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阿尔托莉雅不满的瞥了尼禄一眼,这才转回头来,对着长桌高举宝剑。
“那么,现在的话,我们的方桌骑士团……”
“别搞这么晦气,谁愿意听这个。”
杜宾直接打断了阿尔托莉雅原本那长篇大论的发言。
“还是让我来说两句吧。”
“你说?”
阿尔托莉雅不禁为之侧目。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异乡魔鬼一向都是一副肌肉猩猩的形象,如果不是知道了地狱那边的人们都要上学的话,她甚至怀疑这异乡魔鬼到底有没有受过教育。
这样的水平,在这种级别的誓师会议上,又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要知道鼓舞士气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也就是因为自己当过领兵大将,阿尔托莉雅才能接触到些许内容——当然,就现在这张桌子上来看,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东西就是了。先不说尼禄那边,作为皇帝,这些玩意是必修课,单说莫德雷德,当年也是个领兵的将领,这套东西自然也是会的。
可是换到这异乡魔鬼的话……他真的会提振士气吗?他真的知道这些士兵们想要什么,想要为了什么而战吗?
“因为之前的会议有点太长了,所以这里我简单说两句。”
就在阿尔托莉雅正陷入沉思的时候,杜宾这边却也已经开口了。
“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听得也累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这样说着,杜宾伸出了两根手指。
“马上到饭点了,人均两个肉菜,面包管够。”
“好!!!”
刚刚还有些沉闷的士兵们瞬间便欢呼起来。
能够管饭的首领,就是好首领。
吉尔八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个首领往往都有着远大的目标,可是并非每个首领都能够在实践目标的过程中,还能分心在意到自己的下属是否能吃得饱。
能注意到士兵们的需求,并给出相应的回应,这样的首领,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我感觉你就是魔怔了。”
吉尔八世身边,正在往嘴里扒着麦饭的同僚不禁连连摇头。
“你前两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可是一心想要打出去来着,我们劝你先解决一下大伙的伙食问题,你还说我们目光短浅,眼里根本没有大事……”
“我说过这样的话?”
吉尔八世一阵挠头。
“怎么可能?我怎么说过这样的话呢?一定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我们绝对没有听错。”
其他几个正在吃饭的法兰西士兵也纷纷抬起头来,看着吉尔八世。
“那是绝对不会听错的,毕竟你当时可是在以我们的国父为榜样……你说他单枪匹马赶去不列颠王都的勇猛形象值得你学习,你也要像他一样去干大事,所以……”
“所以我现在已经悟到了。”
吉尔八世脸色如常。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再大的事都没有眼下填饱肚子来得更加重要,就像那位大人今天对我们做的一样,我已经完全领会了这份精神。”
“……”
你说是就是吧。
眼见得好赖话都给吉尔八世一个人说完了,几个法兰西士兵们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反正吉尔八世发这种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或者说,在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战士,隐藏在法兰西历史中的开国公的时候,吉尔八世就已经明显的陷入了某种癫狂。
不过这倒也能理解就是了,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最为顶尖的战士,能够在这样的人物麾下作战,换谁来谁不迷糊——就算他们自己,或多或少其实也都有些狂热,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们能克制住自己,不把这份狂热表现在脸上,而不是像吉尔八世一样,连脑子都坏掉了。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他有问题吧。”
有法兰西看了正大口吃肉的吉尔八世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
“他家里的情况,你们也都是知道的,他这相当于是在跟着他祖宗那一辈的人打仗……有一说一,这种事你放在我的身上,我都会晕的,毕竟他或许算是真正意义上听着那一位的传说长大的。”
其余的法兰西士兵们纷纷颔首,表示他们也觉得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有哪个出现在他们自己家谱里的祖先前辈,能在他们迷失在时空旅途中的时候突然站出来,为他们指引方向,那他们恐怕会疯的更厉害。
“更何况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来,不是吗?”
那确实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吉尔八世最近甚至还规整了许多。起码就带兵上来说,已经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散漫态度,而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行令禁止——虽然其他士兵们都很怀疑,这是故意做给那位开国公看的,不过行军手册上毕竟也是这么写的,他们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当然,规整是规整,但吉尔八世也没有放弃他的梦想。
“我要把不列颠变成殖民地!让法兰西狠狠地为这里注入武德!”
虽然那位开国公没有什么支持吉尔八世的意思,但这份想法在吉尔八世的脑海中却愈发地炽烈了——毕竟那位开国公虽然没有支持他的决定,但也没有对他的想法进行什么否认。换句话来说,这件事对于那位顶尖的战士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甚至不值一提的程度。
这么小的事情,真的值得特意去请示什么吗?
“这意思是让我自己去把这个国度拿下!”
