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凯门鳄
借着明亮的火光掩护，郑曙努力的扭曲自己的身影，一边让康斯坦丁继续维持着冲天的火柱，一边快速地将替身和假尸体交换。
“完成！好烫，好烫，你这个火焰的温度整的有点太高了。”郑曙维持着自己的隐身状态，快速从旁边的角落溜走，边跑边在心里对着尼伯伦根当中的康斯坦丁进行吐槽。
“是你说的要尽量将火焰亮度调高一点，没有金属可以利用的情况下，我只能通过提高温度来调高亮度了。”
康斯坦丁随口回复了一句，眼睛紧紧地盯在昏迷的老唐身上，从刚才开始，老唐的灵魂波动已经开始回落到接近可以进行分割手术的级别。时机非常难以把握，康斯坦丁必须时刻绷紧自己的精神。
坐在教堂的钟楼里，昂热喝干了杯中的咖啡，底下突然爆发的火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一瞬间，他便继续将自己的视线转到其他的位置上。
可惜过了很久，他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看到的景象。
“你这次的计划似乎失败了。”副校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他在他的旁边是已经收拾好的狙击枪。
“很奇怪，龙王诺顿在看到这样的景象后，应该会泄露出自己愤怒的本尊。”昂热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莱昂纳多，看来这次事情的参与者不只有我们。”
稍微沉默了一下，副校长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昂热，你是不是原来就知道龙族的四大君王，每一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没察觉到刚才那个被送进来的人就是八十年前曾经从铜罐中逃脱又在罗布泊沙漠坠落的哥哥，你本来可以轻松的抹除掉他，可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点厌倦了啊。”昂热淡淡的说道。
“厌倦了什么？这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拜身体里的龙族血统恩赐，我还没有死去。这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干净了，只剩下你这个老东西，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就该死去的两朵奇葩，可现在我们还站在这里，一边喝着酒，一边让龙王复苏的热血溅在自己的手上。”昂热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还有血液的残留。
“因为年轻一代还没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毕竟我们一直期待的，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还没有到来。”副校长长时间的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我就挺看好郑曙那个孩子的，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达到你的高度。那么你呢？路明非那孩子你很看好他，他有希望吗？”
“还不清楚，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虽然路明非今天的表现超乎我的预想，不过不管是郑曙还是路明非，像他们那样的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是一个两个，但是新星在不断的坠落，我们两个老家伙却还没死掉。”昂热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星星很亮。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莱昂纳多，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完成我该做的事情，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你……是想毁灭龙族，而非不断的阻止他们苏醒？！”副校长终于明白了昂热那堪称异想天开的计划。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改变命运！”昂热顿了顿，“要杀死龙王，只有逼到他们无路可退，逼着他们赌上自己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
“无路可退？”
“没错，我要逼到他们无路可退，对于永恒不朽的生命来说，只要活下去就始终会有希望，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他们才会觉得无路可退。”昂热声音低沉。
副校长叹了口气，明白了昂热的计划逻辑：“当他们不再想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无路可退。所以你才要杀掉康斯坦丁，对于王座上的双生子来说，彼此是他们生存在世界上唯一的支柱。”
“是啊，我的计划非常成功，我们的确切实地杀死了康斯坦丁。但也非常失败，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个燃烧在天空中的龙骨十字。”昂热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我不知道阻碍我的人到底是谁，但既然选择阻碍我的计划，那么就是要与我为敌！”
……
……
远离卡塞尔学院的一处山坡上，一个人影将自己手里的望远镜放下，哪怕隔着这么大远的距离，那道冲天的火柱也清晰可见。
沉默了一下，人有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未知的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接通，传来了一个被变声器所扭曲的声音：“如何？”
“和你预料的一样，诺顿被他趁乱带走了，不过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似乎被留下了。”
“那是假的。”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肯定，明明没有在现场观看却像是已经明晰了所有的真相，“无论那具尸体看起来有多么逼真都一定是假的，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他进化的唯一方法。”
“……需要我对那具龙骨十字进行检测吗？”人影沉默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用，他不可能找一个一碰就露馅的残次品，就算是检测也检测不出来什么情况，你应该没有在现场看到过目标吧？”
“没有。”
