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其他人想进去是很难的,不是靠着救一架飞机的普通人,或者在蓬莱学院内部打响名气就足够的,想要进来这个圈子靠的唯有绝对的硬实力。
慕遥夕听完后点点头:“那我们得准备下,既然是赴宴总要悉心打扮一番。”
苏若离踟蹰道:“他并未邀请我……”
“你是他的护道人,当然要同去。”慕遥夕一拍手:“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我们先去一趟美容店,然后买几件晚上穿的衣服,我知道几家不错的成衣铺子,做的手艺可好了。”
白榆有些意外道:“任南北的那番说法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伱不生气?”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想想就过去了,倘若这是大势所趋,也不一定是坏事。”慕遥夕看向空旷的白虎堂:“即便我要重整白虎堂,也需要数年时间,若是四象堂能从神武司独立出去成立监察机构,最快只需要半年就能有初步成效。”
阮青雪问:“可对你来说,白虎堂不是很重要吗?”
“白虎堂是神武司的白虎堂啊,又不是我的私人产业,对我而言的重要,不是什么人生抱负和必须实现的理想。”
慕遥夕的眼神流露出不舍之色:“我想要重振它,就像是怀念一间儿时的游乐场,虽然很喜欢那间游乐场的设施,怀念它带来的欢乐,以及留在那里总是充满热情的人们……”
“但十几年过去,设施已经老化,欢乐成了记忆,人也各奔东西,它终归还是要关门歇业的。”
“我继承白虎堂,是个很私人的理由,而这种理由是站不住脚的,要给大是大非让路。”
“若是为了照顾我个人情绪而阻拦任南北推行改制,是会落下口舌的。”
白榆默然。
苏若离上前拢了拢她的衣领:“他们也未必会成功,自古以来,对的事未必会被推行,唯有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才会顺理成章。”
慕遥夕没忍住笑着说:“你这么说,就像些不怀好意的反派。”
“我可不懂什么改制,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安安静静过生活就好,那些大是大非交给其他人去考虑。”苏若离狡黠道:“他们说的大道理是他们的,纵然那些事情再对,也不妨碍我们有私底下的小情绪,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用想太多。”慕遥夕点头:“这白虎堂已经没什么可参观的了,原本还想给你们看看往后的办公室呢,我连装修方案都找公司做好了,可惜浪费了。”
“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也不至于会浪费。”白榆说:“平层又不难找。”
慕遥夕回过眸子,眼睛里似是多了几分灵动:“你说得对,在哪里都一样……走吧。”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获得了某种随时可以重新开始的力量,不再留恋的离开了白虎堂,踩着阳光,背影潇洒。
……
离开神武司时也没发生什么事,安安静静的。
苏若离、阮青雪被慕遥夕拉扯去美容院和成衣铺子了。
只剩下白榆一个人被丢在路边。
挠了挠头,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办事,接下来要去的下一站是丹士协会。
他打算去考个三品丹士证。
考证这种事,不是随时去随时都可以的,他长时间留在蓬莱,也没时间等到大考的时候,只能按照特事特办的案例给他开个绿色通道。
特事特办,严格来说不算走后门,而是对优秀丹士特批的通道。
白榆连一品丹士都不算,想要拿到三品丹士的认证,就属于特例。
再加上他之前‘改良’的一些二品丹药的炼制手法、思路等已经在第一时间呈递到了丹士协会手里。
白榆是收到了丹士协会投递来的信件后,才确定自己可以抽空去参加三品丹士的考核。
对方如此方便的大开绿灯,纯粹是基于对人才的优惠,不是找关系和走后门,而是符合规章制度的。
这倒是颇有些像是察举制。
要说起这丹士协会……它虽然也属于大夏领头的官方组织,但并不属于大夏十司之一。
大夏十司分别为长夜司、阎罗司、玄天司、奇物司(管理局)、天工司、观星司、神武司、山海司、军部以及……悬壶司。
蓬莱的丹鼎学院在超凡界的名气极大,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生老病这块还是悬壶司更靠谱点。
悬壶司传承的是医道,而丹鼎司传承的是炼丹,一个起源是医家,一个起源是方士,规格高低一目了然。
真要是生病了,靠丹药治疗不仅困难而且十分浪费,还是得靠悬壶司。
而许多医道中人,自身也是丹士。
踏入超凡后,医道和丹士的路线会逐渐产生一些重合,因而丹士协会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也有许多流派和理念的区分。
