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你说……”
“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我推荐的咯。”狐狸理所当然的说。
“……那还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了,狐狸。”
“客气。”狐狸谦虚的说,看向坐在对面的陈默,又看了看左边坐着的萨卡兹:“W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啊……”w仰头想了想,转头看着狐狸:“没有唉,不过你能保证这位……陈长官,真的肯乖乖配合我完成行动而不会中途逃跑吗?没有在针对谁,只是据我所知,这位陈先生以前很擅长做类似的事情。”
w交叠在一起的腿轻轻摆了摆,左手手肘撑着膝盖撑着脑袋盯着陈默的目光。
她的话语总是如此尖锐。
陈默还没来得及开口,狐狸就已经代替我做出了回答。
“关于这点,我曾和陈副组长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我可以肯定的回答w小姐的疑问,作为行动组的副组长,陈默完全具有完成这次行动的能力。”
“哦?”w突然间来了兴致,她上下打量了几眼狐狸:“真是少见呢,苏警官是在帮他说话吗,如果我没记错和这人打过交道还能活着的,苏警官倒是我认识的人里的第一个哦。”
“兴许是因为我运气比较好吧。”
狐狸谦虚的笑了笑。
“这可不是运气那么简单的事情。”w指着陈默做出一副讨教的姿态。“要是你知道这家伙的过去有多恶劣,我想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轻飘飘的话了。”
“过去?W小姐是指的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内乱以前发生过得一些往事吗?这个,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狐狸说的很轻松,轻松的让w明显的呆了呆。
“我虽然不知道W小姐和陈默副组长以前有过什么交集,但W小姐,每个人印象中的人都是不同的。”狐狸说,嘴角的笑容谦虚又和蔼:“很不巧的,我和陈默副组长从小就认识了,可能这些年过去他多少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我个人认为人都是会变得,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陈默能清晰的看到w轻轻咬了咬牙。
狐狸脸上的笑容在她眼里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刺眼的就好像在赤裸裸的炫耀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w从来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她的错愕很快就转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这样……原来苏警官和陈警官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吗,那想必两位的关系一定很好吧,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起过你呢。”w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他以前画册里的画是另外一个女人,和你们督察组的陈警司长得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狐狸嘴角的笑容忽然有过那么一刻的僵硬,但她掩饰的太好,好的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连眸子里的平淡也仿佛是真实的反应。
“W小姐没有记错。”出乎意料的是狐狸并没有反驳:“说起来,那位陈警司恰好是负责这次案件的督察组的负责人,我和她是同事关系,W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吧,再过一段时间,如果w小姐还有闲暇在龙门留一段时间,说不定有机会赶上他们的婚礼呢。”
陈默不记得自己说起过这件事,事实上,这完全是狐狸自己的临场发挥。
“是吗?这么热闹的事我可不太愿意错过。”W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露出笑容,谁也不知道她笑脸下到底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陈警官欢不欢迎我这样一个老朋友?”
她询问的看向陈默。
那笑容里夹杂的讥讽和嘲笑仿佛在说陈默是一个人渣,某种程度上以陈默曾经的所作所为,的确称的上人渣这两个字。
陈默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场婚礼,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礼堂的大门绝对会猛地被人推开,然后在这个女人满脸狷狂和冷厉的笑容下,宾客的惊呼和她疯狂的笑声中轰然倒塌。
她很擅长破坏别人的喜悦,并为此而欣喜若狂,乐此不疲。
“玩笑开到这里就行了。”
在雨声渐大的时候,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他。
陈默轻叹了口气。
“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吧。”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真是直白的让人怀念呢……随你们怎么安排吧,这个人也好,要换个人也罢,反正这也是你们龙门自己决定的事,我在这里想必有很多话两位都不放心说出来。”W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们之间的账,可以等之后再慢慢解决。”
w深深的看了陈默一眼,仿佛将陈默的样貌记在了心里,然后站起身,单手勾起放在沙发上的铳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二楼,消失在楼梯口。
不久后,楼下响起了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陈默和猎狐犬同时沉默了下来。
风夹着雨落在窗台,十几秒后,狐狸递给陈默一支香烟。
“你和她认识?”她点燃香烟后斜着眼问。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陈默接过她递过来的打火机,又放在桌上。
狐狸笑了笑,没有反驳。
“说老实话,狐狸,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陈默越来越看不懂猎狐犬了,在远离了过去的生活一年之后,他的警惕和忌惮仿佛和他的身体般在直线下滑。
“一半……吧。”狐狸抿了抿唇:“追查团的人早就联系过魏长官,行动组和督察组的联合行动,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方便行动组之后的动作,我向他举荐了你,你也知道,他不会看到我把你放在一个轻松安全的位置上,恰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离追查团的人越近我就会越安全?”
“难道不是?”狐狸反问:“魏长官想知道他们的具体目的,但他却无法确定自己能及时控制住她们带消息中的危险性所以他将督察组推了出来作为保险。即使我们明面上知道她们别有所图,但碍于两国的官方和对方目的的正当性,龙门无法主动出手。”
“魏彦吾不会看不出你的想法。”陈默提醒。
狐狸轻笑了一声。
陈默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魏彦吾当然能看出来,但他不会反对,他甚至会很乐于将陈默这颗没用的棋子扔出来探探虚实。
“你怎么变得这么蠢啦?”狐狸笑着问。
陈默没能反驳。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陈默不解的看【>
“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我刚想到,也许不是玩笑呢,你觉得以我们的交情,我该准备多少份子,先说好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富裕,不如把欠我的前当成份子怎么样?”
她很少会说这种无关紧要的烂话。
“狐狸。”
“怎么?”