“看来我的这位敌人还是有点太嫩了，他这样做昂热那个老家伙早晚会怀疑他。算了，正好也可以让昂热帮我们试探一下他的情况，你就继续原来的任务吧。”话音刚落，电话就被那边挂断了。
人影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沉默了许久，终于在太阳即将升起之前转身离开了这里，行走间，长发在星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淡淡的金色。
……
……
“刚才我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啊！”路明非垂头丧气的走在学校的走廊里，语气中充满了懊悔。
虽然在开枪的时候很帅，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夺走了一个人型生物的性命，等反应过来后，哪怕是用狙击枪杀死的对方，路明非也依旧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那是长年累月所被世俗法律所束缚的心灵在受到冲击后感受到的不适。
“我大概不适合这个疯子的学校，要不要现在就去办理退学手续，但是不知道那个校长会不会拿枪崩了我……”
这时，一个近乎透明的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他抬头看过去，视线立刻被手的主人所吸引。
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孩，皮肤白的发冷，校服的外衫之下是低领的白色T恤，一头颜色淡的近乎纯，的金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冰雕。
第141章 我本来想拒绝的
路明非心里一跳，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认识这样的女孩，18岁之前他见过的金发女孩屈指可数，更何况是这么引人注目的女生。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鬼使神差的路明非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等话说出口后他就已经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两巴掌，不知道为什么会自己会这么轻易地搭讪。
说实话，自从被郑曙改造过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烂话了，但是现在他发现，在这个女生面前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衰仔的样子。对方的体型明明非常矮小，但气势却像是凌厉得像是一座冰山。
可就是在这么凌厉的气势当中，路明非却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就好像是自己会在她那里得到特殊的优待一样。
“完了！没想到我也会被人生三大错觉所影响，这下丢脸丢大了，希望这姑娘不会拔出枪来崩死我。”
路明非心里透露着绝望，看到对方的手抬起来，感觉自己可能需要思考一下遗言了。
“Zero。”女孩带着些微的俄语口音。
抬起的手掌有没有像路明非所想象的那样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单纯地停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做出了一副握手的姿势。
“唉？什……什么？俄语吗？还是英语？零？”路明非手忙脚乱的握住了对方如同冰块一样透明的手，对于这位女侠没有当场干掉自己表示感激不尽。
“也是俄语单词，是‘零’，我没有正式的名字，他们给我的编号就是0，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零。”女孩和路明飞握了握手，淡淡地说。
“啊，你好，零。”路明非打了一个招呼，发现场面陷入了尴尬。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担心后面几天的3E考试，路明非。”
零冷漠的说完这些话后就径直越过了他离开了这里，甚至都没有给路明非反应的机会。
路明非看着零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不确定对方的态度到底是什么。不过在看到远处升起的太阳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自己手机上的提示，找到自己的宿舍睡一觉再说。
……
……
“这是……哪儿？”
老唐有些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着上方那看似完全没有边界却一片纯白的世界，他整个人都懵了。
“不会吧，这里难道是天堂吗？我这么年轻就死了吗？！”
“你醒了？你已经来到地狱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还躺在地上的老唐抬头望去，发现有个人正站在自己的旁边。
“哇！不可能！我唐某人一辈子行善积德，没有干过任何坏事，怎么会来到地狱？！”对方这句话对他的刺激太大，老唐一个猛子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
“是吗？那么让我们看一下你的浏览记录。”这样说着老唐就看到这个人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手机。
那熟悉的样式让老唐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常用的手机。
“慢着！！！”在羞耻心的加持下老唐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完全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地狱使者，瞬间从地上跃起扑向了对面的人。
噗！
不出意外，老唐的这一扑直接扑了一个空，他自己还因为失去平衡而倒在了地上。
刚想爬起来继续反抗，老唐的身体却猛地停滞了一下，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他看起来年龄很小，只有十六七岁，脸蛋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的匀称的眼睛，眼神却空荡荡的，赤裸的上半身透着一种病态苍白色，因为身体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
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唐总觉着自己看到这个少年时总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如果说那个少年给老唐的感觉是熟悉的话，那么另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惊悚了。因为老唐惊恐的发现，另一个在旁边站着的人，就是自己！