有的炼丹是考古,有的炼丹靠创新,有的炼丹追求利益,有的炼丹追求治病救人。
说到底,丹士眼里的炼丹术就是一种知识,掌握这门知识的人用来做什么,因人而异。
这也是丹士协会虽然能考核天下丹士,但始终要受到悬壶司内的药监部门管控的理由。
这些弯弯绕绕太多,白榆看了几眼就抛之脑后,他需要的只是那个证书,至于丹士协会是什么,那并不重要。
等白榆到了丹士协会的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进的是哪一个门,这里地方太大,也缺乏有效的引导牌子,尤其是今天来的人还很多。
京城不愧是人口千万的大都市,每日人流量相当恐怖。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检查口后,以为自己总算是能进去了,拿出丹士协会出示的请柬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打开请柬快速扫了几眼,确认公章无误,立刻说:“请进吧。”
白榆正要进去,却被对方拉入了另一条几乎无人的通道:“您请走这边的后台通道。”
“谢谢。”白榆礼貌道谢。
他本就是特事特办,有个快捷通道也很合理,并未多想。
那名工作人员走回到了原本位置上,感叹道:“没想到还来了位这么年轻的炼丹大师,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吧,这是哪家的天才啊?”
“可能会是南宫家的吧,不过我没仔细看,反正公章是对的,总不会邀请错人的……行了,继续吧,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
白榆顺着通道往后台走,在几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一间装修豪华的等候室,仿佛机场里的贵宾等候室。
“请问您喝点什么?”
“普通开水就行。”
“请稍等。”
白榆望着这位小姐姐得体的表现,心想还挺客气……我来考个三品丹士证而已,居然还有这样的座上宾的待遇。
除了他之外,等候室内也有着其他几人,不过无一例外的年纪不小,看上去十分稳重且自信,一看就知道是行业大佬。
白榆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或许这些人都是来找人的。
直至下一位走入等候室内的人看了看四周后,目光好奇的落在白榆身上,走近后问:“这位小友,可否拼个座?”
第460章 保底法则:终归是我扛下了所有
面对突然的搭话,白榆反应十分平静,视线落在来人身上,是一名衣着朴素的老人。
“您请随意。”
白榆看到四周还有不少空位,对方来拼座是假,有话想说是真。
老人坐下微笑道:“老夫宋克己,还未请教?”
“谈不上请教,小子白榆,就读于蓬莱。”
“原来是丹鼎学院的俊杰,难怪能受邀而来。”宋克己点点头说:“果真是后生可畏,今天场面可不小,你倒是一点都不怯场啊,老夫年轻时候可没这样的胆识。”
“只是一场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白榆淡淡道:“丹士协会也只是提供给自己一个验证所学的地方,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可不在意他人看法。”
“说的好。”宋克己赞同道:“炼丹本就是一件纯粹的事,不该被外事外物影响,若是心乱了,也是发挥不出好结果的。”
说到这里,宋克己提高了一些声音,回荡在室内。
其他人抬起眼睛,和宋克己的目光有了一次交汇后便低下头去。
宋克己是个自来熟,自顾自的说起来:“这丹士协会总部我也是好几年没来了,想当初年轻时来到这里,第一眼看着丹士协会,反而最忘不掉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白榆问:“是丹药?”
“不不不,是漂亮姑娘。”宋克己感叹:“当年看的我魂不守舍的,大长腿白手臂长头发。”
白榆:“……”
“莫要觉得我为老不尊。”宋克己摸着胡须笑呵呵道:“我也是提醒一下小友,待会儿你上台后,指不定会招来一些非议,但伱这般年轻帅气,也定然会有许多姑娘盯着你瞧的,年轻人脸皮子薄,未必能够顶得住。”
白榆咳嗽一声说:“我们还是来聊聊炼丹吧。”
宋克己笑道:“丹药可不通人情,而且丹士聊起来炼丹便没完没了,或是争的脸红脖子粗。”
他话音刚落,一旁通道上忽然窜出去一个浑身都花花绿绿的中年人,头上沾着白菜叶子和鸡蛋液,衣服更是如同打翻的油盐酱醋铺子,整个人黑着脸快步走过,如同被拉出去巡街办般内愤而羞耻。
白榆看的分明,然后愣住:“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宋克己想了想:“确实,你太年轻了,或许没见过这情况……简单来说,待会儿上去,若是你不能通过严厉的考核,就必须要接受这种‘羞辱’,一身好看的衣服都得被染的五颜六色。”
“还有这回事?”白榆惊讶了一秒,我只是参加一次考核而已,至于吗?
