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陈默意有所指。
“乌鸦副队长？”他看向乌鸦。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住？”乌鸦问：“不合适吧？【*&
陈默移开目光，看了看独眼狼，不考虑略过，看了看灰熊。
“灰熊？”
灰熊刚要点头，独眼狼不动声色的用手肘捅了捅灰熊的腰。
“这个，队长……”
“啧……”陈默轻啧一声，最终将目光落在术师震暴的身上。
兜帽下响起干涉的声音。
“我……好。”
好在术师的人缘似乎并不好。
第四十三章 我是你们队长
【他们想把我培养成没血没泪的刺客，好悬，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
陈默最终没能去和术师挤他的小窝，那张狭窄的小床恐怕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而术师一看就是比陈默还要贫苦的人士。
他没能忍心，在车里度过了来小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天光稍早，咬着路边摊当地特色鹰嘴夹饼的驱车前往了驻地，夹饼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龙门街边的手抓饼。
陈默的到来让斯曼稍感意外。
陈默见到斯曼时，他正小心翼翼的从手里的罐子往杯里倾倒着什么，注意到陈默的目光，他开口解释。
“炎国炒茶，正宗货，城主送给我的礼物，比咖啡味道好的多，不过一般人可没机会享受，要来一点儿？”他问，将罐子展示给陈默看。
“不了，谢谢。”陈默开口谢绝，提醒道：“我就是炎国人。”
“我倒忘了。”
斯曼满意的收起罐子，放回抽屉，拿起桌边沸腾的水壶冲泡。
热气弥漫，茶叶浮沉，他动作缓慢，如果不是身上的制服，看着像极了一位讲究的贵族。
“遇到麻烦了？”
他以为陈默是遇到了麻烦所以赶过来求助，他没能想到陈默能在一个夜晚就集齐所有人，哪怕后来他拿到资料后连安排住宿也没来得及就匆匆赶了出去。
在斯曼的印象里，这是个有些急躁的年轻人。
“没有，一切顺利，我已经集齐了小队的人。”
斯曼惊讶的看着陈默。“那你现在是？”
“任务是熟悉彼此最便捷的方式。”
“是个好主意……”斯曼轻轻抿了一口陶瓷杯里的茶水，缓缓问：“所以你是来找我要任务的？”
“如果有合适的话。”
“那你来的正是时候，前几天我这里刚好接到一份委托，正愁着没有合适的人选，打算联系分部派人过来。”他站起身，在桌上的文件堆里寻找，不一会挑出一份文件，递给陈默。
“看看吧。”
陈默接过展开，斯曼悠悠的坐在他的椅子上。
几分钟后，陈默将文件合上。
文件的内容是一份调查委托，名义上是如此，附近的一名领主走失了一支小型运输队，他怀疑是沿途的某只盗匪所为，所以雇佣黑钢派出一支小队进行侦查，但任务备注上要求的却是精锐小队。
“怎么样？”
“你说打算联系分部？”
“我这里可找不出能完成这份订单的人选。”
“只是简单的侦查任务应该要不了这么麻烦。”
“但你要知道，雇佣这份订单的委托人是一名领主，一个月前当地的住民在合场盆地附近发现了一处浅层源矿，那处矿脉刚好处于两位领主封地的交界。”
“所以这并不是一份侦查委托是吗？”
“在黑钢看来这就是一份侦查合约，我们原则上无意介入任何一位当地领主之间的战争和地区冲突，但如果只是委托人刚好走失了某样物品，而他们认为是沙匪所为，我们就有理由接受他们的委托前往调查。”斯曼的指节轻敲着手中的杯耳：“这在萨尔贡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你以后会经常遇到。”
“好吧，但我得知道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如果你接受了这份合约，我这里会联系委托人，到了对方指定的会集地点见面后，你也许可以亲自问他们。”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
“哈，要想知道你得自己去摸索，这就是萨尔贡也是我们这群佣兵在这里的生存方式。”斯曼说，密集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多了份严肃：“再提醒你一点吧，这里不是总部，总部的那套在萨尔贡不管用。”
“那就多谢你的提醒了，长官。”陈默说，又问：“我们何时出发？”
“决定好了？”
“只是一次侦查任务用不着再三考虑不是吗？您也说了，我们得自己去摸索，我认为很有道理，毕竟我们不过是佣兵而已。”陈默说，话语一转：“不过我的小队里都是一群古怪的家伙，他们可能不太适应驻地的生活，所以我们会在城里自行找一块合适的据点。”
“你的小队……”斯曼看着站在面前的陈默，微微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没问题，别突然消失不见就行。”
“既然长官同意了，您看，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拨点经费和补给？”
斯曼古怪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陈默。
“黑钢里没有规定过需要给自行建立据点的小队拨放经费，这是你们的自发行为，所以不行，不过补给嘛，这个你可以去后勤申领。”
……
“然后你就接了这份委托？”
地点是乌鸦找到的一幢位于城东小型住宅，上午陈默到驻地报道，他们就负责搬家。
租赁的钱是陈默找乌鸦借的。
“发了津贴就还你，我是队长，我还能赖你的账。”
陈默当时是这样说的，在乌鸦极度怀疑的目光里。
他最终还是没能从斯曼的那里要来经费，即使是他说原因用补给换钱的条件都被斯曼回绝。
他从驻地要来了两箱各式弩箭，两箱各式通用战术手雷，五套战术通讯设备，五套新式夏冬季制服两款以及瓦伊凡联盟的控制区地图，顺带加上各种维护工具，若干绳索和小型电子设备，战场急救药品，各类日常用品，包括一台侦查用无人机。
万幸那台从分部借来的车没有被回收。
现在这些都被搬到了房子的客厅里，客厅的墙上挂着陈默从驻地要来的地图，中央摆放着从堆叠起来的物资箱。
想到从后勤将这些东西带回来的时候，后勤干员看贼一样的目光，陈默就有些无奈。
