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就像喝多了劣酒的人,第一次品尝佳酿一样,不止斩杀了多少人的他,也第一次遇到了能让自己彻底放手一战的强敌。
说实话,赢的很难,刚刚被那一脚连人带盾一起踢飞的时候,他差点被那块厚重的钢板直接压死——哪怕在最后关头的那一手用盾牌掩护自己,来进行指上打下,仍旧存在着相当一定程度的赌命行为。
对手的力气实在是太过骇人,难怪能使用这种重量夸张的厚重钢板来作为武器。如果他再挨上第二脚,怕不是当场被踢死都有可能。
好在,他的赌命行为,终究还是赢了。
在那个关键的一刻,保持着冲锋姿态的对手没能再一次起腿,而他的利刃,也终于划过了那个强敌的腰腹。
但也正是因为赢的如此艰难,所以在获胜之后,他才会如此的满足。
那是如同畅饮了稀世佳酿的感觉,如同在似真似幻的迷梦之中大醉一场,但与那如梦似幻的酣醉不同,这一次他却在这份梦幻中寻找到了真实——那就是他的武艺,他的武技,他一直以来的辛勤与汗水,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勤学苦练。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的武技终于被验证,他的水平终于被见证,以那位强敌的鲜血为引,他的武艺终于得到了承认。
所以,才会空虚。
就像喝过了美酒之后,就会意识到之前那些劣酒都是马尿一样,在真正意义上斩杀过强敌之后,他或许再也没办法对那些武艺稀松的武士们提起什么兴趣了。
虽然可能会有些对不起武市老师,但以他如今的状态,以后或许再也没办法去诛杀那些普通的武士们了。
“毕竟只有这样的战斗,才算是真正的杀过人……”
“杀过谁?”
有声音从冈田以藏的背后传来了。
“你再想想?”
“什……”
冈田以藏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个原本已经被他斩杀的对手,竟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除了上身的衣袍被刀划了个口子之外,甚至可以称之为毫发无伤!
“你……”
大惊失色的冈田以藏连忙双手握刀,他实在是吃不准自己眼下看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可就在这个时候,冈田以藏的视线,却停留在了对手的右手上。
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短刀。
“嘶……”
隐约意识到什么的冈田以藏不禁倒吸一口凉粉。
难怪刚刚他的刀上沾到的只是血珠……亏着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刀法犀利,刀锋锐利,合着刚刚他自以为腰斩的那一刀,原来仅仅只是擦破皮!
在刚刚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对手确实是来不及起腿应对,可就像他这边依靠着盾牌的遮蔽,为自己争取了出刀机会一样,眼前的对手也借着盾牌的遮蔽,拔出了短刀进行格挡!
“也好……也好!”
明明没能如愿一刀斩杀对手,冈田以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继续!来!”
“……不用来了,已经结束了。”
短刀插回腰间,杜宾挠了挠头。
“已经没必要再打下去了,你已经输了。”
“什么叫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冈田以藏的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
“明明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凭什么……嗯?”
冈田以藏突然愣了愣。
只因为在他的视线中,那个自称阿斌的对手,正攥着半截布带。
并且这布带的样子……好像很眼熟?
“呦!”
意识到什么的冈田以藏连忙一把捞起自己的大袴,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免了当场光腚的惨剧。
也就是这一刻,冈田以藏也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确实是输了。
他这边自以为是的隐秘之剑,早已被对手先手看破,而他这边却完全没发现,系着袴的带子是什么时候被割走的——能够悄无声息摘走他腰间的带子,也就意味着能够悄无声息捅穿他身上的器官。
对方说的确实没错,这场战斗的确没理由再打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收工了。”
一边这样说着,杜宾一边捡起了自己的两面圆盾,顺手也把割下来的裤带还给了冈田以藏。
“都中午了,大家也都累了,该找个地方吃饭去了……你也赶紧回家换个裤子吧。”
“……不需要。”
“你说什么?”
“我说!不需要!”
深吸一口气,冈田以藏竟直接将身上那件已经系缚不住的大袴整个扯下!
“来!我们继续打!”
“你……”
看着面前这个光着腚,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兜裆布的男人,杜宾彻底被震惊了。
虽然,虽然他自认已经算求战心切的那个了,甚至哪怕打个游戏也是为了追求战斗,但是像眼前的冈田以藏一样,哪怕裤子烂了,也要穿着三角裤衩继续战斗……这种事就连他也做不到!
为了能继续战下去,这个名为冈田以藏的男人甚至已经放弃了,羞耻心!
“了不起!”