他旋即又想到自己也是走了加急通道的,或许大概是合理的吧?
“这羞辱倒是有些可爱了。”白榆评价道。
不知几经生死,他对被丢鸡蛋菜叶子根本无所谓,这算什么羞辱,真要羞辱我请用丝袜啊!
“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好心态啊。”宋克己摇头失笑,本以为白榆会面露惊恐,结果这男孩不过一笑置之,他更是对之高看了一眼。
两人闲聊之中,一人又一人的走出了等候室。
即便等候室隔音极好,白榆也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一阵喧哗,或是掌声雷动,或是吵闹嬉笑。
过去的五个人里有四个人都顶着鸡蛋壳回来的,之前自信满满,现在垂头丧气,如同蔫啦吧唧的黄瓜。
接待员小姐姐说:“下一位请准备。”
白榆起身:“到我了是吗?”
接待员笑容甜美的说:“祝您一切顺利。”
宋克己起身抱拳恭送:“祝小友赢得满堂喝彩。”
推开一扇门,穿过一层略显灰暗的幕布后,白榆踏入了一间礼堂。
明亮的灯光汇聚照亮了整个礼堂高台,也将他的侧影投射在幕布上。
穿着一袭风衣,衣着休闲的少年以完全自然的姿态踏入了这片礼堂,他的出现像是一阵风吹拂过湖泊,令所有人都为之精神一振,少年淡漠的目光掠过人群,即便匆匆一瞥,也给人一种被注视过的感觉,其俊秀的五官已经看不出属于少年的稚嫩,而是有一种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多的从容不迫,步伐端正而不僵硬,自然而不随意,好似是将此地转作为了自己的主场。
霎时间,之前还有几分喧闹的礼堂顿时安静了几分。
太年轻了!
而且,好帅气!
不论男女老少,内心都下意识浮现出一句称赞。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不管有没有真才实学,当白榆出现在礼堂灯光汇聚处,出现在人群视线当中的时候,他们的期待感就不自觉的被拔高了,甚至没有人怀疑过‘这人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因为他的气质卓然,一瞧上去便是人中之龙,远远看着都有一种被强者凝视压迫的窒息感,此人定然成就不凡,又怎么可能是走错了地方呢?
就像是电影里的大反派,一登场就知道那不是个假把式,是真有点东西的。
前排有几名女丹士都看的脸红了,倘若是在路边遇到这样的男孩,她们肯定忍不住要请对方去路边喝一杯茶,聊聊人生,探讨一下哲理,哪怕什么都不说,光是消磨时间也是一种享受。
前排的评委们也推了推眼镜,眼神里虽然有迷惑的神色‘这小子谁啊’,但紧接着都转为了期待之色‘肯定是某个老家伙搞的鬼,他总是能给我们整点新东西’。
只要气氛到了,人看着不凡,会有无数人跟着脑补的,不需要自己开口,也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去解释。
不管这群人是什么想法,白榆的内心逐渐变成了一通鬼畜全明星在乱舞。
妈的什么情况?
他早已练就了喜行不于色的扑克脸,三阶超凡修为实打实的稳固,不至于轻易怯场,释放出的灵魂威压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和笑柄。
这里是一间礼堂,而下方坐着一群丹士,有威望和有名声的行业大佬们坐在前几排,往后的人群就成了站票,大多是一些丹士协会的年轻一辈。
一次考核至于这么大动静么?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榆之前内心埋下的怀疑被全部引爆了,他更加确定自己有可能是走错了地方。
这应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丹士协会才这么热闹。