“没什么。”
“狗子,我们还是朋友吗?”狐狸忽然问,陈默看到她站起身,像是准备要离开这里。
“一直都是。”
“好朋友?”
她俯视着陈默,背后是阴雨连绵的天空,雨点顺着锈迹斑斑的铁窗围栏滴落,她展开双手伸了个懒腰,纤细修长的腰肢和上半身展现在陈默面前。
夹在指尖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狐狸嘴角扬起轻快的笑容,头顶的橙色双耳和背后毛茸茸的尾巴,陈默想起了那个曾经在安置营的邋遢小鬼。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女孩,那时她赌气的告诉陈默,她长大了会嫁给自己。
“我忽然觉得,这辈子我们做到朋友就好了。”
她拿起座上那个银色的打火机走到楼梯口,陈默看着她的背影,消瘦又单薄,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留下她苏璃。
陈默抬了抬手,想要说些什么,狐狸忽然转过身,陈默的话语被堵在嘴边。
“我给你留了东西,在老地方,你会用得着的。”狐狸回过头提醒:“行动时间是今晚22点,记得别忘了。”
她转过身,背着陈默潇洒的对他摆了摆手,陈默没能看到,转过身的狐狸,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后,喉管深处残余的烟味让她紧抿着嘴唇,眼里藏着深深的落寞。
狐狸不会否认,她心里突兀产生的后悔。
“走咯,晚上见。”
“晚上见。”
陈默看着坐上还未完全熄灭的香烟,忽然觉得有些寂寥,雨声断断续续,那些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两个人如果对彼此太过了解太过接近,反而不容易更进一步,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又况且是像陈默这样的人。
遗憾的是,狐狸和他,却成了这种人。
他们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甚至能将彼此视为亲人,可他们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亲人,而狐狸对陈默,也不仅是亲人那么简单。
陈默想,有时候狐狸也会和自己一样考虑这个问题,如果狐狸想,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留下陈默,可她没有。
他们曾在彼此最孤独无助时陪伴在彼此身旁,在习惯了安置营的日生日落后,他们终于等到了分别的那天。
他和狐狸都知道会有那天的到来,也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在离别前才能那么平静。
因为他们相信,他们会再见面。
可谁也没想到,那之后一共过了十三个春夏秋冬,写于1077年龙门的一封信,在抽屉里独孤的躺了十三年。
第七十三章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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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当初那场大火,她隔着火光另一头凝视着我,于是我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懦弱又无力的自己。
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着,贪婪的呼吸索求每一口在我身边游离的空气,可后来,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我却渐渐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拼命的活下去。
我找不到了。
找不到,分不清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我又将往何处去,脚下的路从来迷蒙不清,我如草芥,随风飘摇,亦如浮木,伴波逐流。
我是枚不起眼的尘埃,是个流落他乡的无主孤魂。
一年年,一月月,一日日,就在我以为我会一辈子持续这样漫无目的游荡直至死亡时,我遇到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抱有何种感情,但我很确信,不是爱情。
阿米娅,你知道吗?
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也许……
我本该有机会去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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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在茶楼的老地方找到了狐狸留给他的礼物。
拉开壁橱露出橱柜后被改造的空间,陈默曾嗤笑狐狸这种过时老套的机关,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刻的他却忽然在心里涌起了一丝丝怀念。
手指拂过粗糙的墙框时,雨声渐渐停歇许多。
狐狸是个莫名有点念旧的人,她戴着各种表情的面具,喜怒哀乐,骨子里却隐藏着这种细微的情感,往往会留恋过去的老事物,包括且不限于人和物,或许是一条街,或许是一颗树,很难分的清有什么在她心底忽然就留下了印象。
陈默想,大概是因为失去过,所以狐狸才难免会产生这种对过去的熟悉的一切的依赖感。
他伸手拿出了那个黑色的长条包裹,拉开拉链。
一柄黑色的手铳,压满的弹匣,和匕首整齐的被束带卡在皮袋里,一侧露出银色警徽的一角,龙门狰狞的龙门标记被阴影覆盖了一角。
指尖轻轻的磨砂过那枚警徽,陈默伸手拿起那柄手铳,咔擦的挂机声中,确认过武器条件后重新将它放进包里,合上拉链,背在身后。
那张放在墙角的战术面板,两个长椅上坐着的身影,桌上横放的笔记本和铅笔,兴许还能有两杯奶茶被放在插回刀鞘的长刀旁。
午后的阳光一向短暂的让人不舍。
这里大约没有什么能再让陈默留恋的了。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旧照片的缩影般在陈默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不太清晰,也多有凌乱,时间不断回退,回退到1090年那间名为伤心大地的酒馆,两个年轻人的再见,他坐在吧台,而她站在门口。
风铃声提示着新客人的到来,街上人影匆忙,阳光调皮的随着半开的门扉钻进酒馆,他回过头,于是见到了被光影笼罩的沃尔珀。
时间还在回退,那一年伤心大地酒馆的招牌还未挂上,新城区尚笼罩在彻夜不休的工业器械轰鸣里,安置营嘈杂又寂静,两个小小的身影依靠着坐在安置营后面的小土坡上。
远处的城市如此璀璨,万家灯火夺目雀跃,头顶星海糜烂,星光照映着城市的霓虹,城市的霓虹落进两双彷徨的眼底。
走出茶楼时,天雨微歇。
巷子两畔的彩钢棚屋檐滴落着雨水,坑坑洼洼的地面小水洼荡**点涟漪,听不到风声,只有雨斜斜的飘过阴沉巷子顶狭长的天空,像女孩眯起的眼缝。
陈默停在卷帘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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