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塔露拉被这句话逗的轻笑起来,她贴近陈的耳边小声和她说了些什么,陈看向陈默的眼神越发鄙夷。
公交一路绕过城市中环,途经下城区的一段路,又在下城区和上城区之间,破败矮小的建筑恍惚变得高大多彩起来,好似跨入了另一座城市。
伟大吗?伟大吧。
可伟大的事物难免会有瑕疵,切割下的宝石总会有废料。
走过一条条街道,行人络绎不绝,新修建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店,比邻的崭新建筑,高大的屏幕,螺旋塔,铁桥,码头,坡道,公园,地下铁,宣传画,就算只是驶过的电车也足够让人侧目。
让陈默突然想起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自己就像是那个刘姥姥,在经过了两年之后,再回过头来,重新走进这座城市,城市的一切都让自己耳目一新,越发像是记忆最深处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可这里是龙门,龙门还是曾经那个龙门,它不再是陈默记忆里的那个地方,不管再如何相像,它也只能是龙门,不属于陈默的龙门,而陈默也无法融入它的高楼大夏。
公交的站台下。
陈紧紧的牵着塔露拉的手,而另一边,在经过很长的一阵考虑和嫌弃之后,她又很不情愿的对陈默伸出手。
“不是很【}$
“我会走丢?”陈默看着陈对自己的伸出的小手不屑的扭过头。
“你不会是想在某个人多的地方把我甩掉吧?”
“你……”陈跺了跺脚,气结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陈默惊讶的吸了口气。“不会吧?不会吧!”
“不要就算了!”陈猛地收回手。“走丢了我才不会去找你!”
“不要你找!”
他们似乎从小就针锋相对。
陈默走到另一边,握起塔露拉的手,示威性的摆了摆。
“塔露拉会找我的。”
以后的陈很严厉,或许在某些人眼里不仅是严厉,而是苛刻,公正,甚至强硬的让人怨声载道,难以相处,可实际上,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这种温柔通常都被掩盖在那种严苛的态度下,让人难以察觉。
正如陈默那颗日益初生的牙齿一样,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总是乐此不疲的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龙门这座城市再也无法吸引到他们,直到他们开始厌倦彼此。
可那不是现在,现在的这座城市在年幼的她们和他眼里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新奇。
他们走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在一个又一个亮眼的橱窗前促足,又围在一起分享早晨烫手的肉包,坐在码头畔望着城市下方的云海和远处的山峰发呆。
龙门总是在走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翻山越岭,渡江过海。
在谁都没有留意到的地方,生活就这样开始流淌。
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条街道,在每一个四季。
陈默曾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但他也知道不过是一种奢望,可他还是不免会出现这种奢望。
因为她们坐在码头畔的石阶上凝视着远方的背影,让他想把这一刻永远的保留下去。
可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
谁也无法时间向前移动,谁也无法阻止她们长大,谁也无法阻止那张青涩稚嫩的脸成熟而冷漠。
龙门还是那座龙门,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进进出出,停停走走。
它不会因一个孩子脑海里天真的幻想就为它停下脚步。
第二十九章 龙门的街头(下)
陈默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好像放学回家之后的路上和小伙伴撒泼打玩,一路上追逐到大街巷子,直到夕阳落到了尽头方才一生泥泞的回到家里。
自然免不了一顿数落和臭骂,但心里却高兴的要死,巴不得每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他们坐在0011商贸大厦巨大的招牌下,手里拿着两串鱼丸,陈不亏是千金大小姐,她的零花钱多到让当时的陈默叹为观止的境地,陈默成了名副其实的软饭王,陈因此还专门叫他软饭陈,鬼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既谎话精,讨厌鬼,默仔之后陈默又多了一个新的外号。
但陈默却没有一丝的羞愧和耻辱,他满心欢喜的接受了陈对自己的爱称,并好心的没有提醒她,其实你也姓陈。
如果可以的话,陈默宁愿选择一辈子当个软饭陈。
当软饭陈有什么不好。
既不用动手,也不用干活,顶多被嬉笑两句,可生活还是那个生活,每天依旧睁开眼就能见到活泼的陈和塔露拉,他甘之如饴甚至求之不得,他的脸皮足以让他抵御住任何的奚落与嘲笑。
如果只是单纯的奚落和嘲笑。
“喂,软饭陈,你看那个?”
陈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开口对陈默说,0011商贸大厦对面,这条商业街的街尾,有流浪歌手在路边表演。
“怎么?”
或许是出于兴趣,也有对音乐的追求,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型乐队,商业街上的行人在乐队前促足。
龙门似乎很欢迎类似的流行方式,不如说龙门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士,只要他们有追求,只要他们有能力,只要他们抱有希望,只要……他们不是感染者。
这是一座开明和自由风气盛行的城市,龙门求贤若渴,近卫局德才兼备。
“我们去看看吧!小塔。”陈拉起塔露拉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陈默完全提不起兴趣,在他看来,那些人还没特浪莎女士唱的好听,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说:
“还不如回去听特浪莎女士唱歌。”
孤儿院的孩子很喜欢特浪莎女士的歌声,陈默也喜欢,她最喜欢的就是特浪莎女士音乐课。
陈嗤之以鼻,用吃完鱼丸的竹签指着陈默。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你不是在睡觉?”
