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特蕾西娅轻轻点了点头。
“我过去一直在犹豫,犹豫这场战争会为卡兹戴尔带来更多离别和苦难,这场战争将会让我和我的理想离得越来越遥远,其实我明白,我的那些理想也许永远也等不到实现的那天,我也明白,这片大地的苦难不会迎来尽头,但我依然这么选择,因为我们不是为了一个理由,也不是为了一定能成功所以才去选择这么做的。”
“我所追求的只是一个不切实际却又让我满怀希望和憧憬的梦境。”她说着看向凯尔希:“凯尔希你,其实也不赞同我的那些想法,对吧?”
“……你的追求是正确的,特蕾西娅。”凯尔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我的追求却一直忽略了卡兹戴尔,忽略了萨卡兹,作为萨卡兹们的领袖,我更应该做的是改变他们的生活和遭遇,历代萨卡兹先王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前进,但我却放弃了它,去选择了更遥远的东西。”特蕾西娅垂下眸子:“我不该忘记自己的职责,也不该因为担忧而踌躇不定,萨卡兹同样是这片大地的一份子,而他们才是我应该依赖的基础。”
特蕾西娅说着,微微将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小小的卡斯特孩子。
“陈默先生有句话我认为说的很对,比起去改变大地这个遥远的理想而言,我更应该做的是先改变我的国家,先改变萨卡兹们,让这片土地成为那些和我抱有相同想法的人的栖身之处,让这片土地去成为孕育一种破除成见观念的土壤,守护这些种子在这片土壤发芽,这同样该是我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懦弱的将希望放在少数人的身上,去寻找某个并不存在的救世主。”
特蕾西娅的话语让凯尔希怔了怔。
她没有想到特蕾西娅会突然间冒出这种想法,以至于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凯尔希有些失神。
“我记得我们以前提起过这种方式。”凯尔希说。
“但那时候没人告诉我,在做出这种选择后我们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特蕾西娅说:“也没人来清晰的告诉我们,这片大地上出现的这些问题和苦难的成因,以及我们该如何去解决它。”
“现在不一样了?”凯尔希问。
“起码我们已经能够预见一部分未来了,不是吗,我们能看到的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因为其实有人已经走在了我们前面,为我们指明了该走的方向,也许路还需要我们自己走,但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条路会走向何方。”特蕾西娅说着对凯尔希伸出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凯尔希,我可能要再次拜托你了。”
萨卡兹的历代君王已带领萨卡兹们走过了漫长的岁月,于是萨卡兹们因此习惯了君主的带领,习惯了聚集在君主的旗下,但与之对应的是,一旦君主倒下,他们便找不到自己该为之奋战的方式。
特蕾西娅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巴别塔和整个南方意味着什么,但正因此,陈默为她提出的方式,才是让她真正下定决心的原因。
而凯尔希也很清楚,特蕾西娅为什么会做下这个决定。
“你决定了?”