吉尔八世不禁握紧了拳头。
原本他还是不太敢确定这一点的,毕竟上意难测,在那位传说中的战士还没表态的时候,他也不太好断定对方到底支不支持自己——直到那位战士单枪匹马前往了不列颠的王都,闯进戒备森严的城中却如同上厕所一样轻松。
也就是那个时候,吉尔八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或许还是过于小看了这位传说中的战士。
在他这边还在为什么国度,为什么土地而纠结的时候,那位顶尖的战士却早已彻底忽视了这些——不管是征服还是殖民,这种事情对于那位顶尖的战士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不需要依靠什么背后的团体势力来达成自己的愿望,只靠自己的实力,他就能做到想去哪就去哪。
即便是戒备森严的地方要塞,甚至是不列颠贼酋的伪帝皇宫,那位传说中的战士恐怕都从未将其放在眼里过。
这不禁让吉尔八世心驰神往。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同样的事情,放在那位顶尖的战士身上叫日常,放到他身上就要变味了,可就算只是为了吹嘘,为了装个大的,他也想要来上这么一次——他好歹也是个男人,也知道什么事才是最为帅气的。尤其是他作为一个法兰西男人,想要马踏伦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哦不对,现在的不列颠王都是伦敦吗?”
吉尔八世突然想到了一个颇为恶毒的问题。
眼下的不列颠王都,那肯定不是伦敦的,毕竟眼下的不列颠人甚至都不是后来那些跟法兰西打的有来有回的撒克逊人,而是曾经一度与撒克逊人征战的凯尔特人——然后问题也就在这里了,就结果是哪个来看,凯尔特人压根就没打过撒克逊人,甚至一度沦为了其附庸。
所以说,就连后世的那些撒克逊人,都是被法兰西压着打的,那么眼下的这些凯尔特人,这些所谓的“骑士团”,在面对真正的法兰西顶尖精锐战士的时候,真的能讨得到什么好处吗?
“能!居然真的能!”
前线撤退的时候,吉尔八世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可以确认,自己与同僚们没有任何放水,毕竟眼前的可是可恶的英国佬,他们杀多少都不嫌多——可是就在他们全力尽出,甚至使用了炼金道具的情况下,不少同僚仍旧硬是被打成了灵子化,退出了这片世界。
“怎么可能?”
吉尔八世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以为自己应该还是在那座属于莫德雷德的城堡里吃着晚餐,他一定是看到幻觉了,不然没道理会看到法兰西的精锐们居然遭受到这么惨重的损失。
可是,擦着面颊划过的箭矢,还有砸在身上的页锤,却在用疼痛提醒着他,他或许没有做梦。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像他是来自法兰西的精锐一样,眼前的那些骑士们,也是来自不列颠的真正精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吉尔八世一阵头皮发麻。
不正常,这完全对不上,明明在这之前,这所谓不列颠的全部骑士们,就都已经被他们的首领,那位法兰西的开国公,单枪匹马的全部杀死了。在那场血腥的战役中,除了夹着尾巴逃走的不列颠伪王,整个不列颠的所有骑士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可眼下这些骑士们又是哪来的?这些突然杀到爱尔兰的骑士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高卢人的骨头居然这么硬?”
骑在马上的骑士眼见得一锤居然没有把吉尔八世当场打死,不由得低头多看了这个硬骨头一眼——也就是这眼神交错的片刻,吉尔八世才看清了那视线中的倨傲与狂放。
不对,那不是不列颠人的眼神。
至少不是眼下这些不列颠人的眼神,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不列颠人已然被那位法兰西开国公的恐怖战绩吓破了胆,在那些忠于不列颠伪帝的骑士们被横扫一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真心为什么不列颠作战了。
的确,他们也愿意参军成为士兵,填补上那些因为骑士们战死而带来的武力缺失,但这些新一代不列颠战士们在乡间作威作福还可以,真让他们来和那位开国公打斗,却是谁都不愿意干的。
而吉尔八世了解过得不列颠人,那更是曾经被鼎盛时期的法兰西正面碾压过的。面对一个掌握着炼金科技的魔术强国,即便那些不列颠人再怎么咬着牙说不过如此,眼中那份羡慕与嫉妒终究也是甩不掉的——不过吉尔八世很享受那种眼神就是了,敌人发自内心的自卑,远比什么美酒更要令他们这些战士陶醉。
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份自卑与不甘,那些不列颠人在遇到他们的时候才会方寸大乱,而他们这边打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轻松便能在与不列颠人的战争中攻城拔寨,斩将夺旗。
可是眼前这些不列颠骑士,却完全不同。
眼神不对,眼神完全不对,这已经不是什么没挨过打的眼神了,这分明是就是打过法兰西人的眼神——这些骑士们绝对曾经与法兰西人作战过,并且取得了多次胜利,才会有眼下这种发自心底的蔑视,才会有这种视他们如草芥的眼神。
可是,不列颠什么时候战胜过法兰西了?这是哪个世界线上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对我没印象这种事,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
听到吉尔八世居然这样说,马上的骑士再一次扬起了页锤。
“既然你这么喜欢想,那以后也就不用想了,去阴间好好反省吧!”
