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是了,这也是都市环境中常见的危险之一,并且杀伤力比起什么持刀凶徒来说要大太多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其力道也会变得极为暴烈——就杜宾自己了解过的案例,有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的,也有被从天而降的菜刀砸死的,甚至还有被高楼上落下的金毛大狗砸成重伤的,最抽象的还是有人被飞机上落下来的废水冰柱给戳死在地上。
如果说高空抛物一定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它发生的概率极小,大伙都很注意这方面的安全。
所以杜宾也决定跟大家一样,注意一下这方面的安全,只走开阔的地方,不路过任何楼下。
虽然他也很想试试和可能存在的高空抛物对抗一下,并且他确信自己有九成的几率能够取胜,但他也清楚,真去迎接高空抛物,那才是真正的愚蠢——就,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类,都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既然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发生,那么躲开也就是了,非得拿脸凑上去接,那是脑子有病。
杜宾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起码在武馆外面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个正常人,所以也没必要非得在这种时候搞什么节目效果。
“更何况,真的会有危险吗?”
杜宾对于自己的感觉还是持怀疑态度,毕竟在日常生活中,他锻炼出的感觉往往很难做到那么灵敏——这倒不是练法有问题,纯粹是干扰信息太多。在不日常的时候,他可以说把所有信息干扰源都宰了,从而提升自己感知的纯度,可是日常生活里的话,就像刚才那样,他是感知到有视线在暗地里盯着他,可这又算什么大事吗?
区区几道视线而已,甚至没有他刚才去菜市场的时候被看的次数多。更何况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们可不止是看看那么简单,他们甚至还会上手摸!
“所以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眼见得小院的门口已经近在眼前,马上就能回去休息,杜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危机预感可能是真的不怎么准的。
就,归根结底,像他这样的武者,在城市这种安全的环境中,还有什么可怕的……
“……嗯?”
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杜宾下意识地转过头。
这一刻,他的心脏甚至顿了半拍。
在和平的城市环境中,一个训练有素的武术家,有什么可怕的吗?
有,并且随处可见。
那就是,装载着大量货物的,重型卡车。
其名为……
“半挂!”
眼见得硕大的车头在自己视线中瞬间放大,杜宾第一时间尝试躲避。
快,太快了,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杜宾甚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主要是正常人谁也想不到,出门买个菜都会有一辆满载半挂撞过来——至于用笑力硬抗,这种事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杜宾却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方案。
身体在疯狂的报警,他的身躯绝对承受不住这样恐怖的冲击,一旦被那偌大的车头撞上,他连半点消力的时间都没有,就会当场被撞成碎肉身死道消。
全速奔驰的重型卡车,其冲击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武”的极限!
“能活下去吗?真的能活下去吗?”
电光火石之间,杜宾怒目圆睁。
“能!一定能!”
嗡——
重型卡车擦着杜宾的衣衫呼啸而过。
逃出生天的杜宾扶着路边的灯柱,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着,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还是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进——也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坚持打熬体魄,锻炼反应,才能在那种紧急状态之下一个侧闪就飞出三米远。但凡换个普通人过来,这条命怕不是就直接交待了,被那种大车高速撞一下,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老子走的可是人行道,这开车的怎么这么没素质!”
逃出生天的杜宾第一时间便抬起头,尝试记忆对方的车牌号,像这种重卡开上路边人行道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一定要报警的——那么作为一个五星好市民,对于这种行为,杜宾当然不会姑息,任何罪恶都要绳之以法,这对于维护社会和平来说是最重要的……
“……嗯?”
刚抬起头的杜宾愣住了。
只见刚刚那辆肇事半挂非但没有一路离去,反而诡异的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调了个头过来。
虽然这个点街面上没什么车,但杜宾仍旧很难想象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是怎么在如此之短的距离之内完成调头的——可这件事就是他妈的发生了,并且那该死的车头也再一次对准了他!