特蕾西娅不再犹豫,她的眸子里透着坚定。
“决定了,我不会再去等待,如果这场战争无法避免,如果绝症无法被治愈,流浪没有结束的尽头,哪怕我会倒下,巴别塔会因此消散,但那时的卡兹戴尔和萨卡兹的人们将走上一条新的道路,他们会为了自己而战,巴别塔也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他们会走上一条他们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道路,而那时有没有我,已经不再重要。
陈默不知道特雷西斯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但当凯尔希匆匆的来到格莱并将那一大叠报告扔在自己面前时,陈默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在凯尔希离开巴别塔这段时间,这家伙一直在怂恿特蕾西娅,而现在正主回来找麻烦了。
第一百零三章 凯尔希女士说我是神
格莱组建军队的进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参与格莱事变后的工【#
在经历过格莱事变和当地工人团体自发抵抗前来接受这座城市的领主官员和卫队后,出于对巴别塔态度的观望,东线防区和当地领主放弃了对于这两座城市的试探,而巴别塔方面也已声称将派人接管这两座城市。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两座利益不大的移动城市而派遣军队强行夺取的同时引起巴别塔和特蕾西娅的不快,而格莱发生的事情也被当成了历史上多次发生的工***和暴动,没有引起任何人足够的重视。
于是当陈默来到这座城市时也成为了顺理应当,但当地的领主和这片区域的军队指挥官在此之后却没有在派人任何人来与这两座城市联络,防线的战斗序列也没有将这两座城市纳入其中。
陈默可以想象到,当这两座城市面对入侵或者出现问题时,他们将得不到任何的援助,而这些问题既可以由游离在这片区域的萨卡兹雇佣兵引起,可以能是越过防线的零星北方士兵带来,至于他们是如何越过防线的,毕竟在交战区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在来到格莱之后,陈默就已经遇到了数起萨卡兹工人之间的纷争所引起的械斗,而这些在城市治安部队开始上线后,慢慢的得以缓解。
组建城市守备团似乎是为这群因为暴动驱离领主后感到秘密和不安的萨卡兹们找到了一个方向,至少在对城市的文件上,陈默保证会给与所有格莱的萨卡兹工人以相应的待遇,保证格莱加入南方阵线后,会给予每一个在格莱活下去的市民以温饱和足够的物资供给以及合理的劳作时间,同时要求每一个格莱的市民在必要的时候都能拿起武器保卫这座城市。
这份文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格莱紧张的街头气氛和萨卡兹工人们聚众闹事的程度。
但这还不够,陈默知道远远不够,可陈默毕竟没有治理一座城市行政经验,于是他将城市的行政交给了苏恩扬和一部分由工人推举出来在格莱事件后表现突出的工人领袖,而格莱在城市守备队组建之后,实行了半军管的治理政策。
事实上萨卡兹人的追求并不多,只要能满足他们不被饿死,满足他们最基本的生活物资需求外,他们很少会追求更多的东西,当然,这里指的是大部分萨卡兹工人和平民,并不包括雇佣兵和领主的卫队。
格莱和克巴里尔所逐渐的城市守备团一共只有八百人,分为两百人的三个营和一个百人组成的城市治安大队和百人组成的后勤部门。
这也是这两座城市所能容纳的部队上限。
陈默没想过这群刚刚放下武器的工人和萨卡兹平民能在短暂的训练后踏上战场,实际上,陈默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们的用处放在战场之上,至少在他的第一规划上这些人的战场并不在前线。
他从巴别塔方面向特蕾西娅征求了一批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和技术人员充当这个新组建的城市守备团的教官,教导他们武器,爆破,潜伏,战场急救,侦查,反侦察,绘图和小队作战等一系列的专业知识以及源石技艺的运用和掌握。
这让陈默想起了自己在黑钢国际接受训练的那段日子,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黑钢的实习生,而是这个守备团的指挥官。
因为源石病的缘故,大部分工人实际上的身体情况都称不上太好,甚至其中很多人都有了感染源石病的症状,但也正因此,在学习源石技艺的掌握这个过程中,他们比普通人表现出更快速,和更高效的学习效率。
源石病剥夺了他们生命的上限,却在同时赐予了他们获得这股力量的捷径,哪怕这捷径可能需要用命来偿还。
与此同时,陈默还在格莱和克巴里尔尝试推行工人夜校,这是他在改善了工人劳作时间后特意加上的内容,不参加工人夜校的工人必须在工厂中继续进行一段时间的延长劳作,这一措施引起了萨卡兹工人的剧烈反响,不过在施行半军管的格莱和工人领袖的带领下,这股反响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
