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如果她变成了尸体,啊,w心里也说不清自己是该高兴好还说难过好,可能会哭出来吧,可能吗?
伊内丝也没那么重要吧。
嘴里咬着压缩干粮的我调试弓弩弩机的手顿了下来,她侧头望着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伊内丝。
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伊内丝可要比清醒的她讨喜多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掉。”
伊内丝忽然开口,w吓了一跳,干粮噎在喉咙里,她使劲咳嗽这拍打自己的胸口,差点没被噎死。
“你……”
“我还活着。”
“你还不如死了省事,哎呀,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不打紧的,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但你影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闭嘴!”
“你很难过,w,是因为害怕我死掉?”
“放屁!你的法术还是一样让人厌恶!”
“哼。”
伊内丝只是轻哼了一声,她又重新靠在w肩上,和她肩靠着肩。
“干嘛还往我身上靠。”
“别动,我需要休息。”
“……”
“你的手?”
“已经没知觉了,血流了太多,我现在的反应很迟钝。”伊内丝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如果到了那种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w,给我留下一颗炸弹,算我欠你一次。”
“你要怎么还?”w问。
伊内丝闭上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伊内丝……”w轻声呼唤。
“我在。”
“……别死。”
————————
“不错,赫德雷,不错,如果不是你选择了巴别塔,兴许有一天你有机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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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赫德雷,剩余的左手撑着手里的大剑不让自己倒下,血染红了赫德雷的半个身体。
而在身后,一具赦罪师的尸体早已死去了声息,在面对死去同伴时,面前的两名赦罪师没有丝毫反应。
他们比佣兵更加冷静,理智,但也因此更加致命和危险。
“那可……真是遗憾。”
赫德雷凝望着几米外的佣兵,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水,也许都有,身体忍不住痉挛颤抖,左臂传来的疼痛已经近乎让他感到麻木。
“卡兹戴尔盛行的佣兵不少,但能取得和你相同成就的不多,你值得为此感到自豪,哪怕是在死后,依然如此。”
“赦罪师都这么擅长夸赞对手吗?”
兴许是因为赫德雷已经无处可逃,难免一死,赦罪师们并没有步步紧逼。
“强者应给予尊敬,你侍奉那位殿下,我们只是理念不同,但为了卡兹戴尔和萨卡兹的利益,在这点上,我们是一致的。”赦罪师说:“巴别塔难逃覆灭,即使不是这场战争,特蕾西娅殿下的理念也难以盛行,你心里抱着希望,不该有的希望,特蕾西娅早已病入膏肓,你们的议会蛇鼠两端,没有半点胜算可言。”
“……别告诉我,这就是赦罪师们选择特雷西斯的原因?”赫德雷忍不住发笑。
他没有等赦罪师回答。
“所以,说到底,其实赦罪师也并非不看好殿下,而是因为殿下的病情,让你们连踏出那一步都不敢,你们啊,我得承认,我高估了赦罪师这个组织,你们其实和议会,不,和萨卡兹并么有什么不同,甚至,你们不过是一群因循守旧的顽固。”
赫德雷的话语里甚至带着轻蔑和不屑,他看着面前的赦罪师,再也不觉得这群人有什么可怕。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们在天平的两端选择了更大的价码,但这并不奇怪,赦罪师是为了卡兹戴尔和萨卡兹而存在,我们不允许任何风险,更不会因为某个不切实际的理念而搭上一切。”
“就是因为你们会这么想,所以这么多年来,这场漫长的战争开始以来,卡兹戴尔才一直没什么变化,没有任何改变,一直残破,落后,纷乱,贫瘠。”赫德雷低声说:“赦罪师,你们固守成见,因为所谓的风险,你们漠视卡兹戴尔和萨卡兹死去,你们抛弃了殿下,啊,真是可笑。”
“争论并没有意义,赫德雷,争论永远没有意义,结果才最重要。”赦罪师摇头回答:“而你的结果,已经注定。”
赫德雷看着赦罪师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手里提着锋利的剑,他没法再反抗了,甚至他没法在移动一步,没能倒下已经是他最后的坚持。
赦罪师高举起剑,剑锋后,赫德雷看到渐沉夕阳下的卡兹戴尔,在黄昏的渲染下,像血一样的颜色。
那一刻赫德雷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了伊内丝,想起了w,前w和后来的w,他想起他的小队,他和伊内丝刚开始计划成立佣兵团时,那时他们才几个人。
他想起了自己的出生,想起了工业区连绵百里的腐朽,想起了漫长的战争中遇到的一切,也想起了刚到巴别塔时,见到殿下的画面,一直到最后,他们一路走来。
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记忆远去。
赫德雷什么也没想了,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底里血色的黄昏。
我的卡兹戴尔啊……
我已为你竭尽所能。
第二十五章 小疯婆子
维娜看到陈默带着离庭的战士离开了营地,她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去问他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
霍格被留了下来。
罕见的这个离庭对外行动的组长在一天内保持最大的沉默,驻守在离庭驻地的人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谁都能猜得出他们发生了变故。
驻地后方有一片墓地。
牺牲在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中的萨卡兹和非萨卡兹的尸体,无论身份,年龄,来历都被掩埋在了同一个地方。
因陀罗听霍格说起这件事。
“那片墓地,啊,你也注意到了啊,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主子。”
“回答我就行了,他们是怎么告诉你的?”
