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他望着面前的两人,抬起手里的源石弩。
“但很可惜,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都只能到此为止了,你……”他的弩箭指着陈默:“在科特城袭击了我们的小队的那名神秘人,应该就是你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陈默从曹知的脸上看到了紧张,他握住了手里的武器,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倒不是很想和你见面。”陈默牵强的笑了笑说:“如果你能装作没发现我,放我一马那真就再好不过了。”
“那真是遗憾,我不能这么做。”查尔斯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你带走的那只鲁珀在哪里?我们要带她回去。”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陈默偏头看了看曹知,他们没有任何胜算,一群感染者加上一个曹知,而对面明显是做好了准备。
曹知沉默着,他也很想知道答案,他自认自己已经足够隐蔽。
“你们的动静瞒不了任何人,对这座城里那两个晕了头的小家族而言或许还能有用,但对我们,我们只需要抓几个冒头的人就能找到你们的线索,这座城不大,你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那只鲁珀受了伤,你们肯定不会在这时候离开。”查尔斯回答,又望着曹知:“你就是这座城里感染者的头领,我听特洛卡家族的首领提起过你,兴许连他自己也没想过他和他的家族会毁在了你手上,没想到你居然胆大到了这个地步,感染者势力参与家族间的争斗造成的后果,在叙拉古,不管是谁都没法预料,而你,你们,跨过了这条线,你知道代表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不知道。”曹知的表情逐渐冷漠下来,他冷声问:“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们。”
“特洛卡和奥格曼这两个家族已经失去了这座城的统治权,即使他们的家族成员能心存下来,也绝对无法再掌控这座城市,这座小城太小,位置偏远,对我们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利益。”查尔斯的目光下移,落在曹知握刀的手臂上。
“你很不错,除了我们以外,没人知道这件事是你们做的,他可以是任何人做的,也可能是一个意外,你知道家族覆灭这种事在叙拉古而言再常见不过,只要没人说出去,谁又会来关心一座小城的不起眼的内斗。”
“即使我们是感染者?”
曹知问,握着刀的手松开了一些,他的后方,一些感染者正从建筑内走出来,他们站在曹知身后,没有靠过来,如果站在查尔斯和特林后方的成员,像是对垒,可感染者手里没几把能被称之为武器的东西。
只是单纯在面对他们命运,鼓起勇气却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命运。
“谁知道你们是感染者?谁觉得感染者能又能耐做到这个地步?没几个人回来关心你们,你们完全可以守着这座小城,做你们想做着,我们之间并无冲突。”
特林开口道:“当然,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没有开口。
曹知也没有立刻回答,他在面临一个选择,一个看似美好的机会,这些人想借他的手来处理掉和他合作的陈默。
或许这对于他们而言只是突发奇想,又或许他们想省点麻烦,但对曹知而言是个机会,一个可能也不可能的机会。
他深吸了几口气,走到陈默身旁。
“抱歉了,陈兄弟。”曹知抽出了自己手里的刀,在查尔斯和特林的目光中,他手里的刀对准对面的两人。
他笑了笑。
“之前咱们合作说的,看来得推迟些了。”
“可以理解。”陈默回答。
“一个不怎么明智的选择。”特林意外地看着曹知问:“为什么?”
“我不信你们,与其去信一群随时能将我们生死操控在手里的黑帮成员,我更信一个帮过我们的人,忘恩负义这种事,在我们炎国那是最让人不耻的行为啊。”曹知看了一眼陈默,目光狠厉下来:“况且,老子可没兴趣替你们这群瓜怂的叙拉古人做事,老子身后的感染者们也没下贱到要靠你们求活,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尽管他这么说,尽管他后面的声音大的更像是在告诉自己身后的感染者,尽管他心里兴许还有着其他的算计。
比如他不清楚陈默的实力,他不清楚他的兄弟和陈默斗的两败俱伤后这群叙拉古人到底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比如他宁愿凭着多杀几个敌人,也不想被白白算计死。
比如他心里清楚,事已至此,他们其实只有一种选择,而这个选择的结果兴许不是那么美好,但至少是他,或者他们自己为自己选的。
陈默不乏以各种阴谋的想法去看待他身旁的人,可陈默也得承认,他的确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叙拉古正在远去,远处莱塔尼亚边界的地平线正缓缓升起亮眼的黎明,灿烂的阳光刺破了昨夜厚重的乌云。
“后来怎样了?”
