的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哽咽。

我相信他并不是在对我说话,但是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正在对着南凌说话。南凌现在死了吗?如果人有灵魂的话,他现在正在看着我们吗?

“我真是不明白。”左修念还在说,声音逐渐激昂起来,就像念着戏剧的台词,“搞不懂……为什么我会杀掉秦尧?为了你吗,南凌?为了世界上唯一一个理解了我的朋友,为了演出的一环,还是为了我的好奇心?这是愤怒吗,这是复仇吗,这是我想看到的吗——南凌,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突兀地停止了。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就和他停下的时候同样突然。

“我感到悲伤。”左修念的声音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就像是倒塌的废墟,“这就是朋友死去的时候人会感到的悲伤吗?我已经杀掉了秦尧,但是这种感觉却并没有减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我那个时候突然不害怕他了。尽管我知道这可能只是为了满足他无止尽的好奇心,这一切都是——从南凌回到南家开始,到南凌死在今晚结束。但是我知道在这一刻我和他的感受是相同的。

所以我回答他,“因为就算你报了仇,人也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左修念听没听到,他只是看着燃烧的宅邸,就这么站了一夜。

番外·绀青之拳1 跳楼机

“这次的行动看来又会出很多意外了。”

“感觉如何?”

“糟透了。”

“……彼此彼此。”

黑羽快斗和南凌在酒店的房间里,一个人呈大字形摊在床上,另一个人正在厕所里努力拧干自己湿透的披风和衣服。

窗外就是新加坡灿烂的夜景,然而两人刚刚从空中飞回来的两人都无心欣赏。

“刘里昂根本就是想直接杀了我吧。”黑羽快斗嘟嘟囔囔地抱怨,叹着气把湿衣服整理好,从厕所走出来,“又是电击又是水淹的,要不是我命大,你明天就能在头条上看到我的死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以浑身湿透的状态使用滑翔翼,在夜晚的高空飞来飞去,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怪盗基德淹死在水里。真是一点也不优雅的死亡方式。”黑羽快斗哼哼着说。

“得了吧,总比被京极真一拳镶到墙上当个挂饰好多了。”南凌有气无力地说,“况且再怎么样上头条的也是怪盗基德而不是你,完全可以正义切割嘛……”

总比他自己在工藤新一面前掉马掉了个彻彻底底连假死都被人扒出来要好。

虽然他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看上去非常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而对面的工藤新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怎么看都是后者破防程度更大一点。但又有谁知道南凌内心对此完全不愿面对呢?

黑羽快斗从头顶上把湿掉的毛巾拿下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摊得宛如一条失去希望的咸鱼的南凌,“你别告诉我在你决定假死之后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南凌毫无灵魂的眼神投向了他。

“您猜怎么着。”他机械地说,“我还真就没想过。”

黑羽快斗没理他。实际上他对南凌当初的选择并不是毫无异议。无非就是名侦探他们想要南凌当污点证人,而南凌不想当——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若是想要脱身有好几种方法,根本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绝。

南凌没有和他解释原因。作为朋友,黑羽快斗也就没有追究。

“那现在怎么办?”黑羽快斗问,“直接离开新加坡?”

南凌这次过来本来也只是为了帮他搞定入境的假身份,甚至亲自过来都是为了保险起见,留在这里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要看怪盗基德表演而已。

“你是在建议我逃跑?”南凌在床上像烙饼一样板板正正地翻滚了一下,把自己脸朝下埋在了被子里,声音有些发闷,“……可以考虑。”

黑羽快斗惊了,“不是吧,你就这么不想面对名侦探吗?”

他没想到他随口一说的提议南凌还真的同意了。

“这不是你的建议吗?”南凌从被子里抬起头,但是没有看黑羽快斗,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墙壁,身体板正得像一条萨卡班甲鱼,幽幽地说,“我觉得很好啊。”

“好在哪里了啊!他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南凌继续用那种幽魂一样的声音回答,“反正他也找不到我。”

黑羽快斗反而安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没有对南凌这种掩耳盗铃的态度发表任何评论。

虽然他对南凌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点南凌逃避的原因。

毕竟是用假死欺骗了朋友的感情,即使以南凌的节操来说也是会感到抱歉的。这种愧疚多多少少就是南凌不愿意面对工藤新一的理由。还有一小部分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毕竟是个罪犯,作为怪盗的黑羽快斗对此深有体会。

那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得回到‘南凌当时为什么要选择假死’这个问题上。

只是想脱身的话,普通的失踪不是也可以吗?

——黑羽快斗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问出了这个问题。

“唔。”南凌重新把自己翻回来,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沉吟着说,“其实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

黑羽快斗挑眉,“以前问你你会说吗?”