萨卡兹人的识字率可谓是惨不忍睹。
而在开始的夜校中,陈默正在尝试将他工人联合那套的理论教导给军队和格莱的市民,他和特蕾西娅的信件中数次对此进行了讨论,私下里,博士也不断地用萨卡兹的实际情况来反驳他推行理论的可能,这使得陈默在充分考虑了卡兹戴尔和萨卡兹人的实际情况后,对于原本的理论进行了一些修改。
实际上,陈默脑海里关于那套理论记得并不是很多,他就像是一个缝补匠,东拼西凑的将一个或者好几个似是而非的东西联合在一起。
陈默也没指望这些理论能在将来引起多大的反响,只要能达成他原本最基础的目的也就足够了。
格莱只是陈默所进行的一个尝试,巴别塔的存在和特蕾西娅在南方的影响力给了陈默进行这一尝试的基础,这使得他可以稳定的在这两座城市推行这些理论,而不必担心引起外部的介入,也不必担心没有足够的物资和他所需要的援助。
而这一点,是在很多年后的乌萨斯所无法实现和提供的。
当凯尔希来到格莱时,格莱正在进行和克里巴尔这座移动城市的衔接工作,在巴别塔派来的工程组的指导下清理了衔接口和破损的移动城市部件,移除原本修建在衔接处附近的建筑后,陈默打算将这两座城市组合成一座中小型移动城市。
这种工作在这片大地上并不罕见,很多小型移动城市就是由此联合组成的大型移动城邦,例如龙门,伦蒂尼姆,纽莱堡市……
凯尔希的脸色依然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淡漠的眸子看过来时很难让人不去在意。
上次和她见面是在半年多以前,那时的陈默还是被巴别塔的迁徙队伍救下来的半个俘虏,而现在陈默算是格莱和克巴里尔实际上的统治者,即使这些权利大多来自于巴别塔的特蕾西娅的默许。
“泥岩,请帮我带两杯咖啡过来,谢谢。”
“是。”
临时的城市守备团驻扎地里,一直笔直的站在陈默身后的萨卡兹大姑娘微微颔首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这位萨卡兹大姑娘的身份是陈默的副官。
泥岩离开后,陈默这才看向坐在自己办公桌面前的凯尔希。
“凯尔希女士,好久不见。”
凯尔希的目光打量着陈默,又越过他落在他身后挂在墙上的那面红色旗帜上,收回视线。
“的确是好久不见,现在看来,你当初说的目的达到了?”
凯尔希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
她说的是当初陈默和她谈话中,陈默说他选择留下巴别塔的目的,他在这里寻求一个机遇,寻求萨卡兹足够的权利和盟友。
而现在看来,趁着凯尔希离开这段时间,陈默通过博士的确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和特蕾西娅的信任。
“凯尔希女士这是在讽刺我吗?”
“难道不是。”
“您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做这些。”
“这就是你蛊惑特蕾西娅的理由。”凯尔希沉下声,冷冰冰的问。他伸手从带来的文件袋中掏出一叠厚厚纸页扔在陈默桌前。
陈默看了一眼。
“你觉得殿下会被我的话语所蛊惑?”陈默不解的反问:“凯尔希女士,您比我更了解殿下的为人,您也明白,殿下不是会轻易动摇的人,为什么您会说出这种话。”
“正是因为我明白特蕾西娅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我才知道你告诉她的那些理论,对她而言究竟有多致命。”凯尔希冷声回答。
“但您也很清楚,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它是死的,该怎么选择还是人本身所做出的决定,如果不是因为殿下心里本就有这样的想法,我的这些说辞又怎么可能改变殿下的想法。”
陈默从不认为一些话语就能让特蕾西娅这样的人物改变她的想法,但如果不是特蕾西娅本身就考虑过类似的道路,她又怎么可能会做下决定。
“你认为自己很了解特蕾西娅。”凯尔希忽然嗤笑着问,那眼神里带着不屑,带着轻蔑。
陈默没有因凯尔希的不屑而感到任何不满。
他平静的摇头。
“我只是觉得作为萨卡兹的领袖,被萨卡兹如此憧憬的特蕾西娅,她不可能是一个会因为自己都清楚的不切实际的理想而坐视萨卡兹经受苦难的人。”陈默说:“我不够了解特蕾西娅,我甚至不清楚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在成为殿下护卫的这段时间,我却能明白她不是一名理想主义者。”
“她清楚的明白聚集在巴别塔的人希望她做什么,所以她一直在坚持这场战争,一直在倾听博士的意见,因为萨卡兹需要她持续这场战争,因为这不仅是她的理想,也是她作为萨卡兹领袖的责任,但她却很清楚这种坚持最终可能什么也换不回来。”陈默说,又问:“凯尔希女士,即使巴别塔赢得了这场战争,以特蕾西娅的身体,她又能坚持多久,而一旦她倒下,您觉得谁有资格和能力来重整萨卡兹的局面?”