德克萨斯收回望着车窗外荒野的眼睛,她偏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陈默。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在车前窗亮眼的阳光中,德克萨斯清晰的看到了他鬓角黑发发根的苍白。
那不是她的错觉。
“后来啊,后来感染者莫名其妙就赢了呗,不过他们也没办法继续在瓦拉格待下去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和我们一样离开了那座城市。”蛇胡诌着:“看一下地图,德克萨斯,我们大概已经过了莱塔尼亚边境。”
“地图在哪?”
“你前面的储物盒。”
德克萨斯拉开储物盒,她看到被卷起来放在里面的地图,她张开土地,看着上面的路线。
昨夜视线模糊间,德克萨斯好像看到了格拉瓦上黑暗的天空亮起了黎明,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现在不认为那是错觉,她看到了那柄漂亮的剑,或许不该被叫做漂亮,可那剑身淡蓝色的花纹在随着呼吸般亮起时却让任何人见到它的人都觉得迷人。
“你听过莱塔尼亚的故事吗?”蛇忽然问。
“什么故事?”
“巫王,一只萨塔科讲给我听的,我讲给你听啊,莱塔尼亚的巫王,法术的集大成者,曾经在莱塔尼亚被高卢入侵时,凭借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高卢的先锋军团,以此开启了四皇会战,四皇会战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
“你觉得……我是说,凭借一个人真能对抗一整个军团吗,莱塔尼亚是不是吹的太过夸张了一些?”
德克萨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她还是很老实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觉得肯定是假的,夸张的成分。”他笃定的说,在汽车的颠簸中,德克萨斯合上了手里的地图。
“我们没走错吧。”
“没有,最近的聚集点在前方,还有七十公里。”
“那就好。”
“……”
德克萨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问她为什么不问那只白色的狼的事情。
拉普兰德,她引诱着追兵来到这座城市,故意将他们的位置暴露给敌人,又将蛇吸引过去,在蛇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她知道德克萨斯能识别这种味道,她也知道,德克萨斯在清楚了她的到来后,肯定会从感染者的驻地离开。
她用这种方式引走了德克萨斯。
于是在感染者们将德克萨斯交出去后,她又将感染者们的地点用某种方式透露给了那两个家族的人。
她清理手尾的方式还是和过去一样简单利落,但,也许如果当时感染者们没有选择将德克萨斯交出去,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德克萨斯不知道,她只知道,面前的蛇肯定清楚这点,即使原本不清楚,他现在也能明白。
可他没有问起。
就像德克萨斯也没有追问最后在感染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陈默还是从德克萨斯的望向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看到了女孩的想法。
德克萨斯偏头靠在椅上,又望着车外。
陈默张开口。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她转过头。
“被过去抓住的人就像是沉溺在水中。”
“窒息,挣扎,失重,无力。”
“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看着光从自己的眼中愈发黯淡。”
“人越是努力去呼吸,就越是接近死亡。”
“它就再也困不住你。”
第二十四章 漂泊
我曾经试着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平凡人,平凡人的生活,平凡人的经历,平凡人拥有的一切,家庭,事业,工作,喜怒哀乐,或许是下班结束后和朋友的聚会,又或许是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盯着放在床头的手机无意义的浏览。
生活没有波澜,甚至称的上枯燥无味,然而每当我信以为真以为自己能跻身这种平凡时,我明白,其实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我明白自己无法适应这种我所奢望的生活,我也明白真当我这样平凡的活过我这一生时,有很多我不愿意看见它发生的事,都将成为了我这辈子也无法抹去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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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