啪！
因为过于害怕，老唐直接腿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听到旁边的脚步声，老唐哆哆嗦嗦的转头，看见最开始的那个人正握着自己的手机朝着自己走来，老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中甚至已经出现了哭腔：
“我……真的在地狱？”
“嗯？假的，要相信科学，不要这么迷信，你现在只是处在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而已。”
听到老唐的问题，郑曙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顺手把老唐的手机扔给了他。
“大哥注意一下情况好吗？有另一个我站在我的身边，你居然告诉我要相信科学。”
啪的一声，老唐直接抱住了郑曙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
“我还不能死呀，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浪，而且那五百万的佣金也没有拿到……”
看着这家伙如此无赖的表现，旁边的诺顿脸色都黑了下来，虽然对方现在已经和自己分开，但本质上是从自己灵魂上割下来的意识和精神。
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老唐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诺顿。
要不是老唐现在正在那个怪物的身边，诺顿恨不得直接一发君焰将他烧成渣子，省得这条虫子跑出去祸害自己的名声。
“行了行了行了！”
眼见这家伙已经开始打算把鼻涕抹在自己的身上，郑曙有些嫌弃的抓住老唐的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你先看看这块镜子再嚎也不迟。”
郑曙随手从虚空中摸出一个闪亮的小镜子递给了老唐，还没等老唐对于郑曙这种魔术般的手法表示赞叹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脸。
“这不是我的脸！这是什么情况！”老唐一声尖叫，抬头看向诺顿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不过诺顿在恢复记忆后身上的威严过于强势，老唐在犹豫了一下后又缩了回去：
“那什么……虽然没有我原来的脸帅，但也很不错了。”
面对老唐如此能屈能伸的行为，诺顿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甩胳膊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而康斯坦丁这个跟屁虫也在自己的哥哥离开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身后离开。
“咳咳！”
两位青铜与火之王已经离开，郑曙看着端坐在地面上的老唐咳嗽了一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
劈头盖脸一顿废话文学，郑曙的这些话把从小在美国长大没见过这阵势的老唐绕的眼冒金星。
看见对方被自己唬的脑子都快冒烟了，郑曙才缓缓的把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所以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就只能改头换面。如果还是用原来的面孔和身份，我保证你不到一天就会被人找上门。”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虽然这个人前面说的话没有听懂，但后面的话老唐听明白了，作为从小在美国这种贫民窟厮混的老唐来说，他非常清楚某些富豪到底有多么不当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觉得我拿的钱太多，所以想直接干掉我？”
“嗯，差不多，看来你还是很明白的。”见老唐自己找好了理由，郑曙立刻顺势跟上。
“那刚才那个人的脸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难道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东西吗？”老唐表现的有些警惕，虽然已经失去了昏迷前那次任务的记忆，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非常不舒服。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总而言之，你后面几年需要隐姓埋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承诺保证你的安全。”郑曙继续忽悠着。
“我的安全？你们拿什么保证？你们完全可以在我没有用之后除掉我，而且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要使用我的身份，你们怎么敢……”
哐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老唐的牢骚，他低头看过去，金色的光芒差点闪瞎了老唐的眼睛。
“嘶……”
自己面前地面上这根至少有一公斤的金条，老唐不由得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小在布鲁克林区厮混的他，对于这种极其容易销赃的东西有着天然的敏感，怕不上手摸他也能看出来，这根金条就是那种最顶级的类型。
“咳咳咳咳……那什么，你以为我是那种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吗？我跟你说，你们这种行为还是非常的不地道……”努力的把自己的眼睛从金条上离开，老唐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哐当！
话说到一半，又一个熟悉的金属碰撞声音再次传来，地上的金色光芒立刻翻倍。
“这不是钱的问题。”
哐当！
“好嘞，大爷你请说，还有什么吩咐或要求，我绝对眉头都不眨一下。”老唐脸色的变化堪称绝妙。
“嗯……那么你就先去日本隐姓埋名几年吧。”沉吟了一会儿，郑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
第142章 后事
在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把老唐直接丢出尼伯龙根后，郑曙这才有时间和两位青铜与火之王聊一聊。
“所以说，能够承载你们精神的炼金躯体，大概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来？”郑曙双手环抱，仿佛没有看到两条龙那戒备的动作和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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