“什么叫睡觉!”陈默辩解,挥舞手里没吃完的鱼丸:“我是沉浸在了歌声里,你懂不懂!真正的音乐都是要闭上眼睛用心去听的。”
陈默说的若尤其是,他是有这个天赋的,他身上流淌着音乐家的血。
“狡辩!你去问卡米亚女士听不听你的话!”陈吐了吐舌头。“我们不管他,让软饭陈一个人闭着眼在这里听吧!”
陈拉起塔露拉就走。
陈默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塔露拉回过头,在陈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对陈默招了招手。
陈默咧了咧嘴。
“你怎么跟上来,你不是不要来的吗?”
陈好笑的看着背后灰溜溜的跟在身后的陈默。
“我又不是跟着你。”陈默说,吃完鱼丸的竹签背在后手。
“哼,说话不算话!”
“我是个孩子啊。”陈默说:“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小塔说的没错,你就是谎话精。”
“谎话精就谎话精。”
“戳死你哦,软饭陈!”她用竹签戳了戳陈默的胳膊。
他们站在稀疏的人群里,和周围高高大大的人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有些向往的望着在视线里的几个身影和他们身后的乐器。
她在向往什么?
向往那种她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生活,在陈默和塔露拉眼里的陈永远是那样的活泼,欢乐,像个小霸王般无拘无束,但真正的她又该是什么样呢?
陈默不知道,陈默只知道现在她。
“软饭陈!”陈像是做出了决定,喊出了陈默的名字。让陈默错觉的以为自己好像成了她的马仔。
马仔嘛,吃老大的,喝老大的,自然要听老大的吩咐,叫你砍人就砍人,叫你跑路就跑路。
她手里的竹签指了指那边的电子琴。
陈默瞬间明白他要自己干什么。
“我去?”
“你去。”
“我又不会!”
“你去不去!”陈问,话语里却没有一丝求人的态度。
“这就是你求人【$
陈家小姐向来雷厉风行,办事果决狠辣,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扭捏了?这句话陈默当然不敢说出来,但并不妨碍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陈。
“我请你吃了那么多东西,叫你办件事你都不肯!”
“我是软饭陈,软饭陈自然要吃软饭的。”陈默厚着脸皮。
“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你还想不想带塔露拉回去了!”
“软饭陈你王八蛋!”
陈像是被陈默的话给噎住了,也不怪他这么讨厌陈默,是想如果是你有这么一个厚脸皮的“朋友”,还不难呢过算朋友,你会不会也讨厌她。
陈就要自己过去。
“好啦,好啦,我去啦!”陈默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自己去!”陈闹别扭的摆了摆。
“你放心把小塔和我一起?”陈默问:“小心我带她走了哦。”
塔露拉漠然无声,她很喜欢看陈默和陈斗嘴,因为从来不会觉得无趣。
塔露拉是不会和陈默走的,陈默也不会丢下陈悄悄离开,但陈还是停下了走过去的脚步,不放心的看了看塔露拉,又看了看陈默。
陈默走向了中央的乐队。
两个小小的身影促足在流浪歌手的电子琴前。
商业街拥挤的人潮,潮水里被围拢的琴摊,她们为琴摊的主人吸引了更多的人流。
陈当然会弹钢琴,她和塔露拉坐在宽大的钢琴椅上,窗外是温暖的阳光,阳光下被微风吹起飘荡的白色窗帘,些许光点落在光洁的琴身上,顺着琴音飘向远方。
“小朋友,你朋友弹的很好啊。”琴声里菲林族的流浪歌手对站在他身旁的陈默说。
“好吧!”陈默手里握着几串鱼丸的竹签,望着她们,说不羡慕是假的。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那幢老公寓原本也曾摆放过这样一架电子琴。
“你要去试试吗?”
越来越多的人流,让流浪歌手的笑脸越发灿烂,想必他今天也会收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
“我不会的。”
“可惜了。”
“是呢,可惜了。”
ps:
第三十章 猴子
每个星期的周末成为了陈雷打不动的日子,不管是下雨还是大风,不管天气好与坏,陈都会像打点一样来这里,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下雨的时候,他们会躲在三楼角落那间“秘密”的房间里,得益于陈的出现,她偶尔会带一些好吃的零食过来,用一个便当盒装着,每当陈默试图从便当盒里拿出东西时,她就会用护食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而这个时候,塔露拉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当着她的面将一个又一个食物塞进陈默嘴里。
可毕竟陈默也不是猪,吃不下那么多东西,所以每次那张脸都鼓的像只松鼠,好多次还差点噎死。
塔露拉绝对不是温柔,她只是将自己当成了气陈的工具而已,以导致陈对自己的感官越来越差的同时,她带的东西却越来越好吃。
其实也不是很好吃,很平常,只是凡事一旦有了对比,又间隔多时,也就无怪它会变得美味。
陈默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每当见到陈那张越来越凶恶几乎快要扭曲起来的,差一点就要动手的脸前,他都会很识相的阻止塔露拉的行为,而变相的,他总得找些什么来分散这两个家伙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以往听到看过的电影,小说之类的就派上了用场。
陈默也很想给她们讲一些类似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之类的童话故事来听,可事实上因为那些东西很久没有再听【>-
而这些变味的故事,若是成年人之间讲起来还颇有意思,但一但听众是两个小姑娘,后果就会严重起来。
陈默想了很久,终归是没能讲出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白雪公主与七龙珠。
上一篇:你这型月网游太假了吧?
下一篇:可爱的少女心,可是无所不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