“不会。”南凌干脆利落地回答。

“现在呢?”

“……有的时候我真是想让你稍微傻一点。”南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身份暴露,你还会重新回到青子身边吗?”

黑羽快斗看着他。窗外绚烂的灯光映照在南凌的侧脸上,如同混杂的油彩一般将他的表情晕染得晦暗不明。未被照亮的另一半脸也沉没在黑暗中,平静得仿佛大理石雕像。

他沉默了一会儿,脱力般地低声回答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因为和我这种罪犯混在一起,只会给青子带去不幸而已。”黑羽快斗捂了捂脸,喉咙里冒出来一声长久又微弱的叹息,“明明我才是来质问你的吧……”

“你看,”南凌说,“你明明就知道得很清楚。”

手段不够决绝,只会给人留下无谓的希望。而希望是一个比绝望还要坏的朋友,它把你从平稳的生活中抬起,一直抬到云端,让你看够天空上所有的景色,然后再一脚把你踹下去,看着你向下坠落。希望,失望;希望,失望;然后重复。就像是被扔上永不停歇的跳楼机,甩着甩着人就散架了。

他没想着让别人散架,所以不如干脆一点。

“……你就没想着回去看一眼?”黑羽快斗抹了把脸抬起头,“从来没有?”

“没啊。”南凌坦然地说,“所以我确实没想过能再见到他们。人和人之间迟早要分别的,我只是把这个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

况且他们的人生本来就不该有交集。侦探与罪犯,有交集的时候就该是南凌倒霉了。

“看来不是很成功。”黑羽快斗挖苦道。

“……你说得对。”南凌沉默了几秒之后说。他缩了缩腿,团成一团之后从一旁扯过枕头,试图把自己埋起来,“人算不如天算。”

黑羽快斗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到了南凌面前,把他面前的枕头往旁边一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逃避是没用的对吧。”

那个名侦探对于真相的执念他们都一清二楚,南凌的确可以跑掉,然后呢?他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次遇到工藤新一?

南凌想得则更多一点,比如他原本打算在加拿大旅游完就往南边去美国,遇上赤井秀一或者茱蒂的概率虽然很小但并不是没有。

根据墨菲定理,他觉得自己头上显然已经多了个‘危’。

再加上,如果工藤新一已经知道了……

那么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很快就会都知道——可能现在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那么他当时的假死又有什么意义?

“唉。”南凌又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吧。”

番外·绀青之拳2 真相

存放着“绀青之拳”的金库里。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与当地的预备警官里希站在一起,面前躺着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被害者是里昂老师的秘书,张瑞秋。”

里希介绍道。他是个黑色皮肤的眯眯眼男性,是前犯罪心理家刘里昂的徒弟。知道了名侦探工藤新一和前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到新加坡的消息之后,邀请他们一同保护宝石。

现在发现了死者,他就第一时间通知了两个名侦探。

工藤新一仔细打量着侧躺在地的女尸。他们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保存“绀青之拳”的柜子下方的空间里,死因是后背上插着的一把小刀。

被害者张瑞秋曾经和工藤新一他们有着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刘里昂的公馆中,第二次见面则有些古怪——瑞秋莫名其妙地找到工藤新一,似乎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是在那次见面里,瑞秋邀请工藤新一于今天下午三点在体育馆见面——正好就是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因此,她出现在这里是一件相当蹊跷的事情。明明已经约好了要和工藤新一在别的地方见面,但却莫名其妙地被谋杀在了金库里。

“监控有拍到什么吗?”

里希摇了摇头,“摄像头被黑了,一直在重复播放无人状态的画面。”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继续追问,“犯人的线索呢?”

“当然有。”里希给出的答案并不出乎工藤新一的预料,“我们正在全力追捕——凶手一定就是怪盗基德!”

根据守在金库门口的警官的证词,他们是看着瑞秋自己走进金库的。不到一分钟之后,怪盗基德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工藤新一猜测,守卫警官看见的应该是假扮成瑞秋的基德,而并非瑞秋本人——她应该在那之前就被人杀死,并且转移到了金库里。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嫁祸基德。

再怎么样,他也不相信基德会杀人。

工藤新一走近瑞秋的尸体,敏锐地注意到了她指尖留下的血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了瑞秋留下的血字。

“She(她)。”他一边喃喃念叨着这个线索,一边思考着凶手的人选。

没错,基德虽然被目击到从犯罪现场逃走,但是工藤新一无论是作为柯南还是作为自己,都与基德有所合作。在杀人案上,他当然对基德怀有信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