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不,阿米娅。”博士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斜斜的注视着窗外的繁华:“你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这些本就是我应该承担的。”
你不明白,我想要说的,是这些年本该由我来承担的事物,有一半被寄托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我将他推向了深渊。
【毕竟……你知道的,博士,我是个外邦友人,萨卡兹的法律可管不到我身上。】
他洒脱的说这句话时,夕阳在卡兹戴尔昏沉的天际,罗德岛舰首下,映衬的一片灿烂的辉煌。
远处是一望无际生机隔绝的荒野。
“阿米娅……以前有人和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阿米娅视线里的男人望着车外的繁华,他的手和自己紧紧牵在一起,他的手是冰冷的,可有人说,他的心也是冰冷的。
博士轻声开口:
“故事里,七国战乱,有一个人,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他灭了一个又一个国家,终于结束了七国间的战乱不休,他被世人称呼为暴君,很多人都怕他,恐惧他,仇视他,他的手下有成千上万的亡魂。”
“他说,那个人不是暴君,但他成了暴君,只因他救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也因他毁了千千万万个家庭。”
博士转过头,他在笑,笑容里眼眶微微泛红。
“他问我,我是不是想要做那样的人?他说我是做梦,他拍着我的肩膀放肆嘲笑着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想做那种人前,你首先得有一个国。”博士摇摇头:“我不怪他,他说的没错,我是在做梦,现在梦醒了。”
梦醒了,我还能睁开眼,但你已经失去了机会。
我们都没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我和他,都没成为那种人,只因我们都没有一个国。
凯尔希把博士从古代的长眠中唤醒后,他就活在了卡兹戴尔。
他们一样,他们似是而非。
博士的话语轻轻响起在车内,阿米娅垂下眼眸,不知为何,她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一些晶莹的东西正在悄然滑落。
她想起了离开的前一天,殿下交给她的命令,殿下让她去唤醒博士,告诉博士,他该回家了。
阿米娅答应了殿下的请求。
殿下曾说,她犯下过很多错,本应该由他来承担的责任,别人替他承担了一切,让她坐享其成。
好像好多人都犯下过很多错,一次又一次,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可也是犯下了这些错的他们,带来了卡兹戴尔如今的倔起,带来了切尔诺伯格城内感染者们的欢声笑语。
可因为他们都犯下过错,所以他们都不配得到别人的赞誉和认同。
为什么?
阿米娅觉得自己的胸腔内有一股火焰在涌动,几乎就要汹涌澎湃的撕裂胸腔呼啸而出。
凭什么?
不值得?
“博士……!”
阿米娅抓住了博士的手,她握的很紧,博士的手依然冰凉,可阿米娅知道,他的心是温热的,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一样温热的血。
他不是怪物,也不是亡灵。
阿米娅握双手着博士的手,轻轻的怀抱在自己身前。
“你还活着,博士,你还活着……这就足够了,我们失去了很多才走到今天,我们脚下是一条漫长的路。”
少女的眼泪滴落在博士冰冷苍白的手上,她低吼出了自己的愿望。
“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今后我们同行的路还很长,所以……请您多多关照!”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博士的手面,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少女的期盼。
博士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
“我回来了,阿米娅。”他说,藏在兜帽下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还有……多多指教。”
“嗯!”
少女仰起头,带着泪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汽车在切尔诺伯格港区停下。
下车后,博士远远的就看到等候在不远处港区平台上的女人,白绿色相间的路肩装,白色的长发和齐刘海,高跟鞋上的短裙,头顶带着微微黑色绒毛的耳朵,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凯尔西女士……”
阿米娅牵着博士的手走过去,白发的女人回过头,视线在他们的手间停留了一秒,落在博士的身上。
“我回来了,凯尔西。”博士微微抬起左手,像是再打一个招呼,他的动作无比生涩。
凯尔西深深吸了口气。
博士以为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她听到凯尔西淡漠平静的声线。
“回来就好。”
一如离开不久的亲人,推开门回来和自己打招呼的那样平淡,没有激动,没有苛责,没有抵触,也不会去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
只是一句回来就好,平静却亲切。
“这位是?”
