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所以啊,凯尔希,去重新研究你最初的那个问题吧,带着罗德岛,你已为我做了太多,但我只能为你做这些。”特蕾西娅温声说:“或许我无法开解你的疑惑,可无论要花费多长时间,无论今后你们身处何地,我都会在卡兹戴尔等着你们。”
特蕾西娅她是我见过最天真,执着的理想主义者。
也许她也在这场战争中发生了改变。
但我始终认为,她是历代萨卡兹君主中最特别的那个,她拥有一个不局限于萨卡兹的梦,而这个梦,宏伟,巨大,也不切实际。
她自己也清楚。
可尽管深知这点,她却始终没有想过要放弃。
卡兹戴尔,这片混乱与战争之地,它曾是众多萨卡兹们苦难的摇篮,如今,它正孕育着希望,我见过很多国家也曾有过卡兹戴尔的遭遇,但不管多少次,我仍然会为之触动,哪怕最终他们所抱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破碎将要的美梦。
第一章 德克萨斯
“我在夜里点燃了那根蜡烛。”
“旅人啊,你找到家的方向了吗。”
“风雪淹没了我们重逢的道路。”
“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我们还能再见吗……等到风雪散去,等到冬羽啼叫,春天还会不会来。”
————
那大概是一首歌,夹杂着老旧钢琴和吉他的伴奏,意识薄弱,大脑昏沉,她微微睁眼看,模糊的视野中隐约间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坐在自己身前。
有风沙拍打在外的飒飒声,伴随着轻微的颠簸。
歌声大概是从他身前的收音机内响起的,她想,困意和疲惫再次涌上眼眶,沉重的视线拉扯着她再度陷入了昏迷。
“你逃不掉的,德克萨斯,你和那只落单的狼(俚语,指代不被认可鲁珀)都逃不掉。”
“拉普兰德,她在哪里?”
“她死了。”
“你们杀了她。”
“违背了女士的命令,你们还以为还能活着,接下来就轮到你。”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
雨点打在手里泛白的钢铁上,很冷,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血被雨水晕开,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敏锐的嗅觉,怎么也无法扩散。
6月6日
10:21A.M
“你醒了。”
她听到有人这么问。
这大概是一间废弃的木屋,兴许在天灾到临前原本这个村庄的人已经迁徙到了新的聚居地,这在城市之外并不罕见。
从叙拉古十二家族起源之一的西西里联合,开始用暴力取得城邦的战果开始,这个国家就从未有一天消停下来过,叙拉古的狼是这片大地最出色的杀手之一,当然也包括他们必不可少的黑手党文化,但如今西西里已名存实亡,很少再有叙拉古人以西西里自居,十二家族也从某种程度上,不再是过去的十二家族。
她看着那个黑发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她的视线随着男人的动作移动,她没有开口询问。
灰色的狼有一双淡漠的眼睛,仿佛她的性格已经不言而喻,她的瞳孔很漂亮,介乎于琥珀又夹杂着些许蔚蓝。
男人从看着自己的那双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解,而狼的视线渐渐转动,观察着自己目前身处的环境,她很警惕,也带着怀疑。
“这里很安全。”男人说,他的双手靠在自己的腿上,微微躬下身望着床上躺着的鲁珀。
“你救了我?”
她的声音虚弱,如同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一般冷淡。
视线落在男人脸上,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事实上她现在连挣扎都做不到。
“应该说是我捡到了你,你当时躺在路边,下着大雨,你身下全是血,我从那里经过,正巧碰见了你。”
男人回答:“你身上的伤不重,穿过身体那刀避过了要害,否则我只能把你埋在路旁。”
“……谢谢。”
“别说谢,女士。”男人摆了摆手:“虽然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有些事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的,比如为了给你找医生,我掏了不少钱,你后半夜高烧不退,让我吃了很多苦头。”
“……”
她没有回答。
“我身上没有钱。”
“没钱不重要,可以先欠着。”男人不在乎的说:“一共十七枚金币,那个该死的私人诊所医生狠狠敲了我一笔出诊费,当然这些都得算在你头上。”
“我会还给你。”
“等你伤好之后。”男人接口道:“有人在追杀你,像你这种情况,不用看就知道身后牵着一大堆麻烦。”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救我?”
“我心肠好,见不得这种残忍事。”男人长吁短叹的摇头:“其实救你之后我就开始有点后悔了,但我更后悔我花在你身上的钱,那个小诊所的医生也是相同的说法。”
“……”
她半响没有回答,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太过古怪,好听点叫健谈,不好听点叫啰嗦,她没遇见过这种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人打交道。
“你很缺钱?”她只能这样问。
“没人会问这种问题,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他回答,又问:“那么女士,你能说说自己身上的情况吗?也好让我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或者说,哪个家族?”