“……和我们以前一样,在伦蒂尼姆的时候,我们哪儿也有一片相同的地方。”
“你是说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家。”
“不,主子,我认为他们是把离庭这两个字当成了家。”
“……这样。”
“怎么了吗?”
“因陀罗,你想过留在这里吗?和格拉斯哥帮的人一起留下来,也许,我是说这样会更好。”
“我没有想过。”因陀罗想也不想摇头:“我一直记得你说过,抗争永远不会停止,不管是在这里还是伦蒂尼姆,但我跟着你,我相信你,维娜,所以无论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会接受。”
“是吗?”
“我们的人受了伤,流了血,还有些人和萨卡兹躺在了一起,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在跟着我们继续走下去,将来,我知道这个数字只会越来越多。”因陀罗看转头看着维娜,“但没关系,从我们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有了这个准备。”
她的话语停顿下来,沉默了几秒。
“你退缩了吗?维娜。”
因为你看到我们正在为你死去,因为你看到了这场战争真正的残酷,尽管离去之前我们就已经有过类似的打算,但当真正接触它时,我们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你回答是。
我大概会很失望,因陀罗心想。
“我……”维娜愣了愣,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才摇头:“不,没有,萨卡兹这场战争让我认清了很多事实,我只是忽然发现我比以前更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因陀罗,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活下去,别轻易否定自己的价值,也别轻易漠视自己的生命,我们会一起走下去,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左右。”她轻声补充道:“作为友人,作为同伴,这不是命令,而是来自我个人的请求。”
因陀罗心里轻松口气。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但我还是想说一说。”维娜露出微笑,她看着远方早已消失的某个身影,低声道:“总觉得我要是不说出来,你会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们是同一种人,但你们又不像同一种人。
赫德雷做好了迎接自己死亡的准备。
他看着剑锋落下,心里在这一刻却出离的平静,甚至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别了,卡兹戴尔……
钢铁在赫德雷眼前碰撞,银色的剑锋溅起了火星,黑色的披风扬起时溅起了积水,冰冷的水打在赫德雷的脸上。
那个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挡在了赫德雷的身前,他的身影熟悉却又陌生,不由让赫德雷响起曾经第一次见到这倒身影时,他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时的轻蔑,赫德雷甚至提不起拔剑的底气。
在那双眼睛前,一切都是徒劳。
曾经的绝望和无力,在这一刻却相反令赫德雷感到无比安心,他大抵终于能够体会当初伊内丝的心情,和在通讯里她颤抖由纠结的语气来源。
赦罪师急速后退,剑锋燃起的蓝炎点燃了赦罪师的斗篷,他挥刀斩去燃烧的一角,落进积水熄灭。
赫德雷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他向后倒去,一支手臂托住了他仅剩的左臂。
“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何?赫德雷。”
他甚至听到了半带玩笑的语气,赫德雷很想配合着笑一笑,但他实在没力气露出笑容。
“还不坏。”
“你做的很好。”
“……这是陷阱,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陷阱,而你们都是活饵。”
陈默看向对面剩余的两名赦罪师。
“你们有两分钟的时间考虑撤离还是留下,赦罪师。”
两名赦罪师对视一眼。
“我知道你,离庭的首领,特蕾西娅身边崛起的新贵,在你的手段下诸多萨卡兹和贵族因你而死。”
“你们想报仇?”
“相反,我们为您对萨卡兹和卡兹戴尔所做的贡献感到由衷的敬意,尽管我们与您立场对立。”
“你说话真好听,可以再多说一点,我爱听。”
“您大可不必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拖延时间,既然您敢现身,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我们不是您的对手,您的对手也不是我们。”
面向陈默的赦罪师微微躬身。
他们没有任何停留转身撤离。
“可惜了。”陈默遗憾的将重刀插在地面。
如果能拦住这两名赦罪师应该能得到不少情报。
“……是我拖累了您,大人。”
“别这么说。”陈默摇了摇头,他看着赫德雷失去的右臂,想伸手拍拍他肩膀的手最终只能收回:“这次任务你已经做的足够出色,事已至此,两名赦罪师不值得再搭上你的性命,而他们也未必会被生擒。”
“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赫德雷继续道,他没有停下。
“无非是针对我和离庭,泥岩和其他战士很快就会赶到,少说点吧,赫德雷。”
他听到陈默这么回答,视线仰望着陈默的背影,罕见在这位他名义上的长官眼底看到了一丝温和。
赫德雷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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