“我说呢……”
杜宾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难怪他早晨出门的时候会有那么明显的预感,合着是应在这里了——对面半挂都已经调头再一次过来了,这就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结过什么仇,值得对方开半挂过来跟他打超实战,但既然确定了对方是敌人之后,那他也就不用再去在乎什么了。
是敌人的话,那打过就好。
他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刺激,终于来了!
“再来!”
买菜袋子扔到路边,杜宾拉开架势,死死盯着再次疾冲而来的半挂大车。
曾经有一名陈姓著名武术家提出过一个理论,叫武术的极意在于万物皆可作为武器,比起决斗来说,他更倾向于在大路上开着全险半挂直接撞死对手,然后以盲区碰撞的理由无罪释放——这种言论自然是离经叛道的,但也确实成为了无数武术家的梦魇。
只因为,人力真的不可能抗衡重型卡车。
就算武术家再怎么锻炼自己,面对着重型卡车的冲击力,那也是小如蚂蚁,小如跳蚤。全速奔驶的重型车辆,甚至足以摧毁一栋楼宇,还会在剧烈撞击之后导致油箱爆炸,人送外号小导弹——区区人类根本不足以抗衡这样的恐怖武器,与这种东西对战只会迎来必死的结局。
“可是,我真的要跟卡车打吗?”
双拳紧握,杜宾的双眼中漾着火光。
是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管什么样的战斗,不管双方使用什么样的武器,归根结底,这仍旧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战斗。
比起武器本身,真正决定胜负的,仍旧是使用武器的人!
“来!”
深吸一口气,杜宾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市政摄像头。
紧接着,便是一记冷哼。
“咚——”
伴随着一记肩靠,路边的灯柱应声而断,而这一条足足六米有余的断裂路灯也落入了杜宾的手中。
“市容做得不太行啊。”
只是上手一摸,杜宾便知道这路灯立起来的时候绝对没花太多钱,不过路灯柱子的承重结构和钢材质量问题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只需要临时有个家伙能用就足够了。
更何况,这条路灯柱的头部倒也足够趁手,前方挑尖隐约做了一个矛的模样——虽然只是装饰作用的雕刻,但眼下落到杜宾手中,就远远不止是装饰那么简单了。
“还要再来吗?”
巨矛放平,杜宾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半挂大车,盯着本属于驾驶室的位置。
抓着巨矛的双臂如同老树根一般虬结有力,强壮的双腿更是早已如同弹簧一般蓄势待发,这一刻的杜宾已然宛若远古时代那些战天斗地的恐怖直立猿,手持着路灯巨矛的他整瞄准着面前那头发足狂奔的半挂猛犸象。
就算有着数倍的体格差距,可一旦被摧毁了控制一切的“脑”,再怎么庞大的巨兽也终究会化为一片残骸。
而现在,整支巨矛已经瞄准了这台巨兽的“脑”,只要飞出去,就一定能够……
“……嗯?”
杜宾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开这种大型卡车的,应该都是一些男人才对,而杜宾这边也早已做好了,和这个敌人来一场男人对决的准备——可就在他准备把手里的巨矛丢出去的时候,他才依稀看清,那驾驶着卡车的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不,甚至不能说是有点眼熟,简直就是太眼熟了,那一脑袋黄毛,还有那张脸,他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忘记!
“是贞德?啊不对……这是冲田总司?还是那罗马皇帝?难道说是阿尔托莉雅?”
已经缠绕他数天的梦魇再次出现在眼前,过于魔幻的场景让杜宾的大脑当场宕机——对于肇事司机到底是谁,他已经想了一万种可能,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肇事司机居然长着这么一张脸。
这一刻,他甚至不能分辨出眼前的肇事凶手到底是谁,只因为对方那张脸与他幻觉中的那些还有点不一样——归根结底,他印象中的那几个人长得都是一副少女面孔,而面前那个开着半挂卡车的身影,其面孔却已经成熟了太多。
甚至身形也成熟了太多,杜宾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胸肌如此巨大的人。
“所以这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这一刻的杜宾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插入了烧红的火棍一般,甚至无法进行什么正常的思考——只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骇人,属于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程度。
前几天还只是看到幻觉,后来就干脆出个门都会觉得自己遇到了纸片人,现在好了,连幻觉都不是了,纸片人开着半挂来索命了——所以这到底是谁?他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杜宾使劲抓挠着头发,甚至连路灯巨矛都不管了。
恐怖,真的是恐怖,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堕入了某种二次元地狱,入眼所见全都是那张脸——半挂车里是那张脸,路边拍照的是那张脸,扭头跑进小区的是那张脸,要冲过来帮忙的,还是那张脸。
“滚啊!!!”