“没办法，人家都提出了这个任务，我总不可能回绝，之后我们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陈默叹了口气，坐在主位，两边依次是乌鸦，震暴，另一边坐着灰熊和独眼狼。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我当然看的出来，驻地的指挥官想试试我们的水，但老实说，我也很想看看你们的能力。”陈默目光环视一周布局简单的房间：“人家有理由这么做，我们是新来的，我们做的好也有利于今后的发展，当然以我们的身份不适合待在驻地，所以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了，之前我说的很清楚，如果可以，我想没人愿意这么过下去。”
乌鸦叹了口气。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任务内容你们也看过了，我的意思是，现在回绝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能回绝这个任务，还是会有下一个，下下个，或者说干脆就被遗忘在这里。”陈默说：“所以我觉得去完成这个侦查任务，你们怎么说？”
“我没有意见。”乌鸦回答。
“我和副队长一样。”
“别看我，你才是队长。”独眼狼移开目光，至于震暴，他刚要开口，陈默摆了摆手。
震暴闭上嘴，但意思很明显。
“既然这样，那就准备一下吧。”陈默看了看腕表：“二十分钟之后出发。”
他说完，看向乌鸦。
“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去吧。”
乌鸦站起身。
“你们分配的怎样？”
“楼上有三间房，我，你，震暴住在楼上，独眼狼和灰熊住在楼下，我在你对面，隔壁是震暴的房间。”
跟着乌鸦走上二楼，在走廊最尽头他推开房门，站在门口。
陈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中央一张木板床，床上简单的铺着一层薄被。
“这是？”
“来的路上替你卖的，不喜欢也没办法。”
“谢了啊。”他走进房间，坐在床上，“还不错，不过看着空了点。”
乌鸦靠在门口，目光落在坐在床上的陈默身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忽然问。
“嗯？”
“你接这个任务的原因我明白，黑钢在萨尔贡的行事准则和哥伦比亚的总部不同，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明知道这次任务是驻地的指挥官特意给我们选出来的，为什么还要接下。”
“这个啊，你是说驻地的指挥官有问题？”
“斯曼-格雷夫，前哥伦比亚军官，黑钢高级干员，萨尔贡地区驻地指挥官，他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他在萨尔贡生活了十年，说他和当地的领主没有牵扯我不相信。”
“所以你觉得咱们这次可能是被人利用了，目的呢？”
“目的很多，杀人灭口，同流合污，借着黑钢的名义帮人处理手尾，你知道萨尔贡很混乱，这里存在着大量的财富，但这些财富却让这个国家越发混乱，有时候你在哥伦比亚打拼十几年也不及到这里呆几个月，当然，前提是你够机灵，没有底线。”
“所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陈默解下腰间的重刀，靠在床畔：“实话和你说吧，我来这里也是为了钱，我当然明白斯曼的意思，不管他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任务合适我们想试试我们的能力，还是抱有其他目的，但与我无关，你做他的，我做我的。”
“换一句话来说，乌鸦，我们和斯曼并不熟，他没有理由为难我们，我们也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如果他还想做自己的指挥官他就不会傻到将好几名干员覆灭在这里，为什么不往好处去想呢，如果我们真有能力，未尝不可以和斯曼合作，说不定不久我们就又被派往了其他地区。”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乌鸦不置可否，她转身离开门口：“不过你别忘了，还是那句话，我来萨尔贡是为了活下去，可不是提前找死。”
乌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久后对面传来关门的声响。
陈默躺在床上，望着灰白的天花板。
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很安宁，唯独身上黑色制服的标志，突兀的扎眼。
他又想起了好多年前一些快要忘掉的往事。
第四十四章 你看看有没有搞头
独自行走在荒野无疑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漫长的旅行和一层不变的景色【|=
术师很明显是一位很擅长排解枯燥和寂寞的人。
坐在后车厢的他很好的成为了独眼狼和灰熊的隔离物，狙击手别扭的性格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多远？”陈默问坐在副驾驶展开地图的乌鸦。
在萨尔贡，这种较为原始的行进方式是出行最常见的选择，如果能有一艘巨大的陆行舰作为后勤保障系统大概会方便很多。
但如果黑钢能拿得出一艘陆行舰，那它也算不上安保公司了。
“大概二十七公里，没走错的话。”
“那你祈祷吧，我是第一次来，万一走错了路，我们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了，天知道要走多远。”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黄沙和风化岩的尽头出现了几个醒目的黑色小点。
天空秃鹫盘旋，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沙土。
汽车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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