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回忆录 第708章

作者:一隅屋檐

  任何一名纯种的阿斯兰和德拉克都有权利继承维多利亚王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协约毕竟只是协约,它是死的,人才是活着的,否则德拉克王族也不会在二十年前就绝嗣,最后的德拉克爱德华也不会客死他乡。

  这个古老的国家曾有着对外大局扩张的历史,源石工业革命后维多利亚的贵族们凭借自身的财力与权势在雷姆必拓掠夺矿石,在龙门大举投资,或者在其他国家从事各种商业活动,哥伦比亚的黑钢国际,而这一切都在缔造了荣光的同时无疑也加剧了全世界的紧张态势,以“围栏事件”为代表的一系列冲突爆发,尤立卡自治州主权被移交给雷姆必拓,加上自开拓以来便存在的难民潮,无不说明维多利亚自身所存在建立在繁华和荣光之上的危机。

  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政变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分裂的德拉克派系和阿斯兰的斗争加上深池和高卢的趁虚而入,使得维多利亚的政局陷入了动荡,而德拉克绝嗣的阴谋背后隐隐有着阿斯兰的影子,这使得地方势力观望不前,在打起德拉克旗帜的深池面前,选择了一定程度的中立。

  先代维多利亚君王出于不明原因被处死,这背后又有谁能证明德拉克真的已经在维多利亚这片土地上成为了历史。

  谁也说不清这些阴云的背后是否有着高卢的身影,哪怕如今的高卢早已不剩下任何一座城市,但人们依然记得,高卢和维多利亚爆发的数次战争,这些争斗促使了哥伦比亚的诞生,而在战争中,维多利亚接连失去了很多城市。

  维娜会出现在罗德岛上似乎并不是那么令人意外,塔露拉的身份在维多利亚上层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维多利亚一直在关注这只流落在外的德拉克,但这些关注究竟怀有多少好意不得而知,一只落入乌萨斯手中的德拉克绝不是维多利亚现任阿斯兰主权派们希望看到的,但比起让这只德拉克回过加入深池的势力,塔露拉爱德华大公血亲的身份无疑更让他们抵触。

  所以维多利亚要保证塔露拉不能回来,也要保证塔露拉不被乌萨斯所控制,其实最好办法是直接杀掉这只德拉克,但如今这只德拉克的在乌萨斯的所作所为无疑让很多人看到了有利可图的地方。

  维多利亚已经太久没有取得过巨大的开拓,这对于一个有着强力军事力量和光荣历史的国度来说,意味着耻辱,可双王政策的存在无不在将维多利亚所分裂,两个不同的声音如何能够统一的管理好一个国家。

  注定其中一方会销声匿迹,可事到如今早已说不清,当初德拉克的处境究竟有没有阿斯兰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许他们只是视而不见,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无不证明,维多利亚自身所存在的问题。

  陈默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流落街头的野猫小姐,她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索,向往自由的她却出生在了最没有自由的家庭,她的身份成为了她的制约,她是天生的领导者,可这天生的领导者却散漫又懒惰,没有一丁点自觉。

  罗德岛上没有任何人告诉过陈默维娜会在罗德岛上,事实上,维娜到达罗德岛的时间并不长,得益于罗德岛号上残余下来的某架古代飞行器,维娜在得知了龙门发生的事后,能迅速摒弃内阁和议会的争论而亲自来到龙门。

  那只突入而来的德拉克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升降甲板终于停了下来。

  陈默只是愣愣的看着从甲板高大的合金闸门向自己走来的维娜,金长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散乱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阿斯兰的身材高挑,她仍旧穿着那身皮衣和短裤,像是陈默第一次遇到野猫小姐时的模样,没发生太大的改变。

  可终究她身上少了许多散漫,那双金色的眼里也透着沉稳。

  “我来接你了,格尼。”

  她这样说,仿佛对陈默身旁的陈视若无睹,伸出的手指就要落在陈默的脸。

  陈默的脑海里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在世界树那段难得悠闲时光,那是陈默第一次看到喝醉的维娜,她推开门,扒着门沿迷茫的的视线搜索着房间内的一切,高举起右手摇晃,最终停留在站在客厅听到声音看向门口的陈默身上。

  “我回来了,格尼!”

