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陈默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
“暗索!!!”
陈默早该知道信奉贼不走空的她没那么大方就这么简单把皮包交到自己手上。
暗索坐在靠窗的位置,听到吼声的她呆了呆,转过头目光呆滞的望向陈默,张大的嘴巴,右手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的蛋糕。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门口,一口吞下手里的蛋糕,拔腿便朝门口的方向跑去,临走之前手还没忘了胡乱在桌上抓一把。
有什么拿什么。
“站住!”
“傻子才站住!……唉?”她回头做了个鬼脸,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奶油。
下一刻,暗索小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突然摔倒在了地上,她惊疑的看着自己脚下,不知何时钉在地上的餐叉。
砰——
“哎呀……”
擦着地板一路滑行了半米才停下来。
脸朝下五体投地的暗索趴在甜点屋的地面,手里临走前抓的一大堆甜点奶油一股脑的洒在了身上,砸落在她的头顶,卡在那对紫色的兔儿间。
她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用谢。”她轻飘飘的说。
我也没想道谢。
陈默走到暗索身前抬脚踢了踢她的腰。
“死了没有?”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暗索。
暗索没有半点反应。
“别装死。”
陈默蹲在她面前,嫌恶的看了一眼她兔耳上的奶油,提起那对软趴趴的兔耳,没有半点怜悯的把她的头从地上拉起来。
“耳朵,耳朵要断了!”她慌张的抬起手抓住我提着她耳朵的手。“快松开!”
陈默没有松手。
“麻利儿点,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暗索微微看了陈默一眼,偏过头,又看向站在陈默身后脸上扬起亲切笑容的猎狐犬,猎狐犬对她招了招手。
“你好。”
“什么东西?你说什么我完全,一点都听不懂。”她一副迷惑的表情看着陈默,两只手还揪着陈默抓住她耳朵的右手。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耳朵和尾巴这种麻烦又容易成为弱点的东西。
“要我提醒你一下?”
“我今天什么坏事也没干。”
“暗索小姐,你在说这句话之前最好先想想那个钱包是怎么来的。”陈默伸出左手捏着她的脸用力的扯了扯:“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捂着被扯过的脸。
“休想!我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要交出去,再说分赃的时候,我不是已经把钱包给你了,按规矩剩下的就该归我,你拿了我的东西,我们是同犯!”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陈默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店门口,他扯着这个死皮赖脸的兔子时,她打死也不愿意去自首,怪不得后来闹了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皮包交到自己手上,原来她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真有你的啊,暗索,说好的改过自新呢。”
“改过自新也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吧。”
陈默不由竖起了拇指,不亏是在下城区一个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能活下来的惯偷,这拉人下水的本事一点也不差。
暗索脸上不无得意。
“哼哼,我劝你识相点,现在要不放了我,要不咱们一起去蹲号子。”
暗索瞄了陈默一眼,仿佛吃定了他的模样。
“我们是认识的,楚叶,你的底子我清楚的很,我被抓了你也别想好过,街上的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你看看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这句话没错,按照龙门刑事法第三百二十五条来说,你确实可以被认作她的同犯。”
猎狐犬的声音忽然在陈默身后响起,她站在陈默背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你听到了,楚叶,我们是同犯。”
“要我帮忙?”猎狐犬问,从背后掏出一柄菜刀,递到陈默眼前。
陈默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们相视一笑,陈默接过那柄菜刀。
“兔耳凉拌好吃吗?”陈默问。
“没吃过,不过听说凉拌的肉食都是事先煮熟的。”猎狐犬回答:“不如试试生切,我记得炎国好像就有一种菜式是生切的。”
“东国也有不少,但兔耳我还是第一次。”陈默拿起菜刀打量了一下暗索的耳朵:“对了,你这里有厨房?”
“做饭的话,只有烤箱,街尾有家卤肉店,他们那里大概可以。”
“量太少也行?”
“多给点钱没问题。”
暗索盯着他们,她往后缩了缩,猎狐犬脸上和善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可怕。
“你们……说笑的吧。”她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笑了笑,紧张又后怕的说:“这是犯罪啊!”
“说什么傻话呢。”猎狐犬笑了笑:“我可是警察。”
“警察?”暗索呆呆的望着猎狐犬。
猎狐犬从口袋里掏出警员证在暗索的面前打开,晃了晃。
“货真价实的龙门警司。”
陈默一直觉得猎狐犬这家伙就不该当什么警司,近卫局这些年真的是越来越腐败了,说好的德才兼备呢,他在猎狐犬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公德心。
暗索目瞪口呆,惊恐的看着猎狐犬在她面前展开的警员证,警员证上狰狞又显眼的龙头标志,好几秒后,她才颤抖的手指向猎狐犬。
“你,你,你,条……警察!!!”
猎狐犬满意的收起警员证。
暗索呆呆的看了看猎狐犬,又看了看陈默。
“骗人的吧,警察,你,我……你怎么会认识警察!”