莱塔尼亚边境线
沿着莱塔尼亚与卡兹戴尔的边境线一路向北,将抵达三国的交汇点,从那里穿过乌萨斯国境进入乌萨斯南方,然后一路朝着东方,最终的目的地是龙门。
蛇这么说他的旅行计划,然而说是旅行,这一路上其实没什么风景可看,除了黄沙和森林,偶尔经过的村镇,小型聚集地点的移动城市,莱塔尼亚和叙拉古不同,这里被誉为艺术和文化之国,拥有着全泰拉最好的艺术家与代糖,或许算不上工业大国,但自从四皇战争过后,高卢覆灭,莱塔尼亚就一直凭借着战争胜利的余泽,收拢了大批原本属于高卢的财富,除了乌萨斯,莱塔尼亚是四皇战争后最显著的获利者,不过当初引领战争胜利的君王已然腐朽,莱塔尼亚经历了皇室的权力更迭,如今统治这个庞大国家的主人,是位于莱塔尼亚高塔之上的双子皇女。
离开叙拉古的格拉瓦后,这一路上罕见的平静,蛇绕着边境一路向北,德克萨斯问起他为什么不穿过卡兹戴尔前往乌萨斯,因为那比从莱塔尼亚而言要近的多。
她太久没有关注过外界的消息。
蛇告诉她卡兹戴尔的战争已经结束,如今那个混乱分裂的国家正在慢慢统一,蛇说他不是不想穿过卡兹戴尔朝着乌萨斯,他说他在卡兹戴尔有很多敌人,可能还没等他们从卡兹戴尔离开,就已经陷入了包围。
德克萨斯分不清他这句话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些笑容,那笑容不像是有太多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的模样。
德克萨斯没有追问。
其实大多时候这姑娘都是安静的,她很少去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对周围的事物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也许算不上漠不关心,只是她不习惯去问原因,她是那种你决定向东走,她就会提着刀跟在你背后的家伙。
7月1日
暮钟的钟声在黄昏时分敲响,沃伦姆德正在迎来它的夜晚。
德克萨斯那头橙色的短发恢复成了灰黑的深蓝色,发梢间夹杂着一些红,如果不在阳光下很难发现她发梢那几率黯淡的红色。
陈默觉得这姑娘应该时常笑笑,但却很难让人想象出她露出笑容时会是什么样子,也许那笑容让人觉得诧异和不自然,在她那张常年冷淡的脸上。
她听见门被敲响。
打开门时蛇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纸袋里装着青色的果子。
“楼下的店员推荐的沃伦姆德特色,要来一点。”
他拿着一个果子站在门口。
德克萨斯只是伸手接过,然后让开门,其实大部分当地的摊贩都会用这种方式向他们眼中的外来游客推荐这种便宜的特色。
蛇很热衷于这些,不如说在德克萨斯看来,他喜欢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包括在摊贩前讨价还价,他有点吝啬和市侩,德克萨斯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说这才有生活的气息,这样才能算是真正活着。
可他也能在夜里提着刀杀人,开着车和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黑帮打手玩命,和一群感染者互相试探虚以为蛇。
他让德克萨斯有些看不懂,但德克萨斯却不讨厌他这种人,兴许要是他能不再满口都是假话,德克萨斯对他的好感会更高一点。
也只是一点。
“要进来?”
“你不介意的话。”
蛇将手里的纸袋交到她手里,德克萨斯抱着纸袋后退两步,蛇走进屋内,关上房门。
“你这里可真不错,看起来比我哪儿要大点。”
蛇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评头论足,德克萨斯没有回答,她坐在床边,看着蛇很自然的坐在了房间里的会客椅上。
她不明白明明就在隔壁,蛇问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有事?”
“我刚听楼下的小哥说,今晚这里会举行一场灯火庆典,过来问你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晚上?”
“说是七点以后,要持续到深夜才会散场。”
德克萨斯稍微沉默了一下。
“……我没问题。”
她这么说,目光落在蛇身上,她知道蛇来找她肯定不止着一件事。
“还有事?”
“在格拉瓦时,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还记得吗?”蛇问:“我当时回答你,等你活下来了就告诉你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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