  脚步蹒跚,脸上满是醉酒后的潮红。

  随后不久,卡兹戴尔的内战终于如期而至。

  那是在维多利亚陈还没有找到陈默的时候,在同一个屋檐下横在陈默和野猫小姐之间除了算计图谋外,剩下的心知肚明和好像天堑般感染者的身份。

  ps:怎么说呢,维娜作为代表的阿斯兰和塔露拉之间的恩怨,维多利亚或者说阿斯兰是间接导致了爱德华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维娜和陈默的关系,大抵相当于两个罪魁祸首的后裔。

  这波是命数如织啊,胸弟萌。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于是陈站了出来

  后来陈默总是会回想起在维多利亚遇到陈的那个雨天,隔着单薄橱窗的他们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遇到了彼此。

  也许世上大多数的重逢和相遇都是如此平淡,没有刻骨铭心和惊心动魄,好比是出门走上大街,于是在街头就遇到了小学时的同学,你只是觉得这个人眼熟,却想不起自己曾在何时何地见过他/她。

  你们擦肩而过又不约而同回头,张开口,却半天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但你们都知道,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或许,如果当初的陈没有走上那条街道,陈默没有座在橱窗边,后来的事会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转变,至少再回龙门的陈不会多出一个小默,至少,对陈而言,陈默仍旧不过是小时候的玩伴,却不再带着多余的感情。

  他们将渐行渐远,等到再见到彼此时,彼时严厉刻板又带着些许理想化的陈警司终将因为世俗而被迫和罗德岛走上同一条路,而她想要救回塔露拉的目的,也始终没有变化过。

  切城始料未及的变化将令陈警司反思,与她越发遥远的塔露拉,是否还是当初她所认为的那个犯了错的小塔。

  陈默的死亡不会再引起名为陈晖洁的龙门的警司的变化,留在龙门的陈对龙门和魏彦吾越来越多的不满和在下城区与贫民窟见到的一切或许会改变她,但那也意味着,陈晖洁将面对更多的坎坷和波折,而终究她永远也无法救回整合运动的领袖。

  因为塔露拉从来没有犯错,哪怕在世人的眼中,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笑和幼稚。

  如果没有那样的陈留在龙门,从雪原底苏醒的陈默,大抵会在东国养伤后前往卡兹戴尔,或许等到和陈再见面时,在陈的眼中他将从一个炎国的亲王,塔露拉的敌人转变为和魏彦吾一样令陈感到厌恶和不适的幕后黑手,卑鄙小人。

  至少嫉恶如仇的陈警司,不会因为顾念小时候早已模糊的关系,而对陈默有多少关切和容忍。

  对陈默而言,那时的陈警司也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出于双方的立场和彼此的态度。

  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陈默一直认为,以陈的性格和稍显冲动的行事方式,即使她再如何注意,终究会有某一天会感染上源石病,而早已感染源石病的塔露拉,将成为压垮陈对源石病防范的最后一根稻草。

  源石病再怎么可怕,可它永远无法分割开两个相互在乎彼此的人,它摧毁了世间大多数的感情和羁绊,却永远无法摧毁人的执念。

  对孩子的执念,对亲人的执念,对友人的执念。

  毕竟陈默见过亲人朋友被迫感染源石病但仍旧不离不弃的场面,比如陈,比如雷蛇,比如凯尔希……这片大地虽然残酷,但不至于到了完全无可救药的地步。

  陈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究竟在维娜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变得有多阴沉,但陈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她内心深处涌起的一股无名的怒火。

  陈的记忆并不差,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年,眼前的维娜留给她的印象早已模糊,陈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来记住一个对自己而言并不熟悉的人。

  但随着维娜的走进,陈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伦蒂尼姆街头的相遇,那大概是陈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场景之一,自然也想起了当时站在陈默身旁的维娜。

  维娜没有给陈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至少陈肯定想不到站在陈默身旁的那个女人是一只阿斯兰,也想不到好几年过后她成为了如今维多利亚的现任君主。

  维娜的出现让陈莫名的感到了一抹危机,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令陈忽然感到有些烦躁。

  维娜的手突兀的停在了陈默的面前。

  她转过头,陈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维娜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

  陈的声音不无冷漠。

  陈默猛地回过神,维娜的话语还停留在耳畔,他转过头,陈却没有看着她,而是用泛着冷意和不耐的视线盯着陈的脸。

  维娜的身高令陈不得不微微仰起头,于是那模样看起来带着些挑衅和挑眉。

  “你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抱歉,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是谁了。”维娜的声音带着显见的疑惑和疏远,她看着自己被陈拽住的手腕,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怒火,依旧显得彬彬有礼却带着点自然的高傲。