暗索像是找到了依靠,直直的望向陈默。
她的三观都快要在今天彻底的崩碎了,她平时也有不走运的时候,大不了就是进号子里蹲几条,但暗索从来没想到,一个警察会开甜点屋,而自己还傻乎乎的送货上门。
“你以为我能有那么大能耐这么快就把你弄出来?”陈默说。
猎狐犬的手搭在陈默肩上。
“当然是我帮的你咯,你的大名近卫局一向如雷贯耳,下城区惯偷暗索小姐,想抓你可不太容易呢。”
…………
“没了?”
陈默审视的目光看着暗索。
“没了。”暗索笃定的摇头。
“说实话。”他敲了敲桌子。
暗索犹豫了好一会,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猎狐犬,最终叹了口气,认命的从身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几张龙门币,悻悻的放在桌上。
“还有呢?”
“真没了。”
“嗯?”
“嘁。”她咬咬牙,又从靴子里抽出一张金色的信用卡,竖起三根手指“这会真没了,我发誓。”
“钱包。”陈默摊开手。
暗索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裤包,后退了一小步。陈默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这是我的钱!”暗索大嚎着,可怜又绝望的看着陈默,庆幸的是猎狐犬关上了门,并挂起了暂时休业的牌子。
陈默是没搞懂她看起来浅浅的包里怎么能塞下那么多的东西,直到暗索脱下衣服一起放在桌上后,看到被她改造的衣服,衣服的包被裁开,伸手进去之后连接着整个外套的夹层。
陈默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平时都爱穿着宽大的外套,方便作案,暗索确实是有点小聪明,但很可惜这种小聪明在自己和猎狐犬这种专业人士面前还不够看。
“你不会真要把我抓回去吧?”暗索立在陈默和猎狐犬的身前小心翼翼的问。
暗索小姐在进门之前就有些犹豫了,可惜的是当时陈默在她身边让她找不到借口离开,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随便找一个借口溜走一定会被陈默识破,暗索小姐是什么人,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类型,眼看都到了店门口,她岂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聪明又狡猾的她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在陈默还没发现之前先吃个爽,然后再悄悄溜走,但可恶的是,暗索小姐也没有料到,这里的甜品会这么美味,这该死的甜美就像是诱惑自己的陷阱。
“你说……”
陈默的话还没说完,猎狐犬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疑惑的看向狐狸,狐狸抬起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阳光在门前的骑楼被分为两面,她站在阳光的阴影里,隔着单薄的橱窗玻璃,她身后是人来人往的繁华的商业街,她撑着手,微微斜着身子,红色眸子打量着店内的一切,在那双眼睛望过来的刹那,陈默下意识转过身。
恐惧,胆怯,又或者莫名的不安,兴许都不是,几年前他们在伦蒂尼姆的街头相遇时,她站在漫天的雨幕里,雨幕里朦胧又温馨的灯光,橱窗外缤纷的色彩,灰蒙蒙的天空下我们四目相对。
那时的陈默,也许是因为恐惧,胆怯,但现在,却只有愧疚,他不想在去插手她的人生,她总说自己是一个扫把星,遇到她的人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于陈默而言她却是他的幸运。
“找你的?”猎狐犬轻声问。
“抓她的。”陈默指了指暗索。
陈默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在一年前他来龙门遇到猎狐犬时,她也曾问过自己相同的话,她问陈默要去见见她吗。
见了面之后自己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
陈默不知道,对于一个已经死而复生的人来说,自己于她而言又算什么,她会庆幸自己还活着,又或者冰冷的质问自己。
【你怎么还没死。】一如当初回到龙门时,和她的再遇。
“又想逃?”猎狐犬问。
“说什么胡话。”
“这里没有后门,出去的路只有一条。”
“喂喂喂!楚叶,那条子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暗索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看的方向,在看到堵住门口的两个警员时,她差点没被吓的跳起来。
她四处张望着,仿佛在寻找逃跑的方向,陈默毫不怀疑,如果有地方走,她一定二话不说的丢下自己就跑,就像自己现在想做的一样。
“我们一起溜吧?保命要紧啊。”
“关我什么事,是来抓你的。”陈默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暗索的距离:“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去自首去自首,你不听,现在好了,失主找上门来了。”
猎狐犬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说出这句话的陈默,嘴角缓缓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不由想起了一年前当时帮他伪造身份时见到的他,他眼里是一片灰败和枯竭,看不出一点光彩,虽然也会露出笑容,可那种笑容里藏着太多牵强和落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最后的期望是死在龙门,因为龙门是他的家。
他想死在这里,回来也是为了死在这里,他觉得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虽然留着太多遗憾,但他并不后悔,他的人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他永远都是那个在大火后离开公寓的小男孩,孤身一人抬头望着尘埃和灰烬里龙门灰暗的天空,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
可现在的他,比起那时要好了太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也的确是变了一个人,至少他不再形单影只。
猎狐犬望过来的赤裸目光似乎看穿了陈默的伪装,让陈默觉得有些尴尬,幸运的是,暗索并不知情。
不然她一定会说:你的姘头来找你了,让她通融一下呗。
陈默觉得她要敢说这句话,绝对当天夜里就会被送到矿场挖源矿,而自己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怎么能怪我!要不是给你又找房子,又包饭的救济你,我也不会一点钱都没留下,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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