“所以你就告诉特蕾西娅君主立宪和共和,给她一个看得见可能。”
“没有结果的希望是有毒,凯尔希女士,所以我告诉殿下共和和君主立宪,让她知道即使她倒下,她所期望的巴别塔依然能以另一种方式在卡兹戴尔延续。”陈默说:“所以当格莱的事件和我告诉殿下的历史吻合后,我才会趁机在报告里用那些唯物主义的辩证理论,来提醒殿下,这片大地历史演变的规律,诞生出的矛盾的普遍和对立统一,这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发生的事,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个人意志而发生改变,哪怕那个人是特蕾西娅。”
陈默说完,看着凯尔希。
“殿下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动机,一个能够足以说服她的和告诉她,她所作出的决定并不是错误的借口。”陈默说:“凯尔希女士,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这个借口,需要一个让我们作出让步,让我们原因接受,让我们作出选择的借口,哪怕那只是自欺欺人,但人都需要自欺欺人。”
陈默说完,轻轻的摊开手,压在办公桌上。
“所以,我为殿下创造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让她不用在纠结自己的选择可能将巴别塔引导向错误的方向,但实际上,无论是凯尔希女士你,或者殿下,都无法保证你们所做出的决定,就是正确的。”陈默说:“谁都无法预见未来,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犯错,而我……不过是用那些我已经见识过的正确的道路,来试图将殿下引导向我所希望的道路,也是大部分萨卡兹所希望见到的道路。”
陈默说,她的这番话让凯尔希忽然想起当初她和陈默的对话。
【坐在赌桌上的人,很难保证自己能永远赢下去,如果我怕死,大可现在就离开,但我选择了留下来。】
【你觉得特蕾西娅在知道了你的意图后,还会让你留下来。】
【会,因为你们还存在。】
【你凭什么认为,你留下来就有能力得到你想要的。】
【我不敢肯定,所以我会去尝试。】
【哪怕你会因此引起战争,哪怕你的阴谋会导致特蕾西娅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不敢保证,凯尔希女士,但您又认为,这种平静能持续多久。】
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当时对话的回答。
所以我会去尝试,陈默的确在尝试,在凯尔希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接近了特蕾西娅,并将自己的那些理论不断地告诉特蕾西娅,于是引发了现在的局面。
引发了战争,导致特蕾西娅终于做出了选择。
而凯尔希也很明白,哪怕特蕾西娅不做出选择,内战中保持的这种平静也会随着特蕾西娅病情的加重,而愈演愈烈。
“是的,真是自私。”陈默没有否认和辩解:“在您眼里,我或许已经成了一个阴谋的卑鄙小人了吧,但殿下是萨卡兹的殿下,凯尔希女士,如果殿下只是一个平凡的萨卡兹,我不会说出这种言论,而您,您清楚这一点。”
陈默现在的样子是有些欠揍的。
陈默不知道凯尔希后不后悔,也许在见到自己的那时起,凯尔希就该把自己赶出去,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的诞生。
但陈默从来没有听过凯尔希说起过后悔的话,过去没有,以后也没有,凯尔希也许会回头,但从来不会后悔,也不会往回走。
凯尔希忽然没有说话了,只是看着陈默,好像是重新认识这个被巴别塔救回来的人,而这次她的眼神不再是无所谓的忽视,而是直直的看着陈默就好像记住了他这个人。
被凯尔希惦记上向来不是一件好事,比如博士。