抄起路灯柱,杜宾仰天咆哮。
“都给老子滚开!别靠近我!”
伴随着他的吼叫声,那个冲过来帮忙的登时顿住了,这也让杜宾松了口气,不然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拎起长矛直接砸过去——虽然对路人出手极为不好,有违武德,但此刻的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路人了,放眼望去,周边好像都是二次元,全都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嬲你娭毑……”
杜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的眼睛里一定是进了什么东西了,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连二次元和现实都分不清?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紧握路灯巨矛,杜宾挥臂势如猛虎!
“都给我滚!”
轰——
偌大的路灯巨矛呼啸而过,高速奔驰的半挂卡车竟被硬生生钉在了地上,高速旋转的轮胎也迅速失能,俨然是机械结构破损导致了传动损毁。
只是那一杆巨矛,钉穿的终究只是副驾驶。
是了,在最后的时刻,杜宾还是留手了。哪怕此刻的他再怎么想要杀掉那个肇事司机,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看到的那个司机就是真正的司机——他甚至不敢确信对方真的是故意肇事,眼前这一切甚至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场幻觉,只是他发狂之后的一场梦魇,只是二次元地狱对他的一场折磨。
“假的,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拎起刚刚丢到一边的买菜袋子,杜宾失魂落魄的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信不过了,只有那个小院对他来说才是真正能够歇息的地方,至于外面……外面还是算了。他眼下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危险,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处在幻觉中的时候,伤到周围那些街坊和居民。
“所以只要睡一觉就能好起来了对吧……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推开院门,杜宾呵呵地笑了起来。
是了,这里就没有任何二次元了,在这个他精心打造的武馆之中,到处都是训练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的二次元存在,简直就是世间的净土!
“我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太累了……”
这样想着,杜宾嘭的一声关上了小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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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马上就要赶过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收起手机的尼禄连忙看向不远处的贞德。
“能打得过吗?”
“不好说……你先别废话。”
正在激烈交战中的贞德努力挤出点回应,但这却直接导致她硬是挨了两记重拳。
对手居然会比拥有天生神力的自己更强,这令贞德颇为意外,虽然在看到车上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孔时,贞德已经有所预料,但这女司机所爆发出来的恐怖战斗力却终究还是有些过于超乎她的想象了。
面对那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拳脚,贞德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在与巨龙交战!
“你到底是谁!”
贞德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居然在这份对殴之中感觉到了某种熟悉……就好像她也曾经进行过类似的对战,也曾与面前这个女人交手过一样!
“你到底是谁???”
某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心头,贞德甚至一度没办法相信那个答案。
“吾乃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尤瑟王的继承者!来自不列颠,身上流着威尔士红龙的血脉!”
如同巨龙一般矫健的女人发出龙吼一般的咆哮。
“法兰西的贞德对吧?我记得你,我记得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不列颠人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份仇恨……很好,既然你和那个异乡的魔鬼一同出现,那你们就一块去死吧!”
“……???”
贞德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到底干什么了?对不列颠人又做什么事了?好吧,如果说是英法战争的话,那她确实有参与……可是她跟阿尔托莉雅之间不是决定公平战斗吗?大家在英吉利海峡摆明车马做过一场,这是大家都约好了的事情,更何况阿尔托莉雅不是刚还被她丢进沙发里挺尸吗?
要知道刚刚从茶楼一路回来,她们几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阿尔托莉雅丢回家里,可眼前这个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又是谁?这个自称阿尔托莉雅的到底是哪里来的?
“……等一下,我先问你个问题。”
又是抗下两记飞腿,贞德尝试着开口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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