她没开口。
短暂的安静后她说:“……和我扯上关系很危险,为钱丢掉命不值得。”
“你不准备还钱了?”
“你可以留下地址,我之后会还你。”
“然后把你留在这儿。”
“对,这和你无关。”
“如果我把你留下,以你现在的情况必死无疑。”他说。
她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他们望着彼此。
过了几秒,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铭牌,她愣了愣,下意识想低头看自己的胸前,那里空无一物。
男人开口问:“……德克萨斯,叙拉古前十二家族之一,盛极一时,但这个家族在一年多前就覆灭了,想不到还有德克萨斯活着。”
“你到底是谁!”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牵动着伤口,随后是难忍的疼痛和无力。
“你最好别这么做,免得伤口崩裂后让我再掏一笔钱。”男人说,他将那枚铭牌放在鲁珀床上。
“我和叙拉古的势力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何必要等到现在?”
“……”
她思考着,最终放弃了爬起来的想法。
“很好,你是个理智的人。”男人说,指了指自己:“至于我是谁,我是一个炎国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龙门人,刚从维多利亚过来,正准备返回龙门,不巧在路上遇到了你,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我怎么信你?”她问。
“我说过很多谎,你想听那个?”男人反问。
“比如我觉得可以从你身上捞一笔,又比如说我看你长你还行,而我身边还差点什么,因为我是个男人。”
男人话语顿了顿,她看到狼死死盯着自己的冷淡视线终于发生了变化,变得狠厉。
“别这么看着我,女士,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这种东西简直多的数不过来,但我认为,我救了你,而你因此欠我一笔钱,这就够了,一目了然,简简单单。”
“等你伤好之后,你可以想办法把欠我的钱还给我,然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各走各的,你说呢?”
她没有回答。
“你很喜欢沉默,在面对自己不想或者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沉默的确是个有效的方式,可沉默算不上回答。”男人淡淡说,又问:“回答呢?”
“你会有危险。”
“已经是了。”
“那么……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男人点了点头,伸出手:“还未请教?”
她看着男人伸出的手,缓缓回答。
“……德克萨斯。”
“你可以叫我蛇。”
男人自顾自的伸手轻轻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薄毯,露出笑容:“那就这么说好了,德克萨斯小姐。”
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古怪,他身上带着一些秘密,当然德克萨斯自己身上也有着秘密。
秘密之所以被彼此称为秘密,是因为眼前的人还不足以令人去相信。
“什么味道?”她抽了抽鼻子。
男人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后知后觉。
“啊,我煮了粥,大概糊了。”
她看到男人嚷着急匆匆站起身跑出门外,和刚才的从容镇定相比这种反差简直判若两人,不一会他端着一个铁盒从门外走进来。
“糊了?”她下意识问。
“糊了一点,但还能吃。”
男人将铁盒放在床边破旧的木柜上,他走到床边伸出手将躺在病床上的德克萨斯扶起,让她靠在身后的墙上。
他重新拿起那个铁盒。
“你不会……”德克萨斯问,她瞳孔微缩,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局面,她内心下意识想要反驳。
叙拉古闻风丧胆的家族打手之一,在那张漆黑木桌上出现过的家族代表,白西服红衬衫,大名鼎鼎的德克萨斯女士。
这落差未免也太过巨大。
或许是她不清楚,也许等到她知道坐在面前这个让她觉得古怪甚至还有一丝吝啬的男人做过什么之后,她就不会再抱有这种自尊了。
俗话说的好,一旦当人放下心中的那点儿成见后,就只剩下了习惯。
“别这副为难的表情,要知道,你这种待遇在我这儿可不怎么多见。”
男人端起手里的汤匙。
她迟疑了。
“我可以自己来。”
“等你手上的伤好之后,随意。”
她冷淡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看着停留在自己眼前的汤匙,缓缓张开了口,内心却因此重重叹了口气。
很烫,但比起脸上的羞愧外她觉得自己还能忍受,她的脸上依旧为此这那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
“不烫?”男人忽然奇怪的问。
她强忍的表情终于撑不下去。
她的眼角抽了抽,她想揍人,这个家伙比想象中还要让人火大,但她终究还是没下去手,因为她没法那么做。
“还是等冷一会儿……”
“不用。”
“真不用?”
“不用。”
“看来你的确饿了。”男人说,他重新拿起汤匙,轻轻吹了吹递到德克萨斯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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