凯尔希轻轻抬起手,陈默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凯尔希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你说的没错,也许现在我应该重新审视一遍你的存在了,陈默。”凯尔希平静的说:“特蕾西娅的确在纠结,过去巴别塔展开了无数次议题,讨论关于卡兹戴尔的走向和萨卡兹的问题,哥伦比亚的建立曾让我们以为见到了机遇,但萨卡兹和卡兹戴尔的情况无法复制哥伦比亚的经历,矿石病是萨卡兹先行遭遇的重要原因之一,矿石病带来的可怖成见,一种破除成见观念需要土壤,卡兹戴尔或许能够成为那片土壤,因为这片土地虽然饱受矿石病的危害,但正因此,成见才会相对减少。”
凯尔希,微微抬起头,望着陈默身后那面红色旗帜,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特蕾西娅的病情和萨卡兹持续的战争所带来的贫穷,衰弱,以及萨卡兹人在外界眼中的形象,却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阻碍,巴别塔维系在特蕾西娅的威信之上,一旦特蕾西娅倒下很多人都会因此选择离开,不再单纯的为萨卡兹服务,特蕾西娅向来都知道。”凯尔希说,她收回目光看着陈默:“其实特蕾西娅已经在打算离开这片土地了,离开卡兹戴尔,一颗种子的诞生未必需要家乡的土壤,离开卡兹戴尔,摆脱萨卡兹这个身份之后,会更容易许多,她想趁着她的病情还未恶化,将她能做的做完,而巴别塔的使命也将在那时终结。”
凯尔希垂眸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接受特蕾西娅的离开,也无法接受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亡,被病痛折磨。”凯尔希的话语依旧淡漠:“但我却什么也无法为她做到,我只能接受她自己的选择。”
“特蕾西娅是萨卡兹的君主,她没能抛下自己的子民,所以她选择了坚持这场战争,但这场战争中她很清楚即使胜利,卡兹戴尔在她离去后也终究分崩离析,所以她不是为了胜利才坚持的这场战争,而是因为人们希望她这么做,所以她一直在坚持,但留给她选择的时间将随着她的病情不断流逝。”凯尔希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默:“直到你的出现……”
“因为你的出现,让特蕾西娅想法发生改变,也因为我,无法看着特蕾西娅就这样离去,即使她不会抱怨自己的结局。”
“……什么意思?”
陈默觉得自己仿佛快要知道了答案。
“你的出现让我和特蕾西娅都看到可能,我很清楚将你留在特蕾西娅的身边会引发一些问题,但我没有阻止,现在看来这是对的。”凯尔希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特蕾西娅的病情,她恐怕时日无多,而你,你的身上存在着解决这个问题的线索,所以我才让你和特蕾西娅接触,即使知道你的目的。”
凯尔希的话语让陈默想起了在黑墙里的发生的实验,但他还是无法理解凯尔希为什么会这样说。
凯尔希向来是这样,说的话没几个人听得懂。
陈默也听不懂,凯尔希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仔细回想一下,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母亲,他们是否都和你一样身上没有任何种族的特征?”凯尔希问:“我想应该没有,因为你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你知道萨卡兹的君主被人称为什么吗?魔王,而即使是魔王也无法阻止源石的侵蚀,但你却可以,这足以说明,你比魔王更加特殊,而在龙门,或者说我记忆中的炎国,只有一种东西能有类似的特质,但那种东西不可能会像你这样孱弱,所以你身上可能具有它们的某种特质,而这种特质和你的身体结合后,产生了抵御源石侵袭的可能。”
陈默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又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告诉他的话语。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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