杜宾不禁赞叹出声。
虽然他的剑盾技术,在冈田以藏的身上变了味,但此刻的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名为冈田以藏的男人,真的很强大!
“那就继续!”
双方早已分出了胜负,杜宾这边也已经对冈田以藏失去了兴趣,但这个男人既然好战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也必定要回以足够的尊重!
“哐当——”
左手的大盾也被他扔在地上,这一次他选择不再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外物。
面对着哪怕光腚都要战斗的冈田以藏,使用双拳才是最大的尊重。
“这并非是轻视,而是因为我更擅长用拳。”
吐出一口浊气,杜宾干脆撕掉了已经被刀切烂的衣袍,就这么光着膀子随意地站在那里。
“这也并非是轻视的站姿……你的话应该能感觉到吧?”
“……能感觉到。”
冈田以藏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明明眼前的对手已经撤去了防御,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他却感觉自己此刻所面临着的压力反而更大了——只因为就像刚刚那些所谓“破绽”一样,每一个破绽的背后几乎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那看似松松垮垮的随意站姿,反而是最为危险的,正是因为没有表露出任何倾向,所以才能随时做到从任何方向发力。
收在鞘中的长刀才是最为危险的,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会在什么时候出鞘,砍向哪里。
冈田以藏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心理压力更是前所未有。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在双方都已经彻底坦诚相见之后,胜负也就只是一瞬之间了——但不管冈田以藏想出多少个挥刀角度,他总是能看到那双铁拳后发先至,把自己头颅打爆的场景。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所有的结局都是死亡,这绝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了的,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意识到……
“呼……”
冈田以藏检索着那些他学习过的剑术,小野一刀流,镜心明智流,直心影流,神道无念流……片刻的时间里,他已经在大脑中将自己印象中的所有剑术招式都过了一遍。
可他却没能找出,任何可以应对眼下情况的招式。
只因为他的对手,眼下没有摆出任何招式。
如果有招式的话,以他的天赋,马上就能理解并学习,甚至在短时间内思考出反制的措施,可没有招式……连招式都没有,他又能怎么破招?
“……怎么,需要休息一下吗?”
看到冈田以藏脸色不太好看,杜宾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
“如果需要休息一下的话,可以先去吃个饭,下午再打,我不急。”
“不需要,这样就好。”
深吸一口气,冈田以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想吧,有办法的,一定是有什么办法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什么无法破解的招式,就算没有招式,就算没有招式……
“……没有招式?”
冈田以藏不禁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刀。
这种事……真的做得到吗?
“好了吗?”
眼看得冈田以藏脸色忽明忽暗,杜宾再一次开口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也可以帮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交流一下。”
“不……谢谢。”
冈田以藏轻轻闭上了眼睛。
而在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因兴奋而充血的双眼却已经褪去了血丝,恢复如常。
“好了,我也准备好了。”
刀尖直指前方,这是小野一刀流最基本的起手式,同样也是任何刚刚开始修行剑术的道场小鬼都会使用的中段姿态。
松松垮垮的站姿,与松松垮垮的中段。
杜宾的瞳孔缩了起来。
“了不起,你摸到边了。”
感受着那股莫名的气势,杜宾便已经知道,眼下他和冈田以藏的战斗,已经脱离招式的级别了。
就像再怎么玄妙的拳法,最终也都是要把拳头打在人身上一样,无论多么精妙的剑术,最终也只是为了能够砍在人身上。
所以比起招式,更重要的是,时机。
如果一个人浑身戒备,精神集中,那就算用火枪轰打都有可能被闪避,如果一个人意识涣散,精神松懈,很多时候就连气球飘过来都躲不开——这种躲不开并非是做不到,而是没有意识,没感觉到这一点。
而交战中所谓的时机,卡的就是对方意识涣散,精神松懈的那一刻。
以前的杜宾习惯在破绽上设伏,让对手在小目标上得偿所愿——这实际上就是明显的攻防手段,通过让对手占小便宜,从而在对手沉浸在片刻愉悦的时候发起凶狠的反击,面对大部分对手时,这个思路都屡试不爽。
只是这一次,他的办法,恐怕要失效了。
“放弃招式,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一剑上吗……”
看着冈田以藏摆出的姿态,杜宾不禁暗自点头。
“也好。”
这样说着,杜宾和冈田以藏不约而同的跨前一步。
这一次,是真的要瞬间分出胜负了。
大战,一触即……
“都别动!新选组办案!”
就在大战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却有少女的声音远远传来。
紧接着,便是大量嘈杂的脚步声。
“把这些倒幕反贼都抓了!把我们的人……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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