阿丽娜微微转头看着走入这边的博士,这个浑身笼罩在黑色大衣内的陌生男人突兀的给了他一种熟悉感,说不清的熟悉感。
“我来介绍一下,他是罗德岛的博士,我们目前战术规划的负责人。”凯尔西指着博士说,又看向阿丽娜:“博士,这位是整合运动的书记官,阿丽娜—埃拉菲亚,这位是霜星,即将作为罗德岛和整合运动的联络员入驻罗德岛。”
阿丽娜伸出手。
“你好,博士。”
“你好。”
博士的手和他握在一起。冰冷的触感让阿丽娜有丝疑惑。她望了一眼博士和阿米娅一直牵着的手,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凯尔希。
双手分开。
“博士和阿米娅小姐的关系真好呢。”阿丽娜笑着说。
博士愣了愣,没有回答。
“博士是负责辅佐阿米娅的人员之一,所以阿米娅很信赖他。”凯尔希解释道。
“这样啊。”
“塔露拉阁下也很信赖您,我想这是相同的道理。”
“是的。”阿丽娜点点头。
霜星从身后站出来,对博士伸出手。
“初次见面,博士,我是霜星,今后开始我将在你们身边,要劳烦罗德岛的诸位了。”
她的行为称的上军人的模范,大抵是最近整合运动军队的训练和父亲的影响让霜星染上这种习惯。
爱国者很高兴,即使他明面上并没有表示,但作为军人,而不是作为游击队这一点,对他而言是一件值得欣慰和高兴的事情。
博士眼前的卡特斯兔子披着白色的外套,内里是近身轻便的战斗服,黑色的丝袜和雪地靴,银发里夹杂着些许灰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的,连带那种冷漠的气质,便会让人下意识觉得难以接触。
她对博士伸出手。
一双灰色的眼睛,让人忍不住联想起北地的寒风,连她的声音也是如此,清冷而略微沙哑。
可博士却没有那种感觉,她看着霜星伸出的手。
莫名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欣慰,就如好多年前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达成。
他握住了那只手。
“欢迎你加入罗德岛,霜星。”
“不,我想我得纠正您博士,我只是作为罗德岛和整合运动的联络员入驻罗德岛,而非加入。”霜星纠正道。
博士握住她的手,这一刻的博士带着微微的笑容。
“即便这样……欢迎来到罗德岛,霜星。”
“感谢您的邀请和理解。”
ps:等【冠盖京华:武王篇】,才叫真的虐。
ps2:不过我也不是魔鬼,下一章就回龙门主线了,期待霜星遇到陈默的时候,把狗骗进来杀。
第三十五章 十七载岁月,几度春与秋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能窥见天光——陈默。
——————
陈默没有离开龙门,狐狸给了他选择的机会,陈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他还是没有离开。
狐狸劝过陈默好多次,劝过陈默这个蠢货好多次,她用自己方法逼陈默回头,可惜的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每一次失败后,狐狸都会去做相同的傻事。
她丢掉了自己大好的青云路,丢掉了自己的未来,也丢掉了自己的退路,留守在龙门做一个遭人冷眼,人嫌狗憎的苏警司。
她说这样的日子不错,她很喜欢,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做她想做的事,所以她开了家甜点店,她从小就有这个愿望。
但陈默知道,自己欠她的,陈默也知道,狐狸大概是喜欢自己的,或许不仅仅是喜欢,他和狐狸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不是单单爱情就能概括。
小时候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许下了相似的愿望,狐狸的愿望总会和自己有关,那个时候,陈默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世界,和她的未来。
可一眨眼,陈默走了,狐狸又变成了那个安置营里没人爱,没人管的狐狸崽。
没人在乎她的死活,也没人在乎她受的委屈,因为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没有人会在她受伤难过的时候拍着她的头将一颗剥好的糖果塞进她嘴里,她舍不得吐。
她长大了,她一个人长大。
她看不惯陈默回到龙门后畏首畏尾的样子,她看不惯陈默对陈大小姐的关爱,她看不惯陈大小姐仿佛天底下就只有她最受委曲的模样。
她也看不惯她的狗子拖着半条命从乌萨斯的雪原爬回来,灰暗的目光里,只剩下左眼的视线,视线里摆不脱那对姐妹。
【你已经不欠她们什么了。】
狐狸很想这么说,但她是最明白陈默的人,也理当最明白这句话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他就像自己说的那样,但凡有人能对他好一点儿,记住他,给他点不要的温暖,他就能记住一辈子,一厢情愿的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偏偏那对姐妹没有忘了他,也没有推开他。
这是最致命的。
温柔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子,留的越深,也就越刻骨铭心。
狗子理所当然不会被人推开,毕竟他是那样一个人,一个无论过得多难,遇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口反而笑的无比开心的人。
会咬人的狗都不会乱吠。
他小时候是这样,让人安心,也让人信赖,自然也会让人不舍。
所以狐狸能明白,她们为什么不会忘记他,也为什么不会推开他,因为狐狸也不会,她也不会,也不舍得会推开他,不管他走了多远,走了多久,还是能记得和他的记忆,点点滴滴不太清楚,但大体是不会忘掉的。
不会忘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会忘记他强装笑脸后默默擦拭伤痕的辛酸,仿佛不被人看到,就没有受过伤。
他是个平凡的人,可人大多是平凡,不过是因为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重合在一起,就慢慢勾勒出了他的全貌,他的高兴,悲伤,快乐,失望,踌躇,不安和期待,他的一切,都留在了记忆的剪影堆里。
陈推开了陈默。
“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留在耳边的那句话至今没有消失,年轻貌美的陈警司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丰满青春的曲线,白皙的肌肤在光里仿佛透着晶莹剔透的润泽。
双腿修长而有力,柔顺的蓝色发丝在吹起洁白窗帘的微风中轻轻飘扬,陈并不介意在陈默的面前露出这样开放妩媚的动作,即使随着她的动作,无袖衬衣里包裹着的高耸即将呼之欲出。
阳光里陈警司微微回过头,几缕发丝飘到眼前。
她红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微光,微光里曼妙的身躯留下的阴影一路笼罩在陈默的身上。
“我今天会早点回来。”她说,又许下了一个看似诱人的承诺。
陈默的心跳随着陈的这句话加快了许多,呼吸声里,陈抬起手臂的动作中,露出衬衣下摆纤细白皙的腰肢,略微可见盆骨勾勒出的线条。
陈默的眼神往下移了移,被挡在黑蓝色的短裤和腰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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