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魔女也要吃橘子 第446章

艾蕾娜则主动环抱了自己的师父一下，娇小的金发少女身体软软的，带着淡淡的温度。

“走吧，去看看温蒂妮女士。”

四人于是进入只剩半截的魔法塔，里面还有最幸运的残存者。数百人最后只剩下了两位数。

大难过去后仰天狂啸的，默默凝视着墙壁不言不语的，抱着冰冷的同伴哭泣的，怪笑着自言自语的。

各有各的欢喜与悲伤。

四人踏入魔法塔也无人问津。往常也算城市里无人不知的境界魔女们，此时穿梭在人群中，静静看着周围发泄惊恐与惶恐的人们。

她们走下地下的密室。

“艾蕾娜，你怎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卡蕾有些奇怪，她虽然一时间还没能从之前的战斗状态脱离，但也明显放松了不少，毕竟敌人都没有了嘛。

“开心一点，我们一起回去。”

连海拉也露出了笑容，她默默注视着艾蕾娜，拍了拍她的背部

“嗯……”

“奇怪，温蒂妮女士既然已经晋升了，还在地下室闭关吗？出来说几句再回去稳固境界吧。”

爱丽莎似乎发现了些许不多，但她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奇怪的自语。

“……她现在可能，状态不太好。”

在混乱中，她们应该没有感受到。

但对暗之力无比敏感的艾蕾娜知道，曾经从天上有悄无声息却又极其恐怖的力量落下，一路深入地底。

她当时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

身旁的三人看着面色凝重，急匆匆赶往下方的黑发少女，也不再言语，跟着一起走去。

密室门前的过道，还有那头无运者异魔的尸骸和战斗过的痕迹。

艾蕾娜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

“温蒂妮女士?你还好吗？”

无人回答。

耐心等了一小会儿，艾蕾娜再次敲了敲。

还是没有反应。

她把手放在密室门上，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有些胆怯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女们。

有了勇气后，她开始破解密室的禁制，试着将门打开。

咔——

门晃了晃，但一点打开的意思都没有。艾蕾娜先是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气笑道：

“我们先前替她死守着外面，居然连给我的密码都是假的。”

忽然，一阵轻微的魔力流淌而过，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艾蕾娜有些凝重的踏入进去，身后跟着其他三人。

密室内没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有遍布地面的仪式法阵，摆放在墙角边一些熏香和魔药。

一眼看去，天花板上有个大窟窿。透亮的洞口有些许阳光洒落。她们刚才白走这段路也白在外面等着了。

紫发的少女正坐在法阵的最中央，依旧穿着不合时宜的毛绒大衣，显得身材越发娇小。她微眯着眼，双臂怀抱在胸前，等到她们到来后微微睁开。

一点没有传奇强者的气势，无声无息。

“温蒂妮，你现在怎么样?没问题吗？”

艾蕾娜站到她面前，直觉的有些不对，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你刚才的抱怨被我听到了。”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到底怎么样?”

“你听我说。”

没有回答艾蕾娜，紫发少女低垂着的头轻轻抬起，叹气道：

“我是没办法了，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你——”

“听我说完……我刚才跟她拼命，那个家伙肯定被我重伤了，但具体死没死我不知道。你修养以后第一时间要去找到它。”

“魔石储备又被我用了很多，剩下的真没多少了，短短二十年的用量超出想象。”

她看了眼艾蕾娜身后的爱丽莎三人，顿了顿说道：

“我还是觉得艾蕾娜比较有希望，你们必要时自己放弃吧，资源都交给她。”

“喂!温蒂妮!你到底怎么回事?伤在哪里了？”

艾蕾娜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几步走上前，试着去探查紫发少女的情况。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躲闪。缓缓将挡在胸前的双臂挪开。

一道拇指大小的孔洞穿过了她的胸口，从后背直到胸前，脚下的地面也有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她的身体、心脏、标志物、位面核心一同被贯穿，漆黑的火焰在体内燃烧。

“你别再动了，我把暗之力处理掉。”

艾蕾娜快步上前，将温蒂妮身体扶住，牵引着将伤口上的暗之力吸收掉。

“唔，你让我说完啊!我装的容易吗！”

紫发少女有点绷不住了，她感受着眼前少女急切的样子和温柔的双手，语带颤抖：

“我知道你们很努力了，但我真的没办法带你们出去了，老娘好不容易才要成为传奇，还没享受到呢……”

温蒂妮开始碎碎念起来：

“那些异魔敢来害我，一个都别想活，还有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没想到吧，我给你玩个大的……”

“好痛啊，你别弄了。”