咚——
一锤打在心口,吉尔八世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肋骨应该是全部被打裂了,如此重伤他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在被打出这个世界之前,在彻底灵子化之前,他还是想知道,这群见了鬼的不列颠骑士们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们是从哪冒出来的?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短柄页锤被挂在了马背上,骑在马上的不列颠骑士摘下了长枪。
“为什么你们这些高卢人总觉得自己像是很聪明一样呢?难道只有你们会使用炼金技术,我们就不会使用魔力召唤吗?的确,你是从后世的高卢来的,可是我又何尝是这个世界里的不列颠人?”
“什……”
吉尔八世愣了愣,他隐约想起了之前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不列颠施法者。
当时还是不列颠全城搜捕间谍的时候,也是吉尔八世倒霉,刚把间谍们送进去不久,就迎来了一波搜捕——当然,如果只是普通搜捕的话,对于精锐的法兰西士兵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那是一群骑着扫帚挥舞魔杖的人在搜捕。
也就是那一次,撤出来的间谍里少了两个人手,这也是为什么那位一向都按兵不动的法兰西开国公亲自闯入不列颠王都的原因——不过现在的话,那些法术学徒已然随着某个名叫阿尔托莉雅的黑甲骑士王的加入,成为了梅林讨伐军的一部分,成为了他们的友军,主要负责后勤粮草押运。
所以眼下这些新冒出来的不列颠骑士们……居然也是来自于某个可能出现的后世吗?
不!不止!
这些新出现的不列颠骑士们,分明比那些魔法学徒还要强太多!
“啊,看来你已经看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差别。”
枪尖放平,骑在马上的骑士低下了头,看着吉尔八世。
“你清楚就好,我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眼神,只有死掉的高卢人才是好的高卢人,我现在就会送你去做最好的高卢人……哦对了,在你死之前记住,杀你的人叫梅林。”
“……?”
吉尔八世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梅林?怎么又是梅林?那梅林不是说是什么施法者吗?眼下这顶盔掼甲手持长枪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刻的他却已经没空想这些了,只因为锐利的长枪已然穿过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
“只是这种程度吗?”
自称梅林的骑士摇了摇头,就要拔剑结果吉尔八世。
也就是这个时候,却有声音在这自称梅林的骑士背后响起了。
“就你叫梅林吗?”
不落的要塞,梦中的永世不列颠 : 两百一十五章 拜托了,另一个我(一万字)
对于眼下这种战局,杜宾也感觉到颇为讶异。
虽然他这边确实集结了一支攻打梅林的队伍没错,可他还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起兵动手——一个是这么多人混在一起,好歹得先整编一下,再一个这么多不事生产的人手长途行军,人吃马嚼之下,他这边真的搞得定?
作为一个现代人,并且还是生活在现代的普通人,杜宾虽然在武艺上颇有建树,但他也明白,自己在行军打仗之上是纯粹的一窍不通,这一点就算加上好厚米老罗这个聪明头也不行——他更适合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以点破面来击溃敌阵,而不是搞什么坐镇中军指挥调度的工作,那只会让他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所以在杜宾的预计里,这一支所谓的梅林讨伐队,其主要的作用,是用来作为自己的,后勤。
是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用这些兵力能做到什么,毕竟同样的事情他一个人就能完成。可反过来说,如果让这些将士们全部作为后勤兵力,来辅助他一个人的话,即便对于他这种一向都不需要什么帮助的类型,怕不是也能起到一些锦上添花的效果。
高手交锋,分毫必争,哪怕只是一点加成,也是极大的优势。
所以在第一次犒赏三军——也就是食堂里多两个肉菜之后,杜宾便也没有提什么起兵的事情,只是让他们自行驻扎,自行想办法解决一下补给问题。莫德雷德的士兵本就是本地人,自然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就可以了,而那些法兰西士兵们也早已在爱尔兰扎下了跟脚,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至于阿尔托莉雅带来的那些施法者就更不用说了,遇事不决上魔力就好,如果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而这些傲气的施法者们又怎么会承认自己学艺不精呢?
于是,在短暂的宣告联合之后,大家便都开始忙于自己的生产,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他们这边按兵不动,却不代表对面就也会如此。
就在他们这边结束誓师大会的第二天,在大家还在忙着思考早饭吃什么的时候,那执掌圣枪的王者,却已经领兵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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