  “不过,能否请你先放开我的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维娜的视线落在了陈默的身上,如果不是维娜的另一只手若即若离的搭在腰间的剑鞘旁,陈默兴许还能相信维娜这句话大概率是出自真心。

  维娜当然记得陈,她怎么可能忘记陈呢,虽然对维娜而言,陈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当你真的在乎,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在乎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便会关注他周围的一切。

  他的情绪,他所在乎的,他所厌恶的,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二十二岁的维娜,自小在宫廷长大的维娜,一直被阿斯兰和德拉克的恩怨半束缚在王宫的维娜。

  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一生最自由自在的日子是小时候先王为了避免宫廷争斗将她寄养在康沃尔侯爵府上那段时光,那时的她至少还有闲暇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于是那种遥远但令人向往的自由便根植在了她心底,成为后来她一直渴望却深知不属于自己东西。

  向往自由的野猫,眼底怎能流露出那些无奈,离开故土来到卡兹戴尔的维娜,陈默时常能感受到她对维多利亚那片土地抱着的难以令人理解的眷恋和不舍。

  她想回去,可她向往自由,她有她与生俱来的责任,她却有她一直想要追求的生活,她只能选择一个,但她又好像没得选。

  不论如何,明争暗斗也好,争权夺利也罢,事实证明德拉克已经失去了继承维多利亚的能力,而阿斯兰们无法再抛开这个即将陷入阴谋旋涡中国家,令维多利亚的国民被混乱和奴役所统治。

  遗憾的是,王室宫廷的礼仪和各科老师虽然将维娜教育的很好,康沃尔侯爵也尽心竭力的请来了最好的教师教导维娜学识和认知,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忽略了告诉维娜关于个人的感情该怎么面对。

  所以刚刚接触外面世界的维娜表现的好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大多常见的事物都能引起她足够的新奇。

  于是在陈默眼里她变成了一直经常不回家而到处探索的野猫,她好奇的模样像极了野猫,带着些许好奇,胆怯却又忍不住想要接近。

  人很难不会在陷入迷茫和困境不知该走向和方时对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伸出援手的人产生好感,所以适当的时机很重要,这点狐狸最为感同身受。

  这种好感一旦维续的时间够长,并在渐渐了解对方后没有产生多少排斥便自然会转化为相近的亲切和喜欢,熟悉,了解,喜欢……爱。

  后者远远比前两者更加沉重,因为她所代表的不单单的只是喜欢,只是好感,而是在长时间的陪伴后,当这个人做出了令你原本会感到不适事后,你依然对他保持有不变的感情,那么那时便可以称之为爱了。

  但世界大多数的人,往往只是保持在喜欢上时就走到了一起,又随着对彼此熟悉和生活中积蓄的不满而渐渐分道扬镳,甚至产生仇恨。

  维娜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对陈默抱有过好感,可她却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其他,至少并不讨厌,而如果对一个熟悉的人不是讨厌,那大抵还是喜欢多一点的。

  但远远谈不上爱,维娜也很清楚,在维多利亚认识陈默时,她从没试想过往后的人生将这个人和自己一直绑在一起,于是在陈出现后,维娜并未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她的生活和陈默的关系依旧保持着他们彼此最熟悉的样子,没有多余的询问,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如果说现在维娜有什么能令她感到稍微后悔一些的事情,那大抵也只有在维多利亚时的自己了。

  因为没有去尝试想过太过遥远的未来,维娜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虽然她已经做出了足够明显的试探,但陈默的反应和他们两人当时的处境维娜和陈默都心知肚明他们不可能更进一步。

  陈默说不清自己究竟对维娜是什么感觉。

  维多利亚的贵族和领主们在深池和特雷西斯的阴谋破产后,出于双王协约承认了维娜维多利亚王储继承人的身份,但这群人显然并不甘心将手中的权利递交给一个失去了权利只剩下自身血脉维持地位的阿斯兰。

  理政肃清后的伦蒂尼姆陷入了长时间的阴霾,康沃尔侯爵成为大公和首相却无法挽回议员和贵族们心思各异的想法。

  属于阿斯兰派系的官员和贵族们将阿斯兰迎上王位后开始疯狂且贪婪的掠夺失败者的政治财产和财富,为自己攥取利益,没有那个贵族和官员将宫廷中的阿斯兰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派系人们为了大义而抬出来的旗帜,也没有谁愿意真的将手中的权利交换给阿斯兰。