她一把将艾蕾娜推开，看着一脸悲伤的黑发少女，撇嘴：

“别瞎忙活，死定了，靠着传奇级精神力强行和你说话呢。”

她死死盯着艾蕾娜，又说道：

“你一定要出去，还要带她们，带所有人一起出去，你做的到的。”

“嗯，我会的。”

“要是努力到最后什么也做不成，老娘可要死不瞑目，你要向我保证。”

“我保证。”

“那就好……”

紫发少女点点头，轻轻的睡去了。

第四卷 初醒之时 : 146.残局

地下的大门缓缓关闭，艾蕾娜四人走入过道。她们暂时没有去动温蒂妮的遗体，就先放在密室内。

“我们先上去，把其他人整顿好。”

“至少，至少现在没有敌人了，我们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爱丽莎一边说一边看着艾蕾娜的侧颜，从密室出来后，这位徒弟看起来有了些许变化。

艾蕾娜转头对她露出微笑，看起来没什么心结。

爱丽莎稍微放松了些，也跟着扯出笑容。

她们走上台阶，回到那残余的魔法塔里。已经有一部分居民镇定下来，正在自发的整理死者的遗骸。

没有伤员。最后的一场来的匆匆去也匆匆的大雨，将所有受伤濒死者从死亡那边拉了回来，赋予她们全新的生命。

想来，这就是温蒂妮留给她们的最后一场馈赠了。

只是，外伤好治，几位境界魔女的魔力和精神力的消耗就没那么好恢复了。艾蕾娜即使能够动弹，短时间也不可能再具象出那支弓箭。

她们加入收敛遗体的队伍。此时残存的人们没有顾及种族直别，将所有的死者都安顿好。

虽然这种前景下不应该高兴，但艾蕾娜确实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不远处有一名少女对她小小的招了招手，艾蕾娜也点头示意，嘴角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她们眼神交流了一番，艾蕾娜脱离了队伍，带着少女走到了一边的隐蔽走廊。

“克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哎嘿嘿，我也以为死定了，不知道怎么活了下来。”

这个少女，正是艾蕾娜的徒弟，年轻的魔女克莉。

两人交流一番，艾蕾娜大致推导出了真相。

她在克莉身上放的魔导器，还有后来一睹间见到的少女冰冷的身体，都不是假的。

但那时她确实没有死去，应该是那潜入进来的无运者异魔，用自己的权柄让她昏迷过去了。

至于原因，答案很简单。中央魔法塔有内在的监视系统，一旦有人在内部死去，就会立刻进行报警。

所以那异魔为了不引起警报，让克莉昏睡过去，只是表面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反而是艾蕾娜给予她的魔导器，监控生命体征的功能过于粗糙，以为克莉死了就发出了通知。

结果将错就错，让艾蕾娜提前察觉了意外的发生。

“师父，我的朋友她们……”

克莉一开始的兴奋很快过去，她回想起自己的伙伴，眼眶一下变得红通通的。

“都是可雅她保护了我的身体，不然肯定就真的死了。”

“她现在?”

年轻魔女只是摇了摇头，抓住艾蕾娜的手啜泣不已。

艾蕾娜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坚强，只要还活着，总有迎来希望的那一天。”

……

这场战争之血腥残酷，是前所未有的。那些被波及到的居民们，一次死伤了大半，数量再次锐减。

那些以区区正式位阶，拼死阻拦闯入的异魔之人，几乎都陨落了。反而那些逃避之人活下来不少。

艾蕾娜也唯有叹息，但也不会去指责这些幸存者。

几人忙活了半天，从阳光明媚的早晨到夕阳西下的日暮，总算把战场收拾的差不多了，遗体也都一一安葬。

她们以为至少能安稳一段时间，可事实却常常不以人的意志所动。

在走出魔法塔不久后，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直直落在艾蕾娜她们面前。

嘭！

黑色的烟雾缭绕，一名黑发的漂亮小女孩正恶狠狠的瞪着她们，她二话不说举起手来，一团黑色的团块从手中凝聚出来。

“都去死！”

声音中还带着点稚嫩，但她们都悚然一惊。

这个小女孩，就是艾蕾娜曾经见过的，藏在重重黑雾背后的存在，异魔们的掌控者。

应该是温蒂妮临死一击的影响，她的身体有些虚幻，看起来像会是随风而散的幻影。

但这并不影响她发出攻击时，漆黑的力量带来的毁灭性威势。

和那些异魔不同，这是已经极其接近黑暗本源的力量，艾蕾娜完全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不行，她们都还没恢复完全。

一念之间，艾蕾娜知道海拉和卡蕾两人现在肯定没办法施展出境界法，于是咬牙挡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