  可贪婪的官员和贵族们如何也想不到,当他们清缴完德拉克残余下来的势力后,完全掌握了整座伦蒂尼姆和稳定了胜利享受完果实后,王庭中对他们所作所为一言不发的阿斯兰会忽然出手将他们剿灭。

  利欲熏心的人很难想清一些并不复杂的道理,或许他们其实是知道的,但脑海内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们,只要我们聚拢在一起,任何人也无法清缴我们,在权利和阴谋中混了太久,而束缚于因循守旧的各种规则和过往的见闻,让他们想不到新任的君主是一个如此冷酷和残暴的人。

  况且,为了利益聚集在一起,本质却贪婪和狡猾的人又如何会真的相信彼此呢。

  维娜不是一个残暴和冷酷的君主,起码在陈默的记忆中,维娜成不了那样的人,虽然她时常会半开玩笑的说,自己想要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暴君,可哪种暴君会像她那样在理想和责任左右间放下了前者而选择了后者。

  长刀之夜开始的那个晚上,陈默告诉维娜,这是为了维多利亚的臣民而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

  维娜可以贤明,特蕾西娅可以仁慈,但陈默不能。

  君是君,臣是臣。

  一旦对这片大地的了解越发深入后,陈默便越发理解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卡兹戴尔可以没有一个scout,但不能没有特蕾西娅,维多利亚想要彻底掌握在维娜手中,就不能有一个能成为摄政王并让所有官员和贵族恐惧的人留在这个国家。

  有一些事君王不能做,哪怕那是对的,但君王做就是错的,可这个国家想要前进就必须有人去做,就好像在卡兹戴尔时,陈默早已轻车熟路,或许在更早,在黑墙和052的约定后,陈默就注定了要走上这条成为刽子手的路。

  维娜落在陈默身上的眼神,就仿佛是在告诉他,我已经完成了当初你离开后希望我完成的事。

  所以她才会说:我来接你了。

  你还有一条路,去维多利亚。狐狸这么说起,陈默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从离开那天起,他就没再想过要回去。

  他曾经有机会去做到特雷西斯一直想做但没能做到的事情,他能比特雷西斯做的更完善,因为特雷西斯只能选择和深池合作,而他可以和维娜结合,名正言顺的以摄政亲王的身份统治整个维多利亚。

  但他没有,因为陈已经有了小默,因为塔露拉还在乌萨斯感染者的泥沼中艰难前行。

  陈默从不后悔和回头,可现在维娜看过来的眼神,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闪躲。

  陈没有松开手。

  他们三人站在甲板上,谁都没有说话,那片地区仿佛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附近罗德岛上稍微有点头脑的工作人员们默默远离了甲板,甚至连正常的过来询问和接引的程序都没有。

  甲板上很快就剩下三个人,而其他的人围在高大的合金闸门前,好奇的探头小声交谈着这边的景象。

  陈默很尴尬,陈时不时落过来不善的眼神让他脊背发凉,不敢回答维娜的话,罗德岛的这一出简直是釜底抽薪,陈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阿米娅是个好孩子不可能这么坏,博士刚出狱想不到这么多。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陈默脑海里冒出凯尔希淡漠的脸。

  不就是在罗德岛上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博士带着阿米娅出去玩,没带你吗?

  凯尔希医生她啊,心眼小。

  “啊,做什么呢这么热闹,算上我一个呗。”

  一个惊讶中带着些懒散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听到声音的陈默心里突兀的一紧,他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陈默面如死灰,

  怎么连她也在罗德岛。

  嘶……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中吗?凯尔希。

  头顶红色犄角的白发女人摇着小折扇慢悠悠从闸门的方向走来,脚步轻快。

  走到陈默身前时,她轻轻收起扇子,好像才刚看清陈默的脸,惊讶的用扇子捂着嘴。

  “哎呀,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你,这么巧,好几年没见了吧,陈某人。”

  陈默的心里没来由升起一抹希望。

  他看向年,后者微笑的轻轻眯着眼。

  陈默心领神会,但老实说,对年陈默是不饱什么期望的,他很清楚年是个什么类型的家伙。

  又来一个,维娜和